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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致我愛

(2007-02-13 14:45:32) 下一個

紅日沉入遠山,我捧著一杯熱茶坐在門前簷下,看金烏西墜,等玉兔東升,想遠方的你。泯一口茶,苦澀;嗅一嗅茶氣,清香。這又苦又香的感覺,不就是你嗎?我品味著這茶,如同品味著你;品味著你,就象品味著人生。

如果每一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本書的話,人的經曆就是書頁,那我這本書也許很薄,而你卻恰恰相反。你曾對我說過,你這本書我必須用心來讀。我笑問你我的有生之年有沒有希望讀完?對我來說,你是一本厚重的巨著,每一頁紙都飽蘸你的閱曆。

人們總說,一個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而我說,即便可以,那兩次踏進去的我還會相同嗎?還會有著相同的感覺,相同的容顏,和相同的愛情嗎?“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物是人非,人是物非,多少是是,更多少非非,誰能說得明白?

還記得你說過的那個你小時候以鹽巴作零食的故事嗎?你說今天回去再償那鹽巴,卻怎一個難以下咽。時過境遷,人的感覺自然不同。我卻記得孩提時候想象世上愛情如蜜,前程似錦。而經曆了許多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之後,才曉得了人生其實是一杯茶,你先喝的苦味,而我卻先聞到的香氣。

走過“山一程,水一程”,經過“風一更,雪一更”,你是否更懂得生活?

回想少年時眼高於頂,自以為有如椽之筆,未經滄桑卻滿腹滄桑之感,並頗自得。“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也罷,“為賦新詞強說愁”也可,總是信手拈來,全不以為意。

而今曆了一些挫折,長了幾許壽數,反倒沒了那太多的白雲蒼狗的人生感慨。縱能搦管作字,也淡淡如白開水,無異於焚琴煮鶴,鋤蘭刈蕙,讓人笑煞而不自知。夜靜難免捫心自問:何以入你青眼,難道不是緣分?

世間有多少人“白頭如新”,又能有幾個人讓你“傾蓋如故”?隻因為知音難覓,難於沙裏淘金。遇到你也許不僅是有緣千裏來相會,更多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每當夜闌更深之時,輾轉反側之際,就不自禁地想你,想過去,想人生。

年少不知世事艱難,相信“人過三十天過午”,以為而立之年如果尚無建樹,隻有自認手無斧柯,餘生就剩下銜齒戴發,渾渾噩噩,虛度春秋了。而三十之齡又這樣倏忽而至,才猛省光陰流逝如斯夫。痛心疾首之餘,反釋然如卸重負,竟能以平常心對己,也以平常心待人。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瀟灑和自矜曾是我的夢想,如今思來,全不值一莞爾。功名利祿,如過眼煙雲,古人用了幾千年總結了這一訓誡,而芸芸眾生直至今日還恍若夢中。蠅頭寸名,蟻尾微利,卻讓人趨之若騖,勾心鬥角,舌劍唇槍,口誅筆伐,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

有時候我真感謝我的父母,他們的成就讓我對功名淡然--明知道無論如何努力也不能及他們的萬一,又何必孜孜以求之?而他們“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婚姻卻讓我懂得什麽才是更珍貴的東西。我所尋求的也許正是他們不屑的,平常人的快樂。

平常人的快樂才是真正的快樂,不為名累,不被利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怨艾懷才不遇,不自詡明珠暗投,不“先天下之憂而憂”,也不“後天下之樂而樂”。

“心底無私天地寬”,當人放下功利之心後,世界確乎豁然開朗。天高雲淡,月白風清,生命在泉水裏流淌,靜謐而安詳;快樂在生命裏流淌,輕鬆而自在。

遇到你,我的視野刹那間又狹小起來。我的眼裏,我的心裏,我的靈魂深處的角角落落都是你,你就是我的世界。於是我明白我如此辛苦地墨種筆耕是為什麽,為你。因為知道你在讀,我才有心力去寫。我的心告訴我,無論我怎樣寫,你都能讀出那份灞橋風雪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之間那種相知的默契。

每個字從我的指間流出來,流進你的眼底,那裏就是它們的歸宿。我堅定了此生的意義--你。年華皺人麵,相思斷人腸,但隻要你在想著我,我還是愛煞這杯茶。

還能對你說些什麽呢,在這美好的夜晚,月朗星稀,想著你,那月便斷化成你的模樣。“月明千裏故人來”,“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古有武氏妒花,今有我捧茶妒月,妒月並非為月之貌,隻因月在天上,“年年猶得向郎圓”。而我於此,耗盡青絲紅顏,卻不得一覷君顏,隻能以文字轉遞情愫。

總在問自己,是否愛情讓我心胸也狹小了?“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縱然“三千寵愛集一身”的楊玉環,也難容梅妃在旁。就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帝王不是也居安思危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眠”嗎?是女人善妒嗎?還是愛之深,妒之切?事不關心則已,關心則亂。而除了一句“原諒我”,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茶已涼,我站起身,和你告別。對月祈禱,希望這是一朵情人節的玫瑰,雖然帶點刺,開放在你今晚的夢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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