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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談曾經走紅美國的中國菜“李鴻章雜碎”(組圖)

(2010-05-06 14:26:10) 下一個

  說起中國菜在美國的流行,一百年前訪美的李鴻章可算是一位功臣。當年穿著長袍馬褂、帽頂插著翎子、腦後拖著辮子的李傅相的到來,引起了美國人對中國的濃厚興趣。這興趣的物質化表現,便集中在中國菜的走俏。其中最有名的是“李鴻章雜碎”。七年後,梁啟超步其後塵訪遊紐約,仍然能夠感受到李鴻章帶來的旋風:

  “雜碎館自李合肥遊美後始發生。前此西人足跡不履唐人埠,自合肥至後一到遊曆,此後來者如鯽。……合肥在美思中國飲食,屬唐人埠之酒食店進饌數次。西人問其名,華人難於具對,統名之曰雜碎。自此雜碎之名大噪,僅紐約一隅,雜碎館三四百家,遍於全市。”(梁啟超《新大陸遊記•由加拿大至紐約》)



李鴻章雜碎

  “李鴻章雜碎”的產生據說完全出自偶然。但是就是這個偶然的即興創作也產生了中美兩個版本。

  中國人的版本是這樣的:李鴻章到了紐約(1896年),吃膩了美國菜,一天,他在住處招待美國客人吃晚飯,大概是中國的飯菜香吧,客人很快就把桌子上的菜一掃而空。廚師急了,準備的菜都上完了,而客人根本就沒有走的意思。李鴻章急中生智,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和廚師咬了一陣兒耳朵。不一會兒,廚師端上了一盆五顏六色、五花八門的什錦大燴菜來。客人一嚐,高興得開起了玩笑:總督大人,你這個時候才上這麽美味的菜,是不是不想讓我們吃得舒服啊?李鴻章笑著說:“哈哈,咱們中國人喜歡將最好的東西放在最後。”客人問叫什麽菜,李鴻章大概沒有聽明白,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好吃,好吃!沒想歪打正著,這“好吃,好吃!”和英語“雜碎”的“Hotch-potch”發音差不多。李鴻章就在這一刻獲得了“李鴻章雜碎”的冠名權。正在門後的廚師聽了,不禁啞然失笑。隻有他知道,剛才中堂大人吩咐他將廚房裏的下腳料“亂燉”了一大盆,權當解燃眉之急,沒想到……

 
李鴻章外事工作的標準著裝

  這些美國客人吃飽了,喝足了,打著飽嗝千謝萬謝地告別回家,誰料到,一出李鴻章下榻的華爾道夫飯店就被等在門外的“娛記”們逮個正著。這些免費的“中華文化傳播使者們”便添油加醋地海吹了一番。就這麽著,“李鴻章雜碎”便一鳴驚人地唱響美國,成了一道海外創研、市場在外的“兩頭在外”中國產品,完全知識產權當然應該歸我們的中堂大人。但是李鴻章卻沒拿到一分錢的專利權費,而且利潤100%留在了美國。最可氣的是,“李鴻章雜碎”還外轉內銷,搶占了中國市場。嘿,不說也罷!

  美國人的“李鴻章雜碎·創世紀篇”簡單多了:“李鴻章到了紐約後,8月29日晚上,他宴請美國客人,李鴻章試圖創造良好的中美關係,他知道我們美國有一句名言'要想獲取一個人的心,最好的方式就是先獲取他的胃’。席間李鴻章上了道由芹菜、豆芽、肉和美味中國醬組成的菜,以滿足中國主人和美國客人的雙重口味。但這個傳說是否屬實?我們就不得而知了。”(譯自《美國故事》雜誌)

  中美版本各有各的優點,中國版發揚了《史記》的優良傳統,以春秋筆法弘揚了中華飲食文化,而且還帶點“演義”的“戲說”成分。美國版的地點、時間和人物“三要素”俱全,而且也知道從“中美友誼”的大處著筆,值得讚許。

  這個傳說的後麵真正吊起美國人胃口的是“李總督龐大的廚師團”。李鴻章還沒有下船,關於李鴻章廚師的故事已經赫然登在《紐約時報》上了。《紐約時報》1896年8月29日的報道是這樣寫的:“代表團裏有十幾個廚師,首席廚師是個高個子、年紀不詳、毫無表情的男子。身穿深色長袍,一舉一動就像是總督的下級正式官員。大概是因為主人身居要職吧,這位廚師長也一本正經地不和飯店的人說話……然後上樓,等候著他主人的吩咐。”

  寥寥數筆就把個中華飲食文化代表人物的專業麵孔勾勒出來了:“沉著”、“冷靜”以及“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李鴻章和他的兒孫們

  接著這些老記們又寫道:“廚師的廚具和總督的專用座椅也很快到了(華爾道夫飯店)……總督回房歇息。大家都走了,除了廚師們,他們得留下來加緊安裝廚具並馬上著手為總督準備晚餐。”

  “昨晚當李總督準備進晚餐時,清國大廚走進華爾道夫飯店的廚房,他帶了兩名助手和許多廚具,還有很多從天津帶來的奇特食物。廚師們準備著晚餐,並把做好的飯菜送進李的臥房。晚餐有燕窩湯、烤雞、魚翅和米飯,還有一杯淡葡萄酒。李的私人醫生總建議他要少吃正餐。他在美國第一個晚上做的事使人感到怪異,這也使他的名聲大增。”

  讀了這段報道,美國讀者會想:一個74歲的“糟老頭”要“十幾個廚師”伺候,而且帶來了大量的專業廚房用具!更加吊胃口的是那些天津帶來的“奇特食物”。這對一個每晚麵對一隻烤土豆,兩勺煮豌豆,三片硬麵包的美國讀者來說,有了點神秘“異國貴族”的感覺。

  關於李鴻章的飲食,《紐約時報》的八卦文章不厭其煩地細節描寫:“……昨晚,李吃了些燕窩、魚翅、烤雞和炒飯後又喝了點酒,然後上床休息。”

  當李鴻章的發言人被問及:“你稱的適量飲食對一位清國的政治家意味著什麽呢?”

  他說:“是指魚翅、燕窩、烤雞和米飯,這也是今晚總督所吃的。他每頓飯幾乎都這麽吃,他的生活極為簡單。”

  “他喝什麽呢?”

  “他隻在飯後飲一點葡萄酒,是產於法國的紅葡萄酒。”

  《紐約時報》說到李總督海上旅行趣聞時有這麽一段描寫:“李鴻章在輪船二層有一個四間房的豪華客艙,兩間艙房麵向前方,另兩間朝後。他的一些隨從住在下層。他在自己的艙房內吃飯,由他帶的廚師準備飯菜。這些廚子們在輪船的廚房大艙內自由進出。魚翅、燕窩是美味佳肴,他從清國帶了許多。他的一個兒子與他共同進餐,而其他隨從則在輪船的餐廳內分桌用餐。總督到甲板上來得不多,僅有一天晚上出現在餐廳裏,那是觀看星期三小周末進行的娛樂表演。”

  “其他乘客吃飯時他四處溜達,他一天要吃好幾頓,有四個廚師為他準備飯食。廚師們淩晨2點就得起床,要使他們的主人早晨8點能吃上早飯,他們不到晚上9點或9點半不能歇息,因為總督總是會要一些'熱菜熱飯’什麽的。”

  “……史迪威·貝爾在航行中曾與總督交談。當問及為什麽隨從為他提供在自己艙房內進餐的服務時,總督答道:'我高興在哪裏吃就在哪裏吃。’”

  瞧,李鴻章發火了,是啊,你問什麽都可以,為什麽問人家在哪兒吃飯?這是李鴻章痞子腔的又一表現。恰恰是這種“自然流露”的“痞子腔”,成了紐約記者追蹤的“熱點新聞”。美國人骨子裏喜歡“壞男人”由來已久了。

  說到現在,“李鴻章雜碎”是什麽內容還沒有涉及到呢?其實這個誰也說不清,一百個人有一百個“李鴻章雜碎”菜譜,印度人、菲律賓人都有一個“李鴻章雜碎”的自己的版本。“李鴻章雜碎”大抵是什麽?隻能泛泛地說,應該是什錦的,燉燴的,肉啊蛋啊這些高蛋白的原料全往裏扔。可謂“雜七雜八的大總匯”是也。

  “李鴻章雜碎”走紅應該在李鴻章走後。美國主流社會文學中最早說到“李鴻章雜碎”這個詞是在美國作家劉易斯的作品裏。在這位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的1914年小說裏這樣寫道:“對,到七花王國李鴻章雜碎店和美國點心店去,那裏有5美元一位的茶座。”

  電影也沒落下。2001年美國出了部電影就叫《雜碎》,是電影攝影師布魯斯韋伯根據其1999年的《雜碎俱樂部》一書改編而成的。2005年奧斯卡最佳影片《撞車》裏還有一個情節,安東尼給街上一個中國人40美元,要他去給大家“買一些李鴻章雜碎來”。

  《絕版李鴻章》是一本李鴻章的畫傳。書中有圖近500幅,85%來自百年前的外文刊物,作者張社生希望“將李鴻章從‘一國的審視’提升到‘多國的審視’中去。”

  1896年李鴻章“國事考察”歐美八國,《紐約時報》全程跟蹤報道,李鴻章的黃馬褂、三眼花翎和宴客時的那款雜碎湯成了全美關注的熱點。看看百年前中堂大人在域外的那些花邊新聞,才叫令人啼笑皆非而集大成的“大國誤讀”。

  如今,“李鴻章雜碎”在美國的中餐館中並不算普及,遠不如“左宗雞”,但是這道菜曾經叫座,而且是從李鴻章訪美開始,這也可能是第一陣中國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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