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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將軍自述接管奉天秘聞:逮捕溥儀 鎮壓叛亂

(2011-06-08 15:23:54) 下一個


親曆 誰來控製奉天

文:А・И・科夫通-斯坦克維奇   編譯:彭華

1945年年8月,日本投降後,中國東北及其最大城市奉天出現了暫時的權力亂局。

作為蘇軍在奉天的警備司令,А・И・科夫通-斯坦克維奇少將是那段曆史的見證者。

從歐洲戰場到中國奉天

1945年7月,偉大的衛國戰爭結束了,我所指揮的步兵師,接到了以行軍隊形開往羅馬尼亞城市梅迪亞什的命令,那裏將是我們的臨時駐紮地。在布達佩斯近郊,我們獲得了幾天休息時間。

在那裏,我被叫到集團軍司令部,讓我飛回莫斯科去接受新的任命。

召我回莫斯科令我不能理解。而集團軍參謀長比爾曼將軍告訴我的唯一信息是:

“東麵要有事兒。烏克蘭第二方麵軍司令部正全體開赴赤塔,你可能也會往那兒去。根據所有情況判斷,不排除與日本開戰的可能性。被召回的不僅有你,還有一批師級指揮員。”

我們乘飛機從羅馬尼亞康斯坦察飛回莫斯科。在莫斯科,我們接到命令飛往赤塔,準備前往那裏接受外貝加爾方麵軍司令Р・Я・馬利諾夫斯基蘇聯元帥的指揮。

“我希望你能明白, 為什麽突然讓你到這兒來。”當我見到方麵軍作戰部部長帕夫洛夫斯基時他說。

“大概知道點兒,但細節不清楚,其中不知道我將扮演什麽角色。”

“談論角色還早。事情是這樣,那裏,上邊兒,在三巨頭會議(指1945 年2月的雅爾塔會議)上做出了決定,在西方的戰爭結束整整三個月後,我們要向日本開戰。這就意味著,8月9日我軍將發起進攻。一切還都處在最為嚴格的保密之中。大本營決定從西方召回部分將軍,由方麵軍司令挑選,這其中恰好就有你。你在這裏要做的,事態的發展進程會告訴你。你暫時為預備人員,利用空閑時間好好研究一下滿州的文化……”

8月6 日,Н・О・帕夫洛夫斯基命令我以方麵軍司令部代表的身份,前往處於博爾賈城的第36集團軍司令部。在機密的談話中他說:

“如果沒有特別的命令,8月9 日夜方麵軍將轉入進攻。命令可能會經由你下達。所以在8月8 日要呆在司令部,哪兒也別去。 進攻地帶你將在司令部裏了解到。”

命令沒有發生變化。1945 年8月9 日夜, 集團軍在邊境小村莊舊楚魯海圖伊村強渡阿爾貢河,開始向滿洲縱深挺進。最近的目標是中東鐵路線上的海拉爾市,它距邊境120 公裏。從這裏,與我們同時沿鐵路開進的還有由С・С・福緬科將軍指揮的汽車隊。

有過西部戰區的經曆之後,我感覺中國東北似乎就是荒無人煙的地方。在從邊境到海拉爾整個 120公裏的地段,我們隻遇到了一個不大的小鎮。這個小鎮駐守著一支滿州邊境守備部隊,鎮上有一個像是我們十月革命前的破舊的大車店。讓人感到吃驚的是,這裏幾乎完全沒有路。僅在接近海拉爾時,才出現了像我們那兒的村道土路。

在海拉爾,我接到返回方麵軍司令部的命令,這時它已在蒙古一個叫塔木察格布拉克的小地方。這個地方因1939 年哈勒欣河事件而聞名,當時在那裏駐紮了我軍指揮部。我驅車沿著成吉思汗的車轍前行,前麵將經過多隆諾爾和哈勒欣河。

在多隆諾爾我們被告知,沿途還有沒來得及從蒙古邊境撤走的日本散兵遊勇在活動。

在接近哈勒欣河時,我們遇見了正在放牧的內蒙古牧民。他們的氏族首領,懂點蹩腳的俄語,決定親自給我們帶路去哈勒欣河。我們請他上車,他同意了。但當氏族首領剛剛坐進吉普車,立即又像受到針紮似地蹦了起來,下了車。他們跳上馬背,在後麵策馬疾馳。我們沒有辦法,隻好放慢車速。這樣走了大約二十公裏,我們明白了,蒙古人將會一直這樣策馬狂奔。最後隻得把首領硬拉進車裏……

當我們到達方麵軍司令部時,天已經很晚了。我立即去找帕夫洛夫斯基,他又當即讓我去見方麵軍司令員。馬利諾夫斯基元帥接待了我,命令我準備飛往奉天城(現沈陽),日本投降後將把方麵軍司令部搬到那裏。我被任命為城市警備司令。為保證警衛,為我配備了從第6坦克集團軍抽調的一個摩步營,我必須使用這支部隊來整頓這個超過二百萬人口的城市的秩序。

這時,已投降的日本部隊還沒有離開奉天。第6坦克集團軍的部隊在向奉天城開進,但被傾盆大雨衝毀的道路阻礙了他們的行動。

8月20 日早晨,我、我的助手И・Н・克拉夫琴科中校和摩步營,從塔木察格布拉克機場起飛,飛往奉天。那裏又有什麽在等待著我們?

啊,見到機場了。從空中我們看見,在一塊巨大的場地上密密匝匝擺滿了飛機。領航員說,這是日本飛機。幾架飛機正在滑向起飛線,準備起飛。當我們著陸時,兩架日本殲擊機開始升空。是誰允許他們起飛的?這是違反投降條件的。一個年長的日本軍官在機場上說,誰也沒有允許他們起飛。但從他的眼睛裏看得出,沒有說真話。當我們正在理論的時候,這兩架飛機在機場上空兜了幾個圈,爬升了高度,然後進入螺旋,在離我們飛機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栽向地麵。傳來了轟隆的爆炸聲,飛機碎片在空中飛舞。從日本士兵和軍官的表情看得出,他們很欣賞自己飛行員的行為。後來知道,這些飛行員不同意天皇的投降命令,決定自盡。還好,他們沒有俯衝到我們的飛機上。

就這樣,我們進了奉天,這個滿洲第二大的城市。我生活中新的一頁開始了。

逮捕溥儀

在來到外貝加爾方麵軍之前,我關於滿州的信息主要來自文學作品,

為了更好地理解我作為奉天警備司令所必須麵對的形勢,我想簡要地描述一下這座城市及其居民。

奉天囊括了滿州所有的商業活動。城裏的加工業占到全滿州的三分之二,有汽車廠、設備先進的橡膠廠、兵工廠、黃金首飾廠、紡織廠、藥廠和食品廠。截止1944年底,城市人口實際達到250萬人。城裏坐落著一些最大的銀行。這裏還派駐有日本“三菱”康采恩的代表。

“滿州國”的正式“首都”為長春,而實際上奉天是主要城市。象長春一樣,在奉天也有皇帝溥儀的皇宮,他幾乎一半的時間是在這裏度過的。他就是在這裏被我軍俘虜並送往赤塔的。
 
我們到來的消息比我們跑得快。人群堵塞了公路和街道,到處傳來熱烈的歡迎聲。汽車艱難地向前移動。中國人,特別是年輕人,跳上汽車踏板,與我們握手。在他們的眼裏閃爍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四周能聽到“大尉好”、“日本不好”的喊聲。這種歡迎場麵,我即使是在西方戰爭結束的那天也沒有遇到過。市長和警察局長感到手足無措,他們沒有料到市民們會對我們表現出如此的熱情。

我們被臨時安置在“大和”旅館裏。我們沒有往皇宮方向去,在那裏當時已經住進了由А・Д・普魯季拉將軍領導的方麵軍司令部政治部。

普魯季拉對我們的到來感到高興。在做過正式介紹後,他說:

“現在是我更高興。不管怎樣,總算有了一支部隊,盡管不大。在你們來之前,我覺得相當難受。就這個皇帝,還有一段故事,是我把他從日本人的鼻子底下送到了赤塔……”

“溥儀在赤塔?”我脫口問道。

“是的,已經到了赤塔。他還沒來得及從滿州逃走。” 普魯季拉大笑起來,馬上跟我講述了俘獲最後一位滿州皇帝的經過。

“當我們的飛機降落到機場,” 普魯季拉繼續說,“我們中誰也不知道,溥儀還在奉天。根據所有跡象判斷,他已經飛往日本了。不管怎樣,在機場我們看見了一架準備起飛的飛機。這使我們產生了興趣。這時一名身材勻稱相當年輕的軍人朝飛機走去,我們攔住了他。從問話中了解到,皇帝在這兒。我做出了將其逮捕的決定。幸好,我們的飛機還沒熄火。我開始通過女翻譯與溥儀進行交談,悄悄地把他帶上了我們的汽車。我們走近利-2飛機,禮貌地解除了他的武裝,讓他上了飛機,在警衛的護衛下飛往赤塔。” 這一切進行得是如此迅速,以致當我們的飛機衝上天空以後,溥儀的衛隊和機場人員才知道事情的發生。溥儀的傀儡皇帝生涯就這樣結束了。

“日本人怎麽樣了?”

“表麵上什麽也沒幹,但在拖延投降。盡管關東軍司令部有停火保證,但日軍部隊在一些作戰區域還在繼續頑抗。”

夜色降臨了。在吩咐給“國家銀行”設置警衛後,我們前往“大和”旅館吃晚飯,然後休息。從各處傳來搶劫的消息,不知從何處還傳來密集的槍聲。對於我們的問話,地方管理部門的官員隻會驚恐地說:“紅胡子,紅胡子。”關於土匪(紅胡子)我曾在有關滿州的各種材料上讀到過,土匪武裝活躍在整個區域,令居民們感到恐懼。目前,我們的守備部隊實際上還沒有,而日本人又不願意進行警戒,這就為土匪提供了廣闊的活動空間。警察局長答應采取措施維持秩序,但與他的一番談話後,給我的印象是,搶劫是警察機關有組織的挑釁。我和克拉夫琴科隻好把摩步營分成幾組,並在僑居奉天的俄羅斯人的幫助下,采取必要的措施來對付搶匪。快到早晨時,摩步營恢複了城裏的秩序。我對警察局長進行了嚴厲的訓斥,提醒他對維護城市安寧有責任。

對占領者的走狗又能指望什麽呢?應該把他撤掉,但又該換誰呢?我在這兒誰也不了解,我甚至不知道該去與誰聯係,去依靠誰。處境實在尷尬。

從8月21 日早上起,在還沒有進入辦公狀態的警備司令部駐地就擠滿了人。這裏什麽人都有----有中國人、朝鮮人、俄羅斯人、猶太人、印度人、韃靼人、格魯吉亞人、日本人、宗教團體“聖摩爾”的法國傳教士們、瑞士“布裏涅爾”公司的代表們和幾個戴著白色短鬥篷的修女。大家都要求著,抱怨著。副官宣布說,今天不能接見。但人們還是在等待著什麽,不肯走。

白天,我把地方政權的代表們召集起來,有省長、市長和警察局長。我宣布,從今天起他們就應服從於我,城裏生活應該恢複正常。與此同時,我仔細地注視著他們,想確定誰可以任用,誰又應該立即撤換。遺憾的是,我不了解可以依靠的人,也沒有人可以商量。

克拉夫琴科中校在會議上報告說,冒出來一批國民黨人,想占據領導職位。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來信任他們,我們在避開他們。與市長一道,還出現了三位長者。他們提出了近乎斷然的要求,要求同意他們成立“政治協商委員會”。我想知道,他們代表誰,代表著什麽。他們的歲數加在一起有230歲。讓人感覺,他們是真正的“城中長老”,身在暗處,實際卻掌控著整個局麵。

到晚上,搶劫又開始了。我發布命令,要采取嚴厲措施對付搶劫分子,直至在犯罪現場當場槍斃。命令被翻譯成中文,迅速印刷成幾萬份傳單,在街頭從車上向人群拋灑。幾乎所有地方的搶劫活動都停止了,但在車站、貨場甚至紡織廠,匪徒們沒有停止自己的勾當。我決定采取極端措施。衝鋒槍手們包圍了貨場,逮捕了一些匪徒。人群安靜下來,我的中國助手修工程師出現在我身邊。我讓他再次對聚攏過來已達幾千之眾的人群宣讀命令。他大聲地用中文宣讀著命令,不時從人群某處傳來叫好聲。通過修,我當場在汽車裏審問被捕分子。有力的措施起到了使人清醒的作用,搶劫事件消失了。

就這樣,我度過了熟悉滿州的最初階段。這天,第6坦克集團軍司令部帶著一部分部隊遷進城裏,我們的地位得到了鞏固。

城市的權力混戰

省長、市長和警察局長開始是偷偷地,然後是公開地開始了破壞活動。對我們的指令要麽根本不執行,要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是撤換他們的時候了,但換誰呢?

蔣介石的特使秘密來到奉天,與原日本占領者的走狗勾勾搭搭。那些想在將來的政府中謀個一官半職的人,都很願意執行蔣介石政府的命令----堅守本職,直到把奉天移交給國民黨部隊。當下,市政當局就企圖反對我們這一派,經常發起挑釁。其中一個企圖就是,組建一些地下土匪武裝團夥,即所謂的“朝鮮軍”、“自衛隊”。

這時,奉天出現了共產黨員和中共軍隊政治機關工作人員,在他們的舉薦下,大名鼎鼎的中國將軍張作霖的小兒子(指張作霖的四子張學思)被任命為省長。這一任命令城市各界都感到滿意。

市長一職也有了相應的人選,一位得到共產黨人信任的前小官吏被任命為警察局長。隨著城市管理層的更替,我們的工作輕鬆了許多。

但蔣介石的追隨者並沒有睡大覺。他們打著“共產主義”、“民族”和“國民黨”部隊的幌子開始組建隊伍。在東郊,各種“共產主義”隊伍之間爆發了武裝衝突。

在解除了五花八門的反動武裝之後,蘇軍警備司令部的威望得到大大提高。各種各樣的問題都開始來找我們,甚至是純家庭問題。我們成為法律秩序衝突中的仲裁者,解決各種爭端的調解人。

有人從重慶給我打來電話,警告說,蔣介石政府的東北宣慰使莫德惠將來奉天,這是蘇聯最凶險的敵人之一。很快我與他見了麵,他歲數已過中年,個子中等偏上,一雙狡猾的小眼睛,傲慢無禮,這就是蔣介石集團的代表。

他此行的目的是,打探實業界和金融界對蔣介石製度的態度,企圖組建敵視我們的團體,並搜集經濟情報。莫德惠試圖討好我們,他安排了宴會邀請我們。但我沒有出席宴會,我不喜歡與一個寫過一係列攻擊蘇聯的文章的人坐在一張桌上。

四大家族的代表、蔣介石實際上的經濟掌門人、財政部長孔祥熙也光顧了奉天。這是一個矮矮的,胖胖的,五十歲左右的人。他與當地金融實業界的銀行、煤礦和工廠的老板大亨們會見時,言談舉止就像是真正的主人。我的翻譯沒能來得及把他的話全部翻過來,但聽得出他的命令中帶著不容辯駁的口氣,是聽他講話的人必須執行的。

關於我們所討論的這一時期的滿州經濟,這裏需要適當地說上幾句。隨著我們的到來和日本人從經濟生活中退出,大的實業家、批發商和銀行所有人,停止了企業生產,關閉了銀行,放棄了批發貿易。他們的代理人到處散布謠言,說將會沒收工廠、銀行和礦山。總之,就是開展我們所熟悉的誹謗中傷活動。經濟生活停頓了。使其恢複的任務,就落在了我們的肩上。

奉天的企業每月煤炭需求量為19萬噸。冬天逼近了,必須保障居民的過冬燃料。由於及時給撫順的煤礦貸款,煤礦很快就開始了幾乎正常的生產。交通工具短缺,我們就動員蘇軍來從事運輸。

銀行不營業,是無論如何都不好辦的。煤礦、食品廠和紡織廠的老板,理直氣壯地向我提出貸款問題。我們不得不與一幫金融家進行了一個多月的談判,首先說服他們開立信貸銀行。金融業務開展起來了,經濟生活開始走上正軌。蔣介石代表們的到來,對費盡周折恢複起來的企業、交通和貿易運行構成了威脅,但危機終於被成功地避免了。

很快,新市長董先生及其隨行人員,帶著蔣介石的手令來到奉天。對於蔣介石手下的到來,大部分市民都報有敵意。

隨著蔣介石的“當局代表”們的到來,親國民黨勢力開始抬頭。他們開始建立自己的出版機構,相當公開地進行反蘇宣傳。國民黨分子還在奉天大學的學生中大肆開展活動。與我們一道工作的修工程師,在大白天被殺害了。在此之前,還發生了針對警備司令的第一次暗殺事件,結果被我住房外麵的哨兵發覺,恐怖分子被逮捕。

國民黨分子迅速與還未來得及返回本國的日本反動分子,找到了共同語言。國民黨分子決定借助日本人的幫助,在奉天發動“起義”。叛亂組織者們認為,奉天市民會支持他們,反對我們。首批攻擊目標被擬定為城市警備司令部所在地區。

12月的一個夜晚,一些武裝組織圍攻了第一警備司令部。我們下班回家的幾名臨時雇員,被一個接一個地開槍打死。在其他警備司令部附近,密集的槍聲響作一團。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傳到了在中心警備司令部。我此時此刻正在“大和”旅館,在到來的馬利諾夫斯基元帥的助手В・Д・伊萬諾夫上將那裏。旅館與警備司令部坐落在同一區域。我們的旅館警備指揮官報告,城裏聽到了槍聲。我住的房子遭到圍攻,警衛也遭到掃射。幾枚手榴彈被扔進院子裏,但沒有人受傷。

摩步營按照警報行動起來,趕往戰鬥地點。我們的幾輛裝甲車很快使秩序得到恢複,淩晨叛亂被剿滅了。被抓獲的恐怖分子在審問中拒不交待,我們便把他們移交給了我們的審訊機關。

他此行的目的是,打探實業界和金融界對蔣介石製度的態度,企圖組建敵視我們的團體,並搜集經濟情報。莫德惠試圖討好我們,他安排了宴會邀請我們。但我沒有出席宴會,我不喜歡與一個寫過一係列攻擊蘇聯的文章的人坐在一張桌上。

四大家族的代表、蔣介石實際上的經濟掌門人、財政部長孔祥熙也光顧了奉天。這是一個矮矮的,胖胖的,五十歲左右的人。他與當地金融實業界的銀行、煤礦和工廠的老板大亨們會見時,言談舉止就像是真正的主人。我的翻譯沒能來得及把他的話全部翻過來,但聽得出他的命令中帶著不容辯駁的口氣,是聽他講話的人必須執行的。

關於我們所討論的這一時期的滿州經濟,這裏需要適當地說上幾句。隨著我們的到來和日本人從經濟生活中退出,大的實業家、批發商和銀行所有人,停止了企業生產,關閉了銀行,放棄了批發貿易。他們的代理人到處散布謠言,說將會沒收工廠、銀行和礦山。總之,就是開展我們所熟悉的誹謗中傷活動。經濟生活停頓了。使其恢複的任務,就落在了我們的肩上。

奉天的企業每月煤炭需求量為19萬噸。冬天逼近了,必須保障居民的過冬燃料。由於及時給撫順的煤礦貸款,煤礦很快就開始了幾乎正常的生產。交通工具短缺,我們就動員蘇軍來從事運輸。

銀行不營業,是無論如何都不好辦的。煤礦、食品廠和紡織廠的老板,理直氣壯地向我提出貸款問題。我們不得不與一幫金融家進行了一個多月的談判,首先說服他們開立信貸銀行。金融業務開展起來了,經濟生活開始走上正軌。蔣介石代表們的到來,對費盡周折恢複起來的企業、交通和貿易運行構成了威脅,但危機終於被成功地避免了。

很快,新市長董先生及其隨行人員,帶著蔣介石的手令來到奉天。對於蔣介石手下的到來,大部分市民都報有敵意。

隨著蔣介石的“當局代表”們的到來,親國民黨勢力開始抬頭。他們開始建立自己的出版機構,相當公開地進行反蘇宣傳。國民黨分子還在奉天大學的學生中大肆開展活動。與我們一道工作的修工程師,在大白天被殺害了。在此之前,還發生了針對警備司令的第一次暗殺事件,結果被我住房外麵的哨兵發覺,恐怖分子被逮捕。

國民黨分子迅速與還未來得及返回本國的日本反動分子,找到了共同語言。國民黨分子決定借助日本人的幫助,在奉天發動“起義”。叛亂組織者們認為,奉天市民會支持他們,反對我們。首批攻擊目標被擬定為城市警備司令部所在地區。

12月的一個夜晚,一些武裝組織圍攻了第一警備司令部。我們下班回家的幾名臨時雇員,被一個接一個地開槍打死。在其他警備司令部附近,密集的槍聲響作一團。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傳到了在中心警備司令部。我此時此刻正在“大和”旅館,在到來的馬利諾夫斯基元帥的助手В・Д・伊萬諾夫上將那裏。旅館與警備司令部坐落在同一區域。我們的旅館警備指揮官報告,城裏聽到了槍聲。我住的房子遭到圍攻,警衛也遭到掃射。幾枚手榴彈被扔進院子裏,但沒有人受傷。

摩步營按照警報行動起來,趕往戰鬥地點。我們的幾輛裝甲車很快使秩序得到恢複,淩晨叛亂被剿滅了。被抓獲的恐怖分子在審問中拒不交待,我們便把他們移交給了我們的審訊機關。

起初我們以為,叛亂是日本反動分子組織的,並對他們的肆無忌憚感到驚訝。後來才清楚,這一卑鄙陰謀的真正策劃者是蔣介石第5軍司令部。

根據蘇聯與中國政府特別協定,國民黨兵團將開往奉天。我要負責正式迎接國民黨部隊的指揮官,而且不允許有任何紕漏。

但是,從這些部隊進城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因“故意阻礙”而發生了衝突。因為蘇軍警備司令的要求沒有得到執行,國民黨先頭部隊拒絕停下來接受檢查,最後不得不運用武力。應當指出,蔣介石向奉天派來的這支軍隊是經過挑選的,他們在緬甸接受過美軍教官的訓練,配備了精良的美式裝備。蔣介石分子認為,派遣這些兵團到滿州,就可以牢固地控製住這一地區,這樣就不會讓朱德的八路軍----人民解放軍在東北立足。國民黨軍司令部開展了猖獗的活動,進行了偵察與反偵察,建立了情報網。在省內各個城鎮,到處收羅與人民解放軍部隊對抗的誌願者。在營口附近進行了一場地道的戰鬥,戰鬥中人民解放軍消滅了一些這些被捧上天的部隊。

我們盡量避免我們的戰士與國民黨兵之間發生衝突,蘇聯軍人表現出了高度的自覺性和紀律性,蔣介石一夥也不得不承認。

移交權力

國民黨分子迅速與日本人找到了共同語言,其實,這根本不奇怪。蘇聯軍隊阻止了國民黨軍指揮部的挑釁活動。顯然,他們認為,我是他們所有失敗的起因,他們組織的針對我本人的又一次暗殺可以說明這一點。由此可見,暗殺的觸角延伸到了國民黨軍司令部。但到此時,我們已蒙生去意,正在撤出奉天,已經沒有時間進行詳細調查了。

1946 年3月9 日,我們接到撤出奉天的命令,要把所有權力在3月11日前移交給中國人。這個命令使我們有些感到意外。要知道,在3月5日,抵達奉天的Р・Я・馬利諾夫斯基元帥在與我的談話中,叫我好好安排一下,因為我將在奉天長期駐守。而3月9日,我們就突然接到緊急撤離奉天的命令,警備司令部全體人員撤往哈爾濱。如此意外變故的真實原因是稍後才知道的,這就是:蔣介石一夥想讓他們的軍隊進入我軍駐紮的所有地點,盤算著把我們當作一種盾牌,來對付中國人民解放軍。

在莫斯科,中國大使館與外交部舉行著談判。必須采取緊急措施,阻止蔣介石集團的陰險企圖。但第5軍司令部卻沉浸在毫不掩飾的喜悅氣氛中。國民黨部隊指揮部認為,蔣介石政府將永遠在奉天掌權。但是,曆史表明,這不過是自欺欺人。

我們的部隊在街道上行進。我們一騰出辦公大樓,蔣介石分子就占據了它們。當最後一輛載著蘇軍戰士開往車站、準備上軍列的汽車一離開,針對國民黨製度的反對者的搜捕行動就開始了。整個城市沉寂了。蒸汽機車的汽笛響起,我們把最後一瞥投向城市,這座與我們有過如此密切聯係的城市。昨日還燈火輝煌的奉天,此時已籠罩在黑暗之中。

А・ И・科夫通-斯坦克維奇 簡介 

生於1900年,1919 年加入蘇聯共產黨,。參加過國內戰爭,1919 年自願加入紅軍。先在邵爾斯師服役,然後在В・М・普裏馬科夫指揮的黑哥薩克騎兵團服役。1927-1939年,從事經濟黨務工作。在蘇聯衛國戰爭期間,參加了敖德薩和塞瓦斯托波爾保衛戰。他作為師長,參加了解放羅馬尼亞、匈牙利、奧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戰役,參與了對布達佩斯和維也納的進攻戰。1945年,參加了消滅日本侵略者解放中國東北的作戰。1945-1946年,擔任奉天警備司令。戰後,他從事對青年的軍事愛國主義教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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