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佛看世界

大千世界,趣聞橫生,細細品嚐,回味無窮。
個人資料
雕塑佛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蔣南翔為什麽要整錢偉長和袁永熙?(組圖)

(2010-01-31 13:37:32) 下一個

作者不詳

這個問題確實費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是如韋君宜先生設想的,或許由於全國的政治形勢,蔣南翔不能保錢。當然錢偉長有他參加了著名的“六教授會議”的問題,但蔣對袁也是打之猶不及,那裏還會去保。其根本原因是這位錢副校長居然敢反對蔣校長將清華大學按蘇聯模式辦成一所隻有工科的“工程師的搖籃”,而極力主張和鼓吹理工合校。

圖:蔣南翔校長與土木係

主張理工合校,在當時並不是劃為右派的一條標準,至少不是一條各單位都得執行的統一標準。譬如1957年時,我在北京地質學院就主張把院係調整時取消了的理科地質學專業恢複,把校名中按照蘇聯專家的意見加上的“勘探”二字去掉,我和讚成這些意見的人不僅沒有因此被打成右派,而且這些意見被采納,得到上級批準,真的改回來叫北京地質學院,雖然恢複理科可能正是因為清華將主張理工合校的人打成右派,受了點影響,當時沒有落實,但到1962年也恢複了。

北京地質學院也打了不少右派,是抓別的問題,沒有把主張理工合校作為一項罪證,但是在清華這可是沾不得的,所以德堅的同事,對我沒成為右派很驚訝。

圖:費孝通與錢偉長(中)、丁石孫

蔣南翔為什麽對錢偉長這位一直對中國共產黨友好和擁護的科學家錢偉長,如此手下無情非打倒不可呢?有人說這是他階級立場堅定、馬列主義水平高,所以別人還沒看出問題,他一抓就抓住了關鍵。 “錢偉長的理工合校,是“想把新中國的高等教育拖回到資本主義的通才教育老路上去”,錢偉長“不要蘇聯,要英美德日!”(曾昭奮:後搖籃曲)這當然是政治問題了。

但我看問題的實質,還在於蔣校長認為這位錢副校長反對他這個校長,這似乎有點貶低這位馬列主義水平極高、黨性極強的蔣校長了。但看看下麵這段記述:

“錢偉長當然不是當年成功地領導了政治運動和學生運動的蔣南翔的對手。一九五七年六月中旬,反右派鬥爭已經如火如荼,清華的一位學生,我在高中同時的一位同窗,從清華給我寄來一封憤怒的信:“錢偉長竟然要趕走我們敬愛的蔣校長,我和同班幾個女同學都氣哭了!”原先對錢老師的“理工合校”表示讚成的研究生、本科生們,也都反戈一擊,紛紛起來揭批錢偉長的“陰謀詭計”和“險惡用心”(曾昭奮:後搖籃曲)不管蔣先生本意如何,表現出來的是,問題的是非是圍繞蔣先生個人在轉。在當時的清華園,蔣校長的威望確實是極其崇高的,言必稱校長,惟校長之馬首是瞻。 1957年清華打出那麽多右派,包括錢偉長、黃萬裏這樣的學者,還有袁永熙、周壽昌這樣的卓越的學生運動領導人,不管是否蔣先生都直接負有責任,都不能辭其咎。至於對待錢偉長和袁永熙,他的動機是否那樣出於階級立場堅定而無私,雖然已蓋棺,仍不能定論。

及至看到陳必大先生回憶他父親的文章《欲辨真義已忘言》,我覺得從下麵這些記述,把蔣南翔為什麽要整錢偉長和袁永熙的原因已說的比較清楚,現在按原狀摘錄在這裏:

我們小時候媽媽曾對我們做過這樣的解釋:你爸爸因為放鬆了思想改造,居功自傲,個人主義膨脹,結果犯了錯誤,走到了黨的對立麵。這是唯一邏輯上說得通的解釋。從1939年到1957年,媽媽和爸爸風雨同舟一起革命了十八年,她很清楚爸爸絕對不會去反黨,至多就是在某個具體問題上反對了當時清華的領導。至於反對得對不對,隻有一個標準:看誰在政治運動中倒下。如果上級和黨委一班人都不站在你一邊,那你的反對就是站在了對立麵,反對領導就是反對黨,其他的申辯都是白說。

清華領導蔣南翔是個有事業心又權勢欲極強的人,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看得很重,當時他與高教部楊秀峰在蘇聯專家的分配和辦學方針上有矛盾,總覺得清華遭人擠兌。1955年,中央決定組建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要抽調清華的師資,還得周恩來親自召集陳賡、蔣和爸爸一起協調,才把事情擺平。對外要當"天字第一號",內部就得步調一致容不得半點反對。蔣那時對爸爸常說的一句話是“要有政權意識”,這是他的發明。意思就是,現在我們勝利了、掌權了,和那些舊知識分子的關係變了。他們已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隻有轉變立場,附到無產階級這張“皮”上來。解放前他們是我們反對國民黨統治的同盟軍,現在搞社會主義革命,我們是領導階級,他們是被教育、被改造、被領導的對象,不服氣就要鬥爭,這沒有什麽其它道理可講。“政權意識”就是要按我們的觀念改造世界,在各種運動、鬥爭中,拉得下情麵,不手軟,敢於堅持"左"的作法,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因為政權就是鎮壓之權,就是壓製、打擊不同意見之權,不這樣使用政權,最後就會喪失政權,用毛澤東的話說,我們不作"宋襄公式的蠢豬"。五十年代,“左”的路線尚在發育時,這種發揮曾被認為是很高的 “馬列主義”水平。爸爸這人不太在意理論,想問題往往就事論事,寧可“俗”一點,平平實實地做人做事,也不願意違心地去扮演自己不願扮演的角色。爸爸過去搞學運有一種體會,凡事不能左,左就沒朋友,左就被暴露,左就受損失,左就遭破壞。固然我們現在掌權了,可以不求人了,人家反過來要求我們了,可“人一闊,臉就變”,不亦小人乎?為了把清華辦好,就要搞一個可以一手遮天的獨立王國?爸爸也不肯苟同:事情都得大家商量著辦,上下左右的關係還是要理順,哪能盡如你意呢?這番見識使當初調他來清華的蔣南翔大感失望。如果爸爸隻是思想懶惰,不愛學習,政治上有時未免天真,那作個人雲亦雲的糊塗蟲就是了。可偏偏他在解決具體問題上又自有主張,不肯隨便遷就,受到壓製時,還會動點不怕事、不賣賬、敢作敢當的“少爺”脾氣,以為黨內總應該還講點民主吧,其實"政權意識 "就是建立新等級秩序的同義語,上尊下卑,權力集中,說的就是不要民主,不管黨內還是黨外。一來二去就有了矛盾。爸爸不但沒對蔣表示出應有的順從與尊重,甚至還批評人家政治品德有問題,似乎他解放前搞學生運動時有些難以抹殺的功勞,就忘乎所以了,這大概就是所謂"居功自傲"說的由來吧。

對於蔣南翔先生身上出現的前後矛盾的現象,該怎樣解釋呢?想來想去,還是用那個曾引起軒然大波的一個哲學名詞——“異化”來解釋。可能最為適合。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