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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毛澤東的秘書們做鄰居(組圖)

(2008-01-04 10:09:00) 下一個

沈容,江蘇人,1922年生。初中時期開始做抗日地下工作。後在中央大學讀外國文學。1945年日本投降後,在重慶新華日報社任編譯。曾任重慶八路軍辦事處外事組和北平軍事調處執行部翻譯。新中國成立後,曾任文化部電影局製片處副處長、珠江電影廠副廠長、中共中央中南局文藝處副處長,中央新聞記錄電影廠導演、首席責任編輯。“文革”後,任廣東電視台台長、北京廣播電台編輯部主任。

對門的“葉師傅”

  我們住的四層樓還有一套房子,是三間一套,他們的房門對著我們兩間一套的房門。我們這位鄰居叫葉子龍,是大大有名的跟隨毛澤東多年的秘書。我們兩家的房門常常是敞開的,互相常來常往。葉子龍帶著一個女兒和一個小外孫住在那裏。葉子龍那時還沒有“解放”。他身強力壯,精力旺盛,很會生活,又健談在生活方麵,他是我們的顧問。那會兒時興稱呼“師傅”。我們都叫他葉師傅。因為,像我們這一號人,稱什麽“長”不合適,稱“同誌”既生分,又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問題,稱“師傅”還帶點工人階級的味道。現在想來,稱“師傅”充滿了“時代感”,妙極了。他的小女兒小名叫二娃子,是陝北人的叫法。小外孫才四五歲,有時候他們出門,就把他放在我們家。葉師傅做的豆腐乳賽過任何店裏買的。他教我做:先把買來的豆腐蒸一下,然後切成小方塊讓它發黴,用小茴香、鹽、辣椒末按一定的比例和勻,等豆腐黴到一定程度,把每一塊豆腐先在酒裏蘸一蘸,再和上那些末末,放在瓶裏。大概一星期以後,打開瓶蓋,香氣撲鼻,味道鮮美。葉師傅還會醃雪裏蕻,他用小魚幹放點辣椒炒雪裏蕻,又是一道美味佳肴。葉師傅做了什麽好菜,總要給我們一點嚐嚐。我們家做了什麽好菜也要送一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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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


  他曾想,葉師傅當了那麽多年毛澤東的秘書,一定飽讀詩書,滿肚子軼聞秘事。可是,我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和我談這些,所以不好貿然問他。有一天,他問我願不願意幫他一個忙。我說,隻要我能幹的一定幫忙。我原以為是什麽生活上的事,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他要我幫他寫一份檢討。檢討什麽呢?他說,很簡單,就是檢討安竊聽器的事。我完全不知道安竊聽器是怎麽一回事。葉師傅告訴我,完全不是什麽竊聽器。那時,中央開會或毛澤東找人談話,毛的講話都要記錄下來,有時聽不清、記不下,中辦的人商量安一個小小的麥克風,把老人家的講話錄下來,然後按錄音整理記錄。過了一陣,被毛發現了,這就成為私自安竊聽器的大事。這事涉及的人很多。我問葉師傅,該怎麽檢討。他說:“不牽扯別人,隻說我不對就行了。”我按他的要求,字斟名酌句地寫了一份檢討,葉師傅居然還相當滿意。

  打這以後,我們的話題就逐漸轉移到他當秘書時的情況上來。話匣子一打開,可以看出來,他雖然被撤了職,但是對他的老上級還懷有深深的感情,對他的秘書工作更是津津樂道。他說,他長期是毛的生活秘書,毛生活上的一切事務他都管。毛澤東要做衣服,不用到裁縫店裏去,也不用叫裁縫來量尺寸。葉師傅記得住他的身高、肩寬、袖長、腰圍等等尺碼,他隻要到紅都服裝店,選好衣料,讓店裏照他說的尺碼做,做出來的衣服,保管合身。他做的豆腐乳也是毛澤東愛吃的。葉師傅很懷念賀子珍,經常講當年在延安他妻子怎樣和賀子珍躺在一個炕上聊天。賀子珍的女兒李敏到月壇北街來看望他,他也領她到我們家來,介紹給我們。在講到毛澤東身邊的一些人時,他講得最多的是一位姓陳的女孩子。他稱她小陳。這位小陳長得漂亮,能歌善舞,又很聰明。有一次,她看毛悶悶不樂,就要毛猜一個謎語。這謎語是“毛澤東打噴嚏”。老人家猜不出來。她說:“很簡單麽,‘毛病’。”引得老人哈哈大笑。她曾要求毛批準她入黨,要求毛給她一份職務。這兩個要求都沒能達到。為此,她離毛而去。

  樓上的新鄰居

  我們住的五號樓在五層樓上還有兩套房子沒人住。有一天,有人來看五樓的房子。葉師傅最清楚,他說,來看房的人是北京市委第一書記兼市長吳德的秘書,可能是吳德的秘書要搬來了。然而,搬來的不是吳德的秘書,而是一對老年夫婦。老太太夠胖的,戴了一副金耳環。金耳環在那時是很顯眼的,因為破四舊時,這些東西早就破掉了。老大爺比較瘦,但是很壯實。老大爺不久就到五號樓附近的副食店打工去了,開頭完全盡義務,後來拿“補差”。我們不知道搬來的是什麽人,但是覺得有點怪,更使我們納悶的是:究竟是什麽人,居然要北京市市長的秘書來號房子?

  還是葉師傅消息靈通,他告訴我們:新來的鄰居是現任毛澤東秘書的張玉鳳的雙親以及她丈夫的弟弟。葉師傅說,張玉鳳的父親原是鐵路上的搬運工人,待在家裏不舒服,所以到副食店裏去幫忙搬運蔬菜。張玉鳳的媽媽則在家操持家務,小叔子在一家工廠當工人。新的鄰居搬來以後,五號樓就顯得更熱鬧了一些。最忙的是葉師傅。他時不時以各種借口,如查水表、電表等等跑上五樓去視察一番,然後來告訴我們,五樓又添了什麽家具,什麽顏色,放在什麽地方等等。有一次,他從五樓下來,對我們說:“毛主席現在湖南。”我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他說,張玉鳳給家裏捎來一條羊腿,包羊腿的報紙是《湖南日報》。葉師傅很善於和人交往,也很能贏得對方的好感。他在和新鄰居的交往中常常給我們帶來各種信息。

  賀龍的女兒賀捷生也住在月壇北街。她和葉師傅熟識,因此也經常到我們家來。賀捷生忙的是另外一件事。影片《創業》給“四人幫”槍斃了,賀捷生動員作者給鄧小平寫信,要求鄧小平重審。這事顯然是針對“四人幫”的,非同小可。信如何寫法,自然要反複推敲,各方征求意見。賀捷生告訴我,她曾對作者說,這事搞不好有可能坐牢。她問作者敢不敢冒這個危險,作者甘願冒險呈書。作者的妻子也支持寫信。賀捷生告訴我,她曾對作者說,萬一作者要坐牢,她一定去牢房送飯。經過一番努力,《創業》終於上演了。

  “我這裏不是公用電話”

 有一陣,張玉鳳經常來我家打電話。她很有禮貌,來我家時,總忘不了說一句“對不起,借打一個電話”;打完,也總要說一句“謝謝”之類的話。有一次,她還把她的兩個小孩帶來,教小孩叫我們爺爺奶奶,很“熱絡”。作為鄰居,來打個電話,是人之常情,何況她還彬彬有禮。她的電話大體上總是兩個內容:一是問老人家看電影看完沒有,一是要車來接她。不久,另一位女士也來打電話了。她來我家,目中無人,昂首闊步,打完電話就走,那真叫傲氣。礙於情麵,我們也就讓她打了,大家都是鄰居嘛。後來,打來找她的電話特多,我們要拉開嗓門叫她接電話。她的電話一多,再加上她那不可一世的態度,李普不耐煩了。有一次,又是她的電話,李普抓起電話,厲聲說:“我這裏不是公用電話!”啪的一聲,把電話掛斷了。

  我們有一位廣東朋友的女兒叫曉平,在北京外語學院學習,每星期休息都到我家來。她說,他們學校來了一個“紅旗學生”。所謂“紅旗學生”,是指來上學的學生是乘紅旗轎車來的。那時,紅旗轎車隻有高級領導才有資格乘坐,居然有學生乘紅旗轎車上學,當然全校轟動。曉平說,這位“紅旗學生”不和大家一起上課。她要把老師叫去,單獨給她講課。學校叫她填表,她說:“填什麽表,你們叫汪東興去填。”這位如此特殊的學生就是來我家打電話的那位女士。還是葉師傅最了解底細。他告訴我們:那位女士原來是江青網羅去當她的護士的,後來,江青把她推薦給毛澤東。她雖然長得還算漂亮,但是她的那種做派叫毛澤東受不了。終於,毛大發脾氣,拍桌子叫她滾蛋。真叫她滾蛋,那江青的麵子就下不來了。周恩來想出了一個辦法,把她送到北京外語學院去學習。這樣,她就住到月壇北街來了。

  在毛澤東病重的時候,那位女士匆匆要出嫁了。據說是嫁給一位老將軍的兒子。那天,我在樓梯口,看到一位身穿軍裝、老態龍鍾的軍人吃力地爬上五樓,又從高樓扛著一個鋪蓋卷吃力地往樓下走。我看著,心裏很不是味兒。讓司機和警衛員在樓下等著,老將軍自己來幹這種重活,對自己的兒媳婦這麽著,是不是太那個了一點?

 沈容是記者出身的中國知識分子。在她筆下,對象保持著原貌,沒有被罩上神聖的光環

  沈容出生於江南一個世代為官的大家庭。抗日戰爭時期,她還是中學生,就參加革命,在中央大學外文係念書,到新華日報當記者,都受紅岩村周恩來領導;國共和談期間,在軍調部葉劍英手下做翻譯;和談破裂後,她到山東解放區采訪過劉伯承、鄧小平;中共中央遷到河北平山西柏坡期間,她在附近的東柏坡工作,毛澤東、劉少奇、朱德都見過;新中國成立後,她在天安門城樓上采訪過國慶活動;從新聞界轉到電影界。粉碎四人幫以後,她又到中宣部恢複前的中宣口工作,進釣魚台辦公。乃至蔣介石、沈鈞儒、賀龍、廖承誌、林彪、江青,中國政治舞台上各路風雲的人物,她都有或多或少的交往和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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