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把這個美國佬害到如此悲慘？

 

白人中年男捷甫，原先在亞利桑那州有工作有房屋，現在加州幾乎淪為遊民，發生了什麽？

 

說來話長。十多年之前，捷甫還是英壯青年，他像許多無知老美一樣，迷上神秘東方。東方的遙遠，營造了朦朧的夢幻。一切都是美的。那些荒蠻，那些原始，那些不開化的落後，那些粗野的習俗習慣，在他這個生長於文明國度的傻帽看來，都蒙著一層神秘麵紗，使人極具向往。當然，包括那東方的女人。

 

捷甫對東方的了解實在有限，他的大腦袋瓜裏儲存的東方女人形象，還是羞澀保守類型的。不像美國女性，自由，熱情，奔放，獨立，不必仰賴男人生活。在男女關係上，我發現男人還是喜歡站在強勢的一方，如果不能占據優勢，那就另想辦法。這點全球男性一樣，不分種族。

 

顯然美國女性的傲慢任性和對男權的不理不睬，大大挫傷了捷甫的自信心。他從三十歲起，就不再嚐試與白女約會，而是轉向玲瓏嬌小，黃顏黑發的中華女人。同時生發出一個激動人心的夢想——生一個混血小孩。

 

不知他多大的時候，找了第一個老婆。那還是在亞利桑那州的時候，至於為什麽關係結束，旁人不甚清楚。可能是女人拿到綠卡就跑了，也可能女人不懷孕讓他失望。

 

於是他開始第二輪搜索。碰巧就遇到了小菲，倆人在拉斯維加斯賭場認識，捷甫燃起新的希望。可惜，小菲離婚後，剛剛和大陸老家一嶄新財主結婚，手續正在進行中，無法中斷。不然就雞飛蛋打了，因為那男的可比捷甫銀子多多了。

 

小菲說這樣吧，你也別著急，我給你介紹我原來最鐵的姐們，條件是你把她弄到美國來。

 

那好吧。隻要東方美女願意，怎麽都行。——捷甫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辦一個外國人進美國，說容易容易，說不容易也真不容易。首先就是花錢嘛。沒關係，第一次跨國婚姻還沒有叫他摔跤到痛，口袋裏的損失也不是很大，估計那女的獲得身份就心滿意足了。因而他還有能力再來。

 

小菲快速聯絡到閨蜜阿鳳，阿鳳多年的願望就是能像小菲那樣到美國生活。可惜，她也有婚了。不怕。山裏的女人有機會必須抓住。阿鳳開始了和老公的談判，她謊稱小菲有辦法帶她去美國，但前提是先離婚。

 

離婚在混亂的中國，算什麽？人們為了各種目的離婚，何況為了美國？阿鳳這女人實在厲害，她竟然把莽撞的二愣子老公哄住了。因為那男的是醉酒群架打老婆，是個街道的混混。

 

在這之前，阿鳳生個兒子不幸夭折，老公拳打腳踢，恨她不成器，連個窩也抱不住。又懷一次，中途流產，婆婆的臉色也陰沉下來。（——和熟悉的人談到這個細節，美國住久的女人都十分不解，生孩子是兩人自己的生活，關婆婆麽事兒？傳宗接代的觀念真夠落伍的嗬。）

 

也許是這個環節，促使阿鳳做出跟老美的決定。（這是無比正確的決定。但後麵，就不對了。）

 

一切順利。捷甫買機票來中國看阿鳳，為了節省開支，順道就辦妥結婚手續。拍婚紗，遊北京，老美樂樂嗬嗬開心極了。等回到美國，捷甫抓緊填表遞申請，移民局排隊備案，不多久，阿鳳就來了。

 

新來美國，她確實也好奇高興了不少。和捷甫兩個人，像一般正常的情侶，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享受了一陣子生活。為了她和好友小菲能常走動，捷甫辭去亞利桑那州的建築公司的工作，賣了房子搬來加州，在某個小城建立起新的生活。

 

問題出在阿鳳那兒。她人來了美國，心還留在中國。那個前老公，被她視作真正的老公，而傻帽捷甫，隻不過是橋梁借道兒。要說也是，雖然那個老公給她不愉快，可兩人感情並沒完全破裂。要不是突然殺出個美國佬，傻傻地情願帶她來美國，她的日子也就那麽平平淡淡過下去了。

 

因而後麵的一係列故事，也就不足為奇。

 

新鮮勁兒過去，穩定下來。阿鳳就央求捷甫放她回中國，看父母看朋友，處理事情。捷甫要工作，不可能時時陪著她，於是，就有了關鍵的回國之行。獨自哦。

 

二十天之後回來，鳳的肚子就鼓起來。捷甫高興極了，終於夢想實現了！他要做爸爸了！小孩兒的媽媽是中國人，朋友麵前足夠麵子哦。——注意，老美也是要麵子的哦。隻不過程度和力度都不如中國人嚴重。

 

小孩兒生下來，正宗美國人。看望的親友個個心知肚明，這分明是黃種後代嘛，跟老美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可是傻傻的捷甫，做了緩緩爬行的動物還絲毫不知。據說他抱起小嬰兒，看到的是嬰兒身上密密的毛發，自豪無比。“看，他身上的毛毛，完全像我嘛！”

 

人，在一味急迫想得到某種東西的時候，一定會變傻的，對吧？不知是什麽糊住了他的眼睛。有人告訴他，這不是他的孩子，他不肯相信，卻反過來跟那人急眼翻臉。

——怎麽就這麽愚昧！鬼迷心竅說的就是這樣情形吧？

 

直到小孩子三四歲，阿鳳的綠卡公民都穩穩拿到，跟他提出離婚，捷甫才如夢初醒。這個綠帽子戴得太窩囊了！——老美是不懂綠帽子的，他們對婚姻裏的背叛習以為常。但如此蓄意的欺騙，就難以忍受了。

 

他咬牙發誓打官司，要爭男孩兒撫養權。法庭上，阿鳳信心十足，滿以為兒子歸她，手拿把攥。不承想捷甫花大錢請了專業律師，不依不饒。當阿鳳對法官陳述理由，說，“這個孩子壓根不是他的孩子，撫養權憑什麽歸他時”，法官勃然大怒。痛斥阿鳳違法又無恥，在婚姻裏麵生的孩子，就是婚姻保護的配偶的孩子。即便血緣上不屬於他，但法律上也屬於他。況且，阿鳳的預謀就是欺騙，涉嫌婚姻欺詐，不取消你綠卡算你運氣，還想爭奪撫養權，沒門兒！

 

阿鳳驚呆了。中國人頭腦裏的邏輯，在這兒完全派不上用場。精心策劃回國去和原來的老公懷孕，隻想利用完了美國佬就一腳踢開，不曾想這回沾上麻煩，甩都甩不掉了。

 

法官宣判，準許兩人離婚，五歲的男孩兒歸捷甫撫養。阿鳳周末可探望，每月須付捷甫五百塊撫養費。為防止阿鳳挾子逃跑，法官規定，小男孩兒18歲之前，不許離開美國，不許離開他們居住的那座城市。

 

阿鳳的如意算盤全盤皆輸，她原來的老公還傻乎乎苦苦等著呢！她承諾自己拿到美國公民身份，就把原來老公辦來。在美生子的消息傳回中國，婆家的人立馬對她刮目相看。再把男人辦來，阿鳳在鄉裏鄰間簡直就是能人的代表啊。

 

由於她和美國佬的婚姻，缺乏足夠證據判斷欺詐，暫不吊銷阿鳳的公民身份。但她原配老公的名字已經在移民局的記錄上，就如同打入黑名單，這輩子甭想來了。

 

野心勃勃的阿鳳賊心不死，又四下托人想辦法，試圖幫他換名字，用新的名字擺脫黑名單的限製，千方百計弄他來。結果，中國現在辦事也逐漸正規化，即便在他們那樣偏僻的鄉鎮，換名字辦護照也沒人敢幹了。

 

到目前為止，國內家人尚不知道她在美國的折騰，既不知她嫁過老美，更不知惹上官司。今後如何見江東父老呢？母親生病不敢探望，國內任何事也無法回去。真是自作自受啊。那半吊子老公，要是知道她跟過別的男人，說不定會把她捏偏砸碎。阿鳳不擔心男的找到她，隻擔心她父母的安危，整天心驚膽顫，難以終日。

 

還有，親生子判給外國人撫養，自己無權陪孩子每個日夜，還要掏錢付撫養費。更可怕的是，那孩子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捷甫雖然對小孩不錯，但常常在兒子麵前用侮辱性語言大罵阿鳳。小小年紀生活在撕裂中，小孩兒會幸福嗎？等到青春期，麵臨各種身份認同，就更難解釋。

 

捷甫呢，更慘。本來好好一個壯年男，被這女人搞得居無定所。為了他那遙遠美妙的東方夢想，為了他夢中美好的東方女人，他失去了幾乎一切。打官司，請律師，斥資巨款，瀕臨破產。賣房的錢，賣車的錢，全職的工作，都沒了。現在，他帶著不是自己所出的小孩，夏天睡帳篷，冬天住汽車旅館，饑一頓飽一頓。除了政府救濟，有時候就等阿鳳那幾百塊撫養費度日。

 

唉，這事鬧的！怪誰呢？捷甫這個傻瓜美國佬也不是沒有自己的責任吧？怎麽就不懂得世道變了，東方女人早已不東方了呢？就像前些日子轟動全球的電影《The Interview 》（中文怎麽翻？叫《不可完成的任務》？就是拿北朝鮮領袖開涮的索尼公司的那部電影）裏說的，“現在是2014年了，婦女們都變聰明了！”

 

 

[兵團農工]

回複 'tritiger' 的評論 : 在北美10年以上的中國人不騙人了吧？

[tritiger]

re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