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教，太監的國學

 

這三者都是無根之木，依附於皇權的狐假虎威。

 

國學首先是個新概念。因為西方打過來了，才有了國家的概念，才有了中國特色的說法，用以抵抗所謂的西學。問題是西學下麵有科學，有人文，有數理化，有機械材料電氣電子能源環保學，有農學牧學生物，有醫學藥學，有管理學經濟學金融學，有政治學心理學，等等等等。這所謂的中國學到底學的是什麽呢？有什麽理論框架，實踐發展呢？有哲學的引入思考嗎，有文學的引人入勝嗎？什麽都沒有。這算哪門子的學問？算，保皇學。無非就是把前人莫名其妙的隻言片語拿來雲山霧罩地曲解注釋一下。最終不管原文是大篆小篆，還是德語俄語，一定要翻譯成，我皇英明神武，鳥生魚湯。

 

國學繼承的，或者說主要包裝的，就是儒。儒據說起於孔孟，經漢宋明清傳承至今。然而仔細一看，為什麽沒有唐呢？唐儒為什麽這麽不顯呢？甚至漢儒除了漢初罷黜百家風光了一把以外，後來雖遠必誅也好，諸侯平亂也罷，都沒有儒生什麽事。可以說從戰國到五代，儒家並不重要。

 

儒家真正登堂入室，還是因為宋朝的與士大夫共天下。說白了，儒就是太監的無刪節版。兩者都是加強中央集權，加強皇權的手段。

 

秦統一以前的封建製，中央對地方的統治是微弱的，更主要的是地方統治也是私有傳承的。秦漢以後，到隋唐五代，中央集權比春秋戰國有所加強，尤其體製上更加名正言順。但是地方勢力大家大姓實質上依然把持地方，是不能公開私自繼承的諸侯國。這些時代的儒，也就是講講課的國師教授而已。服務於皇帝或其它大家主，甚至多數也是各大家族培養的子弟。儒不儒的也自成不了氣候。

 

秦漢之間有短期的大亂，而後三國兩晉南北朝可以說是長期的戰國時代的重演。隋唐之間也短期大亂了一把，然後就是安史之亂到五代十國時期的戰國時代。宋統一以後為避免再一次循環，隨采取了以文製武，強幹弱枝的體製。這種體製就是外戰外行，內戰內行的體製。因為秦漢隋唐都是外戰強硬卻垮在了內戰上，所以宋以為內戰才是首要敵人。然而天意弄人，宋明清都是儒學昌盛卻垮在了外戰上。

 

宋儒與其說是繼承了漢儒乃至孔孟，不如說是托古改製的文藝複興運動。宋儒的關鍵不在於經典，而在於對經典的注解，更在於用這些注解來選拔任用官員。這就好比漢儒是受到尊重的大學教授，而宋儒明儒則是有學曆的省委書記。兩者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然而清儒的地位就又下降了不少。

 

同樣，太監的影響力，在漢唐就存在，但是卻在明朝達到高峰，清朝也又下降了不少。之所以儒教和太監在明朝達到雙高峰，其實儒教是雞，太監可說是蛋。兩者本來都是皇帝集權太多，可有孤家寡人忙不過來，派出的分身。儒和太監一樣，本身並不強硬，是依靠黃帝的存在才有了權力，而皇帝也必須依靠他們的執行力，才能真正擁有權力。然而儒自宋朝大興以後，到了明朝實際上形成了新的門閥地方勢力，比如倭寇問題。到了明朝中後期，簡直不是與士大夫共天下，而是士大夫的天下了。皇帝垂拱而製，簡直直逼周天子的節奏。於是不得不大力提拔太監來製衡。而清朝有八旗的製衡，儒教反而更加奴才一些，自然也就用不著太監奴才出來玩了。

 

當今的儒或者廣泛而言知識分子，其實早已又斷層了。或者說一九四九以後能去講講課就已經是最高待遇了。憑學曆當省長當總理？白日做夢吧。基本體製差不多又回到了隋以前的門閥狀態。也算是一個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