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蕩北美

在美國,忙忙碌碌地求生存,謀發展,我雖一直想寫些什麽記下這些年的心路曆程,可還真不曾想過要寫成一本書。但經過9。11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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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03北美大停電經曆

(2005-07-10 08:17:10) 下一個
時間真快,轉眼9/11事件的四周年又快到了。作為一個幸存者,每逢9/11周年之際,總有幾家海內外媒體找到我,發上幾篇“劫後餘生”,“感悟人生”之類的報道。上周又有一家國內的媒體給我發來電郵,問我近況如何;還有沒有9/11的陰影等等。生活是豐富多彩的,我的人生之路上也不隻遭遇9/11這一件事,兩年前的大停電也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經曆,寫下來和大家分享吧。 2003年8月14日下午4點10分左右,那時我在CSFB上班。股市剛收市,沒有什麽大的變化。我幾天前做的一個交易係統的UAT(測試版)運行得很好,正準備做Production Release。突然電腦的熒光屏跳了一下。一秒鍾後,便象泄了氣的皮球般的暗了下去。再過一秒鍾,所有的燈也都暗了下來。“No more power! (停電了!)”,有同事叫了起來。我第一個感覺,不好,出事了!整個樓層漆黑一團。又過了3,4秒鍾,有幾盞燈又亮了起來,那是樓裏的備用發電機開始工作了。同事們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我有9/11的經驗,立刻提出建議,下樓!又過了一會兒,廣播響了,大樓要“evacuate”(撤空)。於是我們便開始走向樓道口。走樓梯,對我來說是太熟悉了,9/11時,我從世貿北樓八十層上走下來不說(見注);從此為了鍛煉身體,刻意地“爬”上樓梯, 每天三次。此時又隻是向下走,十層而已,小case!我對出口熟悉,知道這樓麵有5個樓道出口,於是便自告奮勇地走在最前麵,帶著我周圍的同事向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出口走去。大家都知道我是9/11從八十層下來的,有經驗,很放心地跟在我的後麵。我們那個辦公樓Met Life Building是一棟有近一百年曆史的大樓,樓梯有2米多寬,不到三分鍾,我們就出了大樓。我一看街上全是人,一問才知道,整個街區都停電了。再過了一會,又得知不單是紐約,整個美國東北部,包括Cleveland,甚至加拿大的多倫多都停電了!該不是恐怖攻擊吧?!恐怖分子的能量有這麽大嗎?大家在公司門口議論著一直待到5點左右,看來電力一時不可能恢複了,回家吧。我太太小玲很“幸運”。前一天剛結束暑期一門課,正在家中休息。 我那時住在布魯克林的Park Slope, 由於沒電,地鐵開不了。又因為沒有了紅綠燈,馬路大塞車,大巴也根本動不了。怎麽回家呢?此時,腳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了,走吧!我先走了半小時到中國城的朋友小鶯那裏,試著打小玲的手機,還是沒有信號。我們家裏的電話都是cordless的(國內好像叫“無繩電話”) ,是用電的,所以也不通。我在小鶯那裏喝了口水,吃了點東西,6點開始上路。 大街上已經密密麻麻全是人,有三百萬人要離開曼哈頓。單回布魯克林的至少一百萬人。除了極少部分選擇坐ferry(擺渡),大都要經過布魯克林橋。從中國城到布魯克林橋走了半個多小時。雖然每天上下班坐地鐵都從橋上過,但那還是我在紐約生活七,八年來第一次步行過橋。9/11時,大多數布魯克林人是步行回家的,而我和小玲倒是一直等到地鐵恢複後才坐地鐵回家的。我這次的感覺好像是9/11的再現,仿佛是對我9/11下半段的“補課”一般。 布魯克林橋是個“瓶頸”,人山人海。在警察的管製下,除了警車,消防車以外, 一般的車輛已不準通行。因為不像是恐怖襲擊, 人們沒有9/11時那麽驚恐,倒像是在參加一場“馬拉鬆”比賽似的。一路上我認識了兩個人。一個是美林證券的秘書Susan,她住在新州,回不去了。還好她父母住在布魯克林6大道21街,隻能到父母那裏住一晚了。9/11那天她也是走回父母家的,所以駕輕就熟。我住在5大道31街,離她父母那裏不遠,就跟她結伴同行了。還有一個是國內福建進出口公司的業務員小王,被公司派來紐約快3年了。出國前大家都異常□慕他, 因為他是在與12、3個同事的競爭中“脫穎而出”的。9/11那天,他的那些競爭者們卻慶幸沒有來,否則誰能料到會遇到什麽不測呢。那天他走了7個多小時才回到在新州的家。為了預防再發生這樣的意外,他搬到了布魯克林八大道,最多走3小時就可以回家了。一路上,我又做了一次祥林嫂,談了我9/11的曆險記。雖然快兩年了,可他們還是聽得津津有味。說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了9/11的幸存者。看得出Susan是一個“sporty girl”(愛運動的姑娘),對於走回家毫無怨言。小王則不同了, 一路上不停地批評美國的外交政策,指責小布什的不是。他英語還不行,我便成了翻譯。Susan似懂非懂地聽著,還不住的點頭。平時坐地鐵隻需兩分鍾就能過的布魯克林橋,我們那天卻走了一個多小時。我還迎麵碰到了BRUT ECN的同事Ralph。他住在長島。一停電,他想走到布魯克林然後搭公車回家。結果到了布魯克林一看不行,隻能再回到曼哈頓試一下能否搭船回家。我們聊了幾句,大家急者趕路,說一聲“Catch you up later!”(“再聊”的意思)就分手了。我一回頭,小王還在那裏訴說著美國的不是。沒了我的翻譯,也不知Susan聽明白多少。我小聲用中文對小王說,“現在說這些不太合適吧?”小王一愣,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知趣地換了一個話題,聊起了他在紐約這兩年的感受。紐約不像他在國內時想象的那樣: 的確“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紐約人真不錯,好像都很“天真”似的。我說紐約人是美國人中最不“天真”的了。他還說要是9/11或這樣大停電的事件發生在中國,還真不知會怎樣呢。Susan說她真想去中國玩玩兒。前幾天,她正好參加了一個會,談到她公司今後的一些項目會在中國開發,希望能有機會被派去。我們就這樣說說笑笑,倒也不累。一路上, 看到不少義工在十字路口指揮交通; 有些人從家裏拿出水來分給大家; 還有一些南美人在街上跳起了拉丁舞,好似過節一般。 8點左右,Susan回到了她父母的家。我們和她道別後又走了半小時,我的家也到了。我和小王交換了電話號碼,說了聲:“再接再厲!”。隔壁的意大利老太一看到我便說:“No light.”(沒燈了)。我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No power.”(沒電了)。接著聽到小玲在窗口叫了我一聲。“有什麽吃的嗎?”我在門外喊了一聲,真是餓了。進屋一看,隻見鍋碗瓢盆裏都裝滿了水,可能是小玲怕一會兒再斷水。小玲說:“你總算回來了,沒事吧。”我稍稍講了一下情況,又問道:“吃什麽?”“先把那盒Hagan-Dazs 吃了吧。”奧,想起來了,為了保持體形,很久不敢碰冰激淋了。前一天剛買了兩盒想解解饞的,要是放在平時,我倆可以吃上一星期。可沒了電,又不想浪費,小玲已經吃了一盒,說是這輩子再也不要吃冰激淋了。剩下那盒是咖啡味兒的,幾乎化了,象冰咖啡一般,我一氣喝了下去。第一次這樣吃Hagan-Dazs,好像還不錯。 什麽東西都是在沒有了之後才會感到它的珍貴。電,平時我們“take it for granted”認為是理所當然的),直到沒有了,才知道多麽的重要。沒了電,一下好似回到了18世紀。幾乎所有的電器都不工作了,隻有我的手掌電腦可以無線上網。因為知道現在國內的媒體對美國的事件特別感興趣,這麽大的事情一定會報道的。我休息了一會兒,趕緊給國內的一些親友發了幾個電郵,讓他們轉告我們的父母,我們一切平安。 一夜沒睡好,用Discman聽著廣播,那還是我前些日子為了跑步買的。此刻倒派上大用了。淩晨3點,我起來上廁所,突然聽到了電冰箱的聲音,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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