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X的窘境

上個周末，阿T急急忙忙來問我，阿x已經不在老Q那兒做了，你要不要他來？

 

還是讓他先到外麵找找工吧。我一邊答複阿T，一邊悄悄對先生說，唉，這個人，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阿T阿X是兩夫妻，先後在我這兒工作過。阿T轉去賭場做清理客房的housekeeping以後，介紹自己老公來做。廣東女人很能吃苦，阿T弱小的身軀，頂得起廚房大部分的活兒。 可她老公，在認識之前，真不知道那麽難纏。

 

去年八月，阿X來上班。頭一天，就問，怎麽J姐不來呀？老劉呢，怎麽老劉不上班？我們打趣他，你管他們做什麽？老板老板娘都陪你上班，不就行了嗎？事實證明是不行的。

 

沒幾天，他就原形畢露了。刀工差勁兒，不求上進，隻問薪水。看在我們付他高薪的份上，看得出他忍了又忍。我們何嚐不是在忍？這麽笨的人，基本功差，一腦子漿糊，學三樣，忘四樣，還要用他。

 

後來很快來了阿H，阿X似乎感到極大的威脅，才積極主動起來。我先生說，他這個轉變，讓人意想不到啊。幹活也賣力了，毛病也不多了。

 

但他心裏是不平靜的。滿心眼裏琢磨的是怎麽爭過別人，搶到風頭。於是，就有了幾次三番的對抗吵架。和阿H的第三次戰爭爆發以後，似乎他萌生退意。趁著休息一天，借口看朋友，連續四天沒來上班。然後讓J姐傳話，讓我們把阿H攆走，再加薪請他回來。——這人是不是有病？

 

當然是不可能的啦。之後，他經曆了難言的找工體驗。幾家餐館問下來，沒一個請他。又去華人超市送貨，不識英文不認路，幾天就熊了。辭工，不幹了！——廣東男人的本事，切。終於有一個老板收留了他，沒幾個月，又不幹了。怪不得他老婆愁眉苦臉，整天為他找工犯愁。這樣一個人，不知斤兩，不懂人事，不四處碰壁才怪呢。

 

他最大一個特點就是不知自己吃幾碗幹飯。天天夢想的，是哪個老板來請他上工。還要多錢。其實老L基本上算是滿足了他的要求，可他不懂珍惜，就這麽輕易把一份好好的工作，又丟掉了。

 

這次是J姐害了他。J姐要搬走了，問我們要不要叫阿X回來。我們說不要。一是阿H在這兒，他倆無法合作。二是L老板都是熟人，不能從他那兒翹人。（又不是什麽能幹大的人，不值得。再說上次莫名其妙不請假不上班那事，還沒給我個解釋。）

 

誰知，阿X這人真正小兒科。本事差，心性兒高，滿腦子是鬼。他一定是借機跟L老板敲詐提錢了，對方不許。他隻想著反正有後路，就急不可耐辭工了。結果，鬧得又要四處找工。J姐一番話，挑起了他心裏的希望。因為他一直還是想回我這兒來的。其實我從來沒答應過他。前幾天J姐還在的時候，他兩口子到我這兒還晃晃，炸幾下油鍋，亮亮本事。其實，他那兩下子，沒人看在眼裏。

 

現在J姐走了，我們又不用他。他可又慘了。搞來搞去，自己掉到地下。方才和老L通話，講到阿X的怪脾氣，大家直搖頭。這樣下去，很快，他在全city就成臭蟲了，每家店的門都不對他打開，誰都不會用他。老婆娘家鼓動他們離婚，可阿T比北方女人還古舊，來了美國，還怕他怕得要死呢。哼，這種男人，要他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