ふうさん 找了個遠離 卡拉 OK 喇叭的座位,店主親自端上了酒水,領著我來到 ふうさん 的座位,畢恭畢敬地說:“ ふうさん , 歡迎您光臨,今後還請您多多關照!”然後把我介紹給他說: “這是本店的 小百合 ちゃん 、也請您多多關照 。 ”
ふうさん 看上去與這店主挺熟,一邊接過我遞給他的 お絞り ,擦著手,一邊跟店主說:“ 田っちゃん ( 店主叫 田村 )、 新しい店を出したら、僕にも知らせてよ! -- 你開了新店也該通知我一聲呀!”
田村 忙回答說,已經給各位家裏發去了新開店的 お知らせ ,怎麽 ふうさん 沒收到?
ふうさん 說,你那準是 “安っぽいチラシ” --- 便宜的宣傳廣告傳單,早讓我扔掉了, 應該是正正經經的邀請信才對。
田村 抱歉地說道, ふうさん 說的有道理,怪我們沒想得那麽周到,怠慢了 ふうさん ,還請多多包涵 !今天這第一杯 水割り 就算是 サ―ビス --- 即免費 !田村可真會說話,本來這店裏的規定就是這樣的,客人的第一杯飲料都是免費的。
接著田村又問 ふうさん:“いつものように ウィ - スキ、ワンボトルを寄付なさる? --- 是不是還像往常那樣,放一瓶威士忌在店裏存著喝 ? ”
ふうさん 把用過了的 お絞り 放回到我端著的托盤裏,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說,好的!
店主高興地從我手裏接過托盤,讓我陪 ふうさん 坐下,自己轉身去取來一瓶威士忌,和裝滿冰塊的提桶。
ふうさん 又叫 田村 再拿來兩個杯子和一瓶可樂,讓我給自己和 田村 各作了一杯可樂杯和 水割り 。
這 家新開張卡拉 OK 酒巴,開張時, ママさん 送給了每個 カアンタ -- 嬢 一套“盛裝”,就像 由 美子那天穿的那種,裏麵是緊身的,外表是鑲有亮珠子和各色碎小反光片的尼龍紗的那種,這樣的服裝是要事先定作的,因為要按每個人的身材來量體裁衣。我因為一來是個不固定的,二來也沒時間來量體, ママさん 就準備了幾套普通身材的“盛裝”讓我自己選了一套,每次來上班就像是穿工作服似的,換上,下班後再脫下,掛在更衣室裏。
由於尼龍莎鬆泡泡的,很占地方,我隻能離開 ふうさん 一段距離坐下來。 ふうさん 靜靜地看我做好了兩杯飲料,我和 田村 舉杯跟他說“ 頂きます ”,他才端起他那杯 水割り ,與我們碰杯。我們各自也就抿了一點兒,這時店裏又來了兩位客人, 田村 跟 ふうさん 說了聲“ ごゆっくり -- 您慢慢用”,就起身去迎新的客人了。
ふうさん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用手指塗畫著在杯子外麵結出水珠,斜著眼睛看著我,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 さゆり、さゆり,いい名前ね — 小百合 ,好名字!”。
ふうさん 的出現讓我有些意外,我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麽好,怕他在這兒要來跟我發一通火了,我小心翼翼地跟著他的話茬說: “ ママさんが名前を付けてくれたの --- 是老板娘給我 起的名字。 ”
ふうさん 壓低了聲音,用責備的口氣說:“為什麽跑到這裏來幹?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我該怎麽跟他解釋呢?我知道他是一片好意,我幹這活兒,也是有些提心吊膽的。這 家新開張卡拉 OK 酒巴,看上去很正規,而且是俱樂部形式的,估計客人都要事先買加入權才能到店裏來享受服務的。其實我也沒打算在這裏做長久,畢竟我還是要以學習為主,即便是周末,以後學習忙起來,可能也不會有很多時間用來打工了,而且這種打工的形式,在留學生中還沒聽說過。
ふうさん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正好 ママさん 也過來與 ふうさん 打招呼, ふうさん 應付完了 ママさん, 就安慰我說,“既然來了,就好好玩個痛快吧,來,再給我唱個越冬燕!”
ママさん 看上去還很年輕,頂多三十歲剛剛出頭,身材勻稱,就是臉盤子大了點,眉、眼、嘴、鼻在她臉上都顯得小了點兒,單獨細看看,也看不出哪兒有什麽毛病,就是各個器官的布局讓人覺得有些別扭。不過她倒不像 プリ-ズ 的愛子那樣老是塗著濃妝,但她的首飾很熱鬧,十根手指頭上每根都戴有戒指;項鏈也有三、四種重疊地掛在胸前;耳環也有好幾款,但配合還算和諧;據說她每天上班前都要去美容室做頭發的,所以她的頭發上也總有些飾物。 ママさん 給我的印象還算是隨和的,但能感到她的眼神裏有種誰都看不起的目光。她聽到 ふうさん 點這個歌,自以為是地認為我肯定是唱不好的,她就自告奮勇地走到台上,讓 DJ 播放這個歌兒。
到底是 ママさん ,歌兒唱得真不錯,尤其是那最後幾句的高音,她不僅都能唱上去,而且還唱得很有感情。等她唱完後,我使勁兒地鼓掌,一來謝謝她為我代勞了,二來,還希望她能回到我和 ふうさん 的座位上來 — 因為在她唱歌的時候, ふうさん 讓我也給她做了個可樂杯。
ママさん 唱完走下舞台, 回到 ふうさん 和我這裏,喝了幾口我給她做的可樂兌威士忌,叮囑我好好招呼 ふうさん ,就轉身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又是這種隻有我和 ふうさん 說話的 尷尬的局麵。
ふうさん:ここの仕事なれるかい? --- 在這裏做的慣?
我: はい — 嗯。
ふうさん:夜、どう帰るの? --- 晚上怎麽下宿回去?
我: 原付を持ってますから。 --- 我有輛原付。
ふうさん:気つけてよ! -- 可要小心呐!
我: 分かってます。 -- 知道。
ふうさん:大學の様子はどうだい? -- 大學裏的情況如何?
我: お変わりがございませんが。 -- 沒什麽變化。
ふうさん:勉強どうなってる? -- 學習怎樣?
我: まあまあです。 --- 還可以。
ふうさん:まあまあじゃだめ、しっかり勉強しなさい ! --- 還可以可不行,要好好學習!
我覺得這樣被他問得很被動,我便開始問他。
我: お仕事はうまくいってますね --- ふうさん 的生意做得很火紅啊?
ふうさん:いつものように。 --- 還是那個樣子。
我: お元気ですか。 -- ふうさん 的身體還好?
ふうさん:このようにみたままでしょう。 -- 我這不是就在你眼前嗎?
。。。
ふうさん:霞のこと、探してたのよ。 -- 你讓我好找了一陣!
。。。
ふうさん:霞のこと、僕、気になってる、わかる。 -- 我 很在乎你,你知道嗎 !
。。。
我可以感覺到 ふうさん 到對我的關心,但我並不想多與他深談,不想去扯他那根筋。 所以隻是雞毛蒜皮地跟他打著哈哈,盡管你老奸巨滑,我就裝傻,有時幹脆就來個心不在焉。 但我畢竟不是太會裝,每個牽動我內心的問題,都會在我臉上流露出細微的表情,這些都逃不出 ふうさん 那老鷹般的眼睛。
在 プリ-ズ時, 他邀請我出去,都被我婉言拒絕了,可他還是不甘心地再三試探,這天又問我第二天能否再次陪他去吃頓午飯。 我裝作很高興,又可惜地跟他說,真不竅,我第二天有事情,不能陪他!其實心裏很僥幸,因為我第二天的確是有事兒,這回不是瞎編裝出來的。
所以這回他也沒埋怨什麽,問我明天晚上還能來這裏上班嗎?
我說,是的,晚上還得來這兒上班。
他說,那好,那起碼明天晚上還能見到你!
第二天是星期六,大學裏最近新來了幾位中國學生,是來進修的,其中有一位,鄭老師,就是到我所在的研究室的。中國留學生廣島大學工學部學生會的幾位同學張羅著給他們幾個開個歡迎會,跟我同住的李潔當時好像是那學生會的成員,加上這批進修生中也有一位在我所在的研究室,所以歡迎會就訂在我們那個被中國留學生稱作是“大本營”的下宿裏舉行。 時間雖是訂在下午,我想一下子來那麽多人,多少會拖一些時間的,我就事先就跟 ママさん 說好了這個周六要晚來一點兒的。 -- 我跟店主說好的打工時間也隻是每周的周五、周六和周日三天。
說是歡迎會,也就是大家聚一聚、做點兒好吃的。那天一早,我就和李潔一起去超市買了些做飯菜的原料,兩人合計著作了一桌子的菜,到了中午時分,對門兒的小高和老方也端來了好幾個他們做的菜,還包上了餃子。下午兩、三點,同學們就陸陸續續都來了,還有幾位老同學帶來了酒水等。我們煮了餃子,大家吃著、喝著,聊著天兒,談論著大學裏的事兒,也算是給新來幾位介紹了情況了。這些進修生,都是在職的大學老師、研究所的研究員,是有身份的人們。我們也從與他們的交談中得到了國內的一些新情況,以及向我們這種留學人員回國後,大致的去向有哪些,等等。
到了晚上六點多同學們才慢慢散去。我和李潔收拾好了殘羹剩飯,把弄得亂哄哄的房間也規整了一遍,我才動身去西條鎮。因為這個店裏有換衣服的地方,所以我不用事先在下宿就換好衣服,加上還要騎原付的小摩托車,服裝跟平時上學穿的就沒多大區別。
等我到了店裏,匆匆換好了衣服, ママさん 就跟我說 ふうさん 已經來了,讓我去陪他 ,還叮囑我要化上點兒簡裝 。 我對著鏡子簡單地塗了點兒口紅,就出了更衣室。
ふうさん 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那兒,喝著悶頭酒。 那身影讓我想起了父親在文革中被下放到五七幹校時的情景。那時候我偶爾看到過幾次父親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喝悶頭酒。。。
我走到 ふうさん 身旁,搬過一個圓凳來,座到了他的對麵。 抱歉地說, “ごめんね、今日は本當に用があって、おそくなちゃって、お待たせしてしまった。 -- 對不起,今天的確有事,來晚了,讓 ふうさん 受等了。 ”
ふうさん 指著桌上一隻杯子說,這杯子是幹淨的, 沒 人用過, 讓我給自己倒杯喝的,我謝過他,給自己做了杯 水割り ,跟 ふうさん 碰杯後,喝了一大口, -- 我的確渴了。
ふうさん 隻是 抿了一口酒水,放下了酒杯, 直勾勾地看著我,什麽也 不 說 。 我隻好沒話找話說:“ ふうさん,お元気そうに見えますね。 -- 您看上去身體還好?”
這話正好被從我們座位上旁邊路過的 ちえみちゃん -- 千恵美小姐聽到了, -- 她手裏正拎著一瓶 白蘭地,往她的老常客 宇津さん 的桌子走去的路上,宇津 さん 的桌子離 ふうさん 的桌子也就兩步遠的距離,千惠美把手中的酒瓶放到宇津的桌上,也不去陪宇津 さん ,就湊過來嬉笑著座到 ふうさん 的身邊,左手一把摟住 ふうさん 的腰,右手就伸到 ふうさん 的褲襠中去,揚起臉蛋,煞有氣事兒地說:“ あら、ふうさん,お元気よ! -- 謔, ふうさん 可精神了! ”
千恵美小姐是個鬧種,年齡可能剛剛過二十,個頭短小精悍,她不僅有個年輕漂亮的臉蛋,還有一個渾圓性感的身段。 這天她穿的也是 ママさん 送的那套“盛裝”,不過她的是經量體裁衣的,是她自己選的料子、式樣、顏色。 裏麵的緊身部分是淡紅色的綢緞,用料很少,隻能剛剛將身體關鍵的地方緊裹著,其餘的地方,如肩膀、胸脯,腰和大腿隻是被那薄薄的尼龍沙隱約可見地覆蓋著,加上尼龍沙上的那些閃著五光六彩的飾物,很是誘惑人的。
ふうさん 被她這一突然襲擊,白淨淨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我怕他是要惱火起來了。 ふうさん 一點兒也不示弱,他側過身來,雙手卡住了千惠美的腰,一下子把她舉了起來,千惠美一下子失去了中心,倒在了 ふうさん 的懷裏。 ふうさん 趁勢把千惠美頭按倒在自己的兩大腿間,惡狠狠地說:“ はっきり見ろ!これは本物だ!見たことあるか? -- 你看清楚點兒,這可是真東 西!你見過嗎?”
我不知道這裏麵有什麽典故,也沒有心思去追問,隻是看著他倆瘋鬧,招呼著別碰倒了酒瓶、酒杯什麽的。
千惠美顯然沒想到 ふうさん 會來 這樣 一手,她在 ふうさん 懷裏掙紮著,還叫喊道:“ ふうさん、 放開我!小百合,你倒是來幫幫我呀!”
ふうさん 說,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那就讓你 看 個夠!
我看她紮在 ふうさん 懷裏的樣子很好笑,就讓她自己去掙紮,不僅沒插手管,還往旁邊挪了挪,讓他們有更多的地方瘋鬧。
我看到千惠美這樣瘋鬧還是頭一次,雖然上兩周周末時,聽到過別的女孩子們談論到千惠美瘋鬧的事兒,也見過幾次她和客人動手動腳地親熱,可都沒這回算這麽過分。
好一會兒千惠美才掙紮出來,抬起頭來,一邊整理著被 ふうさん 弄亂了的頭發,一邊叫嚷著:“ ふうさん、淒く力強い! 負けたわ! -- ふうさん 真有勁兒,我服輸了!”
ふうさん 一把將她推到一旁,從鼻子裏哼出了兩句:“這兒是撒野的地方嗎!真是沒管教的東西!”然後端起了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我沒想到 ふうさん 會對這麽個小姑娘 發這樣大的脾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千惠美討了個沒趣兒,披頭散發地向我撒潑起來:“就是因為小百合來晚了, ふうさん 才發這麽大的脾氣! 我幫你緩和緩和氣氛,你也不幫幫我的忙,還在一邊笑! ”
她這幾句話把我嗆了個愣,日語一時竟全忘光了,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好在這時店主田村走了過來,呲嘚了千惠美幾句,我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最後隻聽到千惠美對 ふうさん 悄聲說了句“對不起”,就灰溜溜地回到她的 宇津さん 的桌子旁,去整理她的頭發 -- 據說她也是每天上班來之前,都去美發店做了頭發的,讓她這一折騰,全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