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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煙雲-24

(2009-05-24 15:52:18) 下一個
半升紅酒對威德勒來說,還不夠塞牙縫的呢。他這盤麵條還沒吃完,紅酒盅就已經見底了。

不用他開口,丁諾就又給他上了半升。凱文提到的哈曼斯,威德勒聽施耐德提到過,在這裏聽到這個名字,他心裏不知為什麽有點兒莫名其妙的不安,突然有種衝動,很想看看跟程霞說話的這個人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他挪動了一下身體,終於可以看到凱文的半邊臉了。

他怎麽覺得這張臉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似的。他搜索著自己腦中的記憶,終於想起來了:是在北京京倫飯店的電梯裏!

凱文敏感地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觀察著,他停下了咀嚼,抬起頭來,四下張望著。而威德勒已經將身體挪回了原位,凱文沒看到他。

看到凱文有些迷茫的樣子,程霞咽下口中的麵條,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笑著問他,“又發現什麽新大陸了?”

凱文沒看到什麽,不甘心地收回了目光,迎著程霞燦爛的笑臉,搖了搖頭:“有你在身邊,我總感到一種威脅,哪裏有心去發現什麽新大陸!”

這回是程霞感到了迷茫:“我威脅你什麽了?”

凱文往嘴裏送了一口三紋魚,吐詞不清地說:“不是你威脅我,而是我被什麽威脅著,。。”

程霞還是沒聽懂,還想問什麽,凱文擺了擺手,咽下嘴裏的三紋魚,才跟程霞的娓娓細語道:“估計是你太漂亮了,我老是被我們身邊別的男人們嫉妒著!”

程霞:“你又沒正經了!”

凱文:“說正經的,我已經在哈曼斯那兒給你請了兩天的假。”

程霞:“你給我請假?你又有中國的用戶來這兒?”

凱文:“這回不是,這回是給你過生日!”

程霞:“。。??!”凱文:“你怎麽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

程霞:“你知道,我是最不愛過生日的了!”

凱文:“那就算我請你來陪我兩天!”

程霞:“凱文,你又在謀劃什麽呢!”

凱文:“我給我倆在黑森林的一家旅館訂好房間,我們明天就動身,加上周末,咱們有四天的時間呢。”

程霞:“這也未必太突然了!我已經答應好了公司的同事們,下周給大家帶去生日蛋糕呢—真是的,我過生日卻要我請大家的客!”

凱文哈哈地笑了起來:“當然是過生日的人給大家請客了!你能躲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的。那就等你回來後再說吧,你的蛋糕不是還沒買呢嗎?你看,”凱文抄起了那份中國日報,再次打開了載有那篇文章的頁麵,指著那篇文章的題目,說:“沒錯吧?每個成功女人身後,都有個支持她的男人!--我就是你身後這個男人喲!”

程霞:“我怎麽會是成功女人?哈曼斯跟你都說了些什麽?你不會不明白,他誇獎我,也是看著你的麵子的。”

凱文:“那史大德勒呢?威廉海姆呢?他們也會看我的麵子嗎?他們很欣賞你去年冬天的那個行動。”

程霞:“可他們怎麽至今都沒動靜呢?”

凱文:“你是不是想用GEA來催促他們?”

程霞驚訝得睜大了眼睛:“我可沒想得那麽多!”

凱文:“。。。”

程霞:“這麽說,他們知道GEA的人來找過我了?”

凱文:“這個,他們沒跟我說,我也沒問過他們,隻是我想問問你。”

程霞:“凱文,你怎麽會把我想得這麽複雜?”

凱文那雙天藍色的眸子裏泛出了一股傷感:“霞,你在我眼裏,是一株很鮮豔可讓人總也看不透的紅珊瑚;你在我心裏,是一顆很耀眼但讓人總也追趕不上的行星。”

程霞委屈地垂下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為什麽?凱文!難道你不明白,除了你,我是真的一無所有啊!還要我怎樣才能讓你明白這一點呢?”

凱文坦然地抬起雙目:“霞,別誤會我,ich liebe dich wie du bist! –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

程霞抬起了雙眼,淚珠在眼眶裏:“。。。?”

。。。

飯後,凱文結了帳,幫程霞穿上那件白色外衣,自己也穿上了夾克,摟著程霞的肩膀,雙雙走出了餐館。

威德勒目送他們倆遠去的背影,心裏飄過一絲嫉妒,一縷惆悵,一陣心顛,一片迷茫。

他匆忙吃完了自己麵前盤子裏已經半涼了的麵條,跟丁諾結了帳,收拾好那些文件,抓起外衣,草草地披在肩上。這時,飯店門口出現了他妻子卡特琳娜的身影。

卡特琳娜見威德勒已經起身要離開飯館了,就站在門口等著他。

威德勒加快了腳步,走出了餐館,也像凱文那樣,摟著卡特琳娜肩膀,還輕輕地給了她一個吻:“你沒必要來接我啊!回家的路我還是認得的!你那兒的應酬,這麽快就結束啦?”

卡特琳娜掙紮出了威德勒的懷抱:“威廉!我也忘記了,這周,咱們的碧安卡要回來的!我們該去接她的!”

威德勒愣了一下,想了想,說:“碧安卡上周不是回來過嗎?然後說她要準備功課,第二天就早早回她的學校去了呀!”

卡特琳娜:“你真是的!連自己女兒的生日都忘記了!”

威德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哦!--可你不也是一樣嗎?”

卡特琳娜:“我起碼現在還想起來了!”

威德勒抓起了卡特琳娜的手:“那麽咱們現在就動身去碧安卡的學校?”

兩人便風風火火地走上了回家的路。

卡特琳娜邊走邊說:“幸虧陸茨提醒了我!也好,這下子用戶就更會覺得我是多麽重視他們的了!”說完後,她又後悔上了:真不該提陸茨的名字!

果然,威德勒聽到陸茨這個名字就不禁皺了皺眉頭,陰陽怪氣地說:“那還得謝謝他了?”

卡特琳娜似乎在抬杠,很認真地說:“是的,現在是他替我在陪著用戶呢!你說該怎麽謝謝他吧?”

她心裏在跟自己說:“既然已經說出了他的名字,就敞開窗戶說亮話吧!”

威德勒說:“這就不用我來操心了吧?這個你還用問我嗎,你還會不知道什麽能讓他高興?”心裏卻想:“別跟我來這一套彎彎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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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凱文開著他那輛灰色的歐寶車Vectra,載著程霞和他倆簡便的行裝,開上了去黑森林的高速公路。

一路順利,沒有堵車,近六百公裏的路程,凱文一次也沒休息,還一直在最左邊的車道上行駛,不到六個小時他們就到了目的地。



到達了凱文預定的那家飯店時,天色還早,凱文趁程霞在浴池裏洗澡的時間裏,給家裏打了個電話—他從來不從程霞的住處往自己家裏打電話。

這是一家在黑森林療養區邊緣上的一個小鎮子上的私人飯店,有點遠離鎮子中心。

從外麵看上去,這旅館像是個私人山莊,擁有很大一片林園,飯店的建築物也顯得很龐大,可隻有二、三十間客房,每間客房都布置得很別致。

凱文定的這間房間,布置得像是教堂的風格,窗戶都是教堂的那種繪著彩色畫的Standglass,隻是畫不是帶教堂色彩的那種宣傳聖經中的故事的畫麵,而是很漂亮的花卉,鳥兒,魚兒等的畫麵。房間裏的床鋪,衣櫃等擺設也是古香古色的,雕著、鑲嵌著各種精細的花紋。



程霞進了浴缸就不願出來了,因為程霞現在的住處隻有一個Dusche—淋浴,沒有浴盆。

這裏加一段小插曲:程霞來德國時的第一個住處倒是有浴盆,隻是那家的房東大媽太多事兒,不僅在生活上對程霞特別“關懷”,程霞每周洗了幾條內褲,穿的是什麽樣的內衣,這位大媽都要插嘴說上幾句,最頭疼的是,凱文每次來程霞這裏,這位大媽都要來“探望”一下。

一次,這位大媽竟然跟程霞說,他兒子是交通警察,根據凱文的車牌號,查出了凱文的住處和身份,說凱文是個有家的人,叫程霞別跟他來往,還說她要告訴凱文家裏的人,他家凱文在外麵鬼混!弄得程霞哭笑不得,不得不重新找住處。估計這事兒凱文也埋怨的哈曼斯,說他們的人事處的人怎麽給程霞找了個這樣一個房東。

哈曼斯說,這還是延根公司人事處的米修那克處長親自找的,沒想到是會這樣的,加上程霞自己也要求,就叫人事部一位辦事員烏拉女士以公司的名義在波鴻市周報的求助欄裏登出了求房廣告。廣告費卻從程霞的工資扣除了。程霞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自己怎麽會有廣告費用,去了人事部問了問,卻被這位烏拉女士劈頭蓋腦地呲得了一頓:公司還從沒為哪位員工出麵做這樣的廣告,你得了好處還不悄聲點兒,還跑這裏來問什麽。
其實後來程霞找到的現在這家房東,也不是公司出的廣告的結果,但她也隻好吞聲忍著了。--插曲到此結束。

所以現在見了澡盆,程霞就喜歡得不得了,進去就不願出來了,要泡個夠。

凱文打完了電話,又將自己的和程霞的幾件換洗衣服從行李包裏拿了出來,放到了房間的衣櫃裏,還不見程霞出浴室來,他就將自己也脫了個精光,進了浴室。

凱文驚異地發現,程霞竟躺在浴盆裏睡著了!

幸好他進來的早,要不浴盆裏的水涼了,程霞會凍著的!凱文擰開了熱水龍頭,慢慢地給澡盆加熱水,自己也輕輕地進入了浴盆,躺在程霞身邊,用一隻臂膀挽著程霞的頸項,不讓她的頭沉到水裏。

凱文看著程霞在自己臂膀裏的那張安詳的睡臉,心裏彌漫著憐愛,也有種滿足。

他想起了頭一次征服程霞的情形,自己的下身不禁又開始了膨脹。

畢竟在澡盆裏睡得不那麽踏實,程霞感覺到了什麽,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是凱文那雙天藍色的眼睛,那眸子閃著欲火,癡癡地盯著自己。

她扭動了一下身子,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凱文的臂膀裏了,不知為什麽,程霞竟羞澀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凱文用另一隻手撥開了程霞捂著臉的手指,將她緊緊地抱在自己的胸前:“霞,看著我,我愛你!”說著,便伏下了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程霞沒有準備,一下子沒喘過氣來,掙紮著躲開了凱文的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頭埋進了水裏。

凱文也不示弱,也將頭紮進了水裏,繼續追逐著程霞的雙唇和雙乳,。。。

水中遊戲後,凱文將程霞拖出了浴盆,說:“再泡,你就該成了泡菜了!”

程霞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可不是,手指肚上的皮膚已經膨脹得起了皺。

她任憑凱文將自己抱出浴盆,還撒嬌地要凱文給自己擦幹身上的水。

凱文將程霞抱出了浴盆,用了兩條大毛巾將程霞裹上,又將她抱出了浴室,放到了床上。他將自己隨便地擦幹後,便開始細心地給程霞擦拭起來。

擦到腳趾時,擦著擦著,他就把程霞的腳趾含在了自己的嘴裏,雙手漸漸往上撫摸著,逗得程霞咯咯地笑了起來:“你怎麽沒個夠?開了六個小時的車,就不累嗎?”

凱文吐出了腳趾,捉住了程霞地雙手,說:“這六個小時,你把我逗得夠慘的了,現在是要找你索賠的時候了!”

一路上,程霞坐在凱文的身邊,一隻手幾乎是一直搭在凱文的後脖子上的。

“冤枉呀!我那是怕你開著車睡著了!”程霞仍撒著嬌。

凱文把程霞翻了個身:“我讓你這會兒不理我,我讓你躺在澡盆裏睡覺!”

說著,就把程霞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激情過後,凱文的確乏了,可還是不放開程霞,將她緊摟在懷裏,沒一會兒就呼呼嚕嚕地睡著了。聽著耳邊凱文均勻的呼吸聲,程霞反倒睡不著了。

她偏過頭來,端詳了一會兒凱文的睡貌,怎麽就像是個熟睡的嬰兒那麽可愛呢!看了還一會兒,她才輕輕地掰開了凱文摟著自己的臂膀,起身去了浴室,將剛才激情迸發時留下的痕跡衝洗幹淨,自己擦幹了自己,找出了一套黑色絲綢上帶有粉紅色的花樣的衣褲,放在枕邊,自己又赤條條地挨著凱文躺了下來,扯過被子,將兩個人蓋上,睡意很快就襲來了。

兩人一覺醒來,天色雖然還亮著,但時間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了。

凱文的肚子咕嚕咕嚕地提著抗議,程霞也感覺到饑餓。一路上,程霞隻是喂了凱文兩個自己做的三明治:小麵包裏抹上奶油,夾上幾片生菜葉和黃瓜片,還有切成了片的奶酪、香腸什麽的;和一、兩瓶果汁;自己也隻是吃了幾片餅幹,喝了幾口果汁。剛才有折騰了這麽一氣,這會兒可不是餓了嗎。凱文去了浴室,將自己洗幹淨後,還噴了點兒香水,穿上了白藍相間的襯衣和月白色的褲子,挽上已經穿戴好了的程霞,走出了房間,來到的飯店的餐廳。


 過眼煙雲-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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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 悄悄話 回複秦垣川:
Die Schwarzwaldklinik 好像是個TV連續劇?估計斷斷續續地看過幾集,可記不清故事情節了。已經是好幾年前了!
秦垣川 回複 悄悄話 不錯,寫得很真實。但願凱文和程霞他們最後能終成眷屬。
黑森林是一個美麗,值得留戀的地方。去那兒後,才第一次理解德國人為什麽要去森林裏療養。不知是否看過 Die Schwarzwaldklin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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