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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千金做日本間諜:亂世魔女川島芳子(圖)

(2008-03-09 10:20:58) 下一個

圖:川島芳子(左)與正珠爾紮布(中)米山蓮江(右),攝於1933年11月18日

[圖片說明]川島芳子曾與“宗社黨”頭目巴布紮布之子,原偽興安局蒙務科事務官,後為偽滿第九軍管區司令官甘珠爾紮布有過一段婚姻,後離異。圖為川島芳子又為原偽興安省警務科屬官,後為偽第十軍管區參謀長正珠爾紮布(甘珠爾紮布之弟,當年28歲),拉配了一樁“國際婚姻”。女方為日本人米山蓮江(21歲)。

“亂世多妖孽”,這話一點也不錯。當初,誰曾想到國民黨政府中數一數二的要員汪精衛會認賊做父?誰曾想到文學界中數一數二的大師周作人會卑身事敵?自然也不可能想到被稱為日本侵略軍諜報機關“一枝花”的川島芳子竟然會是龍的傳人。這位長期愛好男裝打扮的女間諜可不簡單,她參與了“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變”、“滿洲獨立”等秘密的軍事和政治活動,並親自導演了震驚中外的上海“一·二八事變”和“轉移婉容”等禍國的活劇。她還曾在熱河組織定國軍騎兵團,為日本侵略軍效鷹犬之力。川島芳子被稱為“東方魔女”、“亂世妖姬”、“東方的瑪塔·哈麗”(荷蘭女子,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投身德國情報機構,成為著名豔諜,後被法國政府處決),可謂實至名歸。

川島芳子(1906~1948),本姓愛新覺羅,名顯玗,字東珍,化名金璧輝,是滿清王室肅親王善耆的第十四個女兒。正當這位公主天真爛漫之時,中國政局發生了重大更迭,清王朝的老房子著了火,中華民國的新宅取而代之。身為清室股肱大臣,肅親王眼看宗廟傾覆,政權旁落,心有不甘,意有不適。他聯絡日本浪人川島浪速遊說日本軍部出兵幹涉南方革命黨的“叛亂”,同時,還策動蒙古王公喀喇沁王與慣匪巴布紮布組織蒙古義勇軍,企圖製造“滿蒙獨立”的既成事實。然而,形勢強於人,他的美夢化為泡影。民國初年,肅親王善耆以“匡複清室”為誌願,他將幾個兒子分別派遣到滿洲、蒙古和日本,讓他們臥薪嚐膽,伺機而動;又將掌上明珠顯玗送給好友川島浪速做養女,加以魔鬼式的調教。

1912年,年僅六歲的愛新覺羅·顯玗跟隨養父川島浪速飄洋過海,前往東瀛,接受嚴格的日本軍國主義教育。也就從那時開始,她有了一個標準的東洋名字——川島芳子。數年後,她已完全日本化,進入鬆本高等女子學校就讀。事實上,悉心栽培她的恩師首推她的養父。從川島浪速那兒,她接受了政治事務、軍事技能、情報與資料收集等多方麵的專門訓練。對她來說,這些學習課目才是切乎實用的。由於經常曠課,以及一樁鬧得沸沸揚揚的裸照風波,川島芳子被鬆本高等女子學校勒令退學。對此她不僅不難過,還感到非常高興,索性剪去一頭青絲,女扮男裝,投入到那種令她癡狂的“男性運動”(比如騎馬、擊劍、柔道、射擊等項目)中去。用她的話來說,她這樣做是“永遠清算了女性”。

1928年,日本關東軍決定秘密敲掉“東北大王”張作霖。為了盡快達成這一目的,關東軍特務處派遣倔田正勝少佐回國,遊說他的老師川島浪速,希望他為了大日本帝國的利益勸說川島芳子去奉天協助關東軍完成一項秘密任務。躍躍欲試的川島芳子根本不勞養父搖唇鼓舌,就一口應承。她自有鋌而走險的理由,從川島芳子變回肅親王第十四格格的身份,在故國的擂台上大展拳腳。

川島芳子以“省親”為名抵達東北,可她並不急於到旅順探望生父,而是滯留在大連,見縫插針,搜集東北軍方麵的情報。令人費解的是,這位清王室公主的可疑行蹤並未引起奉軍情報部門的足夠注意,更別說懷疑了。川島芳子下手又準又快,她以令人垂涎的色相套牢了張學良的侍從副官鄭某,從他那裏刺探到張作霖乘坐慈禧花車返回遼寧的具體路線和日程安排,隨即向關東軍總部作了詳細匯報。

1928年6月4日淩晨五點左右,“東北大王”張作霖在皇姑屯被炸身死,日本關東軍幹淨利落地做成這一票,川島芳子功不可沒。從此她成為“諜報新星”,備受日本特務機關的青睞。然而,川島芳子也像她生父肅親王善耆一樣頑固堅持“滿蒙獨立”的主張,這就使日本軍方持有戒心。因此之故,有一段時間,這位“東方的瑪塔·哈麗”被日本諜報機關閑置起來。不久,肅親王善耆抱憾而死,川島芳子原本落寞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她搭乘商船回到日本,接受新一輪的充電。在船上,她對同行的日本關東軍諜報員大村駿的弟弟大村洋一見鍾情,暫且將養父川島浪速拋之腦後,去了大村洋在日高的別墅,做一對快活的野鴛鴦。兩個月的時間,大村洋不僅教會了川島芳子一流的床上功夫,強化了川島芳子“把美色當作炸彈”的意識,而且將“滿蒙中的日本”這一信念牢牢地植入到川島芳子的大腦中。大村洋對芳子說:“滿蒙獨立必須以日本為中心來操作才能成功。……滿蒙是日本的弟弟,兄弟合作,建立親和的大家庭,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受大村洋洗腦之後,川島芳子與日本軍方更加“同心同德”,步調一致。她再次回到中國,在日軍特務機關長官田中隆吉的直接指導下,變成了日本軍方插入中國心髒的一枚鋒利的毒針。田中隆吉是桀驁不馴、精力旺盛的暴徒,同樣逃不過川島芳子的“九陰白骨爪”,他們共赴巫山,一對“神經脖”從此抱成一團,互相激勵,要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九·一八事變”後,川島芳子奉田中隆吉之命趕赴奉天,投靠到關東軍高級參謀板垣的帳下。能純熟地運用中、日兩國語言,又能講一口不錯的英語,再加上清王室公主的金字招牌,她為日本關東軍做了不少穩定人心、與各大城市租界理順關係的綏靖工作,成天忙得席不暇暖,食不甘味。當時,日本在沈陽的特務機關長土肥原賢二正秘密策劃擁立清朝廢帝愛新覺羅·溥儀,建立傀儡政權——偽滿洲國。他果然神通廣大,將溥儀從天津靜園秘密接到旅順大和旅館。由於是頂風作案,走得太過匆忙,溥儀的侍從班子和“皇後”婉容仍滯留在津門,不妙的是,婉容誤以為自己已被溥儀拋棄,因此鬧得天翻地覆,陷入歇斯底裏。日本軍方為了安撫溥儀,盡快實施“大東亞共榮圈”計劃,立刻派遣川島芳子作為秘使,去天津迎接婉容。而且此事不宜聲張,必須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川島芳子再三琢磨,最終采取偷梁換柱之計,用一口棺材將婉容運出了津門,送達關東軍手中。偽滿洲國建立後,日本關東軍論功行賞,特別嘉獎川島芳子,授予她陸軍少佐軍銜,成為日本軍中軍階最高的女子。此外,川島芳子還從一些舊財閥和滿清遺老那兒獲得好感和好處,募集了一筆數目不菲的軍餉,用來招兵買馬,組建定國軍騎兵團,她拉杆子,為的是過一回當總司令的官癮。

1932年初,日本軍方欲分散國際上對“滿洲獨立”的注意力,決定在上海挑起事端。這一曆史性的重任又落在了川島芳子肩上。1月18日午後4時左右,被川島芳子收買的幾十名三友實業公司(一家毛巾廠)的工人襲擊了五名日本蓮宗僧侶和信徒,致使三人受重傷,其中一個叫水上秀雄的,因傷勢嚴重於1月24日死亡。事發後,川島芳子又趕緊收買由僑居上海的日本人組成的“支那義勇軍團”,對三友實業公司的工人實施報複性襲擊,燒毀了該公司的廠房,且雙方各有死傷。1月24日,川島芳子又派人縱火焚燒了日本駐華公使重光葵的公館,然後反誣是中國軍人所為,使事態進一步惡化。由於英、法、俄、美等國在上海均有租界,國際注意力因此由東北轉移到了上海。

1932年2月28日夜,日本侵略軍悍然進攻上海閘北,與中國守軍——蔡廷鍇、蔣光鼐指揮的第十九路軍展開激戰。在這節骨眼上,川島芳子隻身潛入吳淞炮台,查清了該炮台的火力配置,給日本軍方及時送去情報。此後,川島芳子改扮成富家公子,在夜夜笙歌的百樂門大舞場出手豪闊,一擲千金,結識了國民政府行政院院長孫科,搶先刺探到蔣介石即將下野的消息。日本軍部因此重新製定對華侵略政策,調整戰略部署。事後,田中隆吉對川島芳子的諜報才能讚不絕口,稱她“可抵一個精銳的裝甲師團”。川島芳子的魅力和魔力的確不小,她先後將國民政府中央政治會議秘書長唐有壬和國民政府行政院院長孫科拉下了水,害得他們一個遭通緝,一個被彈劾。在危急時刻,她又向他們伸出援手,贏得他們的感激之情。當年,便有人認為,超級豔諜川島芳子是日本“戰爭機器”的最佳潤滑劑,難怪日本軍部將這位東方魔女視為不可多得的特殊人才,對她寵任有加。

川島芳子雖說不是什麽絕代佳人,卻也長得眉目如畫。她冰肌玉膚,身材火爆,神態妖冶,無論是身穿筆挺的西服、華美的和服,還是身著合體的旗袍,都魅力四射,電火灼人。據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著名歌星李香蘭(山口淑子)的自傳《我的前半生》所記,川島芳子“在人群中有一張非常引人注目的笑臉;她個子不高,勻稱的身材包裹在男人的大褂裏,卻顯示出女性的婀娜,氣度雍容華貴”,奇就奇在這位威風八麵的安國軍女司令肩頭總喜歡扛一隻猴子招搖過市。川島芳子嫻於辭令,善於察言觀色,比一般女子更解風情,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無不認為她是一塊值得一咬的“活肉”,卻又對她渾身的毒刺心存畏懼。川島芳子是情場高手,高中時期的“裸照”風波不過是小菜一碟,後來她究竟征服了多少男人,連她自己也沒個譜,日本軍官山家亨,蒙古梟雄甘珠爾紮布(她的丈夫),日本特務大村洋、田中隆吉、多田俊、稻田正純,偽滿將軍方永昌……真是一婦當關,萬夫莫敵。

日軍攻占北京後,川島芳子與國民黨軍統特務頭子戴笠暗結善緣。她稱王稱霸,作威作福,大施淫威,廣斂錢財,一些缺乏背景的闊老板受到敲榨,隻好忍氣吞聲。有一次,梨園名角馬連良不小心怠慢了這位十四格格,也隻得在矮簷下低頭,乖乖地奉上二萬元“道歉費”,才得全身而退。

1945年8月6日淩晨,兩顆原子彈“小男孩”和“胖子”分別在日本廣島、長崎上空爆炸,又黑又大的蘑菇雲頃刻間吞噬了十多萬人的生命。其後九天,即8月15日,受到極度震懾的日本裕仁天皇宣布投降。“東方的瑪塔·哈麗”也隨之走向了她的人生末路,她被國民政府當作頭號女漢奸,逮捕歸案,關進北京監獄。當局對她禮遇有加,不僅讓她住單間,而且不給她戴手銬,據說這是經北京軍統局特意關照過的。其後,民國法庭多次提審這位“東方魔女”,但她不斷狡賴,將自己犯下的罪行推卸得一幹二淨。當時的法庭是根據疑罪從有的原則定讞,民國政府最終在1948年3月25日早上六點四十分將她處決。據監督行刑的檢察官何承斌說,川島芳子是個不怕死的人,她聽說處決令已經下達,依然神色如常,隻抱怨了一句法官沒有證據而判她死刑,實在冤枉。臨刑前,川島芳子請求給養父川島浪速寫一封遺書,獲得準許。原信是用日文寫就,譯文如下:

父親大人:終於三月廿五日的早晨執行了,請告訴青年們永遠不止地祈禱中國之將來,並請到亡父的墓前告訴中國的事情,我亦將於來世為中國而效力。

義女芳子

一代魔女終於伏法,但川島芳子所犯下的罪惡卻並不能因此得到清算。作為日本軍國主義的幽靈(也可以說是犧牲品),她至今仍被日本國內某些極端勢力讚為二十世紀不可多得的“巾幗英雄”。無論川島芳子有過多麽聳人聽聞的經曆,但她賣國求榮,覥顏事敵,是劣跡斑斑、罪惡累累的漢奸,這一蓋棺論定早已鐵板釘釘,誰也無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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