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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鄧小平的家庭(組圖)

(2008-12-16 16:19:28) 下一個


一個百年的名字,為過去百年中國的崛起打下了鮮明的印記,這樣的偉人在生活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的家人又如何看他呢,CCTV新聞會客廳請來了鄧小平同誌的妹妹鄧先群,大女兒鄧林,外孫女眠眠講述生活中的偉人。下麵是節目實錄:

他這輩子很少踏踏實實過生日,這一年鬧水災,那一年又因為“文革”被三次“打倒”,兒孫們用粉筆畫下,用紙張疊成了他的生日禮物……

在家裏,他是核心,妻子卓琳是中心.妻子管家是一把手,就連身為國家主席的他,也不敢“幹涉內政”……

他是個嚴父,嚴祖父,放假後的“餐桌例會”上,孩子們要老實交待考分。他是個慈父,慈祖父,常常“結成”一幫老少去看球……

他從不告訴孩子們自己“官大”,教導兒孫要“夾著尾巴做人”。孩子們學校裏的同學“攀比成風”,幾個孩子常常因為父親“官小”遭人欺負……

很少“休閑”的鄧小平,告訴兒孫自己退休後一定去逛商場,一定去大海裏遊泳……



鄧小平同誌的妹妹鄧先群 

 



大女兒鄧林





外孫女眠眠

白岩鬆:您好觀眾朋友,歡迎收看《新聞會客廳》。一個百年的名字,為過去百年中國的崛起打下了鮮明的印記,這樣的偉人在生活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的家人又如何看他呢,我們一起去走進鄧小平的家庭。

這是北京景山後街上一條普通的胡同。順著胡同往裏走,走到頭向右一拐,兩扇門裏是一個溫馨的家園。這裏就是鄧小平最後20年和他的大家庭在一起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在這個其樂融融的大家庭裏,偉人鄧小平度過了讓中國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20年。而作為一個大家庭的成員,鄧小平是妻子眼裏的好丈夫、是兒女心目中好父親、也是孫子孫女們的好爺爺。

在小平百年誕辰即將到來的日子,曾經為小平過生日的這一幕幕場景 ,經常出現在鄧家人的記憶中……

白岩鬆:今天就介紹走進我們會客廳的三位客人,第一位是鄧小平同誌的妹妹鄧先群,非常歡迎您。

鄧先群:謝謝。

白岩鬆:第二位是小平同誌的大女兒鄧林,歡迎您。第三位是小平同誌的外孫女眠眠。我得先從,因為咱們麵對的是8月22號百年誕辰,正好我手裏有張照片,這張照片還是您拍的,眠眠挺搶眼,端了杯酒。

眠眠: 每年8月22號我們家都有一個規矩,就是僅限於親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給爺爺祝壽,而且我們四個孫子孫女吧,也是慣例了,要給爺爺敬酒。每一年都很高興。

鄧林:我記得我們小的時候隻是給我弟弟妹妹過生日,但是隨著曆史的推移,我真的是這樣感覺,就是說每一個父母和子女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可是曆史的發展並不如人所願,它總是有很突然的事情發生,比如文化大革命,這種事情發生強製給我們從父母身邊讓我們離開好幾次,所以我們深切地感覺到,和父母在一起真的是很不容易。而且我覺得要特別珍惜這個日子,所以在文革以後,我們家就,74年的時候開始給我爸爸過生日,家裏很高興,這以後就成了一個習慣了,每一年都會在家裏,不請外人,全部是自己的家人和親戚一起過。

白岩鬆:是不是還要送點禮物

鄧林: 那肯定要的,這個禮物,眠眠你說吧。

眠眠:禮物一般是由我們幾個晚輩的來準備,有一年,我記得應該是我上初中的時候吧,那一年,我因為稍微大了一點,那時候在學校學做手工,就覺得想給爺爺送一個生日禮物了,我做了一張很簡單的小卡片,然後是手工做的,用廢舊的硬紙殼,然後畫了一點畫,再用一些布做一些小蝴蝶結,一些裝飾,就代表我們幾個孫輩的送給爺爺了,結果這一年以後基本成了一個慣例了,而且禮物一年比一年做得更好、更大。

白岩鬆:就都不是花錢的。

眠眠: 都是我們親手做的。

鄧林: 花錢就不珍貴了。

白岩鬆:你做的這一個是代表你們幾個共同送?

眠眠:是這樣的,到後來我們四個人一起動手,到後來我們基本上每一年的禮物都是我們四個人共同的作品,比如有幾年,我們是畫粉筆畫,彩色的粉筆畫,在地板上,就是水泥地上,院子的水泥地上。有幾年我們做,有一年折那個紙鶴,折了很多紙鶴,還有做中國傳統的纏粽子,纏了一個很大的粽子,花了很多工夫,然後又纏了一圈小的。

白岩鬆:阿姨,剛才談的都是一些平常的每年過生日,尤其我覺得(剛才)大姐有個提醒,從南昌回來之後,大家對親情更加在乎了,然後這個生日才開始成為慣例的。有沒有沒太認真過的生日?

鄧先群:幾乎是年年都過得比較熱熱鬧鬧的,有一年,我記得是91年,91 年是南方好幾個省,安徽,還有安徽,好幾個省都鬧水災,嚴重的水災,那一年是在我大哥大概生日前幾天,他就提出來,今年生日不過了,大家說為什麽不過了,感到很驚訝,那還用問,現在南方鬧那麽嚴重的水災,他就說了這麽個情況。因為老爺子平常很少說話的,他說的話我們基本上就按照這麽做,後來那一年的生日,大概就是以前過生日每年都是蛋糕,增加幾個菜,其實大家很熱鬧就是了。這一年就增加了兩個菜,一個是回鍋肉,一個是辣子雞丁。

白岩鬆:這不像是給過生日的時候特隆重上的大菜。

鄧先群:我我們家沒有什麽大菜,其實就是增加幾個菜,所以這一年隻加了這麽兩個菜,後來鄧楠就說了,老爺子,你是自己虐待自己呀,後來他聽了以後,他說這兩個菜不錯嘛,很好嘛,好,現在請大家吃菜。後來惹得大家挺高興的都笑起來了,其實也很好,氣氛還是很好,雖然隻增加兩個菜。

白岩鬆:正好是大水,而且8月22日過生日的時候正是水比較重的時候。

鄧先群:對,說話他平常話很少,這個時候心裏還是裝著災區。那時候他天天,他已經退休了,91年的時候他已經退休了,但是他對南方的水災情況他很關注,他天天都要看水情,水的狀況,所以他後來提出來,今年不過生日了。

鄧林: 還有一年我覺得應該特別提及,因為曆史是在不停地不由你自己掌握地在動,比如1976年,1月8號總理去世。

白岩鬆:7月份朱委員長去世。

鄧林:對,7月份朱委員長去世,在這個時候我父親生日是8月22日,是地震剛過,在這一年,我爸爸又是這一年剛好又一次,第三次被打倒了,這個生日過不過呢,因為當我們,我父親一被打倒以後,台燈也沒有了,地毯也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結果像台燈都是我們自己家裏給他做的,我們子女動手給他做了一個台燈,然後給他創造了一個很好的讀書環境。可是這個生日過不過呢,後來我們大家說,這時候雖然老爺子倒台了,又是人下人了,那我們作為子女,因為我們那一年,像66年(父親第2次被打倒時)就糊裏糊塗的,那年我們就很清楚是怎麽回事,那我們一定要給老爺子過生日,但是大師傅也沒有了,就是我們這些子女,反正做菜水平一般般,後來商量菜譜,上來了一個罐燜雞,一個枇杷大蝦,大概還有素菜,還有我們家傳統的涼菜,就用我們家傳統的老鹵水做的鹵煮尾巴,豬耳朵,鹵這些東西,鹵雞蛋,做冷菜,給我的任務就是做冷盤,我們家的大廚掌勺的就是毛毛,毛毛掌勺,結果枇杷大蝦炸出來不大好看,水平不大好。罐燜雞做糊了,那不管,這也是生日,這也是我們家的一片心都這個菜裏頭。那就沒有親戚了,就是我們子女和父母,其實眠眠他們在,不過他們小,他們記不得了。

白岩鬆:外頭是大風大雨,但是家裏頭借這個日子必須溫暖一下。

鄧林: 對,一定要給老爺子撐腰,一定要讓老爺子今天覺得快樂,那天我們還是挺快樂。

1939年秋,35歲的鄧小平和23歲的卓林在延安結婚,從此以後,他們和他們的子女們一起,相依相攜,走過了半個多世紀的人生……

小平同誌一生的政治生涯有幾起幾落,但正如人們從這一張張全家福中看到的那樣,盡管整個特殊的家庭幾經命運的沉浮,它的成員卻始終相濡以沫一直非常團結友愛。許多人相信,鄧小平之所以能再在幾度挫折中奇跡般重新站立起來,與他這個團結友愛大家庭不無關係。

白岩鬆:(大姐)在家裏頭是怎麽分工的呢?就從爸爸媽媽是怎麽分工的?誰官大?

鄧林: 怎麽樣說呢,爸爸是核心,媽媽是中心,都有一個心,我爸爸媽媽是真的有很大的信任,他們互相之間非常信任,我媽媽那個人是特別厚道,樂善好施,雖然小時候我們老挨她打,她自己說她是鐵匠鋪,反正哪個小孩調皮了,不打不足以平民憤。

白岩鬆:她們都沒享受過這待遇估計。

鄧林:沒有,但是我媽媽就是脊背上捶一下,也就是這種的,但是我們知道我媽媽是因為愛我們才打我們的,她不是那種虐待,這是兩回事。我爸爸就對我媽媽特好,因為他知道我媽媽這個人品,我爸,我們昨天還在那兒聊,我爸這個人對人特別了解,我們家每一個人,他也不用去多說,你的缺點、優點他全清楚,對我媽媽,因為我媽這個人特別好,有充分的了解,特別信任我媽媽。我媽媽有什麽問題就會跟他去說,兩個人一句話、兩句話就溝通了,我媽媽開始按照他的行為方式來做這些事情。

白岩鬆:小平同誌也不幹涉內政。

鄧林:不叫內政,不幹涉我媽媽的具體工作。這樣的話,我爸爸因為50年代到60年代有十年當總書記,這十年他特別地忙,因為日常的工作全部是他來做,我媽媽真的是一個好的幫手,把家裏料理得好好的。因為不光是我們姊妹五個,還有我姨的,我姑姑的孩子,除了我姑姑以外還有他們的孩子,還有朋友的孩子,還有一些……

鄧先群:就是老戰友的孩子。

白岩鬆:也都在家裏?

鄧林: 那時候都在家裏,還有的人,像一些老戰友家裏有些事情,跟他聊聊,我媽媽都讓他們住在家裏幫忙。所以我媽媽這個人她管的事情也挺多的,但是有這麽好的一個後台,我爸爸絕對放心。

白岩鬆:大姐,我再谘詢一個事兒,社會上非常地豐富,你們各自有各自的工作, 會把每一天工作當中的很多事兒會不會帶回飯桌上,跟老人家去講?

鄧林:閑雜事等不跟他講,因為那些事情太小,單位的誰跟誰又怎麽樣了,哪個有什麽怎麽了,實在沒有意思,但是我們家有個特點,飯桌子上,我們叫信息交流中心,每天就會在飯桌上就說,說東道西,談天談地,從海外談到海內,從宇宙談到花草,什麽都談,叫信息交流中心,那就是各種觀點,各種不同的觀點也有爭論,還有包括我們有的時候,也有一些不太對的思想。

眠眠: 大姨,我補充一下,這不是跟爺爺說,我們是自己說,我們都不是為了跟爺爺說,我們家人愛聊天。

鄧林: 爸爸他就是聽,從來不插話。愛聽的全聽進去了,不愛聽的一句沒聽見。

白岩鬆:但是您剛才說,有的時候也會有一些不太對的觀點,這個時候老人家也不插話?

鄧林: 不插話,基本不插話,那是言重了才說,胡說八道,要麽就說你們不懂。

白岩鬆:也就完了?

鄧林: 完了。

眠眠: 這個我印象中就是兩三次。

鄧林: 不多,這樣的很少。

白岩鬆:但是他可能是很有興趣地在聽。

鄧先群:從這個情況來看他是在聽。

鄧林: 但是他聽到你說你們單位怎麽,哪個歌劇,他一聽歌劇,我估計後頭那段都省略了。

白岩鬆:就關了。

鄧林: 就關了。

眠眠: 而且你也不覺得他在聽,他就慢慢吃他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好像在跟我們在聊天,沒有任何,就是自己安安靜靜的。

小平喜歡大家庭,尤其喜歡孩子,所以幾十年裏從自己的小兒女,到親戚朋友的孩子再到外孫、孫子,小孩兒永遠是鄧家最受歡迎的成員。

辦公桌下孩子調皮地鑽來鑽去,辦公桌上小平同誌在有條不紊地處理國事,這是在鄧家常見的一幕。

由於工作繁忙,加上沉默的個性,平常小平跟家人交流的機會並不多,孩子們的日常生活他幾乎完全交給妻子卓林,他對弟妹、子女們的關心往往集中體現在健康、教育這樣的關鍵問題上。

白岩鬆:先從阿姨這兒說起,從建國之後開始有條件了,從大哥照顧你們這些妹妹們,他的照顧方法是什麽?

鄧先群:具體照顧還是我大嫂來安排,是我大嫂安排。他是照顧我們,他對我們的學習,他對教育很重視,像我一出來,我一跟著他之後,那就是上學,我姐姐也是,還有我那個哥哥,四哥、三哥都讓去學習,他很重視教育。我覺得像我們後來上中學,以後又到了中工什麽的,他都還是很關心的,平常你看他什麽話也不講,他也不給你安排到哪個學校,全都是我大嫂管。但是到放假的時候他過問,今年考的分數多少,我們都要在飯桌上,都是飯桌上,完了就告訴多少多少,我那時候學習不是太好,有時候偶爾那一年,我會遇上有一門不及格那樣的情況。

白岩鬆:您還有那個情況。

鄧先群:有那個情況,完了他就說,假期要好好地複習功課,不能總玩,他最多就說這麽一句,我是受過這樣的待遇,學習偶爾會出現。

白岩鬆:管你們的專業嗎?因為我覺得這個在家裏算一個大事。

鄧先群:專業他不具體地管,不是那麽具體,但是學習他還是很重視的,比如有時候,他那會兒看50年代那會兒看,他喜歡看球,那時候隻有排球和籃球,我喜歡打籃球,所以他要去看球的時候,我侄子、侄女那會兒還小,我要去看他首先問功課做完了以後,隻要晚上有球賽,我一定回來趕緊把功課做完。

白岩鬆:他帶著您去?

鄧先群:我跟他去。

白岩鬆:那您也看過足球了。

鄧先群:足球很少,那時候的足球比賽很少,主要是籃球和排球,那時候我跟他看了不少。

白岩鬆:在你們的眼中,我不說那幾個了,我就說您了,在您的眼中,這是一個嚴父呢,有的時候得躲著,有點怕呢,還是一個你可以跟他很……

鄧林: 這個就比較有意思了,我妹妹,他們記者問我妹妹,都說怕不怕爺爺,包括問眠眠,怕不怕,他們都說不怕,我還是有點怕,這說實在話。

白岩鬆:老大不好當。

鄧林:也不是,因為我爸爸這個人比較嚴厲,就是說他的嚴厲,他也不是說你應該這樣,你應該那樣,或者今天你入黨了沒有,他去問,他從來不問這些問題。但是他就是說一不二,行為果斷,而後看你的缺點是一眼就能看準。所以我覺得這個我爸爸這點是很厲害的。他對子女平常是非常民主,我們家很民主,剛才我說的,在飯桌上信息交流中心,什麽都可以說,但是真到做事的時候,如果我父親他覺得應該跟你交代什麽事情,我們這一輩子有過那麽一兩次,很嚴肅的找我們談,全家在一起。其中他有一次就是文革以後,其中就談到,就是說我們家的孩子要守法,要謹慎,名不要出得太大,要夾著尾巴做人,這幾條,所以我們家的孩子如果從曆史發展到現在來看,我們家的孩子基本上沒有違背我父親的對我們這個教育。

白岩鬆:那次是很認真的家庭會議。

鄧林:對,很認真的,就告訴你,你們就是要守法,你們不要脫離了國家的法律範圍,真要到那個時候,他說我也不會幫你們。所以我父親又對我們非常好,像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對我非常關心,我嘴裏長腫瘤,多少次開刀,我爸爸給我找好的醫生,還有我們家每一個人都會有每一個人的問題,但是我的問題就是,這個是最突出的,要看病,另外一個我學什麽,再我父親和母親的循循善誘下,我走上了美術工作者這個道路。另外一個就是,這是根據我的條件來做的,就是他對這些該注意的事情特別注意,比方文革的時候,我弟弟妹妹,小弟弟小妹妹沒有學上,我爸盡一切的努力爭取到能給毛主席寫信,希望他們能上大學。然後平常也給我弟弟他們說,你們不要忘記數理化,不要忘記學英文,所以他們在農村勞動的時候,數理化是接著念的,要不然後來工農兵學員他也很難上去,他沒有那個基礎也很難上去,但是在關鍵的時刻我父親也是不鬆手,他絕對是對我們要求比較嚴。

白岩鬆:你看,相對於你的大姨來說,她說她有點怕,但是我們猜想,可能到了你們這一輩的時候應該不會再有任何怕,全是幸福的感覺,對你們會要求很嚴嗎?

眠眠: 我們確實一點都不怕爺爺,而且爺爺還是我們的保護傘,比如說長輩說我們了,受委屈了。

白岩鬆:我明白。

眠眠:經常向爺爺去訴苦,但是爺爺他經常是在我們人生很關鍵的時候,說一些很關鍵的話,我們四個人都有這樣的共同的經曆。比如說我們幾個人都是在我們出國留學之前,爺爺都跟我們講了同樣的話,就是說他是16歲去的法國,說我們,也讓我們現在去,說是很好,讓我們去要努力,要好好學習,獨立生活,他都說類似的話。另外,對於我們每個人的成長,他平時也都是交給我們各自的父母去管,他從來也不插手,但是在關鍵的時候,比如說我記得我在大學裏,大學裏,那時候我是大學裏組織一些同學跳舞,我也很喜歡跳舞,也拿了很多獎給學校,還有一等獎,那時候就有一點著迷,就是跳民族嫵還有芭蕾舞這一類的,回家來也給爺爺表演,讓爺爺高興。但是後來爺爺可能看出來一點,就提醒,還不是爺爺跟我講的,是讓我媽媽來轉告我,就是說要注意,說不能夠耽誤了正經的學習,因為那時候我學的是管理信息係統。所以爺爺輕易地從來不說這類的話,但是他說了,所以我們都非常非常在意。

白岩鬆:還有件事兒是我自己的感觸很深,因為我沒跟你打過交道,但是跟洋洋應該是你的妹妹。

眠眠: 表妹。

白岩鬆:在跟她打交道的時候是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您是,用我們的話說原來您是鄧家的,但是她從來沒有說過,對於你們幾個來說,這是不是有意識的行為,是家長告訴你們的,還是你們自己不去聲張我的家庭,或者說我的……

眠眠:其實家裏人並沒有講,什麽都沒有講,可能是一種自我潛移默化的東西,我小的時候,我的印象,小時候就是爺爺奶奶,是沒有姓名的,也沒有人講,可能也是家裏有意的一種保護吧,後來在上小學了以後,我記不得具體是幾年級了,那時候我媽媽才過來說,有一天走過來說,說眠眠你現在你應該知道爺爺奶奶的名字了,怎麽樣寫,於是還教我背,那時候還背了很長時間,記性不好。然後爺爺叫什麽,奶奶叫什麽,但是至於爺爺奶奶做什麽,從來也沒有人跟我們說過任何話,至於爺爺奶奶是誰,其實還是從學校裏知道的,

白岩鬆:從學校裏頭知道的?

眠眠: 對,因為學校同學老師們知道,他們言談話語中我們也可以得到很多信息,而且我媽媽她也有相同的經曆,她那時候也跟我講,說她小的時候上小學,他們同學有一個不好的風氣就是老是攀比誰的父親官大,然後我媽媽就是說她特別地抬不起頭來,全班的同學都欺負她。

白岩鬆:她不知道爸爸官有多大。

眠眠: 她認為爺爺的官是最小的,所以她也是一樣的,不知道父親是做什麽的,我們其實也一樣……

1989年11月9日,新聞媒介向全國播發了一條重要新聞。

現場:

跋衷誆ニ偷誦∑酵?局輪泄倉醒胝?尉值男牛?

中央政治局:

我向中央請求辭去現在擔任的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職務。1980年我就提出要改革黨和國家的領導製度,廢除幹部領導職務的終身製。近年來……“

這天下午,鄧小平來到人民大會堂,向出席中共十三屆五中全會的同誌們道別。

鄧小平:

耙瘓浠埃?行煌?久塹睦斫夂橢С鄭??嶠郵芰宋彝誦蕕那肭螅?孕牡馗行蝗?幔?孕母行煌?久恰???

在自己身體健康的時候退下來,為推動幹部隊年輕化和廢除領導職務的終身製身體力行——1989年11月9日,鄧小平再次作出了表率。

離開了黨和國家領導崗位後的鄧小平,過著恬靜的生活,他的小女兒毛毛在《我的父親鄧小平》一書中,記述了他說過的這樣一句話:“退休以後,我最終的願望是過一個真正的平民生活”……

白岩鬆:這個其實對於很多的普通人來說,小平同誌在退休生活是大家非常關注的,是不是先從阿姨這兒說一說?立即跟以前沒退的時候生活節奏就不一樣了嗎?

鄧先群: 他退休以後很高興,他覺得可以自己到處走一走,而且退休以後,他喜歡看足球,他過去有些沒看的,比如說樸方給他錄下來的。

白岩鬆:補看。

鄧先群:他這會兒就補看,那時候猛看。

白岩鬆:90年世界杯。

鄧先群:對,正好世界杯,那是常常必看。

白岩鬆:我聽說了一個數字,我非常驚訝,但我不知道真的假的,我今天求證一下,說90年世界杯一共52場比賽,他老人家看了50場將近?

鄧先群:應該都看了。

白岩鬆:但是是有時差的,他是白天補看還是看直播?

鄧先群:有的是補看的。

鄧林: 他是這樣,能趕上的趕上,趕不上基本上讓樸方錄下來,錄下來第二天看,但是在看的時候爺爺還不準人說結果,說說了結果看起來就沒有意思了。

白岩鬆:不許揭謎。

鄧林: 對。

白岩鬆:一會兒我在讓大姐講的時候我得先問眠眠一個,我也是求證,說有一句話,說爺爺退下來之後,在家裏說,這下好了,我終於成為一個自由的人了,我可以四處走一走,然後你打擊了一下爺爺是嗎?

眠眠: 是,那天是大家在一起吃飯,然後爺爺那天特別高興,然後就有點自言自語地說,說哎呀,等退休以後啊,我要當一個普通老百姓,我要在大街上散步,還要逛商場,然後我吃飯坐在爺爺旁邊,然後我就說爺爺那是不可能的,你太理想主義了。

白岩鬆:爺爺沒接話?

眠眠: 爺爺啊,爺爺還沉醉在他的理想之中。

白岩鬆:夢想。

眠眠: 所以他又說了一遍,於是我又第二次打擊了他一遍。

白岩鬆:終於不說話了。大姐,老人家一退下來的時候,從你們做子女,尤其您是老大,有沒有認真地說,麵對老人退下來,我好好地安排一下他的生活?

鄧林:老爺子生活不是由我們安排的,他自己非常規律,就是退休以前,他的生活就很規律,而且我爸爸是個非常守時的人,基本是什麽時候幹什麽,什麽時候幹什麽是有一個既定的慣性,就是習慣,退休以後,本來他上午早上8點多吃完早飯以後,9點應該開始看文件,但是退休以後,他就不看了,一開始還有那麽一張兩張的,原來是一摞一摞的,現在一張兩張以後,過一陣子也不看了,我覺得他一個是願意,全心全意地願意當老百姓。另外一個,我覺得他也是,他既然把他的工作交出去了,讓年輕的一代來做這個工作,他就要相信他,要信任他們,而且讓他們在工作中鍛煉成長,不要因為自己去幹涉他們,弄得人家也成長不了,而且也手足無措,所以我覺得從各個角度來說,我都覺得他還是很對的。

白岩鬆:但是有的時候我們在想,比如說每年國家都有那麽多的大事,包括國際上有那麽多的大事,老人家雖然可能上午9點不按以前的習慣會去看文件,看到10點、11點這樣的習慣,但遇到這些大事的時候老人家在家裏不著急嗎?

鄧林:我爸爸這個人吧,說起來有意思,我就說他的經曆很有戲劇性的色彩,他三起三落,經曆了大風大浪,做了很多不願意,他不喜歡的事情,人家強迫他做他也沒辦法,像文革倒台,他不願意做這事兒,但是人家必須打倒他,但是沒辦法。但是他並不是把喜怒哀樂放在臉上,他是絕不喜形於色的,他非常沉穩,我覺得他心裏確實,我爸爸這個人是心胸很開闊,包容量是非常大的。他不會因為小的事情表露出自己是什麽態度,所以你真還看不出他。

白岩鬆:連你們都看不出來,我們就更看不出來了。

鄧林:沒有點時間,後來我們時間長了,有時候知道,有時候我爸爸一坐那兒,閉著眼睛,其實我爸爸從來睡不著覺,一定得想事兒,想什麽我們就不知道了。但是肯定就是跟國家的各種各樣的事情有關,我覺得他退休以後,他腦子還是動,很多人問他信息哪裏來的,我覺得他的信息一個是報紙,一個是你們電視台,電視台是很重要的一個信息來源。

鄧先群:他每天的新聞必看,新聞都看,看很多的報紙。

鄧林: 非常認真,一個一個,這個看報紙的質量肯定比我們高,他能看到報紙後麵的事情。

白岩鬆:比如說平常我們知道老人家喜歡散步,喜歡遊泳,喜歡去親近自然等等,然後喜歡有的時候打打牌,在退休之後這些活動是加大了,還是按照以往他那種規律在進行?

鄧林: 肯定加大了。他喜歡打橋牌,過去可能一個星期隻有星期天、星期六打,有的時候星期三打,退休以後,次數會多。另外一個,我爸爸很喜歡遊泳,遊泳怎麽遊泳,眠眠說說。

眠眠: 爺爺是特別喜歡大海,他遊泳也隻在大海裏麵遊,從來不會去遊泳池。

白岩鬆:不去室內的。

眠眠: 不去,他喜歡大海,覺得開闊,我們每年都去北戴河,到北戴河,他是風雨無阻,不管有多大的浪,下多大的雨,或者水文有多低,他一定下去,而且每天是準時的時間下水,準時的時候上岸。

白岩鬆:旁邊陪著的人會很緊張。

鄧先群:而且一定要把他的距離遊夠。

白岩鬆:旁邊陪著的人如果天氣不好的時候會很緊張,會不會勸他?

眠眠: 也沒有人勸,為什麽?我以前勸過,但是全都沒用,大家也都不勸了。

白岩鬆:你也不勸了?

眠眠: 也不勸。

白岩鬆:你遊泳是不是就是跟著爺爺學會的?

眠眠: 對,沒錯,就是在北戴河的海裏。

白岩鬆:你看這些活動都已經增加的,但是別人也知道,關於戒煙的事兒,家裏誰先提出來,非讓老人家把煙給戒了?

抽煙是伴隨了小平幾十年的老習慣,小平嗜好抽煙還留下了許多有趣的故事,1988年等小平會見菲律賓總統阿基諾夫人,他們的談話就是從抽煙開始的。為了他的健康,人民曾經為他特製了一種香煙,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60分鍾節目的記者邁克華萊士采訪時就曾經問小平要過這種煙。然而,讓許多人吃驚的是,1989年,這個幾乎是根深蒂固在小平身上形成了幾十年的老習慣竟真的被他戒掉了,85歲以後,鄧小平再也沒有抽過一根煙。

白岩鬆:家裏誰先提出來,非讓老人家把煙給戒了?

鄧林: 這個是都提,醫生當然嚷嚷得最厲害,因為我父親後來有點咳嗽,另外一個,醫生他總是覺得吸煙不管對心髒,對什麽都不好。我們其實也一直勸,他們這些孫子輩任務更重了,要給他們任務去管爺爺。

眠眠: 我們是給的任務,因為小的時候嘛,長輩就說了,不能讓爺爺吸太多煙,還教我們怎麽做,有的時候我們就把爺爺的煙扣住,然後爺爺得討好我們我們才給爺爺一根。

白岩鬆:你們撒嬌他沒辦法。

眠眠: 對。

白岩鬆:但是我聽過一句話,因為在去國外訪問的時候,別人問,當事人小平同誌身體很好,然後問卓林身體怎麽樣,他說他身體一般,說為什麽,因為我抽煙,他不抽煙,對於老人家來說煙抽了這麽多年,戒起來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鄧林:我爸這點毅力我都很佩服,原先怎麽動員他他都不幹,但是到89年那一次,他忽然說了,好嘛,就是這麽一句話,也沒有什麽豪言壯語,也沒有什麽,從那以後一根也不抽,就完全斷了。他這種毅力,我們都覺得很吃驚,因為一般的人是,斷了兩天實在忍不住。後來我記得你媽還問他,說老爺子,你覺得怎麽樣啊,你不抽煙,總是好像少了一點事情,他也就是這些。

白岩鬆:沒反複。

鄧林: 沒有反複,一點都沒有反複,一直到最後。所以我爸爸這個人這個毅力我們真是挺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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