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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敦煌人的飲食及食譜(圖)

(2008-05-03 15:51:20) 下一個



一千多年前的敦煌人愛吃餅喝粥,實行分餐製,酒店裏總是人滿為患,甚至連和尚尼姑在麵壁誦經之餘,也愛來上幾口。寺院收入的大部分粟都用來釀酒或換酒...

敦煌的佛教經卷、社會文書、絹畫、法器等文獻中,保存了大量唐宋時期的飲食資料。這使我們有機會回到一千多年以前,看看當時的敦煌人吃什麽?怎樣吃?

主食、肉、蔬菜、水果、調料:一樣都不少

敦煌人的主食中,麥類有小麥、大麥、青稞、羅麥、蕎麥等;殼類有粟、黍、粳米;豆類有豌豆、蓽豆、黑豆、大豆、豇豆、小豆、雁豆等。除此以外,敦煌人還采集一定的草籽充當荒年的食物。

敦煌人的副食也比較豐富。敦煌有比較發達的畜牧業,牛羊等家畜是肉食和乳品的來源。敦煌自古就是多民族雜居的地區,各民族的飲食習俗在這兒或多或少留下了蹤跡。唐代吐蕃統治過一個時期,吐蕃人喜愛乳食的習慣也影響了敦煌人。敦煌人喜歡狩獵,周圍有野兔、野馬、野駱駝、盤羊、黃羊等,許多文獻記載他們有 “獵戶”、“黃羊兒”、“野味”等字樣和“網鷹”、“捉鷹”活動,說明打獵活動不僅僅是敦煌貴族的消遣活動,也是他們獲取肉食的手段之一。

敦煌的油料作物有胡麻、大麻和紅藍,也可能已栽培油菜籽。

唐宋時,敦煌已有堪稱發達的園囿經濟,除了私人經營蔬菜的種植和買賣外,許多寺院都擁有菜園,品種有蘿卜、生菜、蔓菁、蔥、蒜、韭菜、葫蘆、豇豆、苜蓿等。敦煌人還采集一定的野生植物和菌類,如草豉、薺菜、菌子、馬芹子等,用以補充蔬菜的不足和改善口味。

敦煌號稱“瓜果之鄉”,早在漢代,敦煌的優質瓜就很有名,東漢明帝時已作為貢品。瓜的種植麵積也非常大。有一件敦煌文書記載,沙洲各渠就有十幾家瓜園。敦煌的果類有葡萄、梨、柰、果子、桃、杏、棗、胡棗、胡林子等,幾乎包括了當時中國北方所有的水果。

敦煌人的調味品有花椒、生薑、鹽、豉、醋、醬、漿水等。花椒和生薑來自外地,以“秦地生薑”為上乘;其他調料均在當地製作。敦煌人嗜酸,文獻中不僅記載寺院自己釀造醋醬,而且用原糧去街上換取。說明當時敦煌有不少釀造醋醬的作坊。漿水是一種通過將蔬菜發酵而產生的酸菜水,有解暑、降溫、化膩、利消化的功效,至今仍是西北人喜食的一種調味品。

愛吃餅喝粥的敦煌人

和當時中國北方廣大地區一樣,敦煌人的主食以各種餅為主,這一方麵是因為小麥以及加工成的麵已取代粟和黍成為主食,也因為從漢代開始,餅類食物逐漸成為北方人喜愛的食物。敦煌餅類食物的名稱有近三十種之多,比任何史料中出現的都多,有胡餅、餼餅、爐餅、饅頭、水餅、白餅、薄餅、蒸餅、燒餅、沙餅、乳餅、菜餅、煎餅、饊枝、糕糜、籠餅、梧桐餅、環餅、索餅、龍虎蛇餅、菜模子、小食子等。這些餅大部分用麥麵做成,少部分用粟麵或糜麵做成。當然,這些被稱為“餅”的食物在今天看來並不是餅。因為早先人們將凡是用麵做成的食物均稱為“餅”,如一些炸食、蒸食、有餡的食物及麵條等,與今天的餅並非一致。

有些餅的製作方法和製作工具是有記載的,我們可以據此得知它們與今天的某些食物之間的傳承關係。比如,胡餅、燒餅、梧桐餅、乳餅、爐餅等,與今天在北方流行的燒烤的餅相似;蒸餅、籠餅與現在的饅頭相似;龍虎蛇餅是一種做成龍虎蛇形狀的蒸食,它們往往用在一些具有禮儀性質的儀式上,比如誕生禮、成人禮及其他祭祀上;饅頭、菜餅、菜模子則與現在的包子差不多;薄餅、煎餅等,與今天的煎餅、攤餅相同;有些與今天的油餅相似,有些和今天的饊子一樣,不過形狀各異而已;有些與今天的點心相同,有些與今天的油炸糕相似,常用來作為尊貴客人的加餐或點心;糕糜是西北地區慣有的食用穀麵和糜麵的方法,即將麵用開水燙好後,加入酵子,蒸成發糕,這種吃法在今天甘肅的一些山區仍可見到。其他一些餅,如餼餅,隻有用麵量的記載,尚不能斷定它們的製作方法。

除了幾十種餅外,在敦煌還流行粥、饊飯、水麵、煮菜麵、細供、灌腸麵、油麵、炒麵、麥飯、飯、糌粑等十幾種食物。像涼麵、餛飩、釀皮子、粽子等今天流行的食物,在當時就已是敦煌人的盤中餐了。另外,敦煌文獻中還記載了“須麵”,這應當是史料中對掛麵的最早記載。

敦煌的粥有好幾種。有漿水粥、白粥、米漿水、酹粥等。其用料並不僅是米或小米,而是用麵做的。羹也是敦煌人經常性的飲食品種。敦煌人之所以喜愛粥及羹,與他們經常吃油炸食品有關。敦煌“飯”的含義也較廣,用小麥蒸成的叫“麥飯”,在初唐的卷子上還有記載,但到了五代、宋初就不見了;用麵做成的某種食物也叫“飯”,應當與今天河西人將麵條等稱作飯相同;另一種是粳米做成的“飯”。

胡食和胡氣

敦煌飲食的一個重要特點是胡食和表現在飲食習慣上的胡風。在其飲食品種中,幾乎有一半是胡食或由胡食演化而來,特別是以餅為代表的麵食。鋪設、坐姿、酒器等也或多或少沾有胡氣。東來西往的商客帶來各種餅的製作技術,而製作各種餅來滿足商人對不同餅的愛好,也是敦煌的餅肆成功的經商方針。

當時敦煌還有一些特色小吃:如灌腸麵、糌粑。灌腸麵是在動物的腸子裏裝入麵和油、血的混合物,然後蒸熟的一種食物。在今天的藏族地區仍是一種家常的吃法。敦煌曾被吐蕃統治過一個時期,必然受其影響。敦煌人常將灌腸麵用來祭神,看來,它是一種高級食物。糌粑也是藏族的飲食品種,在敦煌藏文卷子中有記載。說明在吐蕃人統治時期,他們的飲食文化也在影響著敦煌人。

唐五代時的敦煌,人們的飲食禮儀正處在一種新舊交替的變化當中。餐製、坐姿、用具等,無不顯示這一特點。

敦煌人實行分餐製

唐五代時,餐製仍處在兩餐向三餐的過渡階段。從文獻記載看,有時是一日三餐,有時是一日二餐,有時是在兩餐外再用點點心,從事重體力勞動時,也記載有“夜飯”,但定量比另外兩餐要少一些。

在有“案”的時代,敦煌人席地而坐,實行分食製,食物放在案上,由廚師或仆人“舉案”放在食者前麵。從壁畫上看,唐五代時的敦煌,食桌已完全代替了案,人們圍坐而食。從進餐圖中,可以明顯看出敦煌人已圍坐在餐桌(一種低矮的長方形桌,像現在的茶幾)周圍進餐,但與今天的合食製有著本質的區別。這就是每個人的食品仍然分開,每人麵前放盤碟,由廚師或專人將食品分給每位進餐者。

  在一些飲食活動的記載中,常常按人頭分碗、碟、酒杯等餐具。

  在敦煌及嘉峪關魏晉墓中,可以看見敦煌人跪坐而食,繼承著古老的傳統。到了唐五代時,大部分已盤腿席地而坐,從壁畫中可以看到人們或盤腿圍坐在炕上,或在一種和食床一樣高的寬長條凳上盤腿或跪坐。這種坐法的優點是避免了因久跪大腿血液不容易流通而發麻的弊端,有可能受了少數民族的影響。敦煌當時已出現了高凳,雖然沒有在高凳上進食的畫麵,但不排除坐在上麵用餐的可能。

  另外,由於受眾多少數民族進食習慣的影響,也有在鋪的食毯上進食的習慣。因為在寺院的進食物品分配中,少不了“鋪設”,而在寺院的物品賬目上,也不止一次地出現了食毯、食氍毯、食單等。這很容易使我們想起一些少數民族的進食習慣。

  請客吃飯的理由多

  在基本滿足生理需求後,人們的飲食活動逐漸增加了社會意義。

  一些固定形式的飲食活動隨之出現,這就是我們今天稱作的“宴會”。

  敦煌文獻中記載的宴飲活動很多。但當時不叫“宴會”,根據不同的規模和性質,叫做“局”(或“局席”)、“筵”、“頓”、“設”、“看”、“小食”、 “中食”、“解火”、“解勞”、“齋”等。“局”又叫“局席”,或簡稱為“席”、“筵”。最早,人們比較重要的飲食活動是在用某種植物編的席上舉行的,這種席子也叫做“筵”,後來就以“席”或“筵”代稱宴會。至今,一些地區仍將宴會稱作“席”。“局席”是唐五代社會對宴會流行的說法,一直流行到清末。時至今日,以“局”稱宴會又重新成了時髦,這就是稱宴會為“飯局”。當時的敦煌,“局席”一般指比較正式的宴會活動。

  “設”本來指設祭、設供、設饌等,後來引申為一種宴飲活動。

  “看”的本意是禮節性的拜訪,但在敦煌是指為了某項事情而進行的飲食活動,有招待、慰問之意。

  “頓”最早為以首叩地之意,後又引申為聚會、宿食之所。敦煌的“頓”,均與某項活動有關,如慶祝上水、窟上下彭、送葬等活動結束後,大家在一起置酒、聚會。

  “小食”、“中食”無疑是一種宴會活動,“小”和“中”並非時間概念,也非參加者的多寡,而多指飲食的等級。從檢索到的例子看,規模不小,人員也不少,往往用在送行、照例聚會等活動中。

  “解火”、“解勞”原意是指因勞累而上了火,需通過吃一些食物來敗火。這本來是一種簡單的飲食活動,但敦煌的“解火”、“解勞”,已演變成了較複雜的宴會活動。

  “齋”本來指僧人的飲食活動,但因敦煌是一個佛教很盛的社會,僧人飲食的稱謂也影響了世俗社會,俗人的宴飲活動有時也稱作“齋”。

  和尚尼姑也喝酒

  敦煌石窟中有世界上最早的蒸餾酒釀造圖,偌大的敦煌,見諸文獻的酒戶及酒店近三十家,這還不包括寺院和大量的私人釀酒。敦煌酒的品種非常多,按原料分有粟酒、麥酒、青稞酒、黍酒、葡萄酒等;按品種分有清酒、胡酒、甜酒、白酒、藥酒、混合酒等。酒的釀造技術已達到了非常高的水平。

  在敦煌,幾乎每一個社會階層的人都喜歡飲酒。歸義軍首領、各政權來敦煌的使節、走卒販夫、佛門僧人,都是酒店的常客。甚至連和尚尼姑,在清燈古佛麵壁誦經之餘,也來上幾口。寺院收入的大部分粟都用來釀酒或換酒。酒的作用已遠非一種飲料,而成了社會生活中人與人之間關係的一種潤滑劑,幾乎一切世俗的社會活動甚至一些宗教活動,都少不了酒。如招待使節、祭祀娛神、節令儀式、各種宴會、迎來送往、婚喪慶典等,都必須有酒。

  在正式場合中每人一個杯子。敦煌的酒器有甕、角、注子、洮子、勺子。洮子是用來溫酒的,說明敦煌人喜歡飲熱酒。

  敦煌人當時喝酒已有了我們今天常見的劃拳行令方式,稱作“喧拳”,此外還有一種文雅的以“拗籠”做籌的酒令方式,這種方式需要有一定的文化常識,因此盛行在士人或貴族之間。

  敦煌人的酒量也非同小可。歸義軍給來敦煌的使節每人每天所供的酒達到了2升多到3升不等;從一些文書中的記載計算,一些人的酒量達到了每日5升到7.5 升不等,約合今天的6斤到9斤,與景陽崗的武鬆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他們所飲的酒大多都是粟酒,酒精含量較低,與今天的白酒不能比。

(作者:高啟安,為敦煌研究院副研究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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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花坊 回複 悄悄話 我在內蒙的時候,醃菜的湯用來拌麵條吃不是因為美味,是沒錢買醋,那裏麵都長這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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