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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卡拉OK酒館打工---(17)

(2008-01-11 06:56:30) 下一個
ふうさん看到我吃驚的樣子,道歉道:“ご免、驚くつもりはないけど、こんな所で君に會うのが思わなかった。--抱歉,--如果讓你吃驚了的話,可是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ふうさん!

ふうさん說他在電器街就看到我了,但不敢叫我,怕是認錯了人,可是越看越像我,就跟著我到了中華街--南京町,直到確定無疑是我了,才把我叫住。

我緩過勁兒來後,恭敬地跟他說了聲“你好!”

ふうさん不等我多說什麽就問我怎麽到這裏來,到這裏做什麽來了?他抬頭看到我正要走進去的地方是個餐館,就問我是不是肚子餓了?一副長輩對小輩說話的口吻,他真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待了。然後說他知道這裏有一家很好的中華料理店,還不由分說地就拉著我向那個餐館走去,就是剛才我聞到那久違了的正宗中華料理的味道的餐館。

看來ふうさん常來這餐館,餐館的服務員都能叫出他的名字來。ふうさん找了個靠街麵窗戶的位子,讓我坐下,也不問我想吃什麽就對服務員說:“いつものように、二人分をお願い---像往常一樣,兩個人吃。”

ふうさん坐下後,還是那種征詢的目光看著我,我就對他說,我馬上就要回國去了,到這裏來買些日本的“お土産”帶回國去。

這回輪到他吃驚了,又是一連串的問題:學好了嗎?怎麽才這麽幾天就回去?還回來嗎?都買了些什麽?

我:你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叫我怎麽回答,還是你先說說,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ふうさん:我哥哥去東京辦事了,我在這裏給他照顧幾天這裏的生意。

我: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周沒見你到酒店來。

ふうさん聽後很高興:“你還是惦記著我呢!”

我:。。。

我:那你怎麽跑到大街上來轉悠?

ふうさん:今天星期天啊!

我:哦。。。


飯菜上來了,兩份一樣,ふうさん跟我介紹說:這碗是魚翅燕窩湯,那碗是紅燒大蝦的蓋澆飯,另外的那一碟子是蔬菜色拉,還有一碗糖水荔枝。

實話說,魚翅和燕窩我隻是聽說過,還從未吃過,原本沒想要好好吃什麽的,經他這一介紹,倒是想嚐嚐這美味了。

我說了聲謝謝和“ご馳走ようですね、頂きます。—看上去很好吃,我吃了!”

ふうさん看我吃得很香,他也大口地吃了起來。我們倆都將碗裏吃得沒剩一點兒東西。

吃完、等我說完“ご馳走様でした”後,他說:“還是兩個人一起吃東西才香啊!”

ふうさん又讓店裏的夥計泡上了一壺茶,喝著茶時,ふうさん接著問我,什麽時候走?還說,讓我來送你吧!
我說:大學放假後才能走,機票還沒到手。謝謝ふうさん的熱心,還是不用麻煩ふうさん了!

ふうさん:日期定下來嗎?知道了日期就一定告訴我!---他說得那麽堅定,讓我非聽他的不可似的語氣。

我:有必要嗎?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回家的路還是能找到的。---我也不示弱。

ふうさん:這我知道!我也隻將你送上飛機,回家的路還是要你自己走的。

我:我也不是第一次坐飛機了.

ふうさん:どうしたら僕を信じてくれるの?本當に僕のこと分からないの、それとも分かりたくないのかい?---還要我怎樣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呢?你是真的不懂我,還是不想懂我?

既然他已經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能再裝糊塗了。我喝了一口茶,好好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的,但很堅定地跟他說:ふうさん,お気持ちよく分かりますわ、有難いと思っているつもりですが、でも、わたしの立場も考えで下さいよ、これ以上のお付き合いはわたしにはできませんの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很感謝你的一片心。可是, 你也得站在我的立場上想想啊,跟你的交往,這樣已經是到頂了的。

ふうさん:やっぱり僕の気持ち、分かってないなあ。君になにかをしてほうしいじゃないのよ、ただ、君のことを守らせて欲しいだけさ。---你還是不懂我的心情啊!不是讓你來做什麽,我隻是想讓我來保護你!

我:わたし、もう子供じゃないのよ、自分のことちゃんと自分でするつもりですっけど。--我又不是小孩子 了,我想我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來做。

ふうさん:それはそうですが、でもさあ、--是這樣,可是,

我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もう“でも”なんかある筈無いわよ、--沒有什麽“可是”的了。

我也隻說了一半,不再往下說了。沉默了一會兒,ふうさん顯得有些傷心,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どうして他人のような話するの?---為什麽說這樣見外的話呢?

我沒再接著他的話說什麽了,這個老頭子怎麽就這麽不開竅呢,還說我不懂他,他又懂我多少?真是白活了這麽一把年紀,但我實在不忍心去傷老人的心,隻能沉默著。

還是ふうさん先打破了沉默:他問我買的“お土産”是什麽?

我告訴他我買的是一些家用電器,由於日本和中國民間使用的電壓不一樣,在一般的日本商店買的在中國不能用。他這才明白我為什麽跑這麽大老遠來買東西。

看到他還有不解的神情,我接著告訴他,我買的東西可以直接運到中國去,不用自己搬運,他才恍然大悟似的,連著說了好幾個“なるほど”、還若有所思地說:“世の中,便利になってるね”。

飯後,時間已是下午近三點了,ふうさん說我一定還沒好好在神戶玩玩,也沒看過神戶港的夜景,--據說是很漂亮的,他自告奮勇地說要給我作向導,帶我在神戶玩一圈,然後晚上去神戶港看夜景。我當然是玩玩、想想看神戶的夜景了,不過不想跟ふうさん往深處相交,想到以後也還會有機會的,就謝謝他了,跟他說我晚上還要打工,現在要趕著火車回八本鬆去。

聽我這樣說,ふうさん並沒顯得很傷心,他一直把我送到三の宮車站才跟我告別。

由於采購這些“大件”,錢都花光了,離使館給匯款的時間,還有幾天,再說回國時,手邊怎麽也得有幾個錢啊。在回八本鬆下宿的列車裏,我盤算了一下,臨回國之前,還是得掙點兒錢啊。

晚上回到了下宿,見桌上擺著一封丈夫剛來的信,信中,丈夫提到他為辦理來日簽證,去了一趟日本駐北京使館,那兒的人說需要身元保證人的繳稅證明,也就是所得稅源征收票。我想,他來日隻能是我給他當身元保證人了,可我自己還隻是個學生,哪裏去找所得稅源征收票。不過我上個月第一次從這個新酒館領到工資時,工資條上有一項是繳稅款額,還真扣去了幾個錢呢,或許讓店主開個納稅證明也能管用?我自以為是地這樣想,就好歹打扮了一下,也沒給同住在一起的 room mate 李潔做飯,隻給她留了個條子說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便騎上我的那台原付,去那酒館“上班”去了。

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麽在酒館幹活兒的人們在晚上相會時說“早上好”了,因為這時才是他們新的一天的開始,可對我來說,可以說是忙完了一天後,到這裏來“換個環境”。

還是像往常一樣,有幾個女孩子先後被她們的客人來叫去陪座,我和幾個還沒有客人來的姑娘們坐在カウンタ-即櫃台裏,跟她們聊著天兒,カウンタ-上也有兩、三個散客在跟姑娘們打趣兒著。

跟プリ-ズ比起來,這個酒館的客人都是有點兒來頭的,這幾個在カウンタ-上坐著的客人,說話的口氣傲慢, 架勢舉動張揚,給人一種“財大氣粗”的感覺,我不怎麽搭理這種人,隻是敷衍著跟他們打哈哈,等著店主田村的來到。


在卡拉OK酒館打工---(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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