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落南洋

我叫陽光。我很孤獨~~
正文

她回來了

(2005-05-10 03:33:42) 下一個
我去機場接她的時候,等了好久。當然,飛機晚點是主要原因,更主要的是,我已經認不出她長什麽樣子了。直到我的手機響起,她在電話裏問我在哪,我才循著不遠的聲線,看到了她站在機場的公用電話亭前。 我真的認不出她了。四年了,她在地球的另一邊,幾乎音訊全無,四年後,她突然說想要回來,叫我去接她,我才突然意識到,世界上還有她這個存在。 她瘦了好多,眉眼間多了分我說不清是風情還是嫵媚的東西,生疏得很──即使她的五官,和四年前相比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長發垂肩,似乎還留有一絲少女的純情,可那低胸緊身的露臍裝,裹著她那呼之欲出的乳房和那刻意的牛仔褲也遮掩不住的豐滿臀部,低聲告訴我,關於少女純情,大概隻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 打車回她家,一路上寒喧不止,我自作多情地猜想,她想多知道家裏人的事情,可是每每被打住的話頭,又讓我困惑。她很興奮,可是話又不多。我相信她有許多故事,可是四年間的陌生,讓她開不了口,我也插不上話。氣氛有點鬱悶,我在絞盡腦汁活躍現場,可是,辭窮。我竟然辭窮。 她的媽媽在家裏等她,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我困意襲來,卻瞥見她暗使給我的眼色。難道……使勁掐自己的大腿,免得睡著,我等待最後那片刻的溫情。她的媽媽進了臥室,我和她也進了臥室,她卻顛著腳聽隔壁的動靜,眼睛閃閃亮。 “走,出去玩!”她衝我擠眼睛。啊?大姐,已經半夜12點了……“我的時差還沒調過來呢!別這麽掃興嘛!”我……困……唉,舍命陪君子了。躡手躡腳地跟她下樓,瞠目結舌地看著她把一輛帕捷羅從車房裏開出來。“上來啊!傻站著幹嘛!”她打開車窗衝我揮手。我眩暈……你何時學會開車了……啊!你有駕照嗎?!“廢話!半夜了誰查!當然有!”她白了我一眼。我的小命啊……“shit!怕死的家夥。去哪?哪有好玩的?” 我不知道啊……我是隻知道學習的好學生……“別酸了,去三裏屯吧!” 她半生不熟地把車駛上了馬路,摸著路標上了工體北路。三裏屯,聲色犬馬的地方,帶著一個比我年青卻比我sexy多的小姐,我頓感肩頭沉甸甸的。 果然,這裏到處彌漫著燈紅酒綠的腐朽味道,北京夜晚清冷的寒氣,好象並不能使這裏降溫。停了車,她拉著我:“去‘男孩女孩’吧,挺有名的嗎不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跟著門口那兩個不正經的帥哥拉客,我本著深藏不露的念頭,執意找了個陰暗角落,拉著她坐下。她要了兩瓶酒,慢慢抿起來,她的眼睛卻在不停地四下掃動。“看到沒,吧台旁邊那個哥哥?帥不帥?”我無聊地掃了一眼,湊合。“看我把他釣過來。” 她甜甜一笑,問我:“抽煙麽?” 啊??不抽… … “那幫我買一盒來,我要‘駱駝’ 的。” 我帶著助紂為虐的心理,走向吧台。剛買回來,一眼看見那個所謂帥哥,坐在我對麵的位置上,正拿著啤酒瓶和她cheers,一邊有說有笑。tmd,還真快!我有點不爽地把煙放到桌子上:“給你!”“啊?”她一臉驚訝地望著我,“這是什麽?我不抽煙的!” 靠……我無語。tnn的,你不抽不是?我抽成不?惡狠狠地點了一根煙,猛吸一口,嗆得我眼淚流,咳得天翻地覆。那帥jj被我的凶相嚇到,找個借口開溜。她嗬嗬笑起來:“這麽沒種的男人。”慢悠悠地點了支煙,悠哉閑哉吸起來,的確,姿態比我優雅多了。 她磕煙灰的時候,我盯著她的手,幾個圓圓的傷疤,不太明顯地印在手腕上麵。怎麽弄的?她笑笑:“做菜時被油燙的。”瞎掰!我看你是被煙頭燙的吧!“嗬嗬,你果然比我媽聰明多了。”誰弄的?我有些心疼。她笑著不答,卻伸出了另外一隻手腕給我看,那上麵觸目驚心的橫著一條長疤痕,刀疤?!“是呀,還是你眼力好啊。”她吐了口煙圈,“去年吧大概,我得了憂鬱症。自殺了一次,被我那個同居室友發現了。醫院的人來的時候,我還保持清醒呢。我看見血浸透了我的床單,那時我還想,人的血為什麽是紅色的呢?嗬嗬,搞笑吧?”搞笑個屁!一點也不好笑!尤其我看見她在說這件事的時候,眼裏閃過的不是後怕,而是一種得意,更是一種炫耀時,我從心髒到肺裏,湧上來的是一種灼痛,深深的灼痛。 看著她又和幾個男人調笑,我突然有種憤怒的感覺。我強硬地拉起她的手:“回家,回去了!”她有點怪異地看著我,竟乖乖地服從了。一路飛馳到家裏,我們都一言不發。 她媽媽的臥房靜靜的,她歡喜地輕輕摸進房間。這個臥室有張大大的雙人床,那是她媽媽專為我們倆準備的。我們都躺在床上,我感到一種虛脫似的疲勞。她卻不睡,翻來覆去。過了一會,她突然爬起來,湊近我的臉:“你沒睡吧?”嗯。我用鼻子哼一聲。“那,我們做愛吧?”啊???我險些沒從床上翻下去。我看見她的眼睛閃閃發亮。“怎麽?不能接受?因為同性?”她用一種嘲笑的口吻問,“沒關係的,我和我在國外的好朋友還做過呢,挺好的感覺。”不,不是因為這個,我更加無法接受另一種……我無力地說道。“噢,我明白了。這有什麽呢,你知道麽,我還一直有一個願望呢。”她又笑得更誇張了點,“我一直挺想和我爸做愛的。”我深深地感覺到北京夜晚的寒風從窗子裏吹進來,刺進了我的骨頭裏。“奇怪嗎?那是一個成功的男人,相貌英俊,事業有成,關鍵還那麽有錢。這樣的男人你不愛嗎?”黑暗裏,我看不清她的臉,可是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那麽輕,輕得我快聽不到… … 第二天一早,我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我回了學校。我不能再這樣看著她,不能。我知道我一直想教導她,可是,她經曆過的,儼然已經比我多了。我能用什麽更好的經驗來說給她聽嗎?我沒有。我無法看著她和陌生男人調情,也無法聽她的血淋淋的經曆,更不能答應和她做愛─ ─這樣看著她,我心如刀割。 是的,我之所以不能接受她做愛的請求,真的不是因為我不能接受同性之愛,而是因為,我不能接受亂倫。因為,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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