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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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榮煦先生談李維恂少校——流放在熱帶叢林的中國抗日將士(續43)

(2009-10-12 22:07:39) 下一個

張榮煦先生談李維恂少校

與張榮煦先生約好,2009106日去拜訪他。此次拜訪他的主要目的,是將目前仍健在的李維恂少校的新老照片帶去(李維恂的照片詳見:我是大時代狂風中的一片落葉——前國軍巴新戰俘幸存者李維恂訪談),請他回憶一下,當年是否見過李先生。

我將李維恂先生提供的1949年的照片以及8月份在台北訪談他時所拍攝的照片,一並打印出來,放在桌子上,請他辨認。同時,我也將檔案中所標明的李維恂先生的少校階級打印出來,為他提供多些線索。但他看了之後,沉吟了半晌,搖搖頭,說沒什麽印象。在這樣的情形下,我特別將陳國樑少校之名提出來,告訴他,據二月前在高雄對李維恂的訪談記錄,亞包中國官兵暫編第一大隊的大隊長,最早時應該是李維恂少校,後來才換成陳國樑少校,而李維恂則成為大隊附。

張先生還在沉吟,未置可否。我不灰心,繼續堅持。將當年中國戰俘被解救之後,中國官兵在新幾內亞的新不列顛島上所舉辦的首個中國國慶盛典儀式,有澳軍師長檢閱中國官兵的照片拿出來,說明其中緊隨澳軍師長檢閱的、腰佩手槍的中國軍官,便是李維恂少校。

然而,我的努力沒有奏效。張先生沒有對此作正麵回答,隻是說,當天的國慶節,他是在Ratongor過的,因為當時剛剛獲得解救的當地中國僑民,也在其集中營的營地前麵廣場,舉行隆重的慶祝活動。作為中華民族的一份子,在遠離祖國萬裏之遙的地方,經曆了血與火的太平洋戰爭,飽受了日本帝國主義的淩辱欺壓,欣逢戰勝後的喜悅,對於這個國慶,亞包的華人應該是刻骨銘心的(詳見:新不列顛島華人僑民集中營[3])。

我想,李維恂的階級在當時亞包的中國官兵中算得上是比較高的,對於被解救後中國官兵的集中與組織,也負有相當的責任。如果說,二個月前在高雄訪談李維恂少校,他告訴說不記得有張榮煦先生其人,可以理解;但他同時也說不記得有澳軍所聘之華人譯員麥添強先生,負責與中國官兵聯絡,而隻記得那位澳洲人孫信生牧師(James Ferguson),我一點兒不太理解。也許是李先生確實所記憶不起麥先生,當然也包括張先生,畢竟年代太久,許多東西也模糊了;也許是因為有的其他的事情,難以言說,因而也就不便認出。而李維恂少校作為中國官兵軍營的負責人之一,以張先生對當時的人與事的超強記憶,他也沒有什麽印象,似乎是有點兒令人難以理解。

告辭時,我將照片留給張先生,請他繼續回憶。畢竟我心中還有許多的疑惑未解。

第二天中午,我突然接到張先生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張先生的語氣有些激動,說:我想起來了,李維恂當時是上尉。還記得以前我說過的那位在國慶節後被打死停屍在廁所旁邊的人嗎?你回來拿照片給我看過的。我當時跟你說,開槍打死這個人的軍官可能是陳國樑上尉,因為我記得當時所得知的消息是,這個人因發狂而被執勤軍官開槍打死。我的印象中,當時的負責軍官之一是陳國樑,故而就認為是他了。但現在看了李維恂的照片,再仔細回憶,我對他有點兒印象了:當時開槍打死那位中國軍人的(指吳坤上尉,詳見:流放在熱帶叢林的中國抗日將士[5]),就是李維恂!

這對於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因為二個月前對李維恂先生的訪談,其中他也談到過,他經手就不得不下令開槍製裁了一位兵油子。我當時就曾問過他,是否就是那位吳坤上尉?但他說不是,也不願意多談此事,謂這樣的事說起來令人傷心。但我心中仍然有疑問,因為他說的這事發生的時間,與吳坤之死的時間是差不多的。這其中有什麽聯係呢?現在,張先生的回憶,或許可以解開這個謎!

張先生說,開始時,因為我告訴他,李維恂是少校,因此,他努力從記憶中搜尋。在他的記憶深處裏,中國官兵少校階級的軍官中,顯然是沒有李維恂這個人。可是後來一想,我給他看的檔案中,他以前對我提到的這些軍官的階級,都比他記憶中的高了一級。如,他告訴我,吳棪,他記得是少校,陳國樑,是上尉,等等。如果往他的記憶中的這些人的階級上去回憶,那麽,是否這個李維恂當時是上尉階級呢?就這樣,他回憶起來了;並同時告訴我,李維恂與吳坤之死有著直接的關係。

從二年前剛開始詢問張先生有關亞包中國戰俘軍人之事起,就一直對他的超強記憶力佩服之至。他對李維恂先生的回憶,也應該是無與倫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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