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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上空的雲( 9 )

(2010-11-11 08:04:12) 下一個

上海上空的雲 Die Wolken über Shanghai ( 9 )
又是一陣電話鈴聲把我叫醒,朦朧中我提起電話的話筒,聽筒便傳來:“您好!這是您的叫早服務,今天是 1996 年 元月 16 號星期二,今天上海地區的天氣預報:。。。 ”

我什麽時候定了叫早服務?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時鍾,七點一刻。

洗漱後,下樓到二樓的早餐廳,韓寧已經在一個靠窗的桌邊用早餐呢,見我進了餐廳,就對了招了招手,我便向他走去。

韓寧悠閑地喝著咖啡,問我:“睡得好嗎?”

我在韓寧對麵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是你給我設定的叫早服務?”

韓寧:“還想多睡會兒?”

我:“我說怎麽這兒的服務員會知道我該幾點起床?”

早餐是自助式的,我去取來些小米粥,豆沙包,鹹菜什麽的,回到座位上,韓寧見我端來的這些食物:“還是想吃中國式的早餐?”

我:“是啊,在德國吃不到這些。”

韓寧麵前的桌上擺的是幾片土司和一盤煎雞蛋和培根,還有一小碟草莓果醬和用錫紙包著的幾個小奶油塊。

我:“你沒給托馬斯設叫早服務?”

韓寧:“他說他有鬧鍾。”

我:“你們哥兒倆昨晚喝到了幾點?”

韓寧:“你走後沒多久我們就撤了,可回到這裏後托馬斯拉著我去了這裏的酒吧,又喝了兩杯。”

我:“他怎麽有這麽好的精力?這麽著急要見那裏小姐們?”

韓寧:“可昨晚托馬斯喜歡的那位辛蒂小姐沒在。”韓寧開始用刀叉向煎雞蛋和培根進攻了,邊吃還邊問我:“溫州成套機械設備製造廠的資料,你看過了沒有?”

我:“你真是個催命的,還讓我睡覺不?”

韓寧:“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如果方總今兒還不回來,就去溫州請他回來嗎?”

我:“誰去請?”

韓寧:“怎麽想,還是你去的好,你有沒有把握?”

我:“我沒把握。”

韓寧又招起手來,海因裏希和弗蘭克也來了。一位服務員,右手裏端著一罐子咖啡,左手端著一罐子紅茶,等他倆在我們旁邊的座位上坐下來後,就問:“咖啡還是紅茶?”他倆都要了咖啡,而我卻想要綠茶,服務員便轉身招呼來了另一位手裏端著綠茶罐子的服務員,給我倒上了茶水。

海因裏希和弗蘭克去取食物了,韓寧接著問:“你去過溫州沒有?”

我:“我沒去過。”

韓寧:“那不正好,你可以去順便旅遊一下。”

我:“沒那個興趣。我說,我要是去了溫州,海因裏希和弗蘭克的事兒你包了?你有幾張嘴?”

韓寧:“你帶上他倆,不就有興趣了。”

我:“他倆去溫州幹什麽?”

韓寧:“看這個成套機械設備製造廠子啊。”

我:“這可不是我們這回來中國的初衷!托馬斯不會同意的。 -- 我這剛來還不到半天,你怎麽老想把我支使走呢?容不得我,還是看不慣我?”

韓寧:“哪能呢,我這稀罕都稀罕不過來呢!這不是工作需要嘛。我們覺得隻有你能拴著方總。”

我:“冤枉啊,你們的感覺不對頭的!要看現實!我不會說大話,可也不會有本事藏著不使的。我沒那個金剛鑽,幹不了這個磁器活兒。”

。。。

韓寧沒說服我,我也沒說服韓寧。

整個早飯時間,托馬斯都沒露臉。

我離開餐廳時,韓寧叫住我,說:“哎,你把你房間裏不用的,飯店給的那些洗浴用品,護膚霜什麽的收起來,上次小於送你們時看到你房間裏的這些東西都還剩在那兒,她說你們要是不用,就留給她。他說這飯店配給的護膚霜很高級的。你收起來後,還會給你新的。”

我“哦”了一聲,折身出了飯廳,上樓回到房間,把浴室裏飯店給的那些洗浴用品放到了一個信封口袋裏,還特地試了試飯店給的護膚霜,的確手感很好,味道也不錯。

等我再次下到飯店一樓大廳,托馬斯、韓寧已經在大廳側麵的沙發上座著一邊聊著什麽一邊等著了,各自大大的手提包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我看了看大廳裏的時鍾,九點還差幾分。透過大廳的玻璃窗,我看到昨天送我們回來的那輛雪弗萊已經停在了飯店臨時停車場的邊上了。

從飯店大堂的旋轉門裏,走出了小於。小於穿著米黃色的緊身風衣,鬆軟的頭發聽話地披在肩上,手裏,如往常一樣,拎著一個小巧精製的、總是裝得鼓鼓的、鑲有深褐色邊條的米黃色的手提包。顯然雪弗萊是小於開來的。

小於見到了我,甜甜地給了我一個笑臉,我迎了上去,跟她握手道了早安後,說,還差幾分鍾,還有兩個沒下來呢!

小於說,沒關係的,我們等著。

我伴著小於,向托馬斯和韓寧走去。

見我倆來了,他倆停下了交談。托馬斯首先向小於伸出手去,用生硬的中文說著“早上好”跟小於握手問候,然後也跟我禮貌式地握了握手。

韓寧跟小於握手時,跟她說:“托馬斯沒吃早點,看你能不能弄點什麽來給他墊墊?”

小於說,沒關係,已經在公司辦公室準備了餅幹、小點心什麽的了。

這個托馬斯,寧願不吃早飯也要睡個夠的。

我們這裏還沒寒暄完,電梯門裏走出了海因裏希和弗蘭克。

我看人都到了,就招呼著大家出了飯店,上了雪弗萊。這回,弗蘭克不敢坐在前麵的座位上了,他頭一個鑽進了車裏,座到了最後麵的座位上了。海因裏希跟了上去,坐在了弗蘭克的旁邊。托馬斯座到了駕駛位後麵的座位上,韓寧座到他的旁邊,我就隻好座到副駕駛位上了 — 一般,這個座位是韓寧的,他老說他腿太長,需要比別人多一些的空間。

上車後,我就發現在離合器和手刹車杆旁邊的那個零碎物品的盒子裏放有一袋鮮牛奶。我知道這是小於每天都給梁總買的那份鮮牛奶。顯然是從冷藏櫃拿出來不久的,在溫暖的車廂裏,塑料袋外麵凝聚了一些細小的水珠。

車開動後,出了飯店的停車場,很快就上了高架,還算比較順利,基本沒什麽堵車。路上我問小於:“梁總的胃病好些了嗎?”

小於:“他那是老毛病了,隻能保養了。我們都幫他注意一些。”

三十多分鍾後,小於駕車下了高架,駛上了去公司的那條大街。過了幾個紅綠燈,就到了。車開進公司大門後,我就看到了方總的那輛桑塔納停在辦公樓的旁邊了,心裏一陣高興:方總總算是回來了!

上海上空的雲 ( 10 )

上海上空的雲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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