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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文章 人在旅途 之 火車情結

(2005-04-13 04:04:55) 下一個
火 車 情 節(一) 上季度★1被因公因私,連著每月返回上海一次,而多坐上海 成都的K290快車返徐州。這趟車從上海始發,為徐州及以南沿途各站:蚌埠、南京、常州、無錫等都留有臥鋪票。 這些位置在始發時多空著。如坐短途臥鋪,即使臨時買票及車上補票,都是到這節車廂的固定位子“就鋪”。因上午始發到徐州不過下午5點,又比普通票貴些,所以買這種票的人少。上車後,車廂空,。所以賣書報的、賣零食的、預定飯菜的,賣水果的、賣玩具的、賣襪子的、賣毛巾的乃至出賣高科技發明權的,多在此廂頻繁巡回。出租VCD看的也經常來回動員。希望在這部分乘客中多成交一些。我則一毛不拔,常使他(她)們失望。上月★2返徐,一格車廂(上中下6鋪)隻有我一人。小販們更是失望。到是乘務員(因常來常往,有點麵熟陌生)每次在車近徐州我快下車時,總要帶了意見薄來“征求”意見。我則在常規印好的“五條”,服務態度、車廂衛生……打上優秀外。還不忘加上:供應的貨物也很充裕。並簽上真名實姓。這次乘務女士說了一句這位老先生對鐵路貢獻蠻大的。 回想起來,活了 一個“甲子”,有三十六七年在外奔波。作為遊子,交通工具的使用在所難免。在飛機、輪船、汽車、火車中,以火車的使用裏程最長。機車經過了蒸汽及內燃兩個引車時代,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坐車,立(著乘)車,到現在常常要白天買臥車。(想到榮德生坐三等車往返無錫 上海之間,有時也常自勉多坐低價車廂。但畢竟“老先生”當時還是榮先生,而且也沒有見過上世紀60年代起,大陸火車客運的壯觀場麵,從世界最大的客運站到一個春運要運送以億計人次的客運量。人氣之盛,客車超員40%內就算正常,使年老體弱者為之索然。 我第一次去車站不是去坐火車,而是“看”火車,由先父牽著手兩人買一張站台票(5分人民幣),因我個子小而還不要票。進入上海北站從候車室看起到進入月台沿著火車的末節走到火車頭(機車),因不送人也不接人。先父站在“火車頭”邊上與司機、司爐搭訕。我則望著機車巨大的輪子(直徑高出我當時身高的許多)頓生敬畏之意。他們交談什麽、未聞其詳,隻是最後先父說“兒子沒見過火車帶他來看看”。司機來了勁,又放蒸汽又鳴笛。我又驚怕又強作鎮靜。火車開動了,才看到這大輪子慢慢地轉了起來。輪子與鐵軌的磨擦聲應了“火車在飛奔,車輪在歌唱”的歌詞。司機與司爐因很少有人來“專程相送”對著月台上的父子倆又是揮手又是舞動帽子,與十餘年後的天安門城樓上的首長如出一轍。而月台上的父子卻一點也沒有十餘年後“火車(笛聲)一響,爺娘白養” 的情感。父親的這種直感式的教育方法,在不久後的小學教學過程中有一個重複。但這次我是上了火車了! 1953年上小學4年級時,區團委★3、學校與鐵路部門聯合組織了“少年列車”的活動:即學生們到上海(老)西站(中山公園站)上車,乘客全部是少先隊員。“列車員”、“列車長”,除了正常的工作人員外,還配備了相應的少年乘務員。我四年級時是中隊長就相應的當了“列車員”。一個車廂坐約100人(兩個班級)。少年乘務員由正式乘務員負責“帶教”。因不穿製服每人胸前配帶一個“頁”字型的鉛印硬紙片作為“上崗證”。一路上由帶教老師講授電路開關、車門的開啟法……,但沒有教掃地、倒水。中間還有列車長來“例行公事”(列車長是外校的一個大隊長)。一切都象模象樣,隻是旅程不到20分鍾就到了終點——龍華站。這場“小人大白相”的遊戲算結束了!在這短短的半小時左右的接觸中那位帶教的列車員始終不悅。——想來這肯定是額外的負擔吧——但比起以下所述的另一位乘員他還算是不錯的。 1968年末奉派往黔西南,次年該省“武鬥”全麵爆發,因亂攜妻回滬。當時湘黔鐵路尚在修建中。從安順上車後需經貴陽、都勻、南下廣西,繞湖南衡陽再北上株州,東向江西、浙江,回上海,行程二日二夜強(50多小時),硬座擁擠又都是長途,從雲貴回滬的支內職工及知青占了絕大多數,自成一幫,互相交流所在地的見聞,到站下車上廁、取水、漱洗,(因車上廁所也多被乘客塞滿),尚能互助,乘務人員除了到站開關車門,其它服務均都自免,車行一天一夜後,座旁突然傳來“外地豬鑼……外地豬玀……的(大聲)謾罵斥責。不覺愕然,不知是現代法律所說的“非特殊指名”。還是大多數沒有了上海戶口的回鄉客,還自以為不是“外地豬玀”,居然無人抗議,我看過去隻見此君三十周歲不到,身材不算魁偉,穿的鐵路製服也不齊整,上身還罩一件餐車的白短衣,不過多有汙漬。指手劃腳儼然洋大人罵“支那豬”的架勢,待到此君回過頭來,雖非滿臉橫肉,卻是滿臉的天花後遺症,也就覺得上帝對他已是先行作了處罰。此後的一天多時間內全車廂人不斷被他“尊稱”為伊斯蘭教的崇拜物種。一直到車到上海,乘客間互道再見——後來居然在南京路上,還與其中一人相遇。而我們在有必要與其搭腔時則稱他“花師傅”。此後雖多次往返於滬黔線上從未遇見此位仁兄。如健在也當是60多歲的老人了。以他的作為,當時可能算是事業的頂峰,現在也早已“下崗”了吧! ★1 2003年4季度 ★2 2003年12月 ★3 共青團(當時叫青年團)徐匯區委 火車情節(二) 除了大串連外,買了車票坐長途火車,是從1968年底去貴州報到開始的,當年的畢業分配也很簡單,因為總的方向是上海一醫2/3大西北1/3大西南,而上海二醫則是1/3大西北2/3大西南。分配前也象征性的填了誌願表,反正無多選擇,多數同學填的一句當年的流行語:毛主席揮手我前進。我則自填貴州,當然還加上了那句流行語,去貴州出於兩點考慮,第一屬南方,暖和,窮人怕冷怕冬天;第二有米飯吃,比北方雜糧麵粉較習慣些。說起來還是受了劉德傅教授(60年代廣慈醫院婦產科主任我因搞教育改革被她賞識)的丈夫徐老先生的啟發:貴州天無三日晴出稻米無礙,棉花長得差……。還囑我如去貴州一定要吃辣椒,隨當地的人吃喝可避寒瘴之氣……,在那個年代能聽到如此直言教誨也屬不易,所以終生難忘,這樣的好人,所以從57年開始就吃了虧(他們的兒子徐振之也是我一屆的同學)。 當年湘黔鐵路尚未修建。從上海到貴州安順要經浙江杭州——金華——江西上饒——萍鄉——湘南株洲——衡陽,再折入廣西經柳州北上入貴州獨山——貴陽再西折安順,雖有快車從上海發往昆明,途中可在安順下車,當時行車準點也要近50個小時。從小地理學得不錯,上南模初中時在徐匯區中學生(無準備)突擊抽查考試時還以99分奪過第一名。盡管獎品隻是一個小的講義夾,那時的考試也做過從某地到某地火車行程路線圖的考題,而實踐如此曲折的長途乘車當屬首次。出行的車次找到了而票源卻緊張。 那次的車票是先赴貴州興義的四班同學曹大榮醫生的二弟代買的,曹大榮先到了那裏,來了一封信是寄給我的還是叫他二弟來找我當麵給的已不能確記,信中詳細介紹了車次,轉車點,在安順,花江,興義的投宿點(旅館當時也十分緊張)並要求替他帶一包食品去。並介紹他二弟(67屆高中學生?)在學工中與上海鐵路北站相熟,大榮父母經營車行就在北站附近,老式木結構為主的二層樓房,樓下為車行,樓上即為住家,文革中雖受衝擊,但看來外觀變化不大。大榮先赴興義後來分在晴隆縣醫院做外科醫生,上世紀70年代初,公出購藥去過晴隆一次,當時這山中小城,夜間照明尚成問題,一起喝了一場酒,他酒量不大,但席間有一女子酒量極大,我還留他打油四句“昔日同窗今為友,相逢且盡杯中酒,若問平生何所願?喜看環球無病憂”。好象他屬羊長我一些,現在也應退休了。 曹弟果然把票買來了,是三張對號硬座票,座次為X廂118、117、116,同行為朱維卿同學,他到貴陽XX局(好象是有色金屬工業局)報到,但他的計劃與我們不同,他是準備報到後即病退上海的(因小兒麻痹後遺症一足跛),所以行李較少,但帶有兩條大前門香煙(當時較難得),並號稱抽完就戒煙,因與他分手時他的煙還未抽完,不知結果如何,走時已是69年12月30日,三位牛弟大偉、小海、聶家小阿弟幫忙把行李安頓在行李架上(三人均屬牛)。當時叫搶行李架,當時出遠門的人行李都多,上不了架的行李則要塞在座位下麵甚至過道中,髒損較多為客所不願。一張車票隻能買兩張站台票,所以多選精壯小夥送站,抑或還有年老尊長嬌妻幼子需送行,二張站台票往往不夠,就要托人開後門。那時票販子黑市很少能找到,現在想來不是四、五十年前的人不會低進高出,而是一旦被抓,就易被劃進“投機倒把”,如被帶上壞分子(覆蓋涵義極廣)的帽子,則序列入“地富反”之後位列四類分子之末, 57年後因又增加了一種“右”擴編為五類分子,一入此另冊,惡果無窮,人人視為畏途,敢以身試法者(盡管當時不大提“法”)就少得多。另外50年代初大力提倡人人有工作,盡管月工資最低的隻有20多元,甚至有16元、18元(學徒工一級)。總有個去處,犯罪率較低。行李架搶到位後鬆了一大口氣,豈知顧此失彼,三個座位除了文麗坐了臨窗的一個座位外,最末排的118、117座被兩個老大哥(工人)模樣的人坐了,等到請他讓座時,對方居然說,100號以外都是不對號的,誰坐都可以(以後知道鐵路上確有此一說),我們手裏拿的又是長條狀的手寫軟票,開始時還很硬氣,後來周圍四排兩格18個座位的人均是不對號的,方知底氣不足,(曹君原是開後門替我們買來的)。此時火車徐徐開動,站台上送客被退至白線之外,火車雖然超載站著的人不少站台上也明顯的超負荷,擠得與當時的公共汽車上差不多,送客揮手示意者有之,仰天流淚者有之,失聲痛哭者有之,哭聲有老年悲愴的,也有幼兒的尖稚之聲,這種交響非親曆者很難徹悟,親曆者則往往經久難忘。64年我在二醫大民樂隊時,曾參與演奏“十送紅軍”。那瞬間突然悟出生離死別,決非是如此頓挫婉轉之曲,想必是後人杜撰之作。我們三人及車下送客因都是青年人,到無甚失態,何況長兄耀海日前還與我有換刀之舉(當然是削水果的小洋刀),頗有送弟出征之意,悲或有悲,壯必是壯,未過門的大嫂還拎了一個蛋白蛋糕(當時是希罕物)來送行(她好象未進站),如同走親戚一樣。我們則忙著與那兩位“老大哥”爭論,誰知人家涵養好不再開口。好在列車員關了車門過來了,朱君拉住他把情況說了一遍,他到也沒有不理,問那兩位怎麽回事,其中一人抬頭說了句“這個號是不對號的,誰先到先坐,你鐵路的不知道嗎?”列車員聽了就走開了。此時朱君又改變策略,企圖“以情動之”,告之路途遙遠,初出遠門……,就是不說足有疾,我見此輩垂頭閉目,佯作不聞,非詞說能動,也一時無法。一來二去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第一個停靠站——嘉興到了,這兩位老兄提起小背包一溜煙地下車了!看來真是老練,朱君與我方得坐下,後來想想,必是家在嘉興附近而又有工作在上海陽曆年回家過年者,到底誰占了誰的座位,各有一套道理。令人費解的是他們始終沒說坐一站就下車,另外是身強力壯,買的就是無座票,何必如此。 2005—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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