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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巴頓”——軍神死亡之謎(組圖)

(2011-01-09 11:57:43) 下一個

文/國家曆史特約:[美]高伐林季思聰



圖1、1945年8月20日,喬治?巴頓在巴黎無名戰士墓前獻花。圖/CFP




圖2、1944年8月12日,巴頓為一名士兵捌銀質獎章。圖/CFP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炮火剛剛平息,美軍在非洲和歐洲戰果最多、戰功最大的四星上將喬治·巴頓,突然遭遇一場離奇車禍,死在醫院。一位戰爭期間為美國戰略情報局服務的神槍手聲稱,他參與了美國情報首腦指使的刺殺巴頓行動,因為巴頓幹擾政客們的大計,也威脅要披露戰爭期間的種種醜聞。

軍神之死

美國四星上將喬治·巴頓有句名言:一個士兵最好的歸宿,是在最後一仗中被最後一顆子彈打死。但他本人卻不是死在對德戰場,而是在二戰硝煙散去後的1945年12月21日,死在德國海德堡醫院;肇因則是此前12月9日,星期天,他在德國曼海姆所遭遇的一場車禍。

若論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著名將領的知名度,美國四星上將喬治·巴頓肯定名列前茅。這大半要拜1970年的美國影片《巴頓將軍》之賜。這部史詩式傳記片榮獲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等七項大獎,美國影星喬治·斯科特出神入化地塑造了這位桀驁不馴的軍神,進入銀幕經典形象的係列。不過斯科特藐視權威、特立獨行,拒絕領獎,倒是跟他飾演的巴頓高度相似。

斯科特1999年在美國加州去世。同一年去世的,還有一位名叫道格拉斯·巴紮塔(DouglasBazata)的著名畫家。

離奇車禍

1885年出生於美國加州豪門、畢業於西點軍校的巴頓,早已是一個傳奇人物,作戰天才,創造過很多軍事上被視為不可能的奇跡。他隨潘興將軍赴法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組建了美國第一支坦克部隊。1939年,他受命組建裝甲旅,晉升為準將。1942年任第一裝甲軍少將軍長,同年8月率4萬鐵騎渡大西洋登陸北非。1943年與蒙哥馬利聯手肅清了北非德軍後,晉升為中將。任第一集團軍司令,指揮了西西裏戰役。1944年任第三集團軍司令,作為第二梯隊參加諾曼底登陸,並率軍打到奧地利。他的部隊9個月殲敵140萬,相對傷亡最小。戰勝德國後擢升為四星上將。

巴頓有句名言:一個士兵最好的歸宿,是在最後一仗中被最後一顆子彈打死。但他本人卻不是死在對德戰場,而是在二戰硝煙散去後的1945年12月21日,死在德國海德堡醫院;肇因則是此前12月9日,星期天,他在德國曼海姆所遭遇的一場車禍。

關於這次車禍,現存檔案中最權威的,隻有給巴頓開車四個月的司機伍德林的證詞,可這份證詞上有明顯的被塗改痕跡,用詞造句的能力在一些人看來也超出了這位司機當時的文化水平。

後來人們關於巴頓車禍的說法,多來自於這份寫得還算詳細的證詞。人們早就知道:在他將搭乘艾森豪威爾將軍的專機回國前一天,巴頓和他的參謀長霍巴特·蓋伊少將最後一次去打獵,伍德林開車,蓋伊坐在左後座,巴頓坐在右後座,車上就是他們三人加一條獵狗,另一個軍士開著一輛吉普隨行。

一輛卡車從對麵開來,離他們車不到6米時突然轉彎撞過來。巴頓被慣性向前甩去,頭部重重地撞在司機座後麵降得很低的隔板玻璃上,前額的頭皮掀起,創口在眉骨上方大約3英寸處,頸椎斷裂。

這時大約是上午11時45分。

重建現場

圖3、巴頓將軍的葬禮。圖/CFP

圖4、1945年8月20日,巴頓將軍受到巴黎人的熱烈歡迎。圖/CFP

那天車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至今是個謎。美國作家羅伯特·威爾考克斯(RobertK.Wilcox)在2008年年底出版的《目標:巴頓——刺殺喬治·巴頓將軍的密謀》一書裏描繪了車和道路的情況:

這輛1938年出廠的卡迪拉克高級轎車,是專為在歐洲駕駛設計的,車內可坐七人——前排兩人,後排三人,還有兩個活動座椅,所以後排坐兩人十分寬敞,和前排座位之間有一個可以搖下來的玻璃隔板。

他們行進的公路有兩條車道,星期天上午,路上車輛不多。道路筆直,19歲大兵伍德林可以看到半英裏遠。車禍發生時巴頓和蓋伊都各自往車窗外兩邊看,路邊都是戰後廢墟、棄物,巴頓說:“戰爭多麽可怕,看那些破車,看那堆垃圾!”

跟卡迪拉克車同行的還有一輛敞篷吉普,載著獵槍、獵禽狗和其他打獵用具。獵狗後來從吉普車換到暖和的卡迪拉克車裏了,大概是趴在巴頓騰出來的前排座椅上。吉普本來跟在卡迪拉克後麵,這時超過卡迪拉克,在前邊領路,因為伍德林沒去過那個打獵的地方。伍德林一邊盯著前麵的吉普,一邊聽身後巴頓說話,沒太留意對麵車道上過來了一輛卡車。

那輛兩噸半軍用卡車,突然幾乎九十度急轉彎,車身一下橫到卡迪拉克前麵。伍德林事後說,他隻來得及踩了一下刹車,一邊試圖把車向左打,但說時遲那時快,與卡車幾乎迎麵相撞。

伍德林沒受傷,但當他回頭,看到的景像讓他心驚肉跳:蓋伊沒有大礙,可巴頓將軍在後座上倒臥在蓋伊身上,從鼻梁到頭頂的一道裂口血流如注。巴頓說他脖子很痛,接著又說:“我喘不過氣來。幫我活動活動手指頭。”蓋伊做了,可巴頓繼續要求“活動活動我的手指頭”——他麻痹了。

附近一家咖啡店為紅十字會工作的一位婦女目擊車禍,跑過五條街口,到第290工兵營部求助。工兵營指揮官塔克少校和辛德上尉帶著醫務人員趕到現場,把巴頓送到位於海德堡的第130駐地醫院。

軍警也很快趕到現場。巴頓的傷口是怎麽造成的,蓋伊和伍德林都沒看見。軍警推斷說:巴頓被向前甩,頭部撞上了前後座位之間的隔離板。那個年代,座位上都沒有裝設安全帶。

一位在對德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的上將出了嚴重車禍,從杜魯門總統到艾森豪威爾將軍都表示關切和慰問。但在同時,各種說法也冒出來了:車況正常,路況正常,為什麽突然撞車?撞車力度大嗎?若大,為什麽蓋伊少將和伍德林都沒有前翻後仰?若不大,巴頓何以受了這麽重的傷?那輛領路的吉普哪裏去了?

最關鍵的是卡車為何會突然撞向巴頓座車。匈牙利出生的前美國海軍調查人員法拉格寫過一本《巴頓:磨難與勝利》,這是影片《巴頓》所依據的兩本書之一。法拉格後來到德國勘察了車禍現場,1981年又寫了一本書《巴頓最後的日子》。在第一本書中,他說卡車司機湯普森發出了轉彎的信號,要轉上一條小路;而在親自調查之後的第二本書裏,他改變了說法,說卡車司機並沒有發出轉彎信號,也並沒有要轉到任何小路。湯普森在車禍中的角色令人格外生疑:他沒有正當理由星期天上午開車出去,法拉格說,“湯普森違反規定,那天他也沒有任何外出任務……他是和兩個夥伴喝了一晚上酒之後,出去兜風的……他們三人都坐在駕駛室裏——這又是一項違規。”

盡管湯普森是肇事者,車禍之後被人拍下了照片,但他本人、兩個不知名的夥伴和那輛卡車,都被莫明其妙地放走了!

死亡謎團

巴頓並未當場殞命。當天中午12點30分,被急救車送往離得最近的位於海德堡的第130駐地醫院。

最先接診巴頓的是急救室的希爾軍醫。事後他寫道:將軍失血很多,臉色蒼白,但人是清醒的。希爾對巴頓“鼻子,前額和頭皮上的嚴重傷口”的描述是:“一道又長又深的Y字型傷口”,“從鼻梁橫過前額”,直到頭頂。而1945年12月12日一份無人簽字的“病情簡介”上則說,巴頓的“頭皮翻下來到鼻梁上”。這顯然和希爾醫生對傷口的描述矛盾了。這些細節對於確定巴頓到底是怎樣和被什麽擊傷,可都至關重要。車禍後人們給兩輛車和兩位司機都拍下了照片,但唯獨沒有人給巴頓將軍拍下照片——或許拍了但消失無蹤?——以致人們至今都無法對證。

巴頓頭上臉上這麽重的傷是怎麽造成的?按說到車上查看一下就明白了,可醫生沒有這麽做。這倒也合乎情理:醫生的任務不是調查受傷的原因,而是治療不管什麽原因受的傷。

車禍現場清理得很迅速,撞得一塌糊塗的卡迪拉克給拖走了,從此下落不明。

巴頓好幾天生命垂危,醫護人員日夜搶救。這麽重的傷,他居然恢複得挺快。醫生說出現了奇跡,家人和部屬臉上的愁雲也慢慢散開了。美國當局一直要求讓巴頓回國治療。到車禍之後第十天,12月18日,鑒於他好多了,他的夫人貝翠絲(Beatrice)也想讓他回美國過聖誕節,醫生便同意了將他送回美國加州他老家的醫院。

就在他動身的前一天——又是一個“動身前一天”——12月19日,巴頓的病情忽然惡化,出現了血栓。貝翠絲一直擔心會出現血栓:巴頓有過出現血栓的病史,1937年他們夫婦騎馬,他被馬踢斷了一條腿而住院那次就出現過。巴頓的病情急轉直下,感染了肺部,12月21日下午,巴頓去世。

屍體沒有解剖。有一位醫生提出要解剖,但貝翠絲拒絕了——這也無可指責:丈夫死在異國他鄉,她不想把痛苦拖延下去。再說,一位有過血栓史的患者受到重創之後又一次出現血栓,這有什麽可疑呢?

不過,聯係車禍等等一係列反常現象來看,沒有解剖,成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過失。

《目標:巴頓》敘述說,巴頓將軍死後幾小時就有傳言,說他不是死於事故,而是死於謀殺。他的不少部下、親屬聽到噩耗,第一個反應就是“他被害了!”

巴頓夫人後來也對丈夫的死感到懷疑了。2006年,FOX電視“戰爭故事”係列節目,以“巴頓將軍卓越的一生與離奇的死亡”為題製作了專輯,巴頓的外孫、家族發言人詹姆斯·巴頓·特坦,對著鏡頭說:“我的外祖母(即巴頓夫人)曾雇了幾個私人偵探調查死因。結果沒有發現能證實那些傳言的證據。”

美國國家檔案館中關於巴頓車禍和去世的記錄都付諸闕如。這太令人震驚了。威爾考克斯到處詢問原因,有一種解釋是:1945年底,正是數年血火廝殺結束之後的混亂時期,所有情報、調查人員都歸心似箭,無心做什麽記錄。檔案的混亂和丟失,都不是不可理解的。《光榮與夢想》一書中就記載,當時在歐洲的幾百萬美軍鬧著要退伍回家與妻兒團聚,鬥誌和軍紀渙散得不成名堂,群體事件此起彼伏,讓杜魯門總統焦頭爛額。何況,官方也不那麽在意巴頓了,和平了,戰將還有什麽用武之地呢?

不過,巴頓將軍的死亡疑雲讓不少人念茲在茲:“飛鳥盡,良弓藏”還可以理解,如果是“兔死狗烹”呢?巴頓很有性格魅力,一邊對著血肉橫飛的戰場吟誦詩篇,一邊逼迫千萬士兵超越體力極限贏得勝利;一邊在傷員床邊為他默默祈禱,一邊用他極富個性的粗話俚語激發全軍鬥誌……他的“粉絲”成立了“巴頓曆史協會”等多個民間社團。在巴頓去世半個世紀後有了互聯網,“粉絲”更建立了多個以巴頓為中心的網站。多年來,“巴頓死於暗殺”一直是討論不已的話題。

追尋死亡之謎

圖5、巴紮塔從歐洲回到美國為裏根內閣工作時與妻子合影。圖片由高伐林提供

圖6、1945年5月11日,美國將軍在陸軍總司令部的慶功會合影。巴頓(前排左二),艾森豪威爾(前排左四),奧馬爾?布拉德利(前排右二)。圖/CFP

沒有人能確鑿證明巴頓將軍是遇刺身亡——至少憑目前的證據還不能,然而,我們可以確認,針對巴頓,有人策劃過多次暗殺。正如WABC著名電視節目主持人約翰·巴徹勒所說:“雖然不能確信他是被暗殺,但再也不能肯定他不是被暗殺的了。”

2008年11月,美國雷格內利出版公司(RegneryPublishing)出版了一本書,書名十分聳動:《目標:巴頓——刺殺喬治·巴頓將軍的密謀》(Target:Patton:ThePlottoAssassinateGeneralGeorgeS.Patton)。作者羅伯特·威爾考克斯是位聚焦第二次世界大戰史的撰稿人,出版過《日本製造原子彈秘辛》、《狂怒之翼》等書,還主持過許多電視曆史節目。

威爾考克斯稱,他是聽說著名畫家道格拉斯·巴紮塔(DouglasBazata)掌握一些驚世內幕之後,開始對巴頓之死感興趣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巴紮塔給盟軍當過間諜,是一名神槍手,而且,按照他自己所說,也是暗殺巴頓的知情人——他晚年更改口自稱為當事人之一。

傳奇特工

威爾考克斯最初對巴紮塔的了解來自他的堂兄弟、一家國際調查公司老板蒂姆的介紹。蒂姆說,巴紮塔是二戰期間美國戰略情報局(簡稱OSS,中央情報局CIA的前身)的雇員,知道謀殺巴頓的內情。

巴紮塔在美國馬裏蘭州接受了威爾考克斯的采訪。巴紮塔展示了他保存的資料,包括信件、從1970年代返回美國時開始記的日記,以及跟他有關的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文件。

巴紮塔所談的所有情況,都在國家檔案館得到了證實——從1996年起,OSS自二戰以來大量被嚴格保密的檔案都開放了,惟獨關於巴頓的部分無從驗證。

巴紮塔的祖父母從捷克斯洛伐克來到美國,父親在南加州上大學期間,是足球健將,曾與同是運動健將的青年巴頓相遇。巴紮塔稱,巴頓“極其尊重我父親”,所以多年以後,巴紮塔在本寧堡當教官時遇到將軍後,將軍邀他給自己搞情報——巴頓很富有,經常自己付帳雇私人間諜。但巴紮塔拒絕了,當時他正在申請加入OSS。不過他答應巴頓,要是獲得了什麽他認為巴頓應該知道的情報,他會使用隻有他倆才知道的代號“西方人”。

巴紮塔的間諜生涯功績卓著,曾獲頒四枚紫心勳章、一枚陸軍十字勳章,和三枚法國英勇十字勳章。他經常出沒在巴德瑙黑姆—法蘭克福—幕尼黑一線,1945年12月,他很有可能在離巴頓車禍不遠的地方。

他也是個葡萄酒專家:從巴黎的農業學院獲得釀酒專業學位,在法德邊境經營過瑪姆香檳酒廠。他還是個出色的畫家,辦過個人畫展,與達利等藝術家交好,他的油畫賣往全歐洲和美國。

1995年,接受威爾考克斯采訪時,巴紮塔已是85歲耄耋之年;更糟的是,他剛經曆過一次中風。

謀殺功臣?

不過,巴紮塔早就對人講過自己的故事。1979年,他接受華盛頓一家激進的周報《聚光》(Spotlight)的采訪,10月22日該報在頭版刊出題為《有人雇我刺殺巴頓》的文章。他說,OSS的頭子比爾·多諾凡(BillDonovan)要他刺殺巴頓將軍,但是他沒幹。1945年12月9日,車禍由他的一個熟人幹了。巴紮塔稱,計劃中並不打算讓將軍喪生於車禍,他聽說是在醫院裏用“可以引起血栓、心髒衰竭之類的氰化物提煉藥劑”送了巴頓的命。藥劑是在捷克斯洛伐克製作的,隻用一點點,就可以在“18到48小時之內”內結果一個人。

如果說巴頓死於謀殺還不夠引爆巨大爭議,此人竟然還指控多諾凡參與了陰謀!——多諾凡是二戰中美國的偶像之一,他受羅斯福總統的親自委任,創辦了美國第一個情報間諜網,是這個係統的“指路燈塔”。

巴紮塔告訴《聚光》,1944年9月,他衝過德國防線去找美國部隊,他負有一項秘密使命:製止巴頓部隊進入德國,這是多諾凡同其他上司在巴頓進入法國前決定的。怎麽製止巴頓前進?巴紮塔含糊其詞。事實上,巴頓確實在接近法國貝爾弗特峽穀時被製止了前進。很多史料記載,那是因為艾森豪威爾(一說是布萊德雷將軍)把汽油分配給了蒙哥馬利,因為他們比較喜歡蒙的進攻計劃,也不想破壞美軍與英軍的關係。

巴頓被氣得夠嗆,他本來比蒙哥馬利向德國邊境推進得更快的。巴紮塔說,他不知道誰讓多諾凡製止巴頓前進,但“鑒於多諾凡直接聽命於總統……我覺得(羅斯福總統)知道且批準了這一行動。”他還說,“上麵”覺得巴頓不服從指揮,自作主張,難以控製。

1945年4月,歐洲戰事快要結束的某一天,巴紮塔和多諾凡見了麵。多諾凡說有一些任務給他,這些任務“事關某種複雜的美國利益”,“需要你敢作敢為的愛國品質”。巴紮塔問,這活兒是不是沒人認帳。多諾凡回答,“對,這是最保險和安全的方式。”他行動時得自己找幫手,沒有哪個機構會認帳,沒有官方的支持。如果不接受這項任務,巴紮塔確信自己會被幹掉。

巴紮塔說,1945年秋季,他跟多諾凡簽了合同去殺巴頓,報酬是一萬美元。他轉述多諾凡的話說,“我是從上頭接受命令的,很多人都希望辦成這事。”但他和巴頓是朋友,他秘密地向巴頓透了點風聲,隻告訴他,“自己人”要出手傷害他。“他是一個勇敢的人,說,好啊來吧,他們得跑得快才能追上我。”

知情人變成當事人

圖7、是肇禍軍用卡車的司機湯普森在車禍現場

圖8、是被撞壞的兩噸半軍用卡車。注意湯普森的表情似乎笑嘻嘻。圖片由高伐林提供

威爾考克斯見到風燭殘年的巴紮塔時,此人的說法與30年前對《聚光》說的有了重大差別:他不僅是知情人了,而就是參與者!

巴紮塔對《聚光》說,他不想執行暗殺巴頓的命令,但因為擔心自己被幹掉,還是不情願地去做了。但他對威爾考克斯卻稱他內心經曆了一番掙紮,“接受了他們的說法”。更驚人的是,他之前稱策劃車禍的是個他“知道”的“熟人”,自己並沒參加;但他對威爾考克斯則說,那個“熟人”就是他本人!

巴紮塔說,車禍那天,巴頓和蓋伊中途去看一個古羅馬時期的城堡遺址時,他伺機湊到卡迪拉克旁,把“一件小玩意”塞進後窗的機械裝置裏,使後窗無法關緊,便於車禍發生時向巴頓開槍射擊。

對這一說法,威爾考克斯難以置信。巴紮塔若一直跟蹤,伺機接近巴頓的車是可能的,但當時是冬天,車裏的人怎麽會不關緊車窗?何況,司機並沒有離開車——伍德林說,兩位長官去憑吊古跡,他一直守在車裏。不過,巴頓和蓋伊去看城堡的時間不短,司機難道沒有離開車去遛達一小會兒?

巴紮塔原來說,車禍時有人向巴頓射出一顆“非穿透性彈丸”。他在接受威爾考克斯采訪時又描述是自己如何在車窗上做手腳。如果巴頓在車禍那一瞬間正往窗外看,一顆這樣的“非穿透性彈丸”確實可以造成巴頓臉上頭皮上V字型創口(或說Y字型)、並打斷他的頸椎。但問題是:這樣的作案機會微乎其微。蓋伊和伍德林都沒受傷,沒昏迷,短短幾秒鍾,刺客怎麽可能瞄準車窗內的巴頓射出這樣一顆子彈,而不被他們察覺?

這些解釋不通之處,威爾考克斯認為可以用“記憶力混亂”來解釋,但我們未必這麽想。

誰要幹掉巴頓?

要幹掉一個人,除了追究作案時間和條件,還得考察作案動機。對立下那麽多戰功的巴頓,究竟是誰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置之死地而後快?巴頓那種誰也不放在眼裏的脾性,早得罪了無數人,誰最可能下手呢?

最恨巴頓的肯定是德國人,但這時納粹已經完蛋了。

其次是蘇聯,巴頓是個百戰百勝的軍人,卻對政治和外交一竅不通。在需要跟蘇聯結盟時,他大放反蘇厥詞,早被斯大林列入“反蘇派”;在一次集會上他聲稱戰後將由英美兩國主宰世界,故意不提蘇聯;德國投降後,在美、蘇軍隊聯歡會上,巴頓對蘇軍朱可夫元帥出言不遜,聲稱希望對蘇聯開戰。他甚至揚言“應該留下德軍,和我們一起打布爾什維克!”蘇聯對這個反蘇分子肯定恨之入骨。巴頓的孫女對威爾考克斯說過,她在國外時,有位稱曾給俄國人當過間諜的神秘上校找過她,“有人給一個醫護人員下過指令,打開我祖父的窗戶,好讓他感染上肺炎”。

再次,巴頓得罪的就是他的上司,尤其是艾森豪威爾將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巴頓無數次不聽指揮,一意孤行,違抗美軍統帥部製訂的作戰方案,還多次公開指責艾森豪威爾。當時艾森豪威爾的幕僚正打算幫他積累資源以走向白宮,而巴頓很可能從中作梗,這些人便陰謀搬掉巴頓。若巴頓能活著,艾森豪威爾很可能無法在1953年當上美國總統。巴頓曆史學會創辦人和主席查爾斯·普羅溫斯認定:巴頓的上司嫉妒和害怕他,他是美國陸軍中最棒的將軍,許多人怕他揭露二戰中盟軍最高指揮集團種種怯懦、不勝任甚至腐敗的行為。

威爾考克斯采訪過美國陸軍反間諜部門的軍官斯庫比克,他宣稱,在獲悉巴頓名列斯大林的暗殺名單後,曾一再向多諾凡示警,但自己隨後卻被調回美國。

看來這種可能性是最高的:美國人借刀殺人,設法給蘇聯人提供刺殺巴頓的機會。巴紮塔正是持這種觀點。他說,巴頓就醫後開始好轉,蘇聯特務組織NKVD(KGB前身),派人混進醫院下毒,美方則任由巴頓被毒殺。根據CIA研究,經過設計的意外事故是行刺最有效的辦法;而在醫院裏,最有效而不會被人懷疑的,就是藥物。

此外,還有人認為巴頓之死與黃金有關——不是說巴頓貪財,而是說他阻擋了別人的財路。當時傳言,美軍在德國地下礦井米滕瓦爾德發現了德軍埋藏的大批黃金,一些高級將領偷走了這批黃金。巴頓聞訊後十分惱火,親自領導此案的偵破,下令逮捕這些將領。可就在這時,巴頓突然命喪黃泉。

疑雲未消

在威爾考克斯看來,即使巴紮塔是說謊,或者因中風而記憶混亂,車禍還是值得重新審視,因為有太多疑點:

——所有和巴頓車禍有關的記錄都找不到,像官方事故報告、目擊人的證詞……全都無影無蹤;

——車禍確實有蓄謀而並非意外的跡象:根據伍德林的描述,那輛卡車很可能就在那裏等著巴頓的車撞上來;

——在位於肯塔基州的巴頓博物館裏展出的那輛被說成是車禍時巴頓座駕的卡迪拉克,有證據證明是贗品;

——車禍現場的肇事者和關鍵目擊人,像卡車司機湯普森和他車上另外的人,在未受徹底調查之前就被放走;

——巴頓此前在一個月內遇到至少三次可疑車禍,均僥幸未受傷;

……

還有那位駕駛吉普的軍士斯普魯斯音訊杳然——在蓋伊將軍回憶錄裏,他明明是叫斯克魯斯。在車禍之前他駕車超過卡迪拉克,也就是說,先與那輛肇事卡車擦身而過。按常理,他開過去並不遠,不至於沒看見也沒聽見身後那麽大動靜的撞車吧,難道他都不回頭去救助長官?

威爾考克斯最後隻找到了這個斯克魯斯56歲的女兒——斯克魯斯已經在1952年她還隻有11個月大時神秘死亡。

1945年6月,巴頓最後一次回家,盡管他被美國民眾當成英雄來歡迎,他卻對家人說,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他了——“我的氣數盡了。我不知道將會怎麽發生,但我是一定會死在那邊的。”可當時歐洲戰爭已經結束,他回歐洲也不再是投入生死廝殺。沒有人能確鑿證明巴頓將軍是遇刺身亡——至少憑目前的證據還不能,然而,我們可以確認,針對巴頓,有人策劃過多次暗殺。正如WABC著名電視節目主持人約翰·巴徹勒所說:“雖然不能確信他是被暗殺,但再也不能肯定他不是被暗殺的了。”

圖9、《目標:巴頓》書中刊登重返車禍現場示意圖。圖中的英文提示指出:所有這些建築物都是1945年車禍以後建的。右方箭頭是巴頓的車前進的路線,左方箭頭是肇禍軍用卡車的路線。約在大建築前方,就是卡車突然轉彎與小車相撞之處。圖片由高伐林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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