人生如夢
往昔的記憶，在文字中回蕩
六月份阿華辭去工作，跟隨兒子老公搬去拉斯維加斯，剛巧就有個墨西哥小夥子來找工作。雖然他另有一份全職工作，隻能在我這兒做半工，我們也欣然同意。因為他以前來試工過，年輕有力，非常能幹。
相處久了，慢慢了解到他的經曆。他叫奧斯汀，十歲偷渡來美，至今十六年。也就是說，他才二十六歲。可是他太太的大兒子竟然已經二十七歲，比他還大一歲！他來上班，多半是自己駕車，有時候由太太送來。有幾次天冷，太太接他的時候，我就請她進屋來等。看不出她的年齡，小小的個子，胖胖的身材。不像一般西裔女人描眉畫眼，打扮妖嬈，她的裝扮甚是樸素。也許是有四個小孩的緣故吧？可是最小的女兒都已經十九歲，早就做了媽媽。
中南美洲那帶的人，活得天然，成熟也早，十幾歲生子，三十出頭就當祖父祖母的很多。但是，奧斯汀這樣的壯小夥，在一個家庭裏，麵對比自己年齡還大的繼子，會是什麽感受，外人真是不得而知。
幾次看到他和太太的相處，如果是他駕車，停在店門前，他下車來，太太也下來換座位，他們會輕輕擁抱道別。如果是太太開車，他會繞到跟前去，搖下玻璃，碰碰臉頰。我和先生議論說，看他們，並不像完全的綠卡婚姻。但是，奧斯汀這樣的年輕人，擱在歐巴馬時代，還有“夢想生”法案可以獲得保護。川普上台以後，假如真的加緊驅逐非法入境的移民，他不靠婚姻解救，又靠什麽呢？
十幾年來，他打工的範圍很廣。超市，農場，洗車店，樣樣都做。中餐館裏的活兒也駕輕就熟，稍加指點，就基本完成。支付他薪水之後，有幾次又提前借錢，說是 付律師費。來工作之前，他出示工作證明，但是綠卡還在申辦中。
這讓我想起阿華的兒子，也是類似途徑，借助婚姻，在美國拿到綠卡，站穩腳跟。他是十幾歲跟團來雷諾表演雜技，一來就愛上美國。但是年幼，不能脫離團體，又沒有合法工作簽證，演出結束隻好回國。但這次開眼界，為他確立了以後的人生方向。回國之後，他加緊努力，一邊學習英文，一邊申請來美留學。來到美國，在語言學校學習之際，到餐館打工，擴大人際交往。由此結識一位年紀稍長的白人單親母親，快速步入婚姻殿堂，生下一個聰明可愛的混血女兒，他也順利拿到綠卡，入籍公民，並且很快把在大陸的父母接來團聚，幫他照料小孩兒，分擔家事。
可惜遺憾的是，就在阿華夫妻踏上美國土地之後不久，她兒子就提出和白人媳婦離婚。媳婦不肯，兒子不惜破費銀兩聘請律師。最後花錢搞定，媳婦黯然接受。他們一家搬離小城，去大賭城討生活。
但願奧斯丁的婚姻，不是如此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