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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回(2) 再會空姐,再見了國航!

(2009-10-05 09:49:20) 下一個

  “前往溫哥華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中國國際航空公司CA991次航班就要起飛了,請您抓緊時間由69號登機口登機……Ladies and gentlemen,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This is the final boarding call for flight CA991 to Vancouver. Please proceed to gate No.69 immediately……”
  空曠的北京首都國際機場T2出發大廳裏回蕩著女播音員字清句緩的聲音。

  今年5月,社科院文藝複興史文學卷作者Mrs.崔問過我有否空姐情結?所謂“情結”,如果存在,或許是因1990年秋天安門廣場那次約會作為引子而緣起,除了國航的空姐無它。設若沒有那場緣起,也許就沒有了“腰包癟甭想娶空姐”的成見。設若不曾有過那般成見,天空中未必會少了後來的藍衫。時值今日,也許依然可以走進亞運村,走上北四環,走在春天的陽光下。然而,迷霧被陽光驅散之前,天空曾彌漫過雨,一如Mrs.崔之所言:那天的雨,是藍衫空姐在天之靈為你的癡情而傷心掬淚。

  那場彌漫的四月雨過後四年多,時光的腳步走到了2006年夏天。我想改票於兩日後搭國航飛溫哥華,由於碰上周末和時差關係,來不及聯係溫哥華海旅上網幫忙,我隻好打電話到國航票務中心。電話線那邊稱改票要升艙,升艙費三千塊!那時,電子機票雖已問世,普及率仍然很低,改票得帶上機票護照身份證件。我自知沒轍兒,又懶於為這等鳥事兒托老北找人幫忙。想想老北的一貫主張也有意思,他認為為這等事哇啦哇啦給社會關係們撥拉電話那不叫有麵子叫小市民習氣。
  我知道自千禧年來愈演愈烈的立項抓錢風氣,是讓市場經濟西風東漸給漸出來的覺悟,會計科目美其名曰“升艙費”,到了國航那裏變成了以升艙為名行宰客之實的黑箱作業。即便有空位,甭管空多少,若持OPEN票,必升無疑。叫價千元起,旺季時超過票價半額的例子屢見不鮮。從溫哥華回流的老七兩個月後改OPEN票時,竟被索要到4千5,幾乎媲美機票原價。而升艙的結果,無外乎是從左升到右,從前升到後。

  打過電話那天午後,我頭頂驕陽,走進西單民航大樓國航票務辦公室。室內被一排櫃台攔腰隔成內外兩廂,兩位辦事員小姐坐在櫃台內側,一位接票,一邊念一邊讓另一位往電腦裏敲:“西尖兒八丁勾,三圈兒就開溜…丫對號兒二。”怎麽聽著像是在打勾圈兒老凱撲克牌呢?我倍感高深莫測,便開始插科打諢:
  “小姐你唐詩吟得挺溜哇。”
  她也不含糊:“唔?唐、唐什麽詩呀,還離騷呢。”
  我:“離騷?可是,離騷裏每前半句好像都有個兮收尾呀。”
  她:“C收尾?讓我再看看…沒有啊,C開的頭呀。”
  我:“怎沒有啊?你比如說路漫漫其修遠兮…”
  她噗嗤笑出聲:“看您這老哥,我這不是在為您檢索票號呢麽。”
  接過她遞回的機票,我仔細找到票左上角在當時尚由字母和數字混編的票號,頓時樂不可支,別說,還的確是CA8TJ-3Q  9K6 YVR。
  她的解讀可比什麽“洞吆洞拐兩”的報數更令人開拓耳界,“TJ”被誤聽成DJ或PZ的機會不是沒有,而念成“丁勾”則斷然不會產生二義性。丁勾小姐藐著我,問我笑什麽。我說沒什麽,丁勾頂好!就是,我們當然也可以製定自己的規則,為什麽非要將US Standard奉若神明呢?
  氣氛變活躍,丁勾扭頭對她同事大聲說,也是說給我聽:“聽說溫哥華可老大可老好啦。”
  丁勾的同事回應:“還用說麽?歌兒華了的多響亮一名兒。我一表哥出差去過那裏,回來說人家城裏還帶個巨大的園子,叫什麽來著…”
  “斯坦利?”我又插話。
  “哦,對,”她衝我直點頭:“我表哥說,人家那園子,長得就像天庭一樣,園子裏的花兒就像幸福一樣。”
  哈哈哈…不是我,是丁勾仰出她那細長不帶一圈兒頸褶的脖子在使勁兒笑。笑夠了她說:“國名有大,市名有華,讓咱中國人聽著就覺得溫馨,印象不好才怪。”
  我也隨聲附和:“可不是嘛,那裏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見不到幾人要飯的,也沒誰去撬人家信箱的,車裏丟幾個鋼崩沒人稀罕去砸車窗,天總是那麽藍,人一點兒也不懶…”
  接下去聊了些什麽已想不起來,隻記得最後我問丁勾咱們關係都鐵到這等份兒上了,升艙費還有望打折麽,她誠懇地說除了主任誰也沒這權限,座位內定10類,每類多少個座位沒譜沒定數,除了這兒,在旅行社買不到1類,即使買個2類,國航的係統見您一來敲定日期,眼皮不眨就可能把空位全都給調成1類……臨走時,我問丁勾你怎麽連護照也不驗了,她說免了,歡迎老哥常來改票。
  我再也沒去改過票,那是我最後一次搭乘國航。

  最後的登機廣播還在大廳裏餘音嫋嫋,我赤足站在安檢門內一塊黑色腳墊上,聽憑女安檢員動作麻利地舞弄金屬探測棒為我拍肩捶背。這時忽聞一陣急促的劈劈劈聲,探測棒在我身前正中停頓不動了。安檢員問我先生還有皮帶沒解下來是麽?我回答隻有一條已經放在了托盤上,她又問我那您身上應該還有什麽金屬。我連手表打火機和錢包都放上了托盤,還能有什麽呢。我急於登機,隻好提示她八成是安檢棒的電感亢奮過了頭,我這兒隻剩下拉鏈兒是金屬的了。她一聽,側身往旁一閃,讓我進去了。
  穿過廊橋登機時,廊橋操作盤上的套子已被取下,兩位空姐在按艙門上的什麽電控按鈕。這一次登機之遲,實不由己,領了登機牌,我就去了西側隔壁的T1,在那裏徘徊良久,試圖走回記憶之中。記憶中T1的兩排簡陋的值機櫃台不見了,我試圖跟著幻覺中藍衫機組的背影往裏走…卻實在找不出任何當年留下的蛛絲馬跡。T1當時整個歸屬南航了,整幢樓改裝得徹底,好像除了柱子和房梁,能拆的都拆過一遍。
  我對T1情有獨鍾,還因它在半個90年代裏讓我貫穿進出過百次。一段時期裏,無論國內還是國外航空公司值機櫃台,協辦登機手續的地勤幾乎都是國航的姊妹,都身著清一色的藍製服,製服的質地看著不像純毛不像晴綸也不像混紡,像生硬的布褂。來往次數一多,見麵自然臉熟,偶有地勤主動打招呼問我在幹什麽,就好比後來在T2航站樓免稅店裏臨時幫忙布置燈飾廣告的藍衫空姐告訴我的那樣,與之同期,她也曾在成田新東京國際空港猜過我會不會是個國際倒爺。

  國航991班機幾乎貼著太平洋兩側大陸架飛行,待我一覺醒來,飛機正在飛越亞美大陸架之間的阿留申群島上空,透過左舷窗往北眺望就是白令海峽。我起身往艙尾左舷緊急出口處走去,那裏空間敞亮,我打算多站一會兒解解乏。

  一位身著白色短袖襯衫紅色裙子的空姐背對著我在艙尾廚房裏忙活,可能是我的身體一時遮蔽了舷窗外直射而入的光芒,惹她回頭往我這邊瞧了一眼,而那眼神似乎於瞬刻之間凝固了兩秒鍾。她沒有說話,隨後彎腰從雪櫃裏取出一罐紅色可樂,伸直胳膊往我手裏遞來。
  我略感意外,不自覺地向前邁出一步,接過她的易拉罐。我還想開玩笑,說既然主動給我飲料,何不先給個選項?涼的或熱的?碳酸的還是果汁兒的?Coffee or tea?可這話兒卻未有勇氣脫口而出。無從選擇,也許就是過往那些年裏我的空姐萍水之緣吧。
  她看上去三十左右,一張圓臉,濃眉大眼,烏黑稠密的短發,手臂脖頸看著不是白皙水嫩型的肌膚,而以略深油質遏阻水分流失,確如這個樣子──

  “喂,先喝罐兒飲料吧,喝完了,我帶您做做艙內操。”她竟對我如是說。

  導讀:《再會!空姐》第3回 當風吹過 當我們飛過

小雪兒2009 評論於:2009-10-07 07:31:59 [回複評論]  
回複fatmonkeypig的評論:
謝謝,同意你的意見:)))
fatmonkeypig 評論於:2009-10-06 18:04:18 [回複評論]  
回複小雪兒2009的評論:
好的東西我們每一個人都會追求的, 沒有對和錯。 如果不甘心的話, 我們隻可以以後做的更好, 那下次被追捧的就是我們了。
小雪兒2009 評論於:2009-10-06 16:22:33 [回複評論]  
回複忘記你忘記我的評論:
我也不太喜歡主要是感覺她們崇洋媚外。
常常誤點到也是。
加州花坊 評論於:2009-10-06 08:22:45 [回複評論]  
又看了一篇謝謝。
AlexQiao 評論於:2009-10-06 00:05:03 [回複評論]  
我沒有坐過太多別的航空公司的航班 但我堅信國航的服務是最爛的 可能是與在政府屬航空公司端盤子原因吧 一個個牛皮哄哄的 一餐後 你要東西喝 最多的回答是 對不起 沒有了。。。
fatmonkeypig 評論於:2009-10-05 15:27:15 [回複評論]  
老哥兄弟你好。 我的問題是很簡單,就是為什麽你當初沒有追求那位空姐? 如果當初選擇了, 或許結局就會改變。 我在看到你的文章的時候心裏一直都在發抖。因為我在不久的以前認識了一個我非常喜歡女孩, 很巧,她也是一個空姐......
忘記你忘記我 評論於:2009-10-05 11:27:36 [回複評論]  
俺基本不搭國航的飛機,為啥,空姐難看且服務差,還常常誤點。

嘿嘿,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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