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東部城鎮韋尼格羅德11月4日見證了一次特別聚會,其約40名參與者都是德國納粹秘密計劃的受害者。他們被稱為“希特勒嬰兒”,是當年德國納粹為實現人種淨化、製造“雅利安超人”秘密計劃的產物。如今都已年過6旬的“希特勒嬰兒”們首次公開聚會,在追尋那段悲慘的曆史、分享尋找各自親人經驗的同時,也向世人揭露這段鮮為人知的曆史。
“生命之源”要造“雅利安超人”
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德國納粹為實現雅利安人對世界的統治,殘忍屠殺了數百萬名猶太人和被納粹歸為“劣等”的族群。同時,由黨衛軍頭目海因裏希·希姆萊牽頭,納粹還炮製了一個名為“生命之源”的秘密計劃,目的是在全歐範圍製造“優等”雅利安人。
納粹在歐洲建立特殊產房。符合種族標準的女性可以在此生產金發碧眼的未來精英。其中約60%產婦為未婚婦女。納粹利用當時社會不接受未婚先孕的現實,將新生兒從母親手中奪走,送到納粹黨徒家中撫養。
1940年,納粹占領德國周邊一些國家後,鼓勵士兵在當地尋找雅利安血統的婦女,並在這些國家建立了10所特殊產房。最後約有8000名嬰兒出生。兩年後,即1942年,納粹開始在這些國家仔細挑選具有雅利安人特征、金發碧眼的兒童,把他們強行帶回德國,接受納粹教育,使之“德國化”。
為掩蓋事實,納粹在二戰結束前銷毀“生命之源”計劃的許多文件。歐洲到底有多少“希特勒嬰兒”至今仍是未知數。據估計,僅在德國一地,這一數字就在5500以上。
“生命痕跡”講述我們的故事
“希特勒嬰兒”們4年前才開始首次私下聚會,2005年正式成立了“生命痕跡”組織。其約60名組織成員大部分是“希特勒嬰兒”。由於許多“希特勒嬰兒”在納粹黨徒家中長大,或父親就是黨衛軍成員,他們有很強的負罪感,許多人不肯公開自己的身份。
除遭到社會歧視與遺忘外,許多“希特勒嬰兒”從小接受納粹教條“洗腦”,因而受教育程度不高、情感不健全。在挪威,不少“希特勒嬰兒”仍在通過法庭爭取他們在戰後遭受恥辱與忽視的賠償。
“生命痕跡”舉辦這次公開聚會,旨在鼓勵“希特勒嬰兒”們正視曆史、講述自己的故事、互相鼓勵支持,並分享尋找親人的經驗。
組織成員維奧萊特·瓦倫博恩說:“隻要我們還活著,就要鼓起勇氣公開身份,講述我們的故事。”
另一名成員吉塞拉·海登賴希表示,有必要在課堂上向學生講述這段曆史故事。“如今孩子們知道很多曆史事實。他們的曆史知識很豐富,但他們對曆史缺乏情感上的聯係。”海登賴希說,“‘希特勒嬰兒’的故事很重要,因為它關係到家庭,是關於母親、父親和孩子的故事。這能幫助學生們把曆史和自己聯係起來,更好地理解曆史。”
“一生都揮之不去的恐懼”
納粹的秘密計劃造成“希特勒嬰兒”們被迫與親生父母分離,有很多人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雖然有的人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雙親,但過去那段悲慘的曆史仍然成為他們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弗爾克·海尼克現年66歲,是納粹1942年強行帶到德國的“希特勒嬰兒”之一。當時隻有兩歲的海尼克因為具有雅利安人金發碧眼的特征,被納粹從烏克蘭送到德國萊比錫,由一對富人夫婦養大。他至今不知道親生父母的身份,這困擾了他大半生。
盡管和其他一些“希特勒嬰兒”相比,海尼克的生活還算不錯,但他說:“我心中總有遺憾。那是一種沒有父母,沒有根的感覺。”他從2005年開始著手尋找自己的親人。
現年64歲的漢斯-烏爾裏希·韋施是出生在韋尼格羅德的“希特勒嬰兒”,被送到原民主德國長大。原民主德國國家安全部一直阻止他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幾年前,韋施終於找到自己的母親。“我和媽媽心靈相通。”韋施說,“當她見到我的時候,她高興極了。這些年她也受了很多苦。”
和許多“希特勒嬰兒”一樣,韋施在成長過程中缺乏關愛,所以總感覺自己被所有人拋棄。他說,那是一種“一生都揮之不去的恐懼”。(中國國防報/張代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