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微風

明月清涼地,佳茗在握時。   淡淡微風起,停杯欲語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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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記憶之縱橫四海

(2007-03-24 17:10:10) 下一個

電影記憶之縱橫四海


  電影記憶原本是多年前的一個係列,寫了少年青年時喜歡的一些電影,差不多與“老歌記憶”同時吧,大約已經寫了十幾篇,都記在一個本子上,等著哪日得閑整理出來。裏麵還有很多隨想隨記的東西,比如小詩、短句之類,都是一時間心情的寫照,還有就是老歌記憶,電影記憶,武俠記憶等等。那時侯的我,還喜歡正經寫點兒東西,不象現在,都是瞎劃拉,順嘴胡說,寫到哪兒算哪兒。
  隻是,有次去荷蘭時,遭遇了梁上君子,本子連帶著裝它的包就此消失在茫茫人海。別的都無所謂,都是錢能買到的,隻有那本子,無法彌補,令我痛惜至今。打那以後,我就象皮球一樣一下子泄了氣,再也寫不出那些感受,仿佛都隨著本子的丟失,那些能力也消逝在空氣中了。
  而今忽然有所感,寫一段,順便也紀念一下那本記載了很多心情的本子吧——可惜它不是丟在中國,要不然也許還會有個讀者的。


  朋友來吃飯,吃完了就放部電影邊看著玩兒邊聊天兒,翻來翻去,揀了部“縱橫四海”。
  本來早想看來著,隻是一直覺得,這電影是要好好看的——美好回憶的重溫,是很需要慎重的一件事。過了那麽久,仿佛老朋友,又仿佛美好的青春歲月,隨隨便便的打發了,隱隱然覺得不夠意思。於是,就一直擱著。
  凡事都講機緣,或許,今天就是看它的機緣吧。
  縱橫四海,大約是吳宇森唯一一部輕鬆的片子,除了中間情節變化安排的煽情橋段,基本沒有要逼你感動擠人眼淚的地方,不象他其他的電影,不把你憋蒙了不撒手。
  比較有趣的,是那段交響樂的使用,不知道誰想出來的。還有一段音樂,似乎是咱們大陸春晚過年用的吧,真有他們的。
  還是吳宇森的習慣:死不完的人,打不完的子彈,真是不嫌浪費子彈和血漿啊。不過無妨,本來就是看故事,好看就行了,管他那麽多。

  那時的他們,真是風華正茂啊!
  不得不佩服周潤發,還是當年初看時的感歎:靠,坐輪椅都那麽拽,在輪椅上跳舞還那麽帥,真TNND,還讓不讓我們這些人活了。
  發哥那麽年輕,光潔的臉上似乎能反射出人影,他悠然自得的走在博物館裏,勝似閑庭信步,他穿白毛衣的形象,當年令我神往,如今再看,依然心醉。
  張國榮青春正好,斜靠在塞納河的金橋上,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他笑著問旁邊的人:你認識我嗎?眉宇間英氣逼人,眼神卻是嫵媚的。唉,男人漂亮成那樣,一樣是要薄命的啊。
  鍾楚紅也是那麽風情萬種,眼波流動之間,可以令人忘形失意——她遙望著巴黎聖母院鍾樓的塔尖,眼神充滿了憧憬:我以後結婚,要在那裏,地上鋪滿了牽牛花——她之後,香港就再也沒有那樣的演員了。
  那時侯的香港,還是他們的天下,那時侯的他們,正是燦爛輝煌。可惜,就象電影裏周潤發的感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風流總會被雨打風吹去,現在呢,周潤法垂垂老矣,臉上已經是溝壑縱橫,而且,早就不在香港混了;張國榮,告別這個讓他不開心的世界,也有好幾年了,不過還好,走的時候,他的臉還是那麽年輕,並沒有變老;而鍾楚紅,早已經老大嫁作商人婦,偶露驚鴻一瞥,雖然風韻猶存,終究是紅顏易老容顏不再了。時間於女人,終究是太殘酷的一件事。
  這電影,實在是香港電影的盛宴,彈丸之地,卻出了三個那麽好的演員,遇上一個很好的導演,湊在一起,大家都是正當年,汆出了這樣一部別致的電影。那是一個時代吧,現在的香港,他們三個的類型,一個也找不出了。那樣的電影,也再也不會有了。王氣流轉,這氣數一事,還真不能說沒有道理。

  很意外的,裏麵的一首歌,是張國榮的“風繼續吹”,以前看的時候,居然沒注意。記憶這東西,終究是不太靠的住。
  以前有個朋友,最喜歡的歌,就是張國榮的“風繼續吹”,每次和他一起去唱卡拉OK,他都要唱這首歌。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會喝醉,每次喝醉,他都會在別人麵前攻擊我,把我貶的一錢不值。有次一個女孩兒問我:你那什麽朋友啊?你知道他在我麵前怎麽說你麽?我笑:還能怎麽說,無非是說我一塌糊塗叫你千萬別信我要信他那些。他是好人,說不明白我有多壞:)
  一次喝醉,我們被人家痛宰,他睡在大街上不肯起來,沒有車肯帶我們,於是陪他在馬路上坐到天亮。還有一次在錢櫃,他吐了一地,我們不得不換房間,而我呢,已經過了自助的時間,卻一定要讓人家免費,被朋友說丟盡了臉。真是“狼狽不堪的日子”啊。
  其實那時侯不能怪他,他剛剛離了婚,心情很不好,自然要拉著我排遣心情,知道喝醉了也有人管,自然就大膽的喝個人事不知。他說: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天回家,她就告訴我:我們離婚吧。女人的心,真是難懂啊。——他自然是不懂的,到了要離婚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兒,怎麽說也太遲鈍了啊。
  唉,青春的歲月啊象條河,流著流著就成混湯了。
  於是他唱起那首歌:

我勸你早點歸去  你說你不想歸去
 隻叫我抱著你
悠悠海風輕輕吹冷卻了野火堆
我看見傷心的你  你叫我怎舍得去
哭態也絕美
如何止哭  隻得輕吻你發邊讓風繼續吹
不忍遠離
心裏極渴望  希望留下伴著你
風繼續吹  不忍遠離
心裏極渴望  希望留下伴著你
過去多少快樂記憶  何妨與你一起去追
要將憂鬱苦痛洗去  柔情蜜意我願記取
要強忍離情淚  未許它向下垂
愁如鎖眉頭聚  別離淚始終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樂  你也令我癡癡醉
你已在我心  不必再問記著誰
留住眼裏每滴淚  為何仍斷續流默默垂
我勸你早點歸去  你說你不想歸去
隻叫我抱著你
悠悠海風輕輕吹冷卻了野火堆
我看見傷心的你  你叫我怎舍得去
哭態也絕美
如何止哭  隻得輕吻你發邊讓風繼續吹
不忍遠離
心裏極渴望  希望留下伴著你
風繼續吹  不忍遠離
心裏亦有淚不願流淚望著你
過去多少快樂記憶  何妨與你一起去追
要將憂鬱苦痛洗去  柔情蜜意我願記取
要強忍離情淚  未許它向下垂
愁如鎖眉頭聚  別離淚始終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樂  你也令我癡癡醉
你已在我心  不必再問記著誰
留住眼裏每滴淚  為何仍斷續流默默垂
為何仍斷續流默默垂
為何仍斷續流默默垂


  多年前,認識一個女孩兒,很象鍾楚紅,隻是雙頰稍稍有些高,下巴稍稍有些尖,眼神也沒有鍾楚紅那麽嫵媚。
  上次回國,路過她住的城市,約好了見麵,電話裏她很開心:都不敢讓你見我了,我都老的不成樣子了,又胖的象豬,一百五十斤了。
  我笑:沒那麽誇張吧,不就是生了個女兒嘛,漂亮媽媽有的是!放心,就算你真的胖成那樣,在我眼裏,你也還是和以前一樣。
  到了約好了地方,我站在街對麵,等著她出現。
  人流中她翩翩走來,還是多年前的樣子,不但沒胖,似乎還更瘦了些。也還是老習慣,一身黑色的裙裝,一襲披肩的長發,眼神都仿佛沒有變,迷惘中帶有笑意。
  當年的我,也正是為了她那樣的眼神著迷,隻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要見我,才穿了過去喜歡的服裝。
  她很著急的問:我老了吧?這麽多年沒見了啊。
  我微笑著看她:沒有沒有,怎麽會,還是那麽青春可人,美麗依舊。
  隻是,很明顯的,她的眼角眉梢,已經有了清晰的紋路。歲月畢竟無情,不會因為我們的希冀而改變。
  
  
  送朋友出院門的時候,微風拂麵,細雨闌珊,落在臉上,輕柔清涼,仿佛記憶裏的那些青春歲月,總有著朦朧的霧意。朋友的車漸漸遠去,也仿佛那些青春的日子,在雨意裏遠去,不再回頭。那麽,就看場那時的電影,祭奠一下那些遠去的時光和心情吧。


  說段題外話。
  印象裏,亦舒也有本書取名叫“縱橫四海”,寫清末海外華人的故事,寫他們曆盡艱辛,終於在異國他鄉生存下來,而國內似乎永遠是戰亂,他們則是出不完的錢。我隻記得讀那段曆史時,常常看到“愛國華僑捐款”的字樣,可惜的是,從來沒有看過有人統計過他們的名字。當然,他們是不會計較這些的,愛國的赤子之心,做事情並不是為了回報。隻是,我們這些享受成果的後人,似乎是應該做些什麽的。
  反映那些人生活的故事,大陸似乎沒有人寫過,或許有吧,希望是我孤陋寡聞。中國人比較忘恩負義,常常是好了瘡疤忘了疼,搞革命是要花錢的,當年幫助革命先驅的人們,當年民國時期散盡家財為國為朋友的人們,似乎有好報的不多,遺憾。
  對那部小說有印象,是因為覺得亦舒也搞了個大忽悠,學他哥哥,主人公先是多次資助了孫逸仙,又在書末的一次遠洋航行時,遇到了一個去法國留學的小個子,因為見他英悍之氣,少年老成,攀談起來,原來是四川人,叫鄧小楨。
  記得當時夜深風停,樹影婆娑,我一口水險些噴在了電腦上,一個人對著屏幕傻樂了半天,心想,這不是和“尋秦記”裏項少龍的兒子取名項羽一樣的路數嘛,真能編啊!——悠然有不知今世是何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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