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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充總理簽名詐騙案(1960) --3

(2006-07-31 14:59:53) 下一個
  王倬,又名王連升,筆名金維,男,36歲,遼寧省遼陽縣人。案發時住在北京李廣橋南街3號。1941年參加三青團,1943年加入青幫,1948年東北大學經濟係畢業,曾在北平特刑庭看守所當了一個多月的收發員兼會計。1949年4月,報名到華北人民革命大學學習,同年8月參軍,1950年2月由陝西開小差逃回北京。1951年自薦到中國進出口公司工作,1952年9月到外貿部出口局工作。據調查,王倬曾給他的哥兒們偽造過證明信,給這個哥兒們化名為“趙全一”。後來這個哥兒們跑北京來找他,他上派出所給這個哥兒們報了臨時戶口,使用的也是“趙全一”。

       為慎重起見,專案組決定暫且不抓王倬,搞明白王倬究竟是單獨作案還是團夥作案。

       北京市局刑偵處的處長劉漢臣親自帶領十多個偵查員來到李廣橋南街蹲點。他們與當地的片警郝繼民取得聯係,要求他找個可靠的地方做臨時指揮部。

       郝繼民領著偵查員到了附近的衛戍區招待所。他過去與招待所負責人老張就比較熟悉,郝繼民把想找個臨時落腳地方的意思說了。老張立即叫人把一個大會議室騰出來,抬來桌椅、床鋪,並安裝了兩部電話機。熱情的老張還專門派了兩個服務員給偵查員們倒茶送煙。一個偵查員把電話安裝、調試好,因此,臨時指揮部具備了工作條件。

       這時已近黃昏,劉處長說:“小郝,這個地方不錯,不過還得請你幫助選幾個能直接監視王倬家的地點,你看怎麽樣?”

       郝繼民帶了三個偵查員去選擇監視點。剛到李廣橋街,就看見李大爺疑惑地注視著街道上的人,看見郝繼民,忙拉住他:“郝同誌,你看這天還沒黑,又不是禮拜天,咱這地方也不是公園,怎麽一對兒一對兒搞對象的人在這轉悠啊?我看不正常。”郝繼民知道那是化妝的偵查員,就對李大爺說:“不礙事,您放心回家歇著去吧!”

       郝繼民帶著偵查員到了李廣橋東街糧店。這個糧店的門口正對著李廣橋南街,王倬上下班必須從這裏經過,於是偵查員選擇糧店為監視點。後來又找了兩家住戶作為監視點。通過三個監視點,王倬家院內一切情況盡收眼底。偵查員不時向指揮部報告疑犯的消息:

       301報告:一號對象今天早6點起床,一直在家活動。

       302報告:今天早7時零5分,從院中出來一男一女,騎自行車向東去了。經查車號,其中男的是一號對象。

       303報告:一號對象和他妻子到鼓樓大街委托行出賣血壓表和大衣,沒賣成,又到東華門委托行也沒賣成,隨後又回到鼓樓委托行以47元的價錢賣出。

       304報告:一號對象把47元存到住地一個儲蓄所,19時20分回到了住地。

       天亮以後,偵查員發現王倬在西屋燒東西,後來又端著燒的東西前往胡同口的垃圾站。

       一直監視著王倬的劉漢臣處長說:“搞來它!”立即有偵查員裝扮成撿破爛的出去了。一會兒,提著一些煤灰、紙灰等垃圾回來。劉處長命令馬上送去做技術鑒定。經過鑒定科長劉雲啟的檢測,王倬倒掉的垃圾裏有殘存的人民幣,大量灰燼是人民幣燃燒後留下的。

       晚飯後,王倬從他母親的屋裏出來,回到自己的屋子。後來,他又開鎖進入那間沒人住、門窗都掛著簾子的小屋,開了燈。

       不一會兒又從小屋裏出來,上了鎖,又去了西屋廚房。

       夜深了,院裏被監視的王倬似乎預感到自己成了甕中之鱉,如坐針氈。此時,臨時指揮部的電話響了,劉處長聽完後放下電話,對趕來的市局閔局長說:“王倬的愛人睡在單位辦公室裏。她入睡後突然起床開燈,接了一個電話,沒說上幾句話就生氣地掛斷了。”

       “王倬這邊有什麽動靜?”閔局長立即問。劉漢臣回答說,王倬屋裏的燈關了,院裏的燈也熄了,沒發現異常。

       劉處長用眼神詢問閔局長,閔局長也注視著他。劉處長說:“根據我們到手的證據,抓王倬沒問題了。”閔局長略微思考了一下,果斷地說:“零點行動!”

       大家都躍躍欲試。劉處長把郝繼民叫過來問:“王倬的屋裏有沒有隔斷?”行動之前,劉處長必須把一切可能遇到的情況估計到。

       郝繼民對此已經爛熟於心。他說:“兩間房子由一堵牆分為裏、外屋,王倬睡裏屋。”劉處長又問,王倬屋子的門窗是風門,還是玻璃門?郝繼民說是風門。

       郝繼民知道行動的時候馬上就到了,劉處長他們人生地不熟,自己該多出主意。想到這裏他說:“去年夏天下大雨時,王倬他家院門西牆有一段土牆給泡坍了一截,一直沒修。”

       “哦。”劉處長命令監視點核實,很快證實了郝繼民的話。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閔局長站了起來:

       “我看就零點動手!兩個方案:第一,由小郝同誌帶路,從坍牆處進院,打開大門,大家進去抓捕王倬。第二,如果第一方案受阻,就破門而入!注意,要活的。抓獲王倬後,立即押往預審處!老劉,你看這樣行不行?”

       劉漢臣處長點頭同意,又給大家具體分了工。閔局長看了一下表,離行動時間很近了,命令發槍。大家每人領到了一支手槍和五發子彈。

       零點整。閔局長下令:“出發!”

       郝繼民走在最前麵,帶著偵查員們直奔王倬的家。到了斷牆外,一個偵查員從後托了一下郝繼民,他輕鬆地跳進院子,打開門,偵查員魚貫而入。

       郝繼民帶四個偵查員撲向王倬住的屋子。一個偵查員用手指沾口水捅破窗戶紙,把手伸進去拉開門插銷。五個人悄悄進了外屋,又一起向裏屋擁去。

       被窩裏的王倬被拖了出來,押上門外的警車。

       “搜!”劉漢臣處長下令。

       大家分頭搜查起來,有人撬開小屋門上的鎖,從裏邊搜出一堆碎布、繩子,還有被拆散的自行車。碎布拚起來,正是王倬作案時穿的那件呢子上衣。自行車和繩子也是他作案時使用的。

       劉處長讓郝繼民去叫王倬母親的房門。郝繼民敲了半天門,屋裏也沒動靜。再敲,屋裏的孩子喊:“奶奶,有人叫門!”郝繼民隔門叫孩子開燈。

       燈開了,郝繼民隔窗看見王倬的母親張可民披著棉被坐在床上,任憑怎麽叫門也一動不動。郝繼民見狀一腳踹開了門。

       問什麽,張可民也不答,就那麽一動不動地坐著,把郝繼民氣得夠嗆。這時,裝贓款的麻袋也被搜了出來,隻差贓款沒下落了。

       天大亮了,贓款依然沒找到。劉處長不甘心,讓郝繼民幫助去借鐵鍁、鎬頭等工具,他斷定贓款一定埋藏在院子的某個角落。

       院子幾乎都被挖到了,就是沒有贓款的蹤跡。劉漢臣處長來到西屋廚房,看了一會兒鐵爐子下麵的爐灰,說:“把這個爐子搬開,挖!”

       幾鐵鍁下去,果然挖出了好幾捆人民幣。再挖,沒有了。顯然這是其中極少一部分贓款,還應該有一個地方藏著其餘大量贓款。

       劉處長仔細觀察西屋南側摞著的半人高的蜂窩煤。蜂窩煤最上一層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像很長時間沒人動過。劉處長觀察了一會兒,招呼一個組長:“叫你的人,小心地搬開蜂窩煤,不準破壞原貌。”

       蜂窩煤被一層一層地搬開,許多雙眼睛都盯著這裏,把希望寄托在這裏,因為除了這裏,院子裏已經無處可挖了,用郝繼民的話說,院子被挖得都能種白薯了。

       搬開最後一層蜂窩煤時,眼尖的偵查員發現蜂窩煤下有新鮮的黃土。偵查員剛要動鐵鍁,劉處長說:“別動!先拍照!”讓郝繼民找兩個旁證的居民。郝繼民快速叫來了居委會主任劉秀惠和衛戍區招待所的服務員小劉。

       挖了幾鐵鍁,黃土下麵露出了苫布,揭開苫布,裏麵包裹著一捆捆的人民幣。大家的心情既興奮又緊張。幾個偵查員把苫布包袱拉了出來。劉處長說,把張可民帶到坑邊來!張可民不肯來,女偵查員把她架了過來。張可民到了坑邊,看見了被挖出的包裹裏的錢,又看看大坑,驚恐地咧開嘴哭了:“可別把我埋裏邊呀!”

       郝繼民找來兩個箱子,苫布包袱裏的錢裝了滿滿兩大箱子。

       隨後偵查員又從王倬辦公室的文件櫃裏搜出了偽造批件的鋼板,其他作案工具都被他銷毀了。

       麵對鐵證,被押到預審處的王倬,很快就招認了全部犯罪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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