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塵事

當年琴棋書畫詩酒花,如今柴米油鹽醬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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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你的路(4)——心中的你已經太模糊

(2007-03-08 06:40:43) 下一個

葉子從上海回到家,給父母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跟S分手了,我還是想出國。”出國本來是葉子父母對她一直的期望,和葉子情況差不多的同學已經走了一批或者正在準備中,葉子因為S的事兒,本來已經準備放棄了。現在葉子又把這事兒提出來,並且翻出從前的資料開始關在房間裏複習,讓父母沒事兒不要打擾她。這樣,在這個安靜的空間裏,葉子可以隨時卸掉偽裝,想哭就哭個痛快。

 

葉子的父母什麽都沒問,也隻是鼓勵葉子好好抓緊時間準備。就這樣過了幾個星期,葉子的英文其實沒看進去多少,每天在房間裏發呆和流眼淚的時候居多。有一天,葉子的媽媽突然拉住放下飯碗準備進房間的葉子,說:“葉子,你能跟媽媽聊兩句嗎?”

 

“你從上海回來,雖然什麽都不說,爸爸媽媽都知道你心裏很難受。其實從你打電話說要盡早回來,我們就猜到你和S出了問題。你不願意說,我們也就不想提起來了。你說你要學習,我們也希望你能找點別的事兒,轉移注意力,讓這件事兒盡快過去。可是,你以為我們看不來,你有多傷心多難過嗎?”葉子的媽媽一下子哭出聲來,葉子再也憋不住了,抱著媽媽放聲痛哭。

 

過了一會兒,葉子的媽媽止住眼淚,拍了拍葉子,說:“葉子,有件事兒,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最近,看你這副樣子,我和你爸爸商量,還是告訴你。”媽媽的口氣讓葉子抬起了頭。葉子的媽媽歎了口氣,繼續說:“你回來的當天晚上,我聽見你悶在被子裏哭,你哭了多久,我和你爸爸就在你門外聽了多久。
    我實在不願意看你這麽傷心,第二天就按你本子上的電話打到了
S辦公室。我本來報一線希望,是你們年輕氣盛,一時間吵了架,話繃在那兒,都不給對方台階下。這樣我們大人給你們解勸一下,也許就好了。再要不聽聽S是怎麽說的,你們不是挺要好,怎麽說分開就分開。S接了電話,我就問他:你和葉子吵架了?他說:沒有啊?還把我說的一愣,我又說:那葉子回來怎麽一個勁的哭?我沒想到的是,S接下來就一二三四的給我來了個長篇大論,擺了一大堆理由。
    人家那兒根本看不出來有分手以後的一點點痛苦,看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根本不是一時衝動。我原來想好的的話,都沒法說出口了,我隻好說:既然你都想好了,為什麽不在通信和電話裏就跟葉子說清楚呢?還要讓她跑一趟上海?人家說:我讓葉子不要來,她一定要來,我想她去看看杭州的雪兒楓兒也挺好的。這話更加堵得我沒話了,我就說:打擾你了,再見!
    葉子,你聽我說,本來
S不是我和你爸爸最滿意的人選,可是看你那麽投入,看他為你跑回來,覺得隻要他對你好,其他都不是很重要了。現在,你好好想想,他是不是真的對你好?是不是像你喜歡他那樣喜歡你?他有沒有像你這麽難受,這麽珍惜這段感情?想想清楚,他值不值得你為他這麽難受?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這麽一點點事兒,你都經不住,怎麽行呢!你怎麽才能讓我和你爸爸放心呢!”

 

媽媽這番話,讓葉子呆住了,葉子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痛苦已經加倍的轉嫁到父母身上,他們總是想盡辦法保護葉子,甚至是葉子可憐的自尊心。葉子覺得自己很可笑的被S利用了,他早已經想好了要分手,就是不說,用種種行為讓葉子知難而退,甚至在最後一刻,分手的字眼還是從葉子口中說出來的。
    最近一段葉子其實處在深深的懊悔當中,覺得
S當日說的那些都是現實生活給他的壓力,可能他隻是需要葉子理解和寬慰,自己的性子太急了,怎麽就在氣頭上說出了分手的話。這下好了,兩個人都要麵子,誰也不肯低頭。S本來就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這可能跟小時候的生活經曆有關,現在轟轟烈烈的考研有失敗了,肯定特別灰心,自己就算再要強,為什麽不能在這時候多讓他一點呢?葉子甚至在苦苦思索有沒有什麽挽回的辦法,難道要自己委曲求全的給他打電話,或者寫信嗎?

 

聽了媽媽的話,葉子覺得自己完全被愚弄了,自己的自尊被踐踏也就算了,竟然讓一向剛強的媽媽為了自己這麽為難的給S打電話,還被他搶白了一頓。葉子簡直出離憤怒了。葉子當著父母的麵,狠狠地擦幹了眼淚:“爸媽,你們放心,這件事兒一定會過去的,我一定好好複習,我一定會過得比原來好!”

 

當天晚上,葉子就跟S寫了一封長信。葉子從小作文就挺好,尤其是批駁型的議論文;而且口齒伶俐,上大學時候跟其他三個同學代表學院,拿過全校辯論賽的冠軍。所以,挖苦諷刺,罵人不吐髒字兒,對葉子來說一點兒都不難。
    這封信裏,葉子從畢業前追憶到最後的上海之行,既有自己被
S款款深情漸漸打動的心曆路程,也有對S後來行為變化的種種質問,末了還有自己最近反思的結果,反正是直抒胸臆,把好多天來憋在心口的那些話,說了個痛快!信末是葉子慷慨激昂的鬥大的簽名,“子”最後一橫隨著葉子的情緒恨不得直衝上雲霄。

 

 信發出以後,葉子就回學校繼續作好學生。荷花她們知道了都罵S不是東西,葉子說:打住打住,要說背後說,他要是不是東西,我看上他,豈不是我有眼無珠,活該嘛!罵我可以,別讓我聽見!
     於是,葉子的生活中沒有人再提
S,葉子也就當沒有這個人存在。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隻有兩次例外:一次是
Z從海港回總部出差,來看葉子荷花她們。葉子提前對荷花說,我和S的事兒,你要是對Z說一句,我跟你絕交!
     葉子最受不了的就是
Z那種默默地關心,什麽都不說,就那麽看著葉子,目光就能燙的葉子心發抖。Z去的是一個軍事單位,畢業後沒有馬上開始工作,現在總部附近的大山裏軍訓了幾個月。當時國慶節正好S也在,和葉子,荷花還有兩個其他男同學去訓練基地看他。遠遠的一排綠軍裝走過來,看到葉子他們就調侃Z說兩個姑娘,哪個是。。。?把Z鬧了個大紅臉,葉子一直低著頭,根本不敢和Z對視。
     在杭州的時候,葉子和最交心的朋友楓兒說起這件事兒,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當初會選擇
S,但我知道,和S吧,隻可能他對不起我,但是如果是Z,那就有可能是我對不起他。
    這次
Z請原來的同學們吃飯,酒過三巡,葉子就又感覺到那到滾燙的目光,葉子忽然站起來,對大家說:你們慢慢吃,我要給S打電話去了。說完,葉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有一次例外就是收到S的回信,拆開一看,居然是葉子寄去的信紙,背麵S寫著幾行大字,大意是:和葉子弄成這樣,他應該說抱歉!但是葉子這封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讀著那些句子,我想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葉子嗎?這樣的犀利的言辭,我不能接受,隻能這樣還給你!”
    從筆跡葉子也能感覺到
S內心的不平靜,他當時是什麽心情?葉子不禁猜測著。
    在信中,葉子本來要求
S把她原來寫給他的信一把火燒掉好了。S原先告訴過葉子,上初中時候,孤獨的他和班裏一個女生成了好朋友,兩個人經常輪換著在一個紅皮筆記本裏抄寫點喜歡的東西,或者抒發一點感想。這個秘密後來被那個女孩的父母發現了,還弄到了班主任那裏,最後居然千裏迢迢通知了他的父母。大人們給他們扣了一頂莫名其妙的帽子,他父親趕緊抽時間回來一趟,他一氣之下把那個本子當著父親的麵燒掉了。
     後來他考取了一所重點中學,那個女孩不知道考去了那裏,他們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在那個本子裏,於是就無從聯係了。直到念大學以後某一年暑假,他在小時候住的地方偶然遇到,才知道那個女孩高中都沒念完,已經不是一路人,見麵差點認不出來,也沒什麽話可說,於是又沒有留新的聯係方式。
    葉子本來想,按照
S的性格,一定也會把他們的通信付之一炬,這樣最是幹淨。S在回信裏隻是說:“放心,那些信一定會被妥善處理的,也請你妥善處理我的去信。”葉子實在不舍得把信毀掉,還是都留在那個鐵盒子裏,連同當時的日記本,都壓在抽屜最底下,盡量不去碰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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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momada 回複 悄悄話 不想搞地域歧視,不過呢。

雖然江浙,上海的哥們也有情種。雖然像S這樣的似乎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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