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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為三個男人流淚:心狠手辣OR菩薩心腸

(2015-03-08 17:23:37) 下一個

江青為三個男人流淚:心狠手辣OR菩薩心腸

一為程硯秋,二為謝富治,三為陳景潤。本文摘自《楊銀祿談江青》,作者楊銀祿曾於1967年10月至1973年6月任江青機要秘書。


江青在文革中

江青是一個鐵石心腸、心狠手辣的人,但她同時又好哭,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她經常以哭作為一種手段,以實現和達到她這樣或那樣的目的。但我在她身邊工作的幾年裏,有三次看到她真誠地傷心流眼淚。

一、為程硯秋流淚

1968年11月份的一個晚上,北風嗖嗖地吹搖著無葉的柳枝,天空中飄撒著零星雪花。江青吃過晚飯,叫我打電話給姚文元,“文元同誌,一會兒,江青同誌到17號樓去看電影,如果你有時間,想看的話,江青同誌請你跟她一塊看,如果沒有時間,不想看的話,也不要勉強。”

姚文元問:“江青同誌今天晚上看什麽片子?”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你們一起定吧。”我回答。

這天晚上刮著小北風,下著小雪,氣溫比較低。大約九時左右,江青坐著她的大紅旗轎車先於姚文元到達17號樓禮堂,警衛員幫助她脫掉大衣,摘掉帽子,解掉大圍脖兒,掛在衣架上,她坐在專為她布置的沙發上,護士過去把她的兩條腿搭放在沙發前的軟腳墊上,把一條毛巾被從她的胸部蓋到腳部。

江青剛剛坐定,姚文元就進了禮堂,疾步走到他習慣坐的座位上。按座次排位,姚文元與江青中間還空著一個座位。江青指著那個空位說:“今天晚上,伯達、康老、春橋同誌都不來了,文元同誌過來坐,坐近點好說話。”姚文元在江青麵前是一個非常聽話的人,聽江青一說,馬上起身挪了一個座位,挨著江青坐下。

江青問:“文元同誌,你想看什麽呀?”

姚文元禮貌地說:“江青同誌想看什麽我就看什麽,我隨你。”

江青就不客氣地說:“我想看程硯秋唱的《荒山淚》,你看好不好?”

姚文元說:“好好好,就看《荒山淚》。”並回頭對江青的警衛員說:“大周,今天晚上看《荒山淚》。”

在江青與姚文元商量看什麽電影的時候,服務人員端上了熱茶水,拿來了熱毛巾。

兩位放映員李雲峰、康玉和,技術嫻熟,工作細致,不怕麻煩,他們把江青經常看的影片碼放得井井有條,說要看哪一部,馬上就能取出來,上機,開始放映。老李、小康聽到說“看《荒山淚》”幾個字,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開始放映了。

一開始,江青與姚文元時不時還說什麽話。放映到10分鍾左右的時候,江青一言不發了,搖頭晃腦地看得津津有味。當放到半個小時的時候,她就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毛巾,開始擦眼淚。

聰明又不解的姚文元,探過頭去對江青說:“你如果看這部片子不愉快,就換一部別的片子看看吧。太傷心了,對你的身體不利。”

江青聽到姚文元關心的話以後,連腦袋都沒有轉動一下,就說:“不要緊,我要看,看完它。”

室外的風刮得越來越大了,室內看電影的主人的熱情越來越高,越來越入戲、入情、入景了,江青的眼淚流個不停,用過的毛巾扔了一堆。

電影放完了,電燈亮了,江青不從座位上站起來,竟然哭出了聲音,當然,哭聲不是很大。可是,在最後一排坐的兩三個工作人員都能聽得到。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因為大家從來沒看到過江青這種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有的嚇得走出禮堂。我和大周、護士走上前去詢問、安慰:“江青同誌,怎麽啦?不要因為看這部電影而傷心,這樣對你的身體是很不利的。”

護士說:“江青同誌出汗了沒有?如果出汗了,咱們去換換襯衣好嗎?”

我們一再勸說,她既不說話,也不停止流眼淚。

姚文元對我們說:“江青同誌今晚累了,你們送她回去休息吧。”

這時,江青擦幹眼淚,停止哭泣,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們去看看程硯秋的夫人果素英。”

我問江青:“你想什麽時候去看?”

她站起來說;“現在就去,馬上就走。”

我勸她說:“現在就走不行啊,我們還不知道她住在哪裏,天又這樣晚了,天氣又不好,刮著風,下著小雪。等我們了解到她的準確地址,再去也不晚,請你改一個時間吧。”

江青說:“我下決心決定了的事不能改,今晚非去不可,你去了解一下程夫人的家庭地址,馬上走,今晚不去看她,我就睡不著覺,難道你還不了解我的性格嗎?快去打聽,我等你們一會兒。”

北京城這樣大,又是夜深了,找一個從來沒有去的家庭地址談何容易。

江青執意要去,又有什麽辦法呢?我有意提示姚文元,請他勸勸或許有點作用:“文元同誌,你看今晚這麽晚了,天氣不好,江青同誌的身體又不太好,今晚還叫江青同誌去嗎?”

姚文元聽懂了我的意思,就含笑對江青說:“小楊講得有一定道理,要不就改一個時間,今天這樣晚了,夜間找人不方便。”

江青不高興地瞅了他一眼,說:“今天晚上誰說也不行,我非去不可了。”她指了指姚文元,說:“今天晚上,你也和我一起去,你們不要再說什麽了。”

我想,我們的確不能再說什麽了,如果再說什麽,就要倒黴了。於是,我對她說:“江青同誌,你既然下了決心要去看望程硯秋的夫人,我馬上去了解一下她究竟住在什麽地方,搞清楚了,我們就出發,請你稍稍在這裏等一等。”

江青一揮手,說:“去吧,快去了解,越快越好。”

我就在17號樓給北京市委第一書記吳德的秘書打通了電話,請他叫北京市公安局查一查程硯秋家的住址,馬上告訴我,越快越好。

那個時候的機要秘書保密觀念特別強,知道的絕對不說,不知道的絕對不問。所以他沒有問我查程家的地址幹什麽。就立即通知了公安局查找。他們的辦事效率還真高,隻用了15分鍾的時間就查到了程夫人的家庭地址,並及時通知我了。

這時,已經到了深夜11時50分左右了,我報告江青程家的街道門牌號碼以後,她說:“我馬上去。”

我說:“現在時間已經進入深夜,你的隨車跟在你坐的車的後邊,我把吉普車開過來,我在你前邊帶路,查找程家的門牌,如果叫隨車上的同誌找,會影響你的安全。”

江青說:“你說得對,快去開你的車來。”

午夜12時,我們從釣魚台出發。因為是冬夜,又到了零時時分,天刮風、下雪,那時,人們也沒有夜生活的習慣和條件,所以街上沒有一個行人。我們順利地找到了那條要去的街道,但是門牌就難找了。那時的社會治安不是很好,我們叫老百姓的門問路,他們有的不答話,有的答話卻不敢開門。我敲一家的門,裏邊答話了:“你們敲門有什麽事?”我說:“老鄉,我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想打聽一下,程硯秋的家離你家有多遠?是在路北還是在路南?”

門裏一個老大爺說:“什麽,解放軍?冒充軍人的多啦,程硯秋是一位名人,天這樣晚了,你們現在找他家幹什麽?”

這位老鄉可能還認為我們是要抄程硯秋的家呢。怎麽叫也不開門。江青的車在馬路上停著。我真的有些心急火燎的,就對門裏說:“老鄉,我們不是壞人,是八三四一部隊的,有一位領導幹部很惦記程硯秋的夫人,想去看看她,快點告訴我們吧,求你了。”

當時八三四一部隊是中央派到六廠二校支左的部隊,經常在報刊上介紹八三四一部隊的支左經驗,所以,這個部隊的代號是家喻戶曉的。門裏邊的老人聽到是八三四一部隊的人問路,立刻把緊閉的門打開了。那位老人帶有歉意地說:“你們早一點說是八三四一部隊的,我早就打開門了,我們知道你們是保衛黨中央、毛主席的部隊,我們不會懷疑你們。我告訴你們,程硯秋家在路北,從這裏往西走,再過五六個門,就是程家,你們去吧。”

我又懇求說:“老大爺,天這麽黑,我們又沒有來得及帶手電,還是不好找,幫人幫到底嘛。請你上我的車,帶一段路怎麽樣?”老人爽快地說:“行行。”我給他打開車門,他很快地上了車。走了大約有60米左右的距離,老人就說:“停車,程家就是這個門,”

我下車報告江青:“程硯秋的夫人就住在這個院裏,進去吧。”隨車人員叫開程家的門,江青、姚文元等隨行人員除留下兩個看車都進院了。

我對老人說:“老大爺,謝謝你給我們帶路,我開車把你送回去吧。”

老人客氣地說:“不用謝,也不用送,我自己走回去,就幾步路,沒有事兒。”他貼近我的耳朵小聲問:“中間那位女同誌是江青同誌吧?那位胖胖的,個兒不高的,是姚文元同誌吧?”

我心想:“這老人,好眼力,天這麽黑還能看出人的輪廓和大概模樣。”為了保密,我說:“老大爺,不是的,你看錯了。”

說完,老人就走了。

我到程夫人屋裏,在燈光下看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鍾了。

程硯秋家是一個不大的四合院,院內整理得很幹淨。北房是正房,一進門是一間客廳,北牆根有三個舊式木製沙發,一大兩小,一個長茶幾也是舊式木製,西牆根擺放著一個長條案,上邊有兩個大花瓶,花瓶內各插一個雞毛撣子,東牆根有一張八仙桌,一邊一把太師椅,桌子上沒有擺放什麽,看樣子是吃飯用的,這些都是紅木家具,古色古香的,三麵牆上掛著一些條幅和國畫,沒有注意看是不是名家字畫。小客廳布置得很雅致、溫馨。

我們是把程硯秋的夫人從夢鄉中叫起來的,看到紅極一時的江青和姚文元到了她們家,程夫人特別高興,緊緊握著江青的手,激動得不知說什麽好。

坐下後,還是江青先開口,非常親切地問道:“你的身體好嗎?”

程夫人說:“還可以,大晚上的,外邊又刮著風,天氣這麽寒冷,江青同誌還到我家來,不敢當呀,實在過意不去。”

江青的突然到來,程夫人一時還搞不明白來意。看來老人的心情又緊張又激動,手忙腳亂地泡茶倒水,很不自然。

這時,江青已經看出程夫人精神緊張,就解釋說:“你不要忙乎了,今天晚上,我和文元同誌主要是來看望你的,請你坐在我身邊來,我想跟你說說話,一不要客氣,二不要緊張,平平靜靜地拉拉家常好嗎?”

程夫人臉上露出了笑容,直點頭。

江青問:“你的生活怎麽樣?有什麽困難?生活來源是什麽?”

程夫人說:“我的生活還過得去,沒有什麽困難,生活來源主要是靠程老先生存款的利息,雖然不高,還夠吃飯的。請江青同誌放心。謝謝江青同誌對我們的關心。”

江青又問:“程硯秋同誌沒有給你們留下什麽金銀珠寶手飾之類值錢的東西嗎?”

“有一點,被紅衛兵抄家時抄走了。”程夫人難過地說。

紅衛兵抄家,江青是知道的,這種不法行為江青也曾支持過,抄家風是文革中號召破四舊時掀起來的。當然,這和她是有關係的,於是她就把話岔開了。

她說:“今天晚上,我在釣魚台與姚文元同誌一起看了程硯秋同誌演的《荒山淚》,他的唱功、做功非常迷人,情感與劇情融為一體了,聲情並茂,感動人心,我曾被他精湛的藝術表演和情感所打動,並流下了眼淚。他對一句道白,一個唱腔,每一個動作都是精雕細鏤的,他對京劇藝術孜孜不倦的追求精神,是許多藝術家當之無愧的學習榜樣,他對中國京劇的繼承和發展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貢獻,成了獨特的一派,也就是別樹一幟。你有沒有保留他的劇照?”

程夫人興奮地說:“有有,就是劇照沒有被紅衛兵抄走,我藏在了他們找不到的地方。”

“能不能拿出來叫我們看看?”江青說。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程夫人起身走進東邊的裏屋,把幾個大影集,從大箱子、小櫃子裏找出來抱到客廳,擺放在大茶幾、條案上,供江青、姚文元翻看。江青按照程硯秋的年齡從小看到老,一本一張都沒有放過。一邊看,嘴裏還不停地誇獎:“好哇,影集很精致,劇照更精致,這可是寶貝呀,這是給後人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可以進入中國藝術博物館的,精心珍藏起來,可惜,我們現在還沒有這種博物館。”她拉著程夫人的手說:“還是由你保存吧,你是最有資格保存他的珍品的。”

江青看完劇照以後,對程夫人說:“今天晚上我覺得又悲又喜,悲的是,我看《荒山淚》的時候,由於劇情的發展和程硯秋的表演藝術,使得我流了眼淚,同時,也為程硯秋同誌這樣優秀的藝術家離開了他喜愛的舞台,離開這個世界而難過。”江青說著說著,眼淚又要流出來了。她接著說:“高興的是,今晚看到你的身體還健康,精神也不錯,又看到了程硯秋同誌的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各個不同時期的劇照,好像他還活躍在舞台上。”

臨走的時候,江青對程夫人說:“請你保重身體,為程硯秋同誌好好活著,祝你健康長壽。”

程夫人把江青、姚文元送到車上,並說:“請江青同誌保重,請你為我給毛主席帶好,祝毛主席萬壽無疆!”

江青為何對程硯秋如此喜歡呢?據說程硯秋認為江青是一個“知音”。我看到章詒和回憶程硯秋的文章說:“1956年11月,程硯秋作為全國人大代表團成員出訪蘇聯、捷克、羅馬尼亞、匈牙利、保加利亞等國。……兩個月後,即1957年1月,代表團回國再次途經莫斯科。1957年1月18日這一天,在莫斯科養病的毛澤東夫人要約見程硯秋。結果,他從1點到5點多,始終沒有見到江青的影兒。翌日上午10時,他和彭真夫人一起看望了毛夫人。江青對程硯秋說:‘你的表演有三絕,一唱二作三水袖。’接著,又講了許多戲劇故事。程硯秋很興奮,他說:江青確實是一個知音。這裏,程硯秋說的是實話。政治上江青是罪犯,藝術上江青是個內行。”(章詒和《伶人往事——寫給不看戲的人看》,湖南文藝出版社2006年版363頁)

二、為謝富治流淚

謝富治是紅軍時期參加革命工作的,在大革命時期,抗日戰爭時期和解放戰爭時期,立下了赫赫戰功,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文化大革命期間的情況非常複雜,那時,中央文革小組代替了黨的八大時選出的中央書記處和政治局,權力很大。謝富治是中央文革碰頭會的成員之一。江青對謝富治很看重,看重的原因,根據我的看法,主要是謝富治和江青觀點一致,又聽江青的話,江青叫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文化大革命運動開始以後,江青擔心別人知道她在30年代的上海一些不太光榮的曆史,想把有關那些曆史的材料清除幹淨。葉群找空軍司令員吳法憲安排其心腹江騰蛟,派人假冒紅衛兵到上海抄了鄭君裏等文藝界人士的家,謝富治就參與過對抄回材料的處理。

謝富治雖然是軍人出身,打仗勇猛,但是,他的心還是蠻細的。1971年上半年,有一段時間,他看到江青對照相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幾乎發展到廢寢忘食的程度。

謝富治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有一天,他到釣魚台10號樓對江青說:“江青同誌喜歡照相,我支持你,這項活動既可以鍛煉身體,鬆弛一下神經,又可以學習照相技術。但是,你的身體不適宜在室外活動的時間太長了,活動時間太長容易感冒。如果在室內搞一個攝影室就好了。攝影時,你身體好的時候,想在室外就在室外,覺得身體不適合在室外,就在室內。如果你同意的話,我給你在10號樓布置一間攝影室好不好?”

江青一聽就很高興:“還是富治同誌的辦法好,你想得很周到,謝謝你為我的健康和興趣著想,聽你的,請麻煩你給我打一張大背景布,我喜歡天藍色的,白的也行,還是天藍色的更好,找4個至6個照相用的燈就可以了。”

過了三天,謝富治親自將江青要的背景布和燈具送到江青的住地,並親自安排人布置。布置好了,江青很滿意,高興地對謝富治說:“你不愧是軍人出身,辦事雷厲風行,又快又好。不好意思勞你的大駕。”

謝富治臨走的時候,江青一再對他表示感謝。謝富治說:“謝什麽,這不是我們應該做的小事嗎?”

江青誇獎謝富治,同時批評我們說:“還是你想得周到,我的工作人員就沒有想到,他們如果像你對我這樣,主動想工作、做事情就好了。”

這時,謝富治還算說了一句公道話:“他們也不錯,做了不少工作。”

謝富治給江青精心布置在10號樓的攝影室,利用率極高,江青有段時間天天搬弄她的照相器材,天天給別人照相,玩得很開心。

後來,江青嫌這個攝影室小了一些,又請謝富治在17號樓搞了一個,林彪的《孜孜不倦》,就是在那裏拍攝的。

更使江青感動的是,謝富治給她布置攝影室的時候,已經患了癌症,隻是沒有被發現而已。當江青獲悉謝得了不治之症以後,難過得流了眼淚。她說:“富治同誌是一位好同誌,在戰爭年代出生入死,威震敵膽,立下了汗馬功勞,文化大革命中他立場堅定,旗幟鮮明,忠實地執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對黨忠心耿耿,樂於助人,帶病給我布置攝影室就說明了他的思想品質,從這一點說,我覺得對不住他。病魔是無情的,我救不了他,隻有請醫護人員能夠延長他的生命,我是無能為力的,願他能夠戰勝病魔,早日恢複健康。”

江青親自到醫院看望病人,以前我沒有發現過。謝富治病重住院後,大約是1972年的2月份的一天,江青親臨謝的病房,安慰他:“好好養病,既來之則安之,爭取早日痊愈,和我們一起戰鬥。”

江青到醫院看望的時候,謝富治已病入膏肓,聽了江青安慰和鼓勵的話,隻是點點頭,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眼睛裏含著激動的淚水。

江青從謝富治的病房出來,難過得忍不住流淚了。

江青給謝富治精心拍攝過一張彩色相片,放大成24寸。謝富治得到照片時,非常高興地對江青說:“照得太好了,如果有一天我去八寶山的時候就用這張照片作遺像。”

一向不開玩笑的江青笑著說:“你可要事先告訴你的夫人劉湘屏同誌,到時別用錯了。”想不到開謝富治追悼會時用的遺像果真就是江青為他照的那一張。

3月26日,謝富治醫治無效去世,江青得知謝富治去世的消息以後,幾天無精打采,飲食減少,睡不好覺,也很少說話,攝影停止,打撲克停止,看電影看一會兒就看不下去了,換了一部又一部,換哪一部都無法讓她靜下來看完。中央政治局開會,她也不想參加,說:“我現在身體不好不想參加了,向總理請個假。中央討論決定了什麽重大問題,請用保密電話告訴我就行了,或叫春橋、文元同誌到10號樓轉告我。”

有一天,中央辦公廳通知江青到公安部禮堂參加謝富治的追悼會。我報告江青時,她很難過地說:“我知道了。”

我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聽到她打鈴叫我。我快步走進她的辦公室,她抬頭對我說:“你剛才告訴我,富治同誌的追悼會是在公安部禮堂舉行吧?沒有錯吧?”

我說:“是,是在公安部禮堂,是這樣通知的。”

江青很不高興地說:“你給總理打個電話,就說是我的意見:富治同誌的追悼會在公安部禮堂舉行是不合適的,他是政治局委員,追悼會應該在人民大公堂舉行,請總理考慮我的意見。”

我打通總理的電話後,把江青的原話報告了總理。

總理說:“請你報告江青同誌,富治同誌追悼會的地點不能再改了,他的追悼會在公安部禮堂舉行是他生前的願望,他曾對我說過:‘我死了以後,追悼會就在公安部禮堂舉行,因為我是公安部部長,在公安部禮堂舉行就意味著我死後又回到公安部了,我對那裏有感情。’我們還是尊重他生前的願望吧。”

我把總理的意見報告江青後,她沉思了片刻無奈地對我說:“那好吧,我尊重總理意見和富治同誌的願望。”

江青到了公安部大院,難過得遲遲下不了汽車。等她下了汽車以後,可能是因為她既難過,腦子又亂,所以走路都不穩了,警衛員和我一邊一個人攙扶著她,艱難地走進追悼室。一進門她就用哭泣腔叫了一聲:“富治呀,你受苦了,你走得太快了!”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步履蹣跚地走到謝富治的夫人劉湘屏麵前,兩人相擁而泣,她對劉說:“要節哀呀!保重身體,富治同誌離我們而去,這是無法挽回的,我們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繼續跟階級敵人鬥!”

江青從追悼室出來,還難過得直流眼淚。上汽車都比較困難,是警衛員和我又架又拉地才上了汽車。

三、為陳景潤流淚

1973年3月底的一天中午1時許,江青起床以後,洗漱,吃了早點,照例到辦公室看文件。她在我給她挑選的文件中看到一份《國內動態清樣》,內容是我國對數學上的難題哥德巴赫猜想有重大貢獻、震驚世界的數學家陳景潤,極為艱苦的工作和生活情景。文章大體是這樣寫的:

陳景潤以驚人的頑強毅力,勇敢地向哥德巴赫猜想進軍,他廢寢忘食,晝夜不舍,潛心鑽研,進行了無數次的運算。他把全部心智貢獻給了這道很多外國數學家都未攻破的世界性難題。他的論文發表後,在國際上反映非常強烈,被外國著名數學家稱之為“陳氏定理”,一個外國科學家給陳景潤寫信說:“你移動了群山!”

就是這樣一位被外國科學家交口稱讚的偉大數學家,學習、工作、生活的條件太糟糕了。他住在隻有6平方米的小小房間,這個小小房間還缺一個角,原來樓下鍋爐房長方形的大煙囪從他的3樓房間中通過,切去了房間的六分之一。窗子用報紙糊得嚴嚴實實。屋內的光線非常暗淡。小屋空蕩蕩的,連一張桌子都沒有,隻有4葉暖氣片的暖氣上放著一隻飯盒,一堆藥瓶,連一隻矮凳子也沒有。工作時把被褥一起翻起來,當桌子用。由於房間潮濕、陰暗,空氣不流通,很汙濁,陳景潤患了肺結核。喉頭炎嚴重,咳嗽不止。還經常腹脹、腹痛,有時難以忍受,他的兩眼深深凹陷,麵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振。

記者覺得屋內光線太暗,拉電燈繩想打開電燈,但拉了幾下燈也沒亮。陳景潤告訴記者,有人用老虎鉗子把我這個房間的電燈線鉸斷了。我看書就點煤油燈。他笑著說,不要電燈,電燈麻煩,用煤油燈一樣工作……

江青看完這條遲到的消息以後,立刻打鈴叫我進她的辦公室。

我進入她的辦公室,看到她拿著一塊小毛巾正在抹眼淚,因為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流淚,所以不敢問她這是怎麽了。站在她的旁邊,等待她先說話。那裏隻有我們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安靜得很。

過了一會兒,她拿起那份《國內動態清樣》,手哆哆嗦嗦,眼含淚水,慢騰騰地對我說:“小楊呀,你看到這份清樣了吧?”

“看到了,我還看得很仔細呢。”我回答。

“你有什麽感受嗎?”江青試探性地問。

“陳景潤是我國不可多得的數學專家,他的運算成果,不但對我國的數學領域是一個重大貢獻,而且,對世界也作出了重大貢獻。他的工作、生活條件太差了。”我說。

我不知道江青問的是什麽意思,是想叫我說陳景潤的好話?還是想叫我說他的壞話?一時難猜透,所以我隻是很簡單地說了我的真實看法,然後,想聽聽她怎麽說,不過看她的樣子,是在同情陳景潤,要不,她為何流眼淚呢?

在我回答問題的時候,她還在不停地擦眼淚,也許我的話使她更加激動了。

她放下那份《清樣》,用哭腔對我難過地說:“哥德巴赫猜想,是數學領域內最深奧的理論,不少發達國家的高級數學專家都在研究運算,陳景潤在這方麵作出貢獻,這是中國人的驕傲。而他的境況竟是這樣,我們能不管嗎?”她說了這些話就叫我離開了。

過了幾天,江青又打鈴叫我。我到她辦公室後,她急急忙忙地跟我說:“你再看看這份《清樣》,現在有主席和我的批示。”

我接過一看是關於陳景潤情況的那份《清樣》,發現上邊有江青批示:“主席,是否先救活陳景潤為好?”毛主席批示:“請文元同誌辦。”姚文元又批示:“陳景潤的論文在哲學上有什麽意義?”

江青說:“你看完了嗎?”我說:“領導的批示我看完了。”江青說:“姚文元‘書呆子’,他的批示文不對題。你給遲群打個電話,告訴他趕快到我這裏來,關於陳景潤的工作、生活條件我跟他講一講,這是他負責的領域,我命令他快快來。”

我問她:“叫他到10號樓還是到17號樓?”她說:“快,快叫他到10號樓來。”

遲群當時任國務院科教組副組長,相當於科教部的副部長。

我從江青的辦公室出來,立即給遲群打電話,因為我以前沒有跟遲群直接聯係過,所以不知道他的電話,我就通過39局總機找他。當時,39局總機是全國服務態度、業務水平最好的總機。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就接通了遲群的電話。遲群原來和我都是中央警衛團的,很熟悉,通話以後,他很客氣地問我結婚了沒有?身體好不好?拉起家常來了。我說:“遲科長(原來他是中央警衛團政治部宣傳科的科長,我對他還是稱原職務),你別問這些了,江青同誌叫你快到她這裏來一下,她有緊急的事情跟你說,我們現在在釣魚台10號樓,我已經通知釣魚台東門的哨兵了,快來,請不要耽誤時間。”

他解釋說:“我手頭上還有一件事,等我辦完了馬上就到。”

我催他說:“什麽事是輕重緩急你是清楚的,先到這裏來,你的事回去再辦好嗎?”

他問:“老楊,什麽事那麽急?”

我說:“你來了就知道了,在電話裏一時說不清楚,不要浪費時間了,快來吧。”

我從江青辦公室出來,查電話,在電話裏說來說去,已經20分鍾過去了。江青等得著急了,打鈴叫我去她的辦公室,她生氣地問我:“遲群現在怎麽還沒有來,看來他對我的命令也不在乎了!”

我解釋說:“不是,我以前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是叫總機查到的,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他馬上就到,請你稍微等一會兒。”

我在樓廳等著遲群,半個小時後,他風風火火地來了。

我到江青辦公室報告:“遲群同誌來了,你看在哪兒談?”

“我出去就在門廳談,事情緊急,就不要講究什麽談話形式了,談完了叫他趕快去辦。他這個人辦事能力是有的,也雷厲風行。”

說著,江青拿起那份《清樣》就很快到了門廳。江青看到遲群,沒有握手就叫他:“快坐下,我有急事跟你說。”

她說:“今天我看到一份材料,使我心中很不安。”說著就把那份《清樣》遞給了遲群,叫他仔細看看。她接著說:“陳景潤是我國,也可以說是全世界著名的數學家,許多外國著名學者都為他的刻苦鑽研精神和偉大成果所打動。我們本來應該對他好好進行褒獎的,但是,你看看他的工作、生活條件多麽差呀!不用說叫他搞科研,連起碼的生存條件都不具備,可憐得很啊!主席曆來尊重知識分子,他說,中國的革命和建設離開了知識分子是不會成功的。即使是成功了,也不會鞏固,有人對主席關於‘老九不能走’一句話有誤解,理解為‘老九’,就是把知識分子排在了第九位了,這不是誤解是什麽?主席說的這句話是借用《智取威虎山》戲中的一句台詞,‘老九’指的是楊子榮,楊子榮是英雄,是這出戲中的主角。主席是把知識分子比喻作英雄、主角。你看科學院怎樣對待陳景潤的,我累了,難過極了,不想跟你再多說了,你自己看看材料吧。”

她激動得再次用毛巾擦了擦含淚的雙眼,說道:“我委托你馬上去了解一下是不是像材料中所說的那樣?如果真的是那樣,馬上改善他的工作和生活條件,你把了解的情況和處理的情況盡快告我!”

遲群表態:“我按主席批示和江青同誌的指示,立即去了解和解決,如果材料講的屬實的話,我也是有責任的。聽了你的指示,我的心也不安。”

江青著急地揮手說:“你不要再說了,快去快去!”

第三天,遲群來電話說:“經了解,《清樣》講的情況屬實,我們正在采取有力措施盡快改善他的身體不好和工作、生活條件不好的情況,請江青同誌放心。”

最近,我看到一篇報告文學(《“猜想”報春——中國知識分子的1978》,載《北京日報》2008年12月5日),文中說:“3月底一天的下半夜,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徹了中關村88號樓3層寂靜的走廊,住在小房的陳景潤也被驚醒了。一名身著戎裝的彪悍男子在門外高呼:‘陳景潤同誌,我是遲群,偉大領袖毛主席派我來看你了!’……陳景潤出來了……(遲群)懇請他馬上去檢查身體。陳景潤死活不肯,遲群不得不親自動手,強拉瘦弱的陳景潤,把他塞進了紅旗轎車。五六輛轎車浩浩蕩蕩地開進遲群的‘陣地’清華大學,幾名專家立即會診,陳景潤患有慢性腹部結膜炎,並非要命的急症。不過,依照主席的指示,陳景潤還是住院了。”

陳景潤住院後,由北京醫院內科主任和衛生部一位副部長進行了全麵檢查、得到了認真治療和療養。他一共住了一年半的醫院。

由於毛澤東的批示,周恩來的周到細致的安排,也有江青的過問,科學院、醫院的具體工作,陳景潤的身體、辦公、生活條件得到了大大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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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田楓葉 回複 悄悄話 寫得非常真實中肯。客觀地反映曆史,令人讀起來可信!通過這篇文章,我才發現,原來所謂“老九”,指的是楊子榮英雄。
南方客 回複 悄悄話 請雅正
荷東

謀生,諧而好辯,自詡:口若蓮花開一朵,舌似利劍斬幾人,憑三寸不爛之舌,縱橫鄉裏,鮮有對手。生欲尋辯才一見高下而不得,悵然而歌,歌曰:唇槍舌劍兮鬥誌昂,安得敵手兮過一場,渺餘懷兮頗彷徨。唏噓彷徨再三,不覺昏昏欲睡,見一屋宇,門上高懸一匾,上書三個大字:不堪堂。門邊有一聯:釋教道教基督教三教門徒;另一邊有一塊板,留空,貼一張紙條:求下聯。生素好對對子,遂入,見三男一女。見生至,三男相顧冷笑,女的上前問道:“有何公幹?”生答:“對聯。”女曰:“來者不善,勝了也不光彩。”生莫名其妙,“何出此言?我來此應對而已,別無他意。”“那就對吧。”生大為掃興,暗忖:“此婦何人,如此無禮。掃我雅興,竟然連聲道歉也沒有。”三男中一老者見狀,上前介紹,“此荷東同誌也。”

荷東,道號池中耦,幾壇左袒第一女幹將,網絡打手,專事對觀點不同者進行人身攻擊。壇中但有有網友疑似右袒,荷東二話不說,立馬上前猜測其ID、質疑其立場、扣反華帽子、掄大棒、扔臭雞蛋、乃至惡語傷人,辱及父母。每日幾壇紛爭,打響第一槍者,非此婦莫屬,槍響隨即如過河卒子,猛衝猛打,一往直前。
荷東為左軍急先鋒,名聲在外。勇則勇矣,無謀。
據荷東自述,荷東祖上乃破落地主,父背叛家門投共,謀得一官半職,連趙家奴的資格都夠不上,荷東卻儼然以紅二代自居,口口聲聲“我們打的江山,我們不坐誰坐。不喜歡盡管離開,沒人攔著。”網友問,“為何放著江山不坐跑來美國?”荷東傲然答,“我們這樣的科技人才不來,難道讓偷渡的來嗎?”“為何學成不歸?”“國家有政策鼓勵學成留下。”“請問國家哪條政策鼓勵學成留美不歸?”荷東啞口。網友又問,“如此愛華,為何加入美籍?”荷東顧左右而言他,“護照在身,隨時準備開溜。”“入籍宣誓不算數啦?”荷東無言以對。荷東時常擺出一副高幹子女的架勢,自以為名門之後,惟其言論談吐,粗俗不堪,無論出身如何,展示人前的都是缺少家教的嘴臉。
政治潑婦,行事愚蠢凶悍,麵目猙獰可憎,網友曬笑:此河東吼也,有婦如此,夫複何求。
適逢城頭有人發帖,荷東聞之,抄大棒即欲奔出大戰。生見狀責之曰: “卿雖非佳人,為良家婦女不難,奈何甘心做賊。神明在上,得無羞乎?”生本以為荷東會勃然大怒,破口大罵,不料荷東聞言泣下兩行,掩麵轉入後堂。旋即,後堂傳來荷東歌一曲,其聲甚哀,其詞淒苦。歌曰:
粒粒白蓮子,結伴長相守。焉知心中苦,欲語難開口。我本池中藕,常與泥為友。泥念我無心,我不嫌泥醜。
生聽罷,唏噓不已,一時想到少時看電影《徐秋影案件》中女特務徐秋影的哀歎:“我是一顆不幸的種子,孕育著不能開花結果的痛苦。” 荷東不願為蓮出淤泥而不染,與淤泥為伍同流合汙,原來有難言之隱。妾本無心,事出無奈。
充當打手幫凶固然可惡,事出有因,作惡可恨,被迫堪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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