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都丁言

半路出家,老狗學新招;以文會友,環球逍遙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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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 Bon Pain 咖啡館隨想曲之一

(2005-01-30 20:58:28) 下一個
星期天的早上。我驅車前往法式奧彷舨咖啡館。象往常一樣點了一杯咖啡加一個藍草莓鬆糕。然後接了杯冰水,放在托盤上,用後背頂開玻璃門,到外麵尋找位子。 這家咖啡館座落在曼穀素坤逸路24巷,裝修的極具熱帶情調。尤其是那臨街把角的露天平台,醬紅色木條鋪成海邊樓梯模樣的地麵,周圍錯落有致地種植了芭蕉,棕櫚和其他熱帶植物花草。清晨的陽光斜射過來,給紅花綠葉的天然布景打上淡淡的逆光,那時隱時現的朦朧意境不知賺了我多少膠片。 四下尋覓之際,眼光一閃,隻見左邊角落端坐著一位十分亮麗的女孩。身子不由自主地走到距她不遠的桌子,並揀了麵向她的椅子坐下。 女孩約莫二十來歲,穿著印有圖案的淺色長裙,上身是白色意大利麵條式細帶小背心。披肩發,額頭上束一條藍色帶子,是網球選手常紮的那種。鼻子眼睛嘴巴都長得恰到好處。手腕上是銀色長方塊手表,中間嵌有黑色表盤。最搶眼的恐怕是那對手鐲般大的耳環,隨著頭部的擺動而一閃一閃,象有隱形小人在玩吊環。她渾身散發出一種特有氣質。連舉杯喝咖啡的動作,都那麽優美流暢。那表情,既不拒人千裏,也不故作賣弄,而是一付自得其樂陶醉人生的樣子。 我並不想上前搭訕套話。不是那種類型的人,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女人。我喜歡因某種原因不期而遇。雙方都要跟著感覺走,而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因此,遇上容貌氣質不凡的陌生女孩,我實際上還有些靦腆膽怯,更多是作為藝術品保持一定距離欣賞,連直勾勾地看都不會有。多少年來不知因此喪失了多少天賜良機,然而也因禍得福過著相安無擾的平靜生活。 形貌出眾的女孩子有個共同點:在公共場合毫無表情,目不斜視(別有企圖的勾引是另一回事)。膽大點的抬頭看著天,膽小點的低頭盯著地。所謂冷若冰霜,旁若無人。好象周圍的任何人或事都引不起她的興趣,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其實,她們的心裏是矛盾的。希望引起注意,又怕有太多的注意。“真是夠煩人的!”是常聽到的感慨。但是她們煩得是那些自己不中意、對方卻窮追不舍的男人。偏偏是理想中的心上人兒不容易找到,或是在她們精疲力竭束手就範他人後才姍姍來遲。所謂,驀回首,那人竟在燈火柵欄處。 模樣好的女孩常常被稱作繡花枕頭徒有其表,就象西方人籠統認為金發女郎智力低下。這未免有打擊一大片的嫌疑,不過它有一定的代表性。然而仔細想來,不能簡單怪罪她們頭腦簡單,不求上進。 因為有些姿色香氣,盛開的花朵被蜜蜂蝴蝶團團圍住,從小學、中學到大學,一刻不得消停,大好時光都纏繞在情感糾紛中,哪還有多少心思學習文化知識?最初的幾分上進心,遲早要消磨夷盡。記得當年大學時晚上到圖書館自習,常見幾個校花被男同學三番五次地叫出去。那情景,招來多少羨慕嫉妒的眼光。 又因為漂亮的臉蛋能帶來種種好處和便利。說話兒有人聽,辦事兒沒困難。這使她們陶陶然,自我沉醉。時常情不自禁地以此走捷徑,追求事半功倍的結果。久而久之,疏於勤奮。臉上的粉越擦越多,腦垂體的份量越來越輕。 可是,老天爺總是很公平,或者又說說不公平的。擁有姣好的姿色並不一定能找到理想的歸宿,相貌平平反而常常獲得滿意的結局。紅顏薄命的說法有點咒人不死,可是看看周圍,這樣的例子還少嗎?當年大學裏的幾枝校花,曾幾何時,含苞怒放。畢業走出校門時,又有誰挎上意中人的胳膊? 究其原因,恐怕多是挑花了眼,拿了隻水晶皮鞋讓眾多追隨者試穿,落得一一憤然離去。結果呢,倒讓第二第三梯隊乘虛而入,大膽摘花。最後無可奈何委屈求全,也因此埋下日後不幸的種子。這都是當年親眼目睹的事情。 退一步講,滿意不滿意因人而異,隻是程度不同而已。長相出眾會造成期望的拔高。別人都這麽認為,自己也因此騎虎難下。於是不達到女貌郎才小姐配公子的最高境界,便覺得心裏不平衡,便始終惦記著林中的兩隻鳥。於是,即使挽個比武大郎好得多的男人上街,旁人看了也感到遺憾:怎麽找了這麽個人?更有幸災樂禍者:我早就說過嘛。 當然,其貌不揚的女孩子,也未必能高攀金枝。更多是她們本身沒有奢求,不太挑三揀四。所以心安理得地欣賞手上的一隻鳥。 隨著社會的發展,一錘定音的傳統觀念逐步淡薄,第二次握手的現象日漸增多。其實,滿足的人不一定永遠滿足,不幸的人也未嚐注定不幸。倘若能更少一些孤芳自賞,更多一些愛心看待他人,生活就會添幾分快樂,少幾分痛苦。。。。 一隻蝴蝶落在咖啡托盤邊,帶花紋的翅膀輕盈地扇動。抬頭發現那女孩不知何時已經離去,連盤子杯子也收走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也罷。太陽已經爬上樹梢,曼穀大烤箱進入預溫階段。又是一個燥熱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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