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支煙

是美女而不是身體寫作
正文

第四十二幕 葉子是真的走了麽

(2007-10-25 07:13:37) 下一個
我在當天晚上回京後直奔葉子家。開了半天門,卻怎麽也打不開,甚至連鑰匙都塞不進去。換鎖了?!葉子不是那種小氣人啊!搬家了?不可能啊,除非她不回來了!難道這次她不是為了散心才出去?再摸摸牆角的花盆底下,什麽也沒有。

我一屁股坐在樓梯上,怎麽也不願起來。

憶婷才是豬,留了六個言都沒說她們到底去新加坡幹什麽,她們去幹什麽呢?要去多久呢?葉子隻是生我氣吧?氣消了也就回來了吧?

一連串的問題和猜測在我大腦反複出現,問來問去猜來猜去也沒什麽好的答案和解釋。

我把留言又全都聽了一遍,還是沒發現。

有一個 010643*****也不知是誰打的,我打了一遍,沒人接。

然後我又徒勞地打了幾遍葉子和憶婷的手機,一邊打一邊想還有什麽辦法能知道葉子的行蹤呢?

對了,小雲!

我拎了箱子飛快地下樓截了輛出租車,對司機說:“蘭苑國際公寓!”

在公寓保安的監視下,我按了半天可視對講的門鈴,都沒有動靜。

在我按第四遍的時候,保安說:“業主不在家,先生您別按了,改天再來吧”。

“知道 9A 的業主什麽時候回來嗎?”

“對不起,這個我們也不清楚”。

那天夜裏,我坐在燈下一動不動。除了我嘴上的香煙一亮一滅之外,我跟雕塑沒有任何區別。我是一座被思念和懊悔糾纏著的雕塑。

第二天上班,前台交給我一個快件,說:“前天來的,我替你收了”。

郵件沒什麽特別,都是厚實的牛皮紙做的,引起我注意的是上麵寄件人的名字:葉玲瓏。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裏麵有一個存折,存折上是我上班以來所有的工資,一筆一筆,清清楚楚,裏麵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我的生日。——想來就是密碼了。

除此之外,一張紙上用娟秀的字體寫了這麽一首象詩又象歌詞的東東:

“不是所有的男人

都不曾哭過

隻因為哭過後

才失去軟弱

不是所有的女人

都被你迷惑

也許在遇上你之前

她們已經想好要做什麽

不是所有的故事

都會有結果

隻因為結局之後

往往失去很多

不是所有的愛情

都在刹那間失落

也許戀愛真正驗證的

就是無邊的寂寞”

沒錯,葉子的筆跡!

再看日期,是前天寄的,當天簽收的。

我拿著這兩樣東西,頹廢地坐在椅子上,我想葉子是真的走了。但是字裏行間,葉子卻始終沒有說出她的意圖和去向,若不是憶婷的留言,我恐怕此刻會象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了。

葉子總是這樣,欲言又止的,本想在這張紙上發現點線索,卻越來越糊塗了。那麽深那麽重的記憶,她說拋就拋得下嗎?

從此每天下班之後我都要去葉子和小雲家遛達一圈兒,連周末也沒有放過。

我象一個苦行僧,每天從東到西,從西到東,一片一片收拾著記憶。

連續六天之後,蘭苑國際公寓的保安已經認識我了,他們說:“好象業主出門了吧,先生您也別這麽跑了,要是方便的話,您留個字條兒或者電話什麽的,等我們見到業主跟他說一下,放在郵箱裏也行”。

我點頭稱謝。

又過去了十多天,葉子依舊沒有一點消息,我給耿直打過兩次電話,想讓他問一問遠在美國的雪兒,可一次他在開會,接了一下就掛了,另一次他沒有開機。

雪兒那麽遠,怕是葉子也沒有聯絡過她吧?再說她那麽倔強獨立的一個人,連憶婷都不知道我跟她那天所發生的事,雪兒恐怕就更不會知道了。

我隻能依然執著地去蘭苑,找小雲成為了一項艱巨而必不可少的每日程序,後來連保安都開始躲我了。忽然之間,象是她們都商量好了似的從這個地球上集體蒸發了,之前卻沒有一點征兆。

一天夜裏我突然從床上蹦起來,應該還有一個人,小玉!或許葉子走之前去看過小玉呢!那麽小玉應該知道點什麽吧!對,死馬就當活馬醫,但凡有一丁點希望,我都要試一下。

第二天中午我給張博打了個電話,張博在跟我嘻嘻哈哈一陣之後,才注意到我的嚴肅。

張博就不鬧了,說:“又出什麽事兒了?我哪天得跟你丫好好聊聊,怎麽就越來越深沉了呢?裝酷啊你?得,我給你問問吧”。

過了一會兒他打回來電話,告訴我齊玉瓊服刑的監獄。

隔著大玻璃,我看到了八個月多沒見過麵的小玉。

她又瘦了,下巴尖下來,眼睛卻大了,頭發比我的還短。她整個人埋在號子服裏,象個衣裳架子。沒有假睫毛,沒有黑眼線,沒有黃頭發,沒有露背裝,小玉鑽華盡褪,卻一身的不卑不亢。

我的心莫明奇妙的動了一下,按理說我應該恨她,但是……

說來說去,我都脫不了幹係。

她的臉平靜地象潭死水,波瀾不驚地隔著玻璃看著我,看了半天,也沒有拿起掛在牆上的對講話機。

小玉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笑了。這一笑,燦爛無比,象是有萬道陽光照在她身上。然後她把臉靠近大玻璃,眯著眼睛盯住我看,象是要把我看碎了、看化了,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我永遠記得她最後的動作,她撅起嘴唇,作勢誇張地隔著玻璃親了我一口。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她一扭頭,看口型是對管教人員喊了聲:“報告!”

她起身走了,一句話也沒對我說,甚至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前後不過兩分鍾,我忽然從頭到尾感覺冷,冷入骨髓。

說句傻話,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寧願認識葉子的那天晚上沒有帶煙,撞到小玉的那天晚上沒有喝醉。那麽,一切就簡單了,葉子既不會在深夜裏一次次驚恐地醒來,小玉也不必穿著肥大的號子服隔著玻璃讓我打冷戰。

我不信命,我隻相信因果報應。

一切的根源,在我。

一個周末,明知道葉子不會在,我也還是去了她家門口,我坐在樓梯上抽煙,就想起了葉子那張被煙霧籠罩的精致迷人的臉。

忽然身後開門聲響,一回頭,看到一個男人從葉子的家門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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