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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誠,蔣經國派往大陸的密使

(2008-01-12 08:43:12) 下一個
2005年6月,北京海軍總醫院內,一位84歲、腦細胞日漸萎縮的老人,因為繳不出醫療費,被迫離院返家。沒多少人知道這位名叫沈誠的老人,是蔣經國早年派往大陸的密使。

沈誠一直盼著在有生之年見到國共第三次和談,今年四、五月間,國親兩黨主席分別訪問大陸,沈誠因情緒過於激動,一病不起。近日,老人在病榻上接受本刊記者獨家訪問,透露他身為國共密使的秘聞與心境。


受葉劍英邀請 了蔣經國心願

沈誠出生於1921年,浙江人,畢業於中央陸軍官校十七期,陸軍大學參謀班特四期,美國維吉尼亞工程學係。曾任國軍軍官、陸軍少將,在蔣經國嫡係青年軍中擔任師長,後出任蔣經國機要秘書。1980年前後退役到香港,任《新香港時報》社長兼總編輯。

60歲那年,沈誠的人生發生了重大轉變。1981年,北京隆重舉辦辛亥革命70周年紀念活動,時任全國人大委員長的葉劍英向海外老革命軍人廣發邀請函。沈誠8月在港收到邀請函時,心中有些顧忌。“因為我當時還是預備役的陸軍軍官。於是我在接到請柬後,專程去了一趟台北請示蔣經國。”蔣經國對他此行“既不鼓勵,也不禁止”。

“蔣經國說,按政策你去大陸是違法的,但依你目前的身份去看看也未嚐不可。他又囑咐我以黨員身份到中央黨部陸工會報備一下。”臨行前,蔣經國特地交待沈誠一個私人任務:希望他抽空去一趟溪口,看看那邊的情形,最好能拍攝一些現場照片。

9月30日,葉劍英向國民黨提出和平解決台灣問題的九條建議(葉九條)。10月3日,葉劍英會見沈誠,委托他向蔣經國轉達中共方麵希望和平解決台灣問題以及希望國共兩黨早日接觸的誠意。葉劍英在了解蔣經國的心意後,安排沈誠到浙江奉化的蔣氏故居參觀、拍攝。

隔年10月,沈誠第二次到北京,他見到國務院港澳辦公室主任廖承誌、周恩來遺孀鄧穎超。廖承誌以兄長名義在《人民日報》對蔣經國發表一封公開信,信中一句“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成為上一代兩岸人語中的珍言。當時兩岸關係正處於斷裂階段,台北實行雷厲風行的“三不政策”(不接觸、不談判、不妥協),蔣經國不便作任何反應,後來才有蔣宋美齡在《中央日報》對廖作了訓誨式的覆函。廖後來在1983年中英香港問題談判期間猝逝。

蔣夫人另致公開信給全國政協主席鄧穎超,否定國共三度合作的可能性。沈誠說:“我和鄧穎超見麵,問候多過談問題,雖然談不出兩岸問題具體結論,卻伏下日後為兩岸奔走的引線。”

接下來的五年,沈誠多次往返兩岸,一為幫助兒子在大陸經商,一為充當兩岸密使。1986年夏天,沈誠撰寫一份數千字的《國是建議備忘錄》分送給鄧小平、蔣經國。備忘錄主張和平統一、國共第三次合作等建議,在中南海引起回響,日後在台灣,卻成為沈誠“叛亂”的證據。


攜密函返台 1988年國共和談險成

1986年6月,中共軍委常務副主席楊尚昆首度在中南海接見沈誠。楊頗關心蔣經國的身體健康狀況,並試探台北風向,拋出希望國共兩黨能夠第三次合作的想法。楊尚昆說:“蔣經國先生是我在俄國留學時同學,而且同一寢室……經國先生秉持蔣老先生之民族大義,堅定一個中國政策,我們十分欽佩,希望國共兩黨能第三次合作,共創光明的前途。”

當時台北正在進行“民主革新”,厲行憲政以求變,台灣的地方勢力和中產階級興起,政治結構正在蛻變中;而北京也在進行一場“現代化改革”運動,政局動蕩尚欠穩定。時機不成熟是影響兩岸關係進一步發展的主要因素。

10月中旬,沈誠在北京二度晤見楊尚昆。楊一開始便強調:“恩恩怨怨幾十年,也應該了結了。根據過去曆史,兩黨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但蔣經國對北京的政治動態有所疑慮。一次,他問沈誠:“北平領導中心,誰說了算?”當時,北京領導中心是三駕馬車,胡耀邦領黨、趙紫陽掌政、鄧和楊主軍。背後自然是鄧小平說了算。原來蔣經國是怕找錯了對象,免得一反一複。

1987年是國共關係實現突破的一年。3月14日,沈誠在中共對台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楊斯德陪同下又去了中南海。這是他自從和楊尚昆接觸以來,第七次北京行。

“行前,經國先生密見我,談了很多關於兩黨、兩岸問題,我力主突破三不原則。經國先生沒有反對。他表示在當時隻能采取官民有別的政策,對純民間的接觸、交流,台灣當時的新政策是不鼓勵、不支持、不壓製。”

到北京後,楊尚昆表示,中共中央領導決定了一些具體步驟,所以請沈先生來談一談。沈誠見機不可失,便也直截了當地說出蔣經國的想法,並要求由中共方麵提出腹案,以便他向蔣經國請示機宜。隨後,楊尚昆提出了兩岸進行談判的幾條原則。兩天後,台北傳出消息,蔣經國同意“兩黨對等談判、中央層級”的模式,但在技術上還希望有個具體表述。

3月25日,中共中央領導人研究決定,以楊尚昆的名義致函蔣經國,邀請國民黨派代表到北京舉行和平談判。29日,中共以專機將沈誠送到香港,一路監視密函是否安全送抵台灣。經國先生從沈誠手中接過密函時,握住他的手說:“則明(沈誠的號)弟,你辛苦了。”一句話讓沈誠熱淚盈眶,整整7年時間,沈誠的密使生涯終於有了結果。

12月,蔣經國生前最後一次約見沈誠,那時,國民黨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派代表團訪問大陸。蔣經國對沈誠說:“下一波正式去北京的人選,大概在下個月初的黨中常會中作決定,那時你就可以作安排了。”
令人遺憾的是,赴北京正式進行國共和談的代表尚未派出,蔣經國於1988年1月13號咯血而逝,他的死,使極有希望實現(實際上已著手進行)的兩岸和談戛然而止。經國先生去世一周後,台灣高等法院以“意圖非法變更國憲”、“顛覆政府”等罪名將沈誠拘捕。直至9月,沈誠被無罪釋放。


楊斯德證實為兩岸密使

記者見到沈誠時,眼前是一位稀發老翁。醫院診斷他患了路易體癡呆病,采訪過程中,沈誠氣若遊絲,但意識清楚。一旁照顧他的大陸友人宋女士說:“他幾次犯病都跟台灣有關。2000年和去年總統大選,他就氣病了。這一次連宋到大陸來,他整天盯著電視看,一個軍人平常不流淚的,那陣子天天哭。直說經國先生如果多活幾年,國共曆史性的握手,應該是蔣經國和鄧小平兩人。”

4月22日,國親登陸前夕,沈誠發燒、一天拉肚子20多次,原先計劃到上海參加連戰與台商座談,以及與親民黨訪問團幾位部隊同僚敘舊,最後因病與他們失之交臂。

今年5月底,楊斯德公開承認沈誠是兩岸密使,沈誠情緒崩潰。住進海軍總醫院短短20多天,病情每況愈下。宋女士說:“最近這幾天,他什麽都不知道。一上午,他突然收拾東西要過羅湖關。清醒時,打了幾個電話,希望朋友來醫院看他。但是沒有一個人過來。”

一位湯姓友人透露,沈老早年在香港辦報,已經將積蓄花得差不多。兩年前,前陸軍總司令黃幸強率黃埔團到北京訪問,沈老請了三桌三十多個人吃飯。“事實上,他以誌願者身份替經國先生工作,沒有支領薪水;沈老是一個愛麵子的人,出手闊達,親人最後都不諒解。”沈誠妻子已過世,三名子女都在台灣,近年因景氣低迷,全都在待業中。女兒每月勉強寄去北京幾百美元,隻夠沈老日常生活開銷。

沒錢治病,使沈誠的生命陷於險境。由於他沒有台灣及大陸居民身份,無法適用兩岸醫療福利體製。北京海軍總醫院已經停藥多日,沈誠被迫出院後,留在友人家中休養。宋女士表示,沈誠住院醫療費每月約台幣六萬至八萬元,每月藥費也要約五千台幣。“沈老每天要吃六種藥,每隔四小時吃一次藥。因為他的腦極速萎縮,固腦的藥像維思通、安理申和美多八都不能停,我跑到批發市場買藥,比醫院便宜。”

“我這一輩子就在奇遇中打轉”,沈誠說,包括他充當兩岸密使,也是因為身為一個中國人的使命感。“經國先生最初是不知情的,而是由北京高層主動提出的。中共中央對我的身份已作了初步了解,於是派人與我接觸。我不同於一般中介穿針引線或搭橋;也不同於受命遊說或為某一方統戰,我個人初衷完全是為國家民族盡一分力。”

記者問沈誠想不想回台灣?他說,那不現實。

沈誠的記憶不甚準確,某年某月的時間點會出現錯位,但他的思緒總停留在兩蔣時期。與台灣多數老兵的看法一樣,他強調八年抗日戰爭,是國民黨主打成功的;他說沒有蔣經國,就沒有台灣的今天。經國先生晚年宣布解嚴,開放報禁、黨禁,並在沈誠兩邊傳話下,開放老兵返鄉探親。

沈誠驕傲地透露一段秘聞,當年他見到鄧小平時,一開口就表明立場說:“鄧先生,我是反共的。”鄧小平回答,“反共不要緊,隻要不反華就行。”

沈誠,一位永遠活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老人,三民主義是他畢生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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