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屬於我但關於你的事情

回憶如雨水般浸透心房,而我卻依然活在明天。
正文

命運的環島

(2012-11-28 06:49:04) 下一個

楔子



  我叫伊燃,
81年生人,大學本科畢業後在家待業了一年多,而後誤打誤撞地被招聘到黃委會(黃河水利委員會),做了一名水質水位監測技術員。在這個清閑的部門工作至今已有五年。兩年前在單位附屬醫院打點滴時認識了一名護士——韓陽。沒多久我們就登了記,領了結婚證。剛結婚時,家裏說要湊錢幫我們買房買車,誰知卻被我倆鬼使神差地拒絕了。我們非常有骨氣地手拉著手,毅然決然地對兩家老人慷慨激昂地說:“您們為我倆操勞大半輩子,現在我們成家了。以後就要靠自己。要房要車我們自己掙。。。”


  於是我和韓陽拿著‘真愛無敵’,‘有情飲水飽’這些謊話忽悠了自己一年後,這才幡然醒悟。掙?!一個小技術員,一個小護士,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連開車從北京到西藏的往返油錢都不夠,更別提一平米七八千的房子了!掙?拿什麽掙?!以至於婚後一年多,我倆依然擠在單位分租的,不到三十平米的職工宿舍裏。公用的廚房和廁所固然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可是每當和那些剛搬進來的新婚夫婦混個臉兒熟沒多久後,就看著人家開著和他們婚齡一樣新的車,搬進了和他們研究室一樣大的房子時,我和韓陽心裏就不是滋味。起初我倆都謹言慎行,小心翼翼地總怕傷害了對方。甚至還一起對他們這種不堪入目的世俗表現,開上幾句略帶詛咒的玩笑聊以自慰。並且對我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偉大情操給予了一次又一次的積極肯定。直到一對兒新人搬進新家,非要拉著我們去吃入夥飯後,我倆不約而同地爆發了。從此,互相埋怨和無休止的爭吵成了我們的家庭協奏曲。


  還好凡事都有個厭倦的時候。當韓陽練就了一身‘指哪打哪’的摔東西本領,我練就了一手修補‘破爛’的技術後,我倆又不約而同地休戰了。吵累了,不想吵了,吵不動了。雖然彼此都不待見對方,但是日子仍然這樣將就的過著。可我不想將就,看著眼前這位曾經的妙齡,現而今不妝不束的邋遢樣;想著那時花前月下的雄壯誓言,現而今灰飛煙滅。我十分難過,覺得很對不住她,更對不起自己。於是一晚,當我倆都帶著滿腔憤怒行完房事後,我半年來第一次將她摟入懷中,柔聲細語的說了許多體己話,並表示打算天亮後就厚著臉皮回家,找父母借錢買一套屬於我們自己的房子。韓陽聽了我的計劃後,異常興奮。為了鼓勵我這種積極向上的思想,她破天荒的又和我做了一次。


  第二天一早,我便拖著發軟的雙腿,拎著兩袋水果打開了自家的大門。誰知一進屋就看見老兩口正愁眉不展地坐在飯桌前,盯著早已涼卻的大米粥歎氣。一問才知,原來他倆上了非法集資買股票的當,幾乎用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人跑了,錢沒了,老兩口還就著伴兒一起去醫院輸了兩天液。我進家門前,他們也是剛從醫院回來不久。聽了他們的訴說,我頓時像霜打的茄子樣,蔫兒了下來。以至於當我爸問我來意時,我怔了半天才無力地應了句“回家看看。。。”然後我強打著精神陪他倆聊天,勸慰他倆,又給家裏做了一次大掃除,給他們做了午飯和晚飯。直到韓陽給我打電話時,我才不情願地回了宿舍。


  回去後,看見她悶悶不樂的表情,我以為她知道了我的‘陰謀未遂’。誰知我還沒出聲,她卻先開了口。韓陽告訴我說,今天她也回了她家。想著如果我倆都能借來錢,就能生活得更好一些。誰知她爺爺病危了,她的那些叔叔伯伯,姑姑嬸嬸都聯係不上,所以醫藥費除了老爺子醫保的百分之三十外,其餘全是她家出的。說句大不敬的話,老爺子又不是這一兩天的事兒,還要繼續維持。所以估計送走人,家裏也就差不多了。韓陽沮喪的說完後,滿帶希望的抬眼看了看我,我卻隻能報以苦笑。


  這一夜比想象中平靜。韓陽用下巴枕著手背,趴在我的胸前,無奈的歎口氣,看著我玩笑道:“伊燃,你說老天爺是不是故意在整我呢?本來認識你之前,咱李局一直在追我。我就是嫌他歲數太大——他那大集團總裁的兒子還比我大兩屆呢。誰知後來遇見你,我居然莫名其妙地就從了。當然,不是說嫁給你不好。算上當初要自力更生,這都是我自願的。可是。。。誰知道現在會變成這樣。你說咱倆會不會一輩子都窩在這兒啊?。。。”她說著說著,又默默地哭了起來。哭累了就轉身睡了過去,我卻徹夜未眠。直到看見從窗簾縫裏射進的第一縷陽光,聽見鳥兒第一聲啼鳴,這才坐起身來,機械的刷牙洗臉,出去買了早點,準備開始這千篇一律的新的一天。。。。。


  早上到單位點了個卯,和領導低三下四的寒暄兩句,和同事們若無其事的開了幾個低俗玩笑,給自己衝了杯茶,坐在辦公桌的電腦前,打了幾把‘接龍’。玩兒膩了,看了看表,離食堂開門還有兩個半小時。於是我拖著腮幫,看著窗外螞蟻般忙碌的眾生,想著自己並沒有什麽過人之處,看來也隻能和他們一樣得過且過了。帶著一些小感慨和小無奈,我忽然萌生了寫作的念頭。


  我不是作家,也不是什麽網絡寫手——甚至連小學寫作文時也時常不及格。不過我想寫,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像上學時,課堂上喜歡在書本上畫個小人兒一樣——無聊所至。不過,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是,每當我回想過往的那三十年時,總覺得我的生活,我身邊的一切好像是冥冥中有人在操縱著。


  比如小時候有一次中午放學,我吃完飯後自己跑到工地上。艱難的穿過巨大的葉片,鑽進混凝土攪拌車的大肚子裏待了一個多小時。正閑著無聊時,看見一隻七彩斑斕的小鳥落在葉片上,喳喳地對著我唱歌。我被她吸引了過去,剛想伸手抓她,卻透過葉片看見眼前有個巨大的,淌著灰色水滴的黑管子。像是色狼遇到美女,餓狼看見綿羊般垂涎三尺地正向我撲來。我嚇得大聲尖叫,這才被人發現,把我拖了出來。人們一邊咒罵著,一邊說我命大;還有一次,我趁大學暑假期間去了趟臨省遊玩。假期結束,在長途車站等車時,有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男青年,拿著比我晚兩班的車票,焦急的想和我換。說是家裏有急事要馬上趕回去,希望我能幫忙。我想都沒想就和他換了——反正我也不願意那麽早回家聽嘮叨。誰知第二天報紙的頭版頭條,竟然是原本我該乘坐的那輛大巴翻進了山溝,車上乘客全部罹難,無一幸免。當時我就懵了,一邊咋舌著僥幸,一邊心想莫非那男青年是神仙,特意搭救我一命?可是為什麽不救別人呢?


  從那以後我就堅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實踐證明了那是扯淡。因為我在大學學的是畜牧業,但卻鬼使神差地幹起了和我專業一點兒不沾邊的工作,並在上班後莫名其妙地結束了我那堅貞不渝,海枯石爛的初戀,然後遇到了‘孫二娘’韓陽,結了婚直到現在。生活中充斥著不定因素,往左走是一個結果,往右走又會是另外一個結果。不過,重要的不是你想往哪兒走,而是你必須聽從‘他’的指揮走。


  我想既然我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那我何不寫個故事,也當回‘他’,去主宰我故事裏人物的悲歡離合,生死貴賤呢?就像一個窮困潦倒的畫家,在饑寒交迫的時候,往往會用暖色調勾勒出一幅幅,旺火爐旁堆滿火腿,香腸和整塊整塊奶酪,麵包的餐桌樣,畫餅充饑,望梅止渴,算是美好願望或者泄憤都可以
­——管他呢!


  不過說實話,也許因為跟我沒有寫作天分有關,所以其實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要給你講的這個故事,是真實的還是虛構的——因為就連我自己有時也分不清楚。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和故事的男主角用的是同一個名字的緣故吧?就像有時我回家後,發現家具的擺設居然和我單身時一樣,甚至連一張結婚照都沒有;還有一次,我下班經過一個掛攤兒,那算命先生硬拉著我免費講解,說我大富大貴之相,現在已經進入事業巔峰期,金錢,美女,名車,洋房通通不在話下。我無奈地看了看我那輛‘二八鳳凰’,反駁說他說的不是我。誰知那算命先生說我不是我,我是伊燃。我說我就是伊燃啊。。。。。。天啊,我是不是寫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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