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林:北美“白骨精”的休閑生活 （3）-尋找瑜迦

北美“白骨精”的休閑生活 （3）：尋找瑜迦 悅林 一個頭帶花環、富有夏威夷風情的女子，坐在海邊礁石旁，鋪了一方坐墊，任憑海風吹拂，神態自若，呼吸有致，動作曼妙，她，在練瑜迦…… 這是八十年代看過的CCTV 的一段節目，已不記得是哪個節目的片頭還是片尾。去年又看到高原在《互動星期天》重播了這段老片子，還講到台灣一位女名星開美容店，教人練瑜迦，她那鮮豔的橙黃色包頭和不施脂粉的美麗，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海拔 3000米高的山坡上，微涼的空氣中飄著些毛毛雨。來自波士頓的麻州大學庫爾曼教授爬坡象走平地，把小他十幾、二十幾歲的一群人全都拋在身後，他健步如飛，第一個到達目的地。庫爾曼從事植物藥研究，滿世界尋找可以治病救人的稀有植物藥。他常常從美東飛美西，再飛太平洋，繼而展轉南美洲，下了飛機就開始工作。 因為業務關係我與庫爾曼教授一起出差旅遊，在長途跋涉中，從來沒見他打過磕睡。我好奇地問庫爾曼，有什麽秘密武器保持精力旺盛？他很坦然地說，瑜迦。因為職業關係，他要去很多偏遠的地方，每到一個地方，一入住酒店，就是開窗，把家俱挪得不象樣，為的是倒騰出地方好做瑜迦。 庫爾曼是地道的美國文化名人，出過好幾本書，華爾街日報和CNN對他的傳奇生活均有過專題報道。他說起話來，字正腔圓，喜歡穿那種帶有濃鬱太平洋風格的短袖花襯衣。他自稱屬於嬰兒潮的一代人，回歸自然又懼怕衰老，但衰老（aging）是不可逆轉的，你必須與之抗爭（他用“fight”一詞以示強調）來減緩衰老的過程。他說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做瑜迦（the first thing in the morning），瑜迦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部分，已不僅僅是一種生活方式。 一直以為瑜迦是一種神秘的、印度人的功法。現在聽身邊的人這麽執著地做著，而且效果是這麽顯而易見，我心中已有所觸動。 瑜迦，瑜迦，我開始尋找瑜迦。 我在離家和公司十哩左右的範圍內做了一番掃描，意外地發現，瑜迦已經流行到家門口了！每一個大型連鎖健身房都有固定的瑜迦班，付了會員費就可以按照時間表免費參加；每一個商業廣場內，有太拳道的地方都有瑜迦班，各個社區活動中心也辦起瑜迦班。現在我有心尋找瑜迦，才知處處有瑜迦！ 此後我下了班就去參加形形色色的瑜迦班，在家人眼裏，我突然消失的那兩個小時裏，手機不通，一定又出現在哪個瑜迦班了。我參加的是上一次課付清一次學費的那種，最貴的一次是29元一小時，大部份的課大約十元到十八元一小時。我先後參加過的瑜迦班的教練有男性，也有女性，都是美國人。我的一個朋友納悶，你幹嘛參加那麽多不同的班？ 我是在尋找，也許是尋找一種感覺，一種能讓我安定下來，專心致誌地學習和練習瑜迦的地方和感覺。 我們中國人很容易用keep practicing 來表達“堅持”之意， 美國人用最簡單的stay 一詞來表達。我仔細琢磨，我的這種心態確實隻有用stay or not 才能準確表達。當然沒有哈姆萊特的“To be or not to be”那麽生死攸關，但此時此刻，哪個班、哪個教練能留住我？那麽多形態各異的瑜迦，哪一種style會讓我盤下腿來，激發我內心的原動力，並將瑜迦融入我的生活？ 九個月過去了，那瞬間的選擇已經對我的生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我選定的是每周六上午在全美最大的健身連鎖公司之一“24小時健身中心”舉辦的Hatha Yoga瑜迦班。我稱之為“美式瑜迦”，兼瑜迦、健身和體操為一體的現代化、美國化了的瑜迦班。就象中國菜，到了美國會演變出甜酸雞、檸檬鴨各種菜式一樣。瑜迦到了健身房，配上露肩緊臀的耐克衣，在充滿古韻的伸展動作中平添了幾分頗富現代氣息的健康美。 教練蓋貝麗做完一套舉重和跑步，裹著一條白毛巾汗淋淋地進來開始上課，邊教著金雞獨立式的動作，邊風趣地說說海邊哪家螃蟹好吃，還以跳芭蕾的收尾謝幕姿勢要求我們將每一節動作做得漂亮、到位，她風趣又認真。 大部分瑜迦注重隨緣，能做多少算多少，而蓋貝麗老師認為大家隻是忍受不了皮肉之痛而已，你的身體本身具備一定的潛質的。另一位教練Jessica 則說，身體任何部位的肌肉若不練習就會萎縮，失去活力，所以她的課更重視墊上功夫，盡管隻是坐在墊上，她卻能編出無數花樣翻新的動作，將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運動起來，包括子宮的肌肉和性器官。她的瑜迦靜中有動，看似緩和，實則有速度有節奏，滲透出柔和的協調美和內斂的力度。 健身房兩麵都有鏡子，愛美的女人們對著鏡子，在綿延不停的連貫動作中，肢體在牽拉中延伸、舒展著，頸、背、腰成三點一線，曲弓自如，收縮有致。當你發現自己的身體可以擺成方桌形、臥犬式、海豚式、倒飛機式、蓮花式等美妙的造型，而且腿部肌肉緊實了，鬆垮的臀部似乎也有些翹挺了，你能不迷上瑜迦嗎？學員們沉浸在自我意誌的錘煉和身體的重塑中，肌肉的酸痛又算得了什麽？ 我們行業協會組織的大型展覽會每年都安排高爾夫球和瑜迦這兩種均屬時尚的運動供與會者消遣。有位朋友說他把瑜迦的錄像帶買回家，在家跟著練過，堅持不下來，轉而打高爾夫球卻入了迷。 高爾夫球場上百分之八十以上是男人在揮杆，而瑜迦班的學員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女性。為什麽女人能堅持做瑜迦，而男人更容易迷上高爾夫球？ 我想，女人更著迷於關注自我，男人則喜歡擁有廣闊的空間，男人在一片片綠地上拓展著，才剛在沙漠上的球場收杆，又要轉戰濱海球場或青山峻嶺，更具有對時空的挑戰性。瑜迦是一種與身體的親密對話，是一種嗬護小我、再生自我的典型行為，所以瑜迦更能抓住愛美又自戀自愛的女人的心。 我選擇瑜迦，還因為它自然、簡單，符合我遵循自然、簡化生活的原則。 瑜迦簡單，因為它不需要豪華的排場，有一塊兩平方米的小地方，能躺得下來，能伸腿展臂即可。也不需要道具和器材，光著腳丫，穿著寬鬆就可以練習。出差旅遊，不受時間和條件的限製，隨時隨地都能進行。 瑜迦簡單，但並不容易，Simple，but not Ea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