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兒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我被頭朝下地抱在繈褓裏，在路上顛簸著（我怎麽知道？--當然是後來別人告訴我的。一個吃奶的孩子當然不可能記得這些我覺得血往頭上湧，而且喘氣都困難。漸漸地，我連哭號的力氣也越來越小。舅舅每走一步我顛一下兒。我的臉被越來越緊地壓在那密不透風的棉被上。很快，我眼前的黑暗就從缺少光線的那種變成了休克的那種了...
當我恢複知覺的時候，我感到一股徹骨的寒冷。冰冷的清水已經浸到了我的脖子。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哭號。也不知誰教了我那年輕的父母這麽一招兒：用涼水激醒失去知覺的嬰兒。從電影裏嚴刑拷供的場麵？我這是什麽命啊！連話都不會說，我得罪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