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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卡拉OK酒館打工---(14)

(2007-11-19 03:39:00) 下一個

ふうさん說到這裏,似乎有些靦腆,他讓我重新坐下,給我倒了茶,接著給我講起了他的初戀。---因為與這裏的主題偏離太遠了,就省略掉吧。

其實,在我看來那不過是一個常見的傷病和護士之間的感情,隻是因語言關係,誰都沒能說出自己想告訴對方的話,臨別時他把他的一個護身符(お守り)送給了她;她送給了他這幅畫。估計也正是因為這種朦朧的感覺讓ふうさん一直戀戀不舍,以至於ふうさん回日本,後雖然在父母的張羅下お見合い了N次也沒有他的意中人,讓他獨身至今。

我問他,他家門口的名劄上寫的信子又是誰呢。

ふうさん說,那是她姐姐,他姐姐也是一直未嫁,因為她的未婚夫死在戰場上了。

我說:“難怪你家裏收拾得這麽幹淨,一點兒也不像沒有女人的家。”

ふうさん笑了笑說,他姐姐早已不在這裏住了,隻是偶爾來這裏看看他。他這家裏有一名專職的家政婦在幫他管理著。

ふうさん說,他一直想尋找與燕燕的姑娘的相處時那種感情,那是一種純潔、樸實的感情,清澈得沒有一點兒雜念。在他回日本後的這麽多年的生活中,也有不少姑娘對他傾心,可總沒有能與燕燕相比的,她們大多是看上了他家的富有和錢財,讓他覺得惡心,因而幹脆就放棄了娶妻成家的事。

我問:“那你怎麽過日子呢?就是按中國的傳統觀念,家裏也總要有個傳宗接代的呀,你父母能饒了你嗎?”---別說我當時的確還是比較“封建的”。

ふうさん說,他家的傳宗接代一事,由他哥哥完成了,他在他家是最小的,父母和姐姐、哥哥嫂嫂都很疼愛他,所以,也沒對他強硬地要求過一定要成家結婚。他很坦白地說,他也曾先後與幾個女人同居過,就是現在,他也有女人來解決他生理上的需要,但在感情上,他從未得到滿足。他說他心裏很清楚,別人都說他是個花花公子,總是飄逸不定,因為沒人能知道他內心的追求。

ふうさん說,自從在プリ-ズ見到了我後,就勾起了他對燕燕的姑娘思念,說是在我身上,似乎是又看到了當年的燕燕。不過他讓我放心,他畢竟還是個很現實的人,他知道他與燕燕的那段感情隻能是永遠的記憶,時過境遷四十年,不可能再現。

隻是我對他的吸引,讓他有一種衝動,很想把這段故事講給我聽,很想讓我能理解他。今天,我能應他的邀請,陪他吃午飯,還能來到他家,聽他的講述,他已經是很感激了,他對燕燕的思念也了卻了許多。

我完全明白了我的處境,我相信ふうさん的這段故事是真的,為了保護我自己,也不傷害他的感情,我得對ふうさん說明。我喝了幾口茶,很認真地對他說:“こんな素晴らしい初戀のお話を聞かせて頂いて、本當に感動しましたわ!桜も結婚してるから、ふうさんのその気持ち、よく分かります。ふうさんには燕燕さんに対するその純潔な、素樸な感情をずっとたもっていって欲しいね!初心を忘れずに、何時までも純潔な愛情を慕いて、追い続けてね!---能聽到你的這段精彩的初戀故事,的確很受感動。我是結了婚的人,能理解 你的這種感情。希望你能保持你對燕燕的那種純潔、樸實的感情,不忘初心,永遠保持著對純潔愛情的向往和追求!”

ふうさん是個很精明的人,馬上理解了我這話的意思了。他說,所以希望我能作他的“幹女兒”!

在我看來,這不過是借口,想跟我套近乎而已。對他的這個問題,我沒做可否,我不想與他多理論,就沒有接著他的話題說下去。

為了消除這種有些尷尬的冷場,ふうさん領我去看了他的工作間—在這套房子裏的唯一的一間洋間裏。碩大紅木寫字台,擦得一塵不染,擺在房間的中央,桌上文件一摞一摞擺的井井有條;寫字台後麵是一個皮轉椅,上麵有個繡花椅墊兒;再往後靠牆是一排書櫃、文件櫃;寫字台右邊是靠街的牆,開著一扇窗戶,玻璃也擦得透明像根本就沒有玻璃似的;靠寫字台左麵的牆上,掛著幾幅用玻璃鏡框鑲著的舊照片,都是黑白照片,看上去很有年頭了。我走近了一些,仔細看了看照片,其中一張估計是藤原家的全家福:兩個大人帶著五個孩子:夫妻倆和四個男孩,一個女孩。丈夫看上去就是個商人的樣子---穿著西裝,打著帶領帶,著一副深色鏡框的眼鏡;妻子倒是那種典型的日本婦女,穿著日本和服。四個男孩中的三個都穿著學生製服,女孩穿的是一套很講究的和服---像是女孩過七、五、三節時的裝束;隻有那個最小的男孩穿的很隨便,跟他現在身上的這套和服很相似。ふうさん指著這相片中最小的那個男孩說,那就是他,我看看ふうさん,再這照片,還能找出一點兒ふうさん的影子。ふうさん說他有三個哥哥,其中兩個,一個死在戰場上,一個因病夭折。

在另一個鏡框裏,有ふうさん年輕時照片,別說,那相片上的ふうさん還挺英俊的呢!

ふうさん說,他家的這個公司是他父母從他祖父那兒繼承下來的,他父親是獨兒子。祖父祖母去世後,由他父親母親繼承了祖父祖母的全部財產和公司;他父母去世後,這個公司也沒分家散架,他們弟兄姐妹一直在合力運營著,甚至於戰後有了很大的發展:他姐姐去了日本南方,現在大分市管理著整個九州的業務;他哥哥一家去了大阪,管理著阪神地區的業務,他一個人在這裏---他們公司的發源地獨守陣地,還計劃著向關東地區發展,進軍東京。 ふうさん說,他哥哥的大兒子已經在著手這方麵籌備事項了。

靠寫字台對麵的牆擺著一排文件櫃,文件櫃的上方掛著一幅世界地圖和一幅日本地圖;在牆角處的文件櫃上,擺著一個留聲機。ふうさん給留聲機接上了電源,一會兒,森昌子的《越冬燕》的歌聲就流了出來。

我笑著跟ふうさん說:ふうさん竟是個一邊辦公一邊聽歌的“ながら族”呀!真可愛!

我看ふうさん也列開嘴笑了,覺得該是撤的時候了,就跟他告辭了。ふうさん也不留我了,隻是堅持要我接受他剛才給我買的“禮物”,即那瓶香水。我也不再推托,道謝後接受了。ふうさん堅持要開車送我回去,他不厭其煩地上樓去,換回原來的裝束,開車把我送回到我的下宿。

一路上,我與他都沒怎麽說話。這時我才注意到街上有許多“藤原物流”、“藤原產物”的廣告,原來都是他家的。

那以後,ふうさん比往常更頻繁地到プリ-ズ來,マスタ-的津村還是老讓我陪著他。不過,我就不像以前那樣天南地北地找話題來跟他聊天兒,而是盡可能地與他保持距離,隻要愛子或由美子能騰出身來,我就會叫上她們一起來陪ふうさん的。

ふうさん知道我是在跟他拉距離,總想找機會跟我拉近乎,可他每次約我吃飯,我都婉言拒絕了,弄得他很惱火,可又不能當著大家跟我發火,隻好悶著頭喝酒,借著酒勁兒,撒酒瘋似地呲嘚我幾句,有時也莫名其妙地呲嘚愛子和由美子,弄得她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似乎隻有津村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但他也不好深究。

這種狀況沒能持久,我就辭去プリ-ズ,去了西條鎮上一家新開張卡拉OK酒巴打工---一來因為那裏的工錢比津村給我的高,二來也可以擺脫ふうさん的糾纏了,隻是那裏上班時間要求得很嚴,如果說定了周末的時間,到時候就一定要到人,如果遲到幾次後就會被辭掉。--至於交通問題,我在此期間考取了原付的免許,買了台50cc的原付,這樣上學就不用 費勁地騎自行車了。騎上了原付,我的活動範圍也增大了不少,找打工的地方也方便多了。比如這個新的卡拉OK酒巴。

我在這個新地方幹了還不到一個月,一個周末,我剛剛去店裏上班不多時,ふうさん就來到了,見到了我,他就跟店主說一定要我去陪他。

我在這個新地方,也是個新手的樣子,其他幾個カアンタ--嬢都是專職的,幾乎個個都帶來了她們原來的老客戶,她們總是有人點名 要陪的,而我隻是周末在那兒幫幫忙的,被店主指使著,一會兒去這兒,一會兒去那兒的。這次我居然也能有人點名要陪,而且來人還是西條鎮上的“知名人物”,店主馬上對我另眼相看了。

在卡拉OK酒館打工---(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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