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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與原配夫人羅一秀的親情

(2008-01-06 08:43:51) 下一個


毛澤東的第一次婚姻

毛澤東的第一次婚姻,是曆史事實,無可否定的。個人的婚姻,本屬個人隱私。隻因毛澤東後來成了中國共產黨和國家的領袖,而且他後來的幾次婚姻,都有些是是非非,杯葛不清。於是,多年來,人們對他的第一次婚姻,便生出了一些神秘感。

本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中國的老百姓對於“大救星”和“偉大領袖”的第一次婚姻,是一無所知的。他們大多隻知道毛主席的夫人是個“電影明星”,隻知道他的前妻被國民黨殺害了。

 埃德加·斯諾的《西行漫記》中有這樣一段話:

“我(指毛澤東,編者注)十四歲的時候,父母給我娶了一個二十歲的女子,可是我從來沒有和她一起生活過——後來也沒有。我並不認為她是我的妻子,這時也沒有想她”。

這段話後來竟然被作為根據,反複引用。一些研究毛氏的學者,為證明毛澤東“不存在”和“不承認”有過這麽一次“不合理的婚姻”,可謂用心良苦。筆者愚鈍,始終鬧不明白,這次婚姻,究竟是有損於毛澤東的偉大形象呢,還是有礙於毛氏後來幾位夫人的地位?不然,何以它被無端地扭曲、湮滅,直欲去之而後快。

記下的這段話,在不經意間留下了一道難題。 


還曆史的本來麵目——為羅氏正名

讓我們暫且把斯諾記錄的這段話放下,去追尋一下曆史的真相。

毛澤東的元配羅氏,生於1889年10月20日(《韶山毛氏族譜》載:羅氏生於光緒十五年己醜九月二十六日醜時),那時農戶家的女兒大多沒有正式的名字,她的乳名叫秀妹子,因為她在姐妹中居長,所以父母後來就叫她"一秀"或"大秀"。一秀18歲那年(1907,光緒三十三年)坐著花轎,吹吹打打,明媒正娶地嫁到了毛家。她的夫婿毛澤東比她小四歲,但個頭比她還高。在毛家,一秀是幸福的。因為羅家也是殷實大戶,一秀的父親羅鶴樓是個通文墨、有田產的農民。一秀從小受到了良好的家教,性格溫柔賢慧,勤勞儉樸,人也生得體麵豐滿。嫁到毛家後,她尊敬公婆,體貼丈夫,操持家務,深得公婆喜愛。丈夫雖然由於早婚,開始有些靦腆,後來也非常尊重她,關心她,愛護她。全家都隨著她娘家的習慣,叫她"一秀"、"大秀"或"大妹子",幾年來日子過得溫馨而又和美。

有的人用現代的眼光去觀察和衡量曆史,說毛、羅的婚姻是"父母包辦"、"收童養媳"。試問,在光緒末年誰的婚姻不是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毛、羅兩家在互相了解的基礎上,由兩方長輩訂下的這樁婚事,在當時已經是很開明的了。

還有人說,一秀比毛澤東大了四歲,這不是他父親作的孽嗎?這同樣是一種無知妄說。女大於男的現象,在當時是很普遍的。東北民謠不是說"女大三,抱金磚"嗎?在韶山一帶,女大於男的親事多得很。毛澤東的母親文七妹,就比他父親大了三歲。毛貽昌為了這門親事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他當時為了做穀米生意,經常在外麵奔波,妻子的身體不好,家裏還請了長工和短工。一家子的大事小事,妻子是難以應付的。所以他必須早早地找一個成年了的、能幹賢德的大兒媳,幫助妻子操持家務。選來選去,他選中了勤儉賢慧的羅一秀。作為當時一個在鄉裏頗稱精明的當家人,他確實沒有選錯。

在當時當地,這確實是一樁美滿的婚姻。對此,兩家《族譜》均記載無誤。

《韶山毛氏族譜·世係表(竹溪支)》載:廿派,貽昌子三,長,澤東……元配,羅氏……(可惜"一秀"這個名字始終沒有被承認);《羅氏三修支譜》載:遠雄,字鶴樓……,元配,毛氏,……生女,長歸毛……。

這裏必需說明一點,現存《韶山毛氏族譜》是"民國三十年四修本"(公元1941年);而《羅氏三修族譜》是民國十一年(公元1922年)的版本,續修則是"民國三十三年"(1944年)。兩譜續修的時間,都在毛澤東和斯諾談話和《西行漫記》及《毛澤東傳》出版之後。因為遠在北地,毛澤東當時大約都未見到。

有意思的是,《韶山毛氏族譜》中在羅氏的條目下,還記載著這樣一件事:"子一:遠智(承夫繼配楊氏子為嗣)";在"繼配,楊氏(作者按:即楊開慧)"下,亦有"子四:長遠仁、次遠義、三遠智(與夫原配為嗣)"一句,以與前麵相照應。按毛氏輩份,從十五世起,是祥、恩、貽、澤、遠五派,"遠"字輩即毛岸英這一輩了。遠仁即岸英,遠義即岸青,遠智即岸龍。這裏說的"過繼"一事,是因為羅氏無出,故將岸龍過繼給她為子。主修這一版族譜的是毛麓鍾,他是韶山的第一個秀才,滿腹經綸,在蔡鍔部下任過職,有一定的新思想,光緒末年回故鄉家居時,做過毛澤東的老師,指導他讀過一些新書。論輩份,他是毛澤東的堂兄。但他不屬"竹溪支",而屬東茅塘那個支脈。"岸龍過繼"的事,究竟是否和毛澤東商量過?抑或是毛麓鍾先生出於一種倫理上的考慮(作者按:舊時修譜,凡內室無子先亡者,可將兄弟之子兼祧其下,以示尊重,以慰亡靈,並無實際意義),在譜中自作主張寫下這麽一筆,現在已經無法考究了。

兩譜所載,足可證明:毛、羅兩家對這樁婚姻,都是嚴肅而鄭重的。


毛澤東曾在羅家盡半子之勞

事實上,當年的毛澤東自己對這樁婚姻也是嚴肅而鄭重的。據韶山的老人們傳說,毛澤東除上述常去嶽家幫工,以盡半子之勞外,1911年春去長沙求學時,正是插秧的季節,毛澤東還到嶽家插了一行"直移子"(韶山土話,即在大田中插下直直的四行秧苗)才走的。1925年他帶著開慧和孩子回韶山從事革命活動的那段時間裏,還曾經去爐門前嶽家拜望過。1927年元月上旬他回韶山考察的那一次,又曾去嶽父家住過一晚,而且次日離開韶山,就是從爐門前走的。

1950年毛岸英回韶山時,曾受父親的囑托,去爐門前看望過堂舅父羅石泉。(據《羅氏族譜》載:因羅鶴樓五子皆夭,曾將其兄竹樓的次子迪泉過繼為子。迪泉於1921年正月病逝。)羅石泉即一秀的堂兄,長毛澤東五歲,早年在毛澤東影響下參加過地下黨組織,任過湘潭(韶山)特別區農協執行委員。大革命時期韶山地下黨組織遭到嚴重破壞,羅石泉受盡迫害,遠走他鄉,輾轉在洞庭湖濱的華容、南縣、安鄉等地謀生,直至日寇犯湘,湖區淪陷後,方遷回楊林避難。毛澤東並未忘記這位妻舅,他叫岸英送給舅父一些錢(一說是舊幣500萬元,一說200萬元,也有說70萬元、20萬元的。送錢屬實,數目存疑。——作者注),一筒好茶葉,還邀他去北京小住。但羅石泉患有嚴重的哮喘病,他答應次年立夏後天氣轉暖時,再去北京看看"姑爹",一並治治病。不幸次年春節後他的哮喘病發作,引發肺炎辭世。此外,毛澤東1959年回韶山時,還曾請他的連襟毛華村吃過飯。按:一秀最小的妹妹五秀,(《族譜》載:"五歸毛"。即這個老五),也嫁給了韶山毛家,即東茅塘的毛華村——毛澤東近支的一個兄弟。

應該說,毛澤東是個重感情的人。倘若他真的"不承認"這次婚姻,他的這一係列行為又如何解釋?

斯諾寫的那段話有兩處錯誤:

1."我十四歲的時候,父母給我娶了一個二十歲的女子。"不對。一秀嫁到毛家時,才18歲。毛澤東其時14歲。毛和斯諾談話時,是憑記憶隨口說的。不是毛澤東有意無意地誇大了一秀的年齡,就是斯諾記錯了。直到現在,竟然還有論者以訛傳訛,說"羅氏"比毛澤東"大五六歲"。是不是羅氏年齡越大,毛澤東"不承認"這次婚姻就顯得越有理呢?

2."我從來沒有和她一起生活過。"也不對。一秀在毛家生活了三年,和毛澤東同桌而食,同室而居,怎麽"從來沒有和她一起生活過"?這裏,同樣不是毛澤東誇大其辭,便是斯諾錯記。後來更有無聊文人,大概是為了給毛澤東此話作注,竟然說毛"拒絕和新娘住在一起,並發誓決不碰她一指頭"。

筆者指出這兩處錯誤,並沒有指責當年兩位當事人的意思。實事求是地說,斯諾當年的那場采訪,真是難矣乎哉!因為,毛澤東雖然一直在努力學習英語,卻始終沒有突破用英語對話的難關,而斯諾雖然在北大任教時也學過漢語,但用於采訪對話,隻怕也是勉為其難,當麵對毛澤東的湖南話時,更是如聽天音。那時為他們擔任翻譯的是中共中央西北局的宣傳部長吳亮平。斯諾是用英文記錄的,當然避免不了英語的句式文法和詞匯的影響。斯諾自己清醒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舉了毛澤東說"雞"、"湖南"、和"一碗茶"的"奇怪的變音"作例子,來說明他們這場采訪的困難。而且,他後來也是用英文寫作的,再後來才由英文本翻譯成中文。這采訪的困難加上翻譯的準確程度,其間出現一些差錯和謬誤,原是可以理解的。

羅氏之死和《虞美人·枕上》

羅氏是1910年春患痢疾去世的,其時她還不滿21歲。對於妻子的死,17歲的毛澤東心情是悲傷而又複雜的。

從9歲(1902年)開始,毛澤東開始進私塾讀書。到1910年這個時候為止,他先後換了五所私塾,師從過七位有學問的先生。八年私塾教育(包括他在"一個失業的法科學生家裏"自學的半年,和在毛麓鍾家裏讀書的那段時間),毛澤東不僅打下了深厚的古文功底,也讀了許多"新書"和"雜書"。17歲的毛澤東心高誌遠,顯然,群山環抱的韶山衝已經關不住他的心了。當年他對斯諾就坦然說過:"《盛世危言》激起我想要恢複學業的願望。我也逐漸討厭田間勞動了。不消說,我父親是反對這件事的。"這是一場守舊的父親和奮進的兒子之間的矛盾,從本質上講,它比少年毛澤東因為父親罵他"懶惰"而鬧到以跳塘投水相要挾那一次要深刻得多。

作為一個在十幾年間憑著自己的勤勞和精明創下了一份家業,由農民變成米商的毛貽昌,希望自己的長子繼承父業,積斂家財,光大門庭,那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他不知道,他的飽讀了詩書和已經開始接觸新思想的長子已經是"少年豪氣在天邊"了,他要走出韶山,衝向他心中的天國,去拚搏,去闖蕩。父親的主意和自己的誌向所形成的尖銳矛盾,折磨著年青的毛澤東。他知道,要在"職業選擇"上反對父親的主意,絕非易事。當父親正式提出要送他去湘潭米店當學徒時,毛澤東痛苦極了。對他來說,這正是他人生的十字路口。讀書與學徒之爭,在這個家庭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一秀健在的時候,年青的毛潤之當然會給妻子談起這些。賢慧的一秀以她在娘家所受的家教和文化薰陶來看,也是會從內心支持丈夫的。據現有資料,一秀患的是痢疾,死亡的時間是正月初二。一位內科專家告訴筆者說,痢疾高發期在夏秋之間,冬春之間患痢疾的極少。但如果患的是中毒性痢疾,在當時偏遠農村缺醫少藥的情況下,七天左右便可導致死亡。她病重時,正是農家準備"過年"的時候。毛澤東尋醫問藥照拂妻子,小兩口在病榻間貼心的交談,都是可以想見的。如今,惟一能說幾句體己話的妻子已離他遠去。喪妻之痛和選擇人生道路的憂煩從兩麵同時向他襲來。一個17的少年的心,要承受如此巨大的壓力,該有多麽殘酷!

《虞美人·枕上》應是一秀去世後不久之作。這不是"為賦新詩強說愁"的無病呻吟。陸遊、蘇軾那些悼亡的名篇,此時必然在毛澤東的心靈深處引起了強烈的共鳴。盡管他的文筆還略嫌稚嫩,但八年的古文功底已經足夠讓他作這樣一次傾訴,一次呼號,一次噴發。

經過春夏將近半年痛苦的煎熬之後,毛澤東終於堅定了"恢複學業"的決心。他知道,對父親硬碰是不行的,必需說服他支持自己。據說,他想出了一個辦法,趁父親外出經商即將回家的機會,稱肉買酒,準備了一桌酒飯,把毛麓鍾、毛宇居、毛岱鍾、周少希等有學問的老先生都請來,(有人說,應當還有他的表兄王季範)。這些人在地方上有一定的聲望,大多做過毛澤東的塾師。他們都覺得毛澤東聰敏好學,閎中肆外,誌存高遠,才堪大用。待毛貽昌一到家,老先生們幾乎眾口一詞,讚成讓毛澤東去湘鄉讀書深造。毛貽昌畢竟也是見過世麵、通達事理的人。韶山人有句俚語:沒媳婦留崽不住。他內心明白,兒媳死了,兒子去意已決,再也沒有什麽辦法留住他了,不如聽從這些有學問的本家長者的意見,讓他出門求學,也許兒子日後能幹出勝於做米店老板的大事來。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毛澤東勝利了。這年秋天,他背起簡單的行裝,走出了韶山衝,走向一片嶄新的天地。故至今韶山還有老人說,倘若羅氏不死,毛澤東當年可能就走不出韶山衝——這當然隻是老人們帶有宿命色彩的一種街談巷議罷了。

附:

《虞美人·枕上》 一九二一年

堆來枕上愁何狀,
江海翻波浪。
夜長天色總難明,
寂寞披衣起坐數寒星;
曉來百念都灰燼,
剩有離人影。
一鉤殘月向西流,
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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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秀才 回複 悄悄話 這也是一篇難得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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