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野時光

二野,居於南美,正宗華人也。
正文

一個釣魚瘋子的巴西亞馬遜之行-3 ..待續..

(2011-01-16 22:42:22) 下一個
一個釣魚瘋子的巴西亞馬遜之行-3


9月25日 輪到手竿釣魚了


早上出發的時候,覺得法比奧有點奇怪,說話吞吞吐吐的,好象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說你小子是不是想要對我說什麽?你就爽快地說嘛.原來法比奧在離這裏差不多七公裏的一個農場裏有個女朋友,三個多月沒有見麵了,他想要假公濟私一下,又怕我要不高興,所以弄得有點鬼頭鬼腦的.哦,我以為是什麽大事情,原來隻是如此.我問法比奧說那個農場裏有沒有河?能不能釣魚的?他說當然可以的,那農場就在亞瑪遜河邊上.我說那不就結了,還等什麽走吧!法比奧還有點不放心,說您可千萬不要對經理說,讓他知道了我會有麻煩.我要求也不高,隻要給我一個小時也就夠了.



小艇拐上一條我們從未走過的水路,其中要穿越一個很大的沼澤地,水淺的時候必須時時把引擎收起來,隻用船槳劃著前進.法比奧見女朋友心切,恨不得把小艇劃得飛起來.穿過了沼澤地,又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河岸上看到一些農田,看樣子到了.



法比奧將小艇靠在一個小河岔裏,河岔的盡頭是一個人工河壩,河水越過堤壩瀉進河裏,就象是個人工瀑布一樣,有幾個小孩子站在岸邊,用很簡陋的樹枝當魚竿在釣魚.我拿出幾罐啤酒飲料和兩包夾心餅幹遞給法比奧,我說這個帶給你女朋友,給你們當午飯吃吧,你說一小時夠了,現在我給你三個小時如何?三小時後我們還是在這裏見麵.法比奧大喜過望,拿了餅幹飲料,歡天喜地的走了,看著他走得急急忙忙的背影,我心裏直感歎:嗨,年青真好啊!



當然成人之美何嚐不是一種快樂,其實我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來的時候,在離這裏半裏路的地方,我發現有一個大河灣,河灣上有很大一堆浮草,在亞瑪遜河上,這種情況是很少見的,釣魚人的直覺告訴我,那裏應當是個很不錯的釣點.自從來到巴西以後,我的手竿始終沒有什麽建樹,這使我一直覺得是個遺憾,所以每天出釣的時候,我都把手竿帶在身邊,賊心不死的還想找機會試試.



先上岸去看看那些小朋友釣魚.那些小孩都用根樹枝,栓一根尼龍線,不用鉛垂,小鉤子上掛點熟玉米麵,扔到水裏任水帶走,看到線拉直了或者竿梢抖動就起竿,釣上來的都是四兩到半斤的馬德裏香,就是我前麵提到的類似白條的那種魚,咬鉤還挺頻繁的,一會兒就釣了好幾條.我對這種魚興趣不大,而且覺得這裏的水流速過快,用手竿釣很不舒服,就在下遊一點水勢平靜下來的一個廻水灣裏試釣一下.



我用的是五米手竿,七星散漂,沙丁魚肉切粒做餌,下鉤後很快就有魚訊,浮漂抖著抖著就慢慢地黑下去,一抖腕,還滿有份量的,竟然可以把釣竿拉彎了,釣上來的不是馬德裏香,卻是另一種魚,有人看了會說,這不就是你前兩天釣到的斑馬魚嗎?沒錯,但這是斑馬家族的另一種,叫做佛拉明戈(FLAMENGO),區別在於佛拉明戈的下巴和腹部是鮮豔的紅色,黑色的體紋更清晰一點.這種魚的拉力不俗,釣起來滿過癮的.一會兒工夫就釣了好多條,大的八九兩,小的也有三四兩左右,可惜這裏就這麽一種魚,滿足不了我的好奇心,釣了一會兒決定收竿到那個大水灣子去.



我發動了引擎,慢慢的轉過船頭向那大水灣駛去,我的駕駛技術和法比奧差遠了,我怕莽莽撞撞把船給開翻了.



到了那裏,先慢慢把船停在浮草的外圍,裝上擬餌,圍著浮草前後左右地搜索了一遍,一個咬口也沒有,收了甩竿,換上五米手竿,正好可以把釣組送到浮草的邊緣上.一試水深,有點麻煩,才半米多點,不過來也來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在國內釣魚的時候,半米水深也可以釣上鯽魚來,不過這裏是亞瑪遜河,以前的經驗未必有用,慢慢等吧.所擔心的其實還是比拉尼亞,第一天用手竿釣魚可把我釣怕了.



想不到釣得還不錯,魚咬得還滿勤快的,雖然沒有什麽大魚,但是半斤八兩的魚很給麵子,時不時就甩上來一條,說實在的可惜是陌生的環境釣陌生的魚,掌握不好看浮和起竿的時機,十次咬鉤隻能碰運氣釣上來二三條,否則還可以釣得更多些.不過我也很滿足了,今天居然沒有太多的比拉尼亞來攪局,隻丟失了三四隻魚鉤.



釣魚時間過得真快,好象才剛下鉤不久,一看表,已經三個多小時過去了.看看船倉裏橫七豎八躺著的魚,心裏挺開心的,除了一條比拉尼亞和兩條馬德裏香一條佛拉明戈,其他都是從來沒有釣到過的魚,這正是我所希望的.但比起亞瑪遜河裏2000多種魚類,這隻能算是雞毛蒜皮了,亞瑪遜河的偉大,真是一言難盡.



回到農場,法比奧已經等我多時了,他和他女朋友一起到我們約定的地點,一看我是連人帶船都不見了,頓時慌了手腳,現在看到我安全歸來,總算鬆了一口氣,趕緊招呼他女朋友上來和我見麵和道謝.普普通通一個小女孩,不算漂亮,但看上去很健康,和法比奧滿般配的.我心裏想,時代不同了,拜托你們不要再製造問題兒童啦.



回到船上,把釣到的魚拿出來給法比奧看,一邊拿出筆紙來登記.



最後看到這條魚,法比奧噫了一聲,說這種魚你都釣到啦,你知道這是什麽魚嗎?

法比奧說在亞瑪遜河裏有四種對人危險的魚類,食人魚比拉尼亞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其他三種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第二種是亞瑪遜淡水鰩魚,鍋蓋那麽大小,長得花紋斑斕,不大愛遊動,總是懶洋洋的趴在水底.它尾巴上有根毒刺,受到驚嚇時會豎起來,人如果踩到這根毒刺,就再也沒了活路,20分鍾烏呼哀哉.所以有經驗的漁夫在河底上走動都是拖著腳走,生怕踩到這個災星.



第三種是電鰻,幸好隻出產在亞瑪遜河上遊的山區,尾巴上發出的電雖然不會電死人,但是足以將一個成年人電得暈過去,結果就是溺水而亡.



第四種就是這種名叫坎比路 (canbiru)的小鯰魚,長足也就這麽大了.這種坎比路的凶狠之處是它們可以從大魚的肛門中鑽進魚的體內,吃魚的內髒,把魚肚子吃穿了再遊出來.人類如果光著身子在河裏洗澡,它們也會從人的肛門和陰道裏鑽進去,被人的體溫一激,會炸起身上兩根小刺,反而把自己卡死在人的身體裏,結果是和人同歸於盡. 被他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在瑪瑙斯的**博物館裏看到過泡在酒精瓶裏的這種魚,隻是看不懂葡萄牙語的說明,想不到竟是這麽一個令人發指的東西.



晚上法比奧特地關照胖廚娘把那條最好吃的加拉巴魯做出來給我吃,一嚐,果然出類拔萃,魚肉又細又嫩又鮮美,剛吃了幾口,突然想到要給它拍張照片,也算是為它豎碑立傳,讓它死得其所.

9月26日 還不錯的一天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用這句話來形容水上營地倒是滿合適的.來了那麽幾天,每天都有新的遊客補充進來,又有舊的遊客要離開,大家剛混得有點熟了,一下子又分手,這倒是和我們的人生有點相似,大家都是匆匆過客,想起來真的有點心情黯然.



算下來我是住的最長的客人,但再過兩天,我也要走了,所以每一天出釣,我都有一種去朝聖的虔誠心情.我覺得法比奧很理解我的心情,他不是那種會說好聽話的人,但他為我做得卻是很多.前天因為我們在亂石區有所收獲,所以今天他決定仍然帶我去釣亂石區.



從來巴西以後,今天我的武裝是最簡單的,一枝接插型 UGLY STICK 的手拋竿,四枚 FLASH MIMNOW 擬餌,這是我軍火庫裏最後四枚擬餌,能不能撐到我離開,那還得看上帝的意思了. 有亂石區的地方大多離營地很遠,最遠的離營地要開差不多一個多小時船,我跟法比奧商量下來決定直接開到最遠的釣點,然後一麵釣一麵朝營地撤回,連著釣了好幾天魚,真是有點累了,準備今天早一點撤回,好好休息一下.



最遠的那個亂石區在黑河那條大支流上,連綿幾乎有一裏路長,岸邊和水下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塊,岸上寸草不生,在亞瑪遜鬱鬱蔥蔥的環境裏,這個亂石區顯得突兀而生硬.因為水底是石塊,在淺水的地方黑河的紅茶水色就看得很清楚了.



我們沿著河岸慢慢地移動,不斷地向前後左右拋竿試探,一刻鍾後擬餌受到第一次攻擊,釣到一條孔雀鱸,這是另一種品種的孔雀鱸,身上的花紋就象卡通畫一樣,鮮豔而誇張,不是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



奇怪的是將近一裏路長的亂石區竟然隻有兩次咬口,除了這條孔雀鱸外,隻釣到一條黑比拉尼亞,法比奧建議我從頭再掃一便,我說算了,換地方吧.換了好幾個地方,看上去都不錯,但不知道是氣候的關係還是確實沒有魚,兩個多小時裏竟然一無所獲.眼看時近中午,一天中釣魚最差勁的時候,卻是一反常態,在一處規模並不大,而且毫不顯眼的亂石區裏,來了一場大咬,僅用了20分鍾的時間,就釣到這四條魚,三條孔雀鱸,一條尺寸不小的霞空達,然後就音訊全無了.



中午天氣暴熱,照例找了個有大樹遮蔭的地方休息,吃完簡單的午餐,法比奧倒頭就睡,這幾天來他確實夠累的,白天要帶我四處釣魚,晚上還要帶團到河上去看鱷魚,盡管是年輕力壯,也有點撐不住了.我雖然也很累,卻毫無睡意,壯著膽子一個人上岸到叢林裏去東張西望,也不敢走遠了,怕迷路找不回來,就在附近抬了頭看鳥.巴西雨林裏的鳥類又多又漂亮,可惜我的數碼機沒有長焦鏡頭,沒辦法拍照.



幸運的是我看到了一隻杜坎,這是一種稀有的犀鳥,嘴巴上的顏色就象調色板一樣,墨西哥也有出產,和巴西一樣,是受法律保護的禁獵鳥類.



下午三點以後我們一邊釣一邊往營地撤退,一路上也有點收獲,等到了營地時把魚拿出來放到一起看,收獲還滿不錯的.



累極了,好象還有點熱度,真是年紀不饒人,回到房裏倒頭便睡,連晚飯都沒吃.



9月27日 最慘的一天



昨天晚上睡到半夜裏,突然醒來,覺得體溫升高,耳朵後麵出現一個腫塊,癢得很難受,我估計是昨天下午鑽到雨林裏去亂跑,被什麽有毒的蟲子咬到了.從箱子裏翻出抗菌素,吃了兩片,也不知道對不對症,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



早上起來,覺得還是有點熱度,早餐也沒有胃口吃.法比奧看我有點不對勁,問我說今天還去釣魚嗎?我一咬牙說,照釣不誤!他看了我半天,說這樣吧,我看我們今天就不要跑遠了,就在附近玩玩吧,萬一有什麽事情,回來也方便些.我說也可以,但你準備帶我去釣什麽魚呢?他又想了一下,說我們去試試運氣,釣坦帕基吧.我一聽就來勁了,說好啊好啊,我到現在還沒有釣過坦帕基,你怎麽也不早點說呢.法比奧說不是啦,現在還不到釣坦帕基的季節,所以我說是去碰碰運氣,你先等我一下.說完開了房門出去了.



半個小時後他回來了,帶回來兩把顏色青青的野果,他說這種野果叫阿梅梅亞,差不多要再過二個月後才成熟,熟了以後就變成紫紅的顏色,這種野果是坦帕基最喜歡吃的東西.



離開營地,隻不過開了20來分鍾,法比奧說到了.這條河並不寬,兩邊都長滿了密密的小樹,這種小樹半截長在水裏,半截露出水麵,這些小樹擁擁擠擠的長在水裏,把水麵擠得隻剩下中間不到五米可以行船的位置.樹上開著小小的白花,有些還結了小小青青的果子.法比奧說這種樹是另一種阿梅梅亞,現在是枯水期,阿梅梅亞都在抓緊時間開花,兩個月後第一批果實成熟時,亞瑪遜河開始漲水,坦帕基就集中到這種有阿梅梅亞樹的水域,吃樹上掉下來的果子,最繁榮的時段,每一棵阿梅梅亞樹下都有坦帕基在等著吃自助餐,你要是在11月來就好了,我保證你可以釣到坦帕基,運氣好的時候,釣到二,三十公斤重的也算是很平常的事情.



看我聽得出神,法比奧點了一根煙,接著往下說,11月以後,雨季的第一場雨開始下了,然後越下越頻繁,河水每天都在上漲,阿梅梅亞的果實也結得爛熟,隻要來一陣小風,阿梅梅亞的果子就象下雨一樣往水裏掉,坦帕基每天都吃得飽飽的,有了足夠的營養,它們開始產卵,作為回報,坦帕基把阿梅梅亞的不能消化的種子經由糞便帶到各處,幫助了阿梅梅亞的繁殖傳播,在亞瑪遜雨林裏,這是動植物間最典型的互助形式,大自然在創造這個世界的時候,把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盡善盡美,狂妄的人類竟然說要改造自然,他們似乎忘記了自己從樹上爬下來才幾天工夫.

到了12月,亞瑪遜的水位漲到最高點,我現在能看到的樹林全部都被淹沒在水下,坦帕基都遊散了,換成其他的魚類進駐水下樹林,淹在水下的樹林進入了四個月的休眠期,它們在水下靜靜地等待,等它們出頭露麵的那一天.亞瑪遜的世界就這樣周而複始,神奇得令人深深信服.



我問法比奧,那釣坦帕基的方法是不是在鉤子上穿上阿梅梅亞,重重的讓它落到水麵上,然後讓它自由的下沉,沉一小會兒,沒有動靜就提起來,換個地方再來過,直到釣到魚為止?法比奧大吃一驚,說你怎麽知道的?你以前有釣過坦帕基嗎?我笑笑,心裏想釣魚不就是按魚類的習性因性施釣嗎?這麽簡單的問題不必用腦子想,用大腿都能想得出來是吧?



我覺得這種釣法有點類似於夏天在池塘的浮萍洞裏點釣鯽魚,於是又祭起我那五米手竿,因為聽法比奧說坦帕基會大到二,三十公斤,想了想,就從卷線器上剪了一段拉力20公斤的尼龍線裝上,綁了一枚六號袖型鉤,卡了一顆四號咬鉛,鉤上一粒阿梅梅亞,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自說自話的釣了起來,想不到就此鑄下了大錯.



法比奧坐在船尾,用船槳慢慢輕輕地劃船前進,我已經天才而無師自通的深得釣坦帕基的精髓,他就覺得已經全無必要對我進行技術指導了.我立在船頭上,往任意看得上眼的樹枝間隙的水麵將釣組重重的放下去,待釣餌入水後,讓它慢慢下沉一段時間,再慢慢地提起來,等一等,再重複這一過程,一個地方重複兩三次,沒有咬口,換地方再來.



就這樣反反複複釣了一個多小時,一個魚訊都沒有,有好幾次提鉤時突然覺得有份量,以為是有魚咬鉤了,還沒來得及高興,才知道是鉤到水麵下的樹枝,我的五米手竿是韓國上等貨,份量很輕,長時間端在手裏也沒有墜手的感覺,釣了一個多小時雖然不覺得怎麽累,但一個咬口也沒有,實在是夠無聊的,也叫人很泄氣,釣到後來就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提鉤的時候,又感覺到吃到了份量,以又是掛到了水下的樹枝,隨手將釣竿抖了一下,想把魚鉤從樹枝上抖下來,誰知猛地一下,竿梢就被重重的拖彎了下去,力量之大,釣竿幾乎要脫手而去,大驚之下雙手握竿上揚,哪裏提得起來,整根魚竿已經彎成一個不能再彎的圓弧,可是那巨大的力量還在毫不留情地往下猛拖,急切之間已經完全沒了主意,手竿上沒有繞線器,無法瀉力和放線,全憑20公斤拉力的釣線在硬挺著,周圍的水麵上全是樹枝,什麽八字遛魚法,九字遛魚法,一個法也派不上用場,現在隻有魚竿攥緊,牙關咬緊,指望手裏的這根魚竿來跟魚拚個魚死網破.



第一第二次衝擊都挺住了,水下的怪物發怒了,第三次衝擊力量排山倒海,猛聽啪的一聲,第二節竿折斷了,折斷的地方還連在竿上,形成一個搭拉著的銳角,水下的魚再衝一次,這下就完全斷了下來,魚線拖著斷下來的兩節魚竿,嗖地一下就望水裏鑽去,快得簡直就無法指望伸手去撲救,緊接著三米遠的地方一棵樹就猛烈地來回搖晃,估計是被斷下的竿梢和魚線纏住了,我們兩個人除了目瞪口呆地眼看著這個怪異的場麵,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棵樹突然間靜止下來,不用說,那魚跑了.



我真後悔不應該財迷心竅,用20公斤拉力的釣線來當主線,即使用了,也應當再接一根細一點的子線,現在魚跑了還是小事,問題是我唯一的一根手竿折了,想要再接著釣都沒門啦!



我問法比奧這大概是條什麽魚,他說真的說不明白,按照理由現在釣坦帕基的季節還沒有到,這麽大的坦帕基這麽早還不會到小河道裏來,現在能來的都是三五公斤的小魚.我問那能夠在小樹林裏吃野果的,除了坦帕基之外還有什麽魚呢?他說還有幾種,其中還包括兩種葷素都吃的大型鯰魚.說實話使我非常難受的倒不是跑了魚折了竿,最大的懸念是咬我鉤的是到底是何方神聖,譬如那天夜釣,雖然跑了魚但是畢竟知道了那是蘇魯賓,那麽現在把我的竿拉斷的究竟是什麽魚呢,這個問題恐怕要折磨得我哪怕進了棺材都會睡不安生的.



細心的釣友也許會幫我統計了,自從我來到亞瑪遜河,已經跑掉幾條魚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看下去你就會知道了.



手竿折了,現在隻能回過頭來再釣擬餌了,我手裏現在還剩四枚擬餌,其中兩枚還是22公分的大型擬餌,是海釣用的沉水型擬餌,當時不知道出於什麽想法也把它們收進行李中去的,現在能用的就是兩枚12公分的中型擬餌,今天能指望的,也就是這兩枚了

.

法比奧調轉船頭,從小河道裏退了出來,沿著一條大河邊行駛邊尋找釣點,亞瑪遜的河道密如蛛網,而且長像都差不多,這條河道以前有沒有來過,還真的說不上來.



突然我們兩人都看到了一個水灣,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吸引我們眼球的是那水灣裏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死樹,看上去非常荒涼而怪異,但卻是孔雀鱸喜歡的地方,我們停了船觀察,果然,時不時的水麵上翻出一個大水花,魚尾巴攪得水嘩啦嘩啦直響.地方確實是好地方,但前幾天在這種地方吃過苦頭,記憶猶新.



我對法比奧說我們不要進入到中間去,就在邊上玩玩吧.法比奧停了引擎,改用船槳圍著死樹林的外圍緩緩劃動,我站在船頭,不時的揮竿甩出擬餌.



情況是出奇的好,每打出三五竿,就有一個追咬,但釣上來的孔雀鱸偏小,隻有三,四百克重,最大的也大不過500克,釣一條放一條,



看看過去了近兩個小時,放掉差不多有20條小孔雀鱸,看得上眼有資格留下來的,卻一條都沒有.可是枯樹林裏卻是引人入勝,不時傳來嘩嘩的水聲,小魚被孔雀鱸追得慌不擇路,一個勁地蹦出水麵.



我實在忍無可忍,揮手對法比奧說我們進去!法比奧小心翼翼地劃動船槳,我在船頭撥開樹枝,慢慢地挨了進去.找到一塊稍微開闊一點的水麵,我拋出了擬餌.第一竿打出去沒有動靜,接著打第二竿,擬餌在水下扭動著前進,才收了幾把,噔地一下,竿梢立刻跟了下去.這條魚不小,手竿非常沉重,才收了一把,老毛病又來了,那條魚猛烈地往樹槎密處一躥,釣竿的梢太軟,控不住它,兩下一拖,就繞到水下的暗樁上去了.試了幾下,越拉鉤得越緊,無奈之下隻好忍痛拉斷了釣線.



大凡釣魚的人,都會有個毛病,那就是死不買帳,這個毛病在我身上好像更嚴重一些,明明知道這地方情況太複雜,釣到的魚多數會拿不到,但總相信下一次就是例外,急急忙忙裝上最後一枚擬餌,再往前打出去,打倒是打得很準,但收著收著,還沒等魚來追咬,自己就掛底了.



我心疼這最後一枚擬餌,就叫法比奧將船劃到掛底的地方,我一手扶著一根粗大的樹枝,一手伸到水底下去掏摸,想不到這樹枝看似結實,卻已被蟲蛀雨淋,早就腐朽不堪,被我的體重一壓,喀嚓一聲脆響,就斷了下來,我瘁不及防,頓時失去了重心,大頭朝下,紮撒著雙手,用一個非常狼狽的姿勢,一頭栽進亞瑪遜河去.



在法比奧的幫助下,一身水淋淋的爬上船來,正在慶幸還好數碼機沒放在身上,無非是損失了一包煙,突然覺得還是少了什麽東西,仔細一想,哎呀,眼鏡掉河裏去了!法比奧脫了褲頭,翻身下水,隻見水底下直冒氣泡,汙水直往上翻,一會兒他冒出頭來,手裏舉著我的眼鏡,啊哈,找到了.我就得寸進尺,說伊霍啊,我把線收緊,你順著線把擬餌給我找回來,一收線輕飄飄的,怪事了,線竟然斷了,怎麽會斷的,想破頭也想不出來.法比奧接連潛下水兩次,還是找不到,還想再潛第三次,我看了於心不忍,說算了算了,找不到算了,你上來吧.



折了一根手竿,丟失了兩個擬餌,還到亞瑪遜河裏去洗了個澡,卻連一條象樣的魚都沒有釣到,真是好慘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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