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年前●車站（小說）待續

古都安京 ● 車站                  作者 覃

 

　

 　　２００５年的年底，１2月29日的安京古都天空灰蒙，陰霾。聽說今年的冬天至今還沒有下過一場雪，空氣幹燥，感冒流行。

 

　　下午四點去火車站的出租車上，兩個孩子都睡著了。老大的臉色白裏有些青，到了火車站，喊了幾聲都沒有清醒過來，醒來後也沒有一點氣力，臉色更蒼白了。剛理過的頭，鬢角的發茬泛青，齊整整的露在灰白色的棉線帽子外，似乎怕冷又把羽絨上衣的帽子也戴起來了。這孩子就是一幅單薄瘦弱的樣子。一張帥氣的臉上，長長睫毛下的大眼睛，此時也沒有了光亮。軍綠色的羽絨服裹在身上，略顯小了些，過了這個冬天就穿不上了，小學二年級的兒子在媽媽的眼裏好像一下子長大了。兒子的臉色也讓媽媽多看了一會兒，千萬不要路上生病了，心裏想。幫兒子把雙肩背包背好，看著他一雙白皙細長的手戴好手套，囑咐了跟著媽媽走。

 

　　和哥哥比起來，妹妹雖也是沒睡夠，下了車倒還精神，火車站陌生的環境和人群，讓她緊緊地抓著媽媽的手，並一次次地告訴媽媽，她是乖孩子聽媽媽的話，自己走路不要抱抱。三歲孩子的語言此時著實讓媽媽心酸，亂糟糟的火車站廣場，湧進候車室的人群，在三歲孩子的視野裏該是多麽壯觀和具有壓迫力。如果能有一份體力，媽媽是一定會抱著你走進車站，走進人挨人擁擠的候車室，走過爭先恐後的天橋，走下排山倒海向前的台階，走過昏暗悠長濕漉漉中彌散著車站特有難聞氣味的站台，找到那節３號的臥鋪車廂。紅白小格子滑雪衣下罩著的小小身體，背著米奇蘭色雙肩包，圓圓的粉白的小臉，一雙黑白透亮汪汪的眼睛裏滿是對媽媽的依靠，女兒寸步不離。

 

　　媽媽這就要帶著兩個孩子開始他們第一次乘坐火車的旅程。

 

　　還沒過元旦，安京的車站就進入了春運的狀態。據說，每年的這個時候車站就開始不買站台票了。真弄不明白，政府部門的舉措總是在犧牲老百姓的利益上做文章。鐵路的運轉能力上不去，光靠停買站台票就能減輕少進站乘車的人數？就像在出租車上聽到的傳言，說是今天安京向天上發炮了，要人工降雪。媽媽總是不相信，結果又總是讓她失望。真的車站從今天開始就不賣站台票了。望著兩個孩子和兩個大旅行包，還有滿眼的穿梭行進的人流，媽媽心裏飛快果斷地做著決定，找那個剛才下出租車時圍衝上來說能送行李進站上車廂的戴眼鏡的站前廣場靠拉行李賺錢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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