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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散的藝術造詣:人類高不可攀的高峰 (zt)

(2015-07-04 09:32:10) 下一個







魏晉是中華文化史上最瑰麗奇特的一個時期,與政治上的混亂傾軋,社會上的動蕩不安相伴而生的,卻是思想史上極為自由解放,精神層麵最富於智慧、最濃於熱情的一種燦爛局麵,從建安七子,到竹林七賢,留給後世的則是那些被稱作魏晉風度的一個個高大背影。
魏晉時期,名士群星璀璨,他們放蕩不羈,反抗禮教,崇尚獨立人格,追求思想自由,開啟了知識分子個體意識覺醒的新時代。他們當中,嵇康既是竹林七賢的精神領袖,也是魏晉風度的代表人物。
嵇康,譙郡銍縣人。三國曹魏時著名思想家、音樂家、文學家。嵇康早年喪父,家境貧困,但仍勵誌勤學,文學、玄學、音樂等無不精通。他娶曹操曾孫女長樂亭主為妻,曾任中散大夫,史稱“嵇中散”。
嵇康是一位美男子,他用自己的獨立特行,把魏晉風度演繹到極致。
身長七尺八寸的嵇康,長相高大俊美,飄逸脫俗,史料記載,其行為風範,肅肅如鬆下風,高而徐引;其為人,岩岩若孤鬆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但就是這樣一位美男子,在魏晉上層男士非常重視個人修飾,每次出門前都要傅粉施朱,熏衣修麵的情況下,嵇康平時不加任何藻飾,隻是坦然保持自己神清氣爽的本色,玉樹臨風的清逸。
嵇康主張擺脫約束,回歸自然,享受悠閑。他長期隱居在洛陽遠郊的山陽,因為喜歡竹子,嵇康在居所植竹林數畝,林中結竹舍,以至一切物事皆為竹所成,鬱鬱蔥蔥的翠竹是他氣節的象征。
和嵇康誌趣相投的一群文人,都好老莊之學,厭倦官場的奸詐和權謀,他們經常來到山陽的鄉下,在竹林中擺下酒席,彈起琴弦,輕鬆自在,宛若仙人。這群人中,有七個人的誌趣相似,他們是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鹹,史稱竹林七賢。他們把玄學的研究對象由老子推進到了莊子,提出了“越名教,任自然”新觀點,最後形成了“名教就是自然”的新思想。七個人不僅在思想上崇尚莊子,而且在行為上狂放不羈,這些清流名士皆以談玄清議為能事,以菲薄禮教為時尚。
和別人不一樣,嵇康的愛好是打鐵。據說嵇康在貧窮的時候學會了鐵匠的手藝,後來雖然發達了,但打鐵便成了他的業餘愛好。每到夏天,嵇康就到一棵枝繁葉茂的柳樹下,脫了上衣,露出一身筋肉在那裏“乒乒乓乓”地打鐵。那時,鍾會是司馬氏的重臣,慕名去拜訪在大樹下打鐵的嵇康。但嵇康並未領情,埋頭打鐵,旁若無人。鍾會帶領隨從欲尷尬離去,嵇康朗聲問他:“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鍾會答:“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麵對權臣,不理是一種態度,理又是一種智慧。嵇康卓越的才華和逍遙的處世風格,也因此招來了後來的殺身禍端。
嵇康是一位文學家,他用激越的文章來抒發感情,用優美的詩歌來表現自己的人生觀。
嵇康的文章,獨具特色,在字裏行間盡顯率真的性情。作為詩人,嵇康用他風格高雅的詩筆,歌頌高山流水般的朋友之情,描寫目送歸鴻的悠長之景,寄托自己對朝遊高原之巔、夕宿蘭渚之洲生活的向往。
嵇康的詩今存世約五十餘首,其中四言體占一半以上,代表作有《贈兄秀才入軍詩》十八首以及《幽憤詩》等。《贈兄秀才入軍詩》是嵇康的代表作,從表現手法到語言運用都受到《詩經》“風”、“雅”的影響,同時又融入自己的實際生活感受,洋溢著自然純樸的審美情趣。如“浩浩洪流,帶我邦畿。萋萋綠林,奮榮揚暉。魚龍瀺灂,山鳥羣飛。駕言出遊,日夕忘歸。”等詩句,通過描寫自然景物抒發感情,構成了具有深遠內涵的詩歌意境。詩言誌,詩如其人,嵇康的詩歌有一種自然簡約的意境美,直抒胸臆,自成機杼,追求天人合一,具有鮮明的特色。
嵇康憤世嫉俗,性情疏狂,並遠離官場。大將軍司馬昭欲禮聘嵇康為幕府屬官,他跑到河東郡躲避征辟。司隸校尉鍾會盛禮前去拜訪,遭到他的冷遇。同為竹林七賢的山濤離開選官之職時,舉薦嵇康代替自己。嵇康憤怒而作《與山巨源絕交書》,堅決拒絕為官。嵇康的《與山巨源絕交書》,被認為是曆史上第一篇真正體現文人獨立性格的諷喻佳作,信中拒絕了山濤的薦引,指出人的秉性各有所好,申明他自己賦性疏懶,不堪禮法約束,不可加以勉強。渴望放任自然,既是對世俗禮法的蔑視,也是嵇康崇尚老莊無為思想的一種反映。在嵇康的《管蔡論》、《與呂長悌絕交書》、《琴賦》、《聲無哀樂論》等文章中,留下了“內不愧心,外不負俗,交不為利,仕不謀祿,鑒乎古今,滌情蕩欲,何憂於人間之委曲?”等名句,字裏行間,處處彰顯他率真自然、大膽直言、不畏強權的高雅之風。
嵇康臨死之前,沒有把自己的一雙兒女托付給自己的親屬,而是托付給了山濤,那個他曾經寫文與之絕交的山濤,並且對兒子說:“巨源在,汝不孤矣。”事實證明,嵇康的選擇是正確的。山濤對待嵇康的兒子嵇紹視如己出,一直撫養到他長大成人。十八年後,嵇紹在山濤的大力舉薦下,被晉武帝“發詔征之”,走上了和父親完全不同的生活道路。
嵇康是一位音樂家,他輕撫琴弦,徐徐彈來,用清越的琴聲來表達自己的人生追求。身處戰亂之時,自己的政治抱負不能實現,嵇康隻得退而隱居於山水林泉之間。他最擅長的就是撫琴,以樂言誌,以樂抒懷,在音樂中使自己的精神和身體都得到放鬆。古琴音色優美,韻致幽遠而活潑,富於輾轉變化之妙。在風景幽雅的竹林下,遠離世俗的喧囂,撫一曲《高山流水》,與潺潺溪澗相和,不僅陶冶了性情,而且又排除了一切煩惱。呼吸著清新空氣,沉醉於音韻之中,嵇康隨時便進入一種“寧靜致遠、天人合一”的境界。
嵇康音樂上的造詣是登峰造極的。他創作的《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四首琴曲,被稱為“嵇氏四弄”,與蔡邕創作的“蔡氏五弄”合稱“九弄”,是我國古代一組著名琴曲。前兩首的內容是借描繪雪的潔白無塵,以歌頌他所向往的清風高節。後來有皇帝曾把彈奏《九弄》作為取士的條件之一,足見其影響之大與成就之高。
寄情於山水,放舟與江湖,山水對文人來說,不僅具有一般的修身養性意義,而且在禮法專製社會中,還具有反抗世俗,堅持獨立人格的意義。由於不滿時政,嵇康等魏晉名士們避隱山林,對自然美的鑒賞力得到提高,於是尋奇攬勝成為他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形成了天人合一的自覺追求。嵇康等文人從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傳統道路中走出,按照自己的行為方式生活,追求自由自在,這便是在飲酒、服食、養生與詩歌、山水中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行走在山水中,嵇康對山水的理解與領悟,已經超越了一般的陶冶情性價值觀,而與更深遠的人生審美相聯係,以自然來抗拒世俗。
作為竹林七賢之首的嵇康不僅是清談名人,還是位哲學家。在《太師箴》中,他尖銳地批評君主製,認為最高統治者“宰割天下,以奉其私”;在《答向子期難養生論》中,他袒露出民主意識:“穆然以無事為業,坦然以天下為公。”在當時的政治環境中,他的這種思想必然招來執政的司馬集團的報複。 
作為一位有氣節的知識分子,嵇康在當時的政治鬥爭中傾向皇室一邊,對於司馬氏采取不合作態度,因此頗招忌恨。司馬昭的心腹鍾會想結交嵇康,受到冷遇,從此結下仇隙。嵇康的友人呂安被其兄誣以不孝,嵇康出麵為呂安辯護,鍾會即勸司馬昭乘機除掉嵇康。
司馬昭判嵇康死刑,斬立決!就這樣嵇康以“不孝”的罪名,蒙千古之奇冤被送上刑場了。在三千餘名太學生的鳴冤聲中,嵇康淡淡地說了一句“拿琴來……”,然後撥弄琴弦,一曲《廣陵散》便鋪天蓋地而來。悠揚的琴聲中,無殺伐之聲,無幽怨之聲,而是“感天地以致和”的清正之音。一曲彈罷,嵇康離席起身,引頸赴死,是年39歲。
《廣陵散》絕響,那是嵇康對人生的感悟,對人格的堅守,他的風骨和才情,如《廣陵散》一樣,張揚著一種激越的生命旋律,奏響了一曲動人的生命樂章,直到今天,仍然餘音嫋嫋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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