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末假期流水賬

（一）遊戲機

這個聖誕節和新年的假期哪兒都沒去，就在家裏閑呆著。2007年底出遊回來的時候女兒說，“要是我們能在家過一次聖誕節該多好。”

孩子們被領著東遊西轉的有點兒厭倦了，婉轉提出在家休假的要求。所以2008年的聖誕節沒有帶他們出遠門，就近進城租了幾天旅館，胡吃胡玩兒了幾天。

今年把家搬進了城裏，在城裏租旅館的借口也沒了。

不過真正把我們拴在家裏過節的是女兒的演出。演出從聖誕前到聖誕後，緊鑼密鼓地排著。別說偷閑出去玩兒了，女兒連病都沒敢生。

放假的第一天城裏下大雨，兒子的冬令營被擱淺一天。俺帶著孩子們在家裏玩兒，順便買了一套wii。晚上他爹下班回來感歎說，還不如讓我去上班，請保姆帶一天孩子，總不至於買套遊戲機回來。這叫挑刺兒。看著滿街的孩子都玩兒遊戲機，俺能眼瞅著家裏的孩子滿足於撕紙、扔枕頭嗎？俺也得大概齊地讓他們跟上時代啊。

（二）網球課

接下來兩天，兒子去冬令營網球啟蒙，也是俺背著他爹事先安排好了的。他爹特不識時務地說，有一小中同事，心靈手巧，父親是台灣來的留學生，最早一批芯片設計工程師，贏得專利無數，就是不汗滴，弄得小中從小在家裏房上房下地收拾，練就了一身的本領。可惜父母不看好這一身的生活功夫，硬逼著孩子去打網球。孩子高大威猛，球也打得好，就是如今一提網球就恨之入骨。

就算不寫作文，日常生活也要注意修辭手法。這兩件事兒能類比嗎？俺送兒子去啟蒙，他喜不喜歡還另說，咋就覺得俺有逼迫孩子的潛力？就算俺有潛力，俺也有隱藏的可能啊，7。

（三）梳頭、做飯

那兩天俺還裝摸做樣地去公司上班，也就麻煩合作單位寄了兩件東西過來，本來不該跟聖誕禮物搶運輸資源，實在沒有心思工作，也就做了點兒有損聖運的小事兒。中午在公司附近的中餐館吃午飯，他爹把女兒運送過來，讓俺順便在停車場裏給她梳頭，要把頭發高高盤起，準備參加下午兩點的演出。

演出結束的時候，接女兒的車，也順便把俺接回家，就開始燒水做飯。倆崽兒在這一年裏學會了吃魚。去夏威夷休假的時候，碰巧去了旅館附近的一家日本店，他們的主要顧客是日本遊人。第一次去，倆孩子就把叫上來的魚哄搶一空。接著又去了那家店三次，每次都大呼小叫地點那幾道魚。

俺總結了一下，主要是那裏的魚新鮮，沒有速凍過。回來後就決定買來的魚不冷藏，當天買當天做，當天吃。這些天燒水做飯的主要內容，也就是燒魚。他們依舊喜歡俺的烹飪的贗品。但是女兒時不時會問一句：什麽時候再去夏威夷？去夏威夷還能去那家日本餐館嗎？

（四）與外界接軌

聖誕節除夕那天最大的驚喜是住所周圍到處都有空閑的停車位。這聖誕禮物太厚實了。大概很多車都被開到機場附近的長期停車場去了。以至於俺們過了幾天隨便停車的帝王生活。

那天不僅停車位寬鬆，大學同學來旅遊，俺也名正言順地帶著同學逛大街。順便見識了同學所屬的國內某省在美幹部學習班的陣容。同學是學習班的學員之一。學習班全班20多人，來自同一省份，經當地考核挑選出來。都是中層幹部。俺同學屬於其中年齡偏大的，也就是說，按照省一級標準，俺們的年齡已經快要滑過可培養的窗口。

學習班的男女同學個一半，充分顯示男女平等。跟學習班的幾個同學握手言歡，甚為嫉妒他們。一位女縣長，短發短語，幹練老辣，巾幗不讓須眉，也不讓希拉裏。學員們都覺得學習很辛苦。全英文的教學，速成美國公共管理課程，對國內偏遠省份的機關幹部來說，真是有點兒挑戰。據學習班的同學透露，俺同學是班上學業最優秀的。俺同學不僅學業優秀，平時做飯、理發之類各種生活瑣事也一手操辦。

本來隻會給男生理發，據說大學期間就在男生宿舍樓裏享有盛譽，得到本班、鄰班同學一致好品。最邪乎的是說，俺們大學班主任，自打讓該同學給理發以此之後，就放棄了街上的理發店。真不知道俺們大學畢業後這20多年，老班主任的頭發是如何打理的？

在美幹部學習幹的女生們，也都對俺同學充滿了信心，一致要求俺同學拿她們練手，要把俺同學培養成男女兼顧的全職理發師。前麵那位盡顯英豪之氣的女縣長，全身最提氣的，除了表情，就是發型了。這位同學，太給俺的生活添光彩了。

在市政廳裏，幹部學習班的同學們一陣陣驚呼，這建築太棒了。幾個同學說，旅行社收他們25美元帶他們市內隨機遊，就衝這市政廳，25美元就太值了。真是好同學啊。其實這市政廳是免費參觀的，是資本主義社會社會主人的。估計他們都為這座建築默默地記了一筆。

（五）聖誕禮物
聖誕節不是家裏的傳統節日，平時家裏吃喝玩樂用品都是需要什麽買什麽，還真沒有什麽東西非得借聖誕老人的名義發配。節日一旦成了商業運作的借口，就喪失了原有的浪漫和誠懇。這是俺的想法。女兒不這麽想。她知道娘不會太花心思給他們準備聖誕禮物，就自己給自己張羅。家裏僅有的一點兒氣氛，都是女兒製造的。

女兒寫給哥哥一首英文詩做聖誕禮物：

Lights brightening, Reindeer flying,
Gifts buying, Children dreaming,
Music reveling, Ornaments hanging,
Santa delivering,

- Christmas

嗬嗬，這首詩讓俺笑了半天，太純真了，丫頭。

給俺的禮物是用家裏現有的材料，魔方、報紙、衛生紙中間的硬紙筒包裹而成的一個照相機模型。手工是丫頭一人做的，哥哥坐享其成也把自己放在贈送人的位置上，因為他提供了核心原材料----魔方。之所以送給俺照相機，當然是投俺所好。兩年前，兄妹倆還用類似的原材料給俺做過一個計算機模型，俺給收藏到櫃櫥裏，準備長期保留，丫頭看見了，便知道了拍馬屁的方向。

（六）生活的壓力

聖誕節後俺們去走訪了姥姥姥爺，混吃混喝。然後去那間賣不出去的老房子收拾信件。信件裏有HOA的賬單。新的一年裏，每月賬單下調5元，簡直就是一滴眼淚落入車薪。看著賬單，便有了賣掉這房子的決心。

老兩口合計了一下，趁著這個假期，全家人來把房子裏剩餘的雜物收拾裝箱。春天來臨，說不定喬裝打扮一下，擊鼓傳花，把這燙手的山芋傳給下一家遊戲參與者。

他爹甚至於提出，他可以自己來收拾一兩天，等收拾好了，我來視察一下，指指點點即可。

人都有善良的願望。他爹這也是想讓自己以負責任的一家之主的形象佇立在俺眼前。這是個給人以希望的理想，就是有點兒不太真實。

到了周一的早上，他爹居然訓斥起孩子來。這可是俺家的西洋景。啥時候不是他爹做好人，俺做惡人。今天咋就挺身而出，先天下之惡而惡了呢？

俺小心求證，您這怨氣可來自收拾舊房子的壓力？他爹說是。俺更小心地請示，要不俺去收拾，你來驗收？他爹覺得不妥，回答說：你一去，就變成你有怨氣，也不行。
唉，壓力就是金錢。

那咱就眼不見心不煩，任那房子自我放逐吧。最後的決定是，明年聖誕節再說吧。


（七）足球課

第二周的冬令營是足球。這次吸取教訓，隻報了半天的足球課。踢球三個小時，就趕緊把兒子接回來。

回來時，兒子餓髒，卻很高興。說是分組練習時自己居然進了兩個球。俺聽著像是天方夜譚。莫非這個冬令營裏的孩子都受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教育？

不管怎麽說，趁機逼迫兒子連續兩天踢完球之後洗澡，也是俺的一大收獲。

（八）新年除夕

除夕前，俺的老毛病又犯了。使勁兒琢磨到哪家旅館訂個房間，可以方便觀看新年的煙花表演。孩子們睡覺後，俺在網上猛搜索了一番。發現到處都是迎新年的成人活動，適合孩子們的，隻有一些白天模擬的倒計時。

看好一兩個候選旅館，準備第二天跟孩子們商量。

誰知道，第二天一早，跟孩子們一說，倆人就怒回：No。

小崽兒們已經有自己的安排。他們要在家裏熬夜等元旦鍾聲響。他們要給所有的毛毛玩具們開一個新年party，要讓所有的玩具翻山越嶺，從一個床悠蕩到另一個床，從下鋪攀登到上鋪。

他們在自己臥室的牆上和天花板上貼了許多手工繪製的煙火圖、新年標記、羅馬字母和阿拉伯字母的2010年圖案。他們給玩具們安排的party隻有15分鍾，從11：45pm到12：00am。玩具們的名字按順序寫在組委會的專用紙上，翻山越嶺和攀登時，要依照名單順序進行。

活動中間還安排了插播的廣告。資本主義一代新人在成長。

（九）俺們仨都不明白

除夕的下午，俺們去了exploratorium，目的是去看一個動畫片節。俺在公司裏每年都能看到很多最新的小動畫片，因為有個同事十分好這一口，每年都出去參加各種動畫節，回來後就精選一些片子給大家看。是個很有吸引了的活動。

俺大張旗鼓地張羅全家人去看動畫短片。估計每個片子隻有三五分鍾長。一共五六個片子。

放映廳裏擠滿人，黑壓壓坐了一片。

影片開始後，放映廳裏笑聲一片。太好玩兒了。聚精會神，一眨眼間，20多分鍾過去，所有的片子都放完了。環顧左右，總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可惜，確實沒有了。隻好往外走。

出來後他爹揉揉眼睛跟俺們說，他隻看完了第一個片子，然後就睡著了。俺們仨被迅速雷倒，無法想象，一片歡聲笑語之中，他爹是如何轟然入睡的。這是何等的休閑素質啊。

（十）假期結束了

俺們都在努力回想，學校老師留了哪些功課，公司老板有哪些要求，好像公司學校已經變得很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