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3）

再後來的一段日子有點混亂, 遇見的男人一個接著一個, 因為幾乎失去了表達感情的能力.. 我的沉默竟成為我的優點之一.

就在那個時候,我學會了上網... 去了一個地方叫做“愛是有緣”。

 

 那段時間看了許多許多關於感情和心靈提升的書, 上網寫了許多許多的心情劄記. 有遠的, 有近的, 有深的, 有淺的. 很不知覺的, 開始一點一點的, 挖掘那封塵已久的心事,和記憶.

一點一滴地回憶著過去, 在把它們變成一排排文字的同時, 也把自己的問題變成了攤在眼前的平麵事跡. 寫了許多的故事, 沒有他. 忘了寫他, 忘了,是因為它並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 並沒有一個完整的開端和結束....

我就這樣坐在機場的麥當勞餐廳裏, 回想著我們的初次相遇.

我的那個學兄, 在皇家學院念的工程係. 是我們中學的驕傲, 在我青澀的歲月裏,也曾為了他的一個問候臉紅心跳.

我到英國的時候學兄他已經在念碩士課程了, 因為是同鄉的關係, 我一到英國就和他聯係上了. 也許距離改變了, 也許, 我長大一點了, 到英國第一次再見學兄的時候就發現, 那個讓我臉紅心跳的大哥哥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大男生而已。

我念書是很賣命的, 很不自量地在肩上背負了一個國家的名譽, 覺得自己要是搞砸了成績, 就搞砸了自己國家的聲譽. 也不知那是什麽樣的一個邏輯.起因應該是那個時候遇見的幾個新加坡留學生;他們說, 馬來西亞人英語好差, 馬來西亞女孩都想嫁到新加坡, 都想拿新加坡公民權.

於是我就拚命的啃英語,背文法. 嫁什麽人也許是天意, 而英語，是肯定能靠自己的能力改進的.

一個夏日, 學兄向朋友借了輛迷你, 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到我所在的小城市, 說要帶我去釣魚. 他說, 你再待在宿舍裏就快白得變吸血鬼了!

 我匆匆忙忙地套上了我的毛衣,捉了一隻毯子, 一本鹿橋的 "未秧歌",和一瓶果汁, 就擠上那輛小小的迷你.

一上車我就看見他溫和的笑臉了, 一雙眼睛深深的看不到邊際...

學兄握著駕駛盤說：“ 這是A.. 我們學係的高材生. ”

他笑笑,望著窗外的風景, 也沒有客氣謙虛.

雖說是夏天, 氣候還是涼涼的, 車子往郊外的方向開去, 一幕幕的風景比明信片還要美麗. 我打開車窗, 用毯子緊緊的裹著身子... 眯起眼,享受著風吹在臉上的那一刹那寫意.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那個下午我看了半本的"未秧歌" 喝了一瓶的果汁, 吃了半條的法國麵包夾乳酪和熏肉, 還有一隻蘋果.

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 那個一無所獲的午後... 是我在英國念書的歲月裏, 最最鮮明的一頁記憶.

我記得的,他躺在草地上, 閉上眼睛假寢, 高高的鼻子, 長長卷卷的眼睫毛, 兩頰有著剃過胡須後的灰青色, 還有淡淡的香味, 多年後我才知道, 那是剃後水的味道.

後來在我的生命裏, 隻要一想到"性感" 兩個字, 這一幕就會悄悄的來到我的腦海裏...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 沒有深刻的交流, 沒有刻骨銘心的邂逅。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