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支煙

是美女而不是身體寫作
正文

太Yellow的跳過

(2007-11-08 05:52:30) 下一個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什麽?

跟大夥一樣,我一直以為是“曾經有一份真愛擺在我麵前……”雲雲,直到2000年春日某天,北京,東單星巴克。

咖酣耳熱之際,有人說真TMD沒勁,不如說個段子提提神,我小人家便不知地厚天高舉手雀躍:“我來我來……”

“說是有個婦女帶一孩子上火車,旁邊一旅客歎道:‘我說你這孩子也忒醜了!’然後他就下車了。婦女非常傷心,忍不住抱著孩子哭泣起來。這時候上來一新乘客,這乘客非常好心,看這婦女哭,就倒了一杯水勸:‘別傷心了,喝杯水吧。’又打包裏掏出一根香蕉,‘喏,這根香蕉給你的猴子。’”

說完我恪職盡責地咯咯大笑,然而……在座團團7位三男四女皆麵如止水目光渙散,這笑遂像被仇家突如其來擰斷了脖子——那是我壓箱底兒的段子嗬!

我這份兒羞!當眾給人不問皂白摑個耳刮子不過如此。當然大夥是心軟的,笑聲於3秒後零落響起,仿佛一頭罹患前列腺炎公牛的小解,為我紅撲撲的麵色添一層青。好心阿威趕緊替我解圍:“我說個吧——有一人在沙漠裏連續跋涉了快倆月,終於忍不住了,打算跟他的駱駝大幹一場。可那駱駝個兒又高又不聽話,他好容易墊著包裹夠上去,駱駝還老朝前跑,把他急得!就在這時候,有個美女跌跌撞撞向這邊走來,她渴得快要死了,乞求說:‘給我點兒水喝,你讓我幹什麽都行。’這個人就給她喝了水,等她恢複了精神氣兒,急不可耐地對她說:‘你快過來!”阿威講到這頓了一下——大夥的屁股之於坐椅的占用麵積人均不超過1/4——這才不緊不慢接下去,“‘幫我扶好這駱駝。’”

我一口摩卡全噴Julia裙子上。大夥紛紛笑得張牙舞爪意味深長。我得承認當其時我的麵色不由暈起一層淡淡的紅——但絕不會比方才空做老萊娛親更紅。

2個月後,當我和朋友講出風味相異各藏機鋒而無一例外或多或少與Yellow有染的段子,我前仰後合得比誰都理直氣壯。

5個月後,我開始在一些氣味相投的圈子裏販賣我道聽來的Y段,在大夥笑得花枝兒或樹枝兒亂顫時我埋頭狂吃心愛的冰淇淋。累了一天而擁有傻樂10分鍾的機會是一種福。

後來發現這些段子始作俑者多半來自京城——北京不僅是咱政經文化中心,更兼段子批發中心,我由此對北京人民的智慧無限景仰。然而有小時在鄉下摸打滾爬過的朋友嗤之以鼻:“額們地頭的段子比這些,於黃於巧隻有稍勝三籌。”我猜他沒說謊,藝術源於勞作,自《詩經》起便是如此,累死累活土裏刨一天食兒,沒點令身心全然舒展的業餘文化生活解解悶兒,簡直了無生趣。所以纖夫小夫妻倆胼手胝足的惟一寄托是:隻盼安安日頭落西山口,讓你親個夠嘔嘔……

同做人相仿,Y段也有品位高下。看氣韻清秀Julia點一支SALON淡藍煙霧中朗朗笑絕在膩友肩頭,覺得不端著活的女人真是好看。從沒打算勞民傷財打扇牌坊背著四處炫耀,也自知不配,然而仍會在某些段子場合拂袖而去,而且很高興自個兒尚有拂袖而去的資本——又不求你啥,幹嘛要聽看您老那些明目張膽的涎瞪瞪。

下力幹活、好生吃喝、閑時聽講Y段,日子就這樣聲色喧嘩地過。上月躥去合肥,泡“茶言觀舍”,喝蒟蒻薄荷茶,有損友請纓:“給你們說個段子——就是Yellow了點兒!”有人噓:“別羅嗦,太Yellow的跳過。”損友詭譎一笑,像個剛剛吞下隻老鼠的貓:“跳過跳過跳過——完了。”舉座嘩然。

我也跟著笑,真不是不開心的。抬頭間見對麵有個女人亦是前張後合,她的斜肩露膊恤因過於緊隨時尚而略嫌張揚輕淺,她笑時唇形明明可以更優雅些可她不——是經過多少辛苦路方才舉重若輕處亂含笑,故格外以自己日漸老練的麵皮為傲;相較涉嫌潑撻,她更害怕被指為老而彌純。笑著笑著,我見她眼中仿佛倏地黯了一下,然而旋即笑到愈加肆無忌憚——我擦一下眼睛,發現那她也這麽做著。

轉貼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