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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監獄的人和事 【摘要轉貼】

(2010-04-02 05:46:51) 下一個

【說明】下麵是朋友傳來的一篇環球人物雜誌的文章,《秦城監獄人和事》,介紹了一些秦城監獄的情況。作者有張建魁,章功,許陳靜,崔瑾月,邢婷。原文很長,有些重複,我精簡了一半以上的文字,次序稍動了動。除小標題外,沒有添加任何文字。

 

                                  秦城監獄簡介 

11 11 日上午,一場大雪之後,環球人物雜誌記者驅車來到北京市昌平區,探訪位於小湯山鎮附近的秦城監獄。車沿著一條舊公路一直開到燕山腳下。路的盡頭,出現一座高大的暗紅色牌坊式大門,四周是高約5 米的灰色圍牆,牆頂上裝有探頭。大門上沒有招牌,但有一名戴著潔白口罩的武警站崗, 這裏就是秦城監獄。 

監獄門禁森嚴,有三道“崗” ── 最外麵是幾個鐵路障,再往裏有一道電動不鏽鋼伸縮門,然後才是大門。大門是兩扇緊閉的鐵柵欄門,足有3 米高,旁邊還有側門。大門裏麵不遠處,有一排房屋,擋住了外人的視線。 

這裏原是一座兵營,四麵修有高高的城牆。兵營或許是秦朝時留下來的,所以叫秦城。如今的秦城監獄也因此而得名。 

秦城監獄是我國目前唯一一座隸屬於公安部管轄的監獄。監獄建於1958 年,是蘇聯援建的。最初,監獄共建有4 幢白色樓房,都帶有審訊室。樓房一律三層,每幢樓房單獨成一個院落,樓前有一大片空地,是供犯人放風用的。“文革”期間,高級“囚犯”陡然增多。秦城監獄又增加了6 棟樓房和6 個院子。 

按照關押對象的不同,秦城監獄50 多年的曆史可以分成四個階段:第一階段,上世紀5060 年代,關押的主要對象是滿清要員、日本戰俘和國民黨戰犯,軍銜至少在少將以上;第二階段,“文革”時期,關押的主要對象是高級右派和所謂的“反革命頭目”;第三階段,上世紀7080 年代,關押的主要對象是林彪和“四人幫”兩個集團的成員;第四階段,上世紀90 年代以來,關押的主要對象是省部級腐敗官員。社會上曾廣泛流傳的央視前文藝部主任趙安、知名詞作家張俊以和著名演員劉曉慶等人,實際上並沒有進過秦城監獄。劉曉慶後來自己說“在秦城監獄如何如何”,一位專家說:“那不過是借秦城監獄之名抬高身價罷了,秦城監獄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 


監獄的第一批“房客”: 國民黨戰犯

第一批被送進秦城監獄的戰犯,共有200 多人,都是在解放戰爭中被俘的國民黨要員和高級將領,包括級別在軍長以上的將領、省主席以上的文官和將官以上的特務。 

每間牢房都很大,裝著白色的玻璃,能透進明亮的光線,但從裏麵看不到外麵;牢房內有衛生間、洗臉盆和抽水馬桶,水龍頭的開關是用腳踩的那種。每層樓都有淋浴設備。戰犯們很快又發現,在秦城監獄,他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不過,這畢竟是一座監獄。一些戰犯在外出參加勞動時發現,從牢房門口到監獄大門,要通過9 個大小不同的鐵門。他們因此戲稱自己是“九門提督”。 

由中共黨史出版社出版的《秦城戰犯改造紀實》一書,披露了國民黨戰犯和其他犯人在秦城監獄裏的一些情況:在秦城監獄的普通監區,犯人們住的通常是集體牢房;每人每月的夥食費為30 元左右,需自備飯盒;正餐一般是“一菜一湯”,以及用米、麵、粗糧混合做成的主食。而高級戰犯們大多在高級監區,住的是單人牢房;每人每月的夥食費一般為 120 元左右;一日三餐中的正餐,大多為兩葷一素一湯;由監獄統一配送飯盒,而且是開門送飯;每周一還能得到牛奶、水果之類的補品。 

每天早上7 點,犯人們聽到哨聲後起床,晚上9 點聽到哨聲後準時睡覺。平時,即便是在白天,他們也不能躺在床上。晚上睡覺時,普通牢房不熄燈,他們不能背對著監視窗睡覺,也不能將手放到被子裏。

原國民黨陸軍副總司令湯堯,有一次,在衛生間裏高唱《四郎探母》 ── “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另一名戰犯聽到後質問他:“這樣一個嚴肅的改造機關是‘籠子’嗎?你是什麽樣的鳥?你要展翅飛回台灣嗎?” 其他戰犯都認為,他肯定會受到重罰。但出人意料的是,管理幹部反倒表揚了湯堯:“你們當中有這樣思想的人很多,隻是沒有人敢這樣暴露。政府鼓勵大家暴露思想,不暴露的人不等於就沒有。” 

在所有戰犯中,原國民黨軍統局北方區中將區長文強的改造經曆,最為傳奇。文強是毛澤東母親文七妹的堂侄。他小時候是毛澤東弟弟毛澤覃的玩伴,在黃埔軍校讀書時是周恩來的學生,畢業後成為骨幹共產黨員。但後來,他背叛革命,成為戴笠手下的一名老牌特務。剛被關進功德林監獄時,文強拒絕寫悔過書,並大喊:“我曾任紅一師師長兼政委,毛澤東是我表哥,朱德是我上級,周恩來是我老師和入黨介紹人,林彪是我部下,劉少奇家離我家不到20 裏路。是他們沒有把我教好,要寫悔過書應該他們寫,我不寫。” 到秦城監獄後,眼看一批批完成改造的戰犯都獲得了特赦機會,文強的思想也開始發生轉變,表現越來越好。後來,他甚至當上了戰犯小組的學習組長。 


馮基平蒙冤入獄九年 

“文革”開始後,秦城監獄變成了林彪、“四人幫”反革命集團關押、迫害“政治犯”的場所。在這些蒙冤入獄的人當中,有一位就是曾任北京市公安局局長的馮基平。他當年主持修建了秦城監獄,在“文革”中卻被當作“現行反革命”關進來,遭受了9 年非人折磨。出獄後,他曆任中央調查部副部長、北京市委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等職。 

近日,馮基平的女兒馮璐,接受環球人物雜誌記者的專訪,回顧了那段沉重的往事。 

審訊馮基平的專案組負責人,是康生的秘書齊某。為了讓馮基平盡快招認自己“反黨、賣國、叛變革命、搞獨立王國”,“造反派”們有時在半夜裏把他帶到審訊室,進行突審;有時,專案組的人實行“三班倒”,從早晨一直審到深夜,對他進行疲勞轟炸。 

對馮基平這樣的老公安,專案組的刑訊逼供毫無作用。於是,他們開始在精神上羞辱、刺激他:“你就是仇恨共產黨,你聽到共產黨三個字,就咬牙切齒。”馮基平冷笑著,張大了嘴巴 ── 裏麵的假牙早已被專案組摘掉,“請你仔細看看,我滿口連一顆牙齒都沒有,我怎能咬牙切齒呢?!”在一次審訊中,齊某追問馮基平對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看法。馮基平說:“毛主席發動文化大革命是錯誤的!打倒劉少奇是錯誤的!說黨中央有一個資產階級司令部也是錯誤的!” 

一次被審訊、拷打後,馮基平拖著腳鐐往回走。在樓道裏,他突然大聲高喊:“難友們,聯合起來!”旁邊的專案組人員一擁而上,堵上了他的嘴巴。從那以後,馮基平被剝奪了放風的權利。 

1975年底,馮基平才獲釋,結束了長達9 年的牢獄生活。


                                    江青和四人幫 

審判林彪、江青為首的兩個反革命集團(以下簡稱“兩案”),是共和國曆史上最大的一次審判。因為人手不夠,公安部又從北京、上海等13 個省、市、自治區的公安政法機關,分兩批抽調人員,充實預審幹部,總數達到170 人。根據時任中央政法委書記的彭真的意見,公安部決定分6 個預審組:一組負責審江青,二組負責審張春橋,三組負責審王洪文,四組負責審姚文元,五組負責審毛遠新,六組負責審陳伯達。

張春橋是“兩案”主犯中最難對付的人。他一聲不響,要他在預審筆錄上簽字,他也不簽。到9 月預審結束時,張春橋一共被提審11 次,但他始終“牙關緊閉”。針對他以沉默對抗預審的態度,預審組采取了揭露性的預審方法,揭露其所犯下的罪行和玩弄的陰謀手段,完整地記入預審筆錄,構成法律文書。 

與張春橋相反,江青在談話或預審中,總是喋喋不休。原河南省武警總隊的李紅,是當年看守過江青的女兵之一。多年以後,她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回憶說,在看押江青之前,她還和其他幾個女兵專門去了一趟毛主席紀念堂。1978 4 17 日,李紅第一次見到江青。“這位已經64 歲的女犯,身材姣好,腰板筆挺,高傲冷峻。”

在秦城監獄接受預審的日子裏,江青的生活很有規律。每天上午9 點到10點放風時,她常常打太極拳。因為特別安排,“兩案”要犯們的放風時間都不會重疊。江青不但見不到其他主犯,甚至還不知道有些人已經和她一樣被關進了秦城監獄。

 監獄中的江青喜怒無常。心情好時,她會在屋子裏唱京戲,邊唱邊表演;生氣時則會與看守發生直接衝突。李紅仍清晰記得,有一天中午,開飯時間,江青開始使勁兒敲門,並衝李紅叫喊:“飯送晚了,是涼的。”她不依不饒地抱怨:“主席屍骨未寒,你們把他唯一的親人關起來(指毛遠新),這是對主席的不恭……把主席夫人關起來,不把我當人看,我有什麽錯?”

 李紅回憶說,當時江青已經鬧了近一個小時,聽到她說這句話,李紅也急了:“你是主席的第幾夫人?第一夫人是楊開慧!” 江青大怒,罵李紅:“你個小癟三!”李紅當即回敬了一句。江青將一口唾沫吐在李紅的臉上。

 關於江青在此後服刑期間的獄中生活,作家葉永烈在其著作《四人幫興亡》一書中進行了描述:當時江青被單獨關押,她的牢房大約20 平方米。窗玻璃是透光的,外麵可以看見她在裏頭的情景,她在裏頭卻看不見外麵……夥食要比北京城裏普通百姓的好一些。在獄中,她可以看《人民日報》、《北京日報》,可以聽廣播,或到電視室裏看電視。當她從電視上見到鄧小平閱兵的鏡頭時,不由地歎道:“想不到,鄧小平的身體還這麽好!”

 1984 年,江青患病,經檢查,被診斷為喉癌。經公安部批準,她搬出原來的牢房,住進了緊靠監獄的一幢樓房。

 秦城監獄有專門的醫務室。平時,保健醫生和護士負責治療犯人的一般疾病,定期檢查“高級犯人”的身體。在離監獄大樓不遠的地方,還設有一個小小的牙醫診所。如果犯人遇到大病、疑難病,或需要動手術時,監獄就會把犯人送到指定醫院 ── 複興醫院。可以說,複興醫院的監獄病房是秦城監獄的延伸,同樣設有鐵門、鐵窗,有看守,有監規,也實行放風製度。

 1987 年,江青在秦城監獄關押了10 年後獲保外就醫。1991 5 14 日淩晨,不堪病痛折磨的她,悄悄地為自己梳洗了一番,然後穿上一身幹淨的衣服,自縊身亡。

 

                                   陳希同和陳良宇

 陳希同是“四人幫”之後被監禁的最高級別的官員之一。他曾曆任北京市長、中共北京市委書記、國務委員和中央政治局委員。

 1998 2 27 日,陳希同因侵吞貴重物品、腐化墮落、牟取非法利益、嚴重失職等問題被逮捕。陳希同在1995 年引咎辭職時,曾被“雙規”居住在北戴河,後轉往內蒙古呼和浩特監獄,再轉至北京良鄉,正式宣判後被送入秦城監獄服刑。陳希同的刑期是從被逮捕之日起計算的,按原刑期需要到2014 2 月才能獲釋。

 在獄裏,有時候因為自己的要求被看管人員拒絕,陳希同會大吼大叫,稱自己是“北京的大貪汙犯老陳”。

 2004 年,陳希同曾因健康問題,被緊急送往北京複興醫院。陳希同向相關部門領導寫信,以“心跳異常、心血管供血不足等老年疾病”為由,要求“保外就醫”。後經協調,自2006 8 月下旬起,陳希同獲得有條件的保外就醫。

 2007 6 月,有關人士透露,陳希同曾與人在北京某高級飯店共進午餐。據該人士描述,當時陳希同氣色看上去還好,頭發有些花白,走路需要人扶。在座者不敢問及他在監獄裏的情況,但陳希同自己談到了一些:監獄的條件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能單獨做些事情;24 小時受監控,但後來慢慢習慣了;還可下棋、打網球,這是他多年的習慣,監獄會派小戰士陪著打。

 保外就醫期間,陳希同主要住在北京郊區的一個小四合院裏,經過批準可以見到一些老朋友。從2008 年開始,陳希同病情趨重,就不再見外人了,主要在家養病,有時會到醫院就治。陳希同現在已是直腸癌晚期,還有並發的心髒病,基本隻能依靠藥物維持生命。

 在秦城監獄裏,目前還關押著一個與陳希同同樣級別的人。他就是陳良宇。

 2007 7 26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審議了中紀委《關於陳良宇嚴重問題的審查報告》,決定給予陳良宇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對其涉嫌犯罪問題,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陳良宇當日被正式逮捕,後關押進秦城監獄。

 2008 4 11 日,陳良宇被天津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以受賄罪、濫用職權罪兩項罪名,一審判處有期徒刑18 年,沒收個人財產人民幣30 萬元。與陳希同等高官不同,陳良宇一審判決後沒有上訴。

 今年6 月份,一些香港媒體報道稱,“陳良宇在獄中享用近200 平方米的大套房,每日餐費達200 元”等。其實,陳良宇是被關押在一個接近 20平方米的套間裏。這是秦城監獄重要犯人的單間監室,內有單獨的洗手間、坐式馬桶等。牢門是鐵皮包著的木門,門上方及廁所都有“窺孔”,供哨兵24 小時監視之用。

 陳良宇的房內設施隻有一張距地麵約一尺高的矮床,需要寫材料時,看守會送進一張小學生用的單人課桌供臨時使用。沒有凳子,床鋪就是他平日坐的地方。牆壁也經過特殊處理,以防止其自殺。

 陳良宇的監室設有三道崗哨,有一個獨立分隊負責貼身看守他。除了沒有自由,他可以看報紙,看內容受限的電視,還可讀書、寫材料。服刑期間,陳良宇可以不著囚服。他多數時間還是穿西裝,但不打領帶。他平時可在有規律的生活中打發時間。比如,在每天9 點到10 點的單獨放風時間,陳良宇一般會從監室門口開始打太極拳,打到放風地的門口再回去,或者散步。但他到哪兒,兩名看守就跟到哪兒。

 《鳳凰周刊》報道稱,“服刑後,陳良宇曾提出用個人的資金改善夥食,並開列所需食品,如紅酒、桃仁等,但遭到拒絕。”據陳良宇的辯護律師高子程透露,他曾於今年上半年隨其家屬探視過陳良宇。他說,63 歲的陳良宇現在兩鬢斑白,但精神狀態比被“雙規”時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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