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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卡拉OK酒館打工---(13)
(2007-11-16 14: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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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拉OK酒館打工---(13)
這是一幅很舊了的套色的水墨畫,畫中很像是中國江南水鄉的早春景色。畫家的筆法很細致,而且立體感很強,看著畫中的景物,就會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畫的中央有幾條剛剛吐出嫩綠色葉芽的柳樹枝,隨風飄擺著,幾隻黑羽毛翅膀白羽毛肚子的春燕,在柳樹枝之間戲娛著,燕子們畫得活靈活現的,似乎能聽到那燕子的嘰嘰喳喳的叫聲;近處是剛剛插了秧的水田,整齊的水稻禾苗泛著新綠,水麵上倒映著農家的房屋和村莊,這是些很簡陋的農家的房屋和村莊,村邊還有幾頭黑灰色的水牛在悠閑地吃草,在一頭水牛的的背上還坐著一個帶著鬥笠的村童;遠處隱約能見到延綿起伏的青山,被雲霧罩著,朦朦朧朧的。
我是個不怎麽會欣賞畫之類的藝術作品的,細看了這幅畫,隻覺得畫和很有層次,看著讓人舒心,也說不出很多的詞語來。
我想我還是應該恭維一下這幅畫才好。我把目光從畫上轉移到ふうさん的臉上,剛剛開口跟他說:“いい畫ですね。---好畫啊。”
他卻突然跪了下去,還把頭深深地埋在他已經放在榻榻米上的兩手之間。我有些不知所措,隻聽到他說:“済まない、戦爭中、わたし達日本人は、中國のお方方に許せないことをしてしまった。本當に申し訳なかった!---對不起,在戰爭中,我們日本人對中國人做了不可原諒的事兒,真是對不起!”
這種在我麵前請罪的日本老人,我已經經曆過好幾個了,ふうさん雖不是頭一個,但我還是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麽好,因為他的這一動作來得太突然。我直愣愣地在那兒站了有一會兒了,才蹲下身去,對他說,“ふうさん,戰爭是軍閥們惹起來的,老百姓們是不願意有戰爭的。況且事情早已發生了,是無可挽回的了。隻希望今後再不發生這種事了。”
ふうさん抬起頭來,眼神裏有一種恐慌。他又埋下頭去,說:“謝謝!謝謝你的原諒!”
“你已經說了這是不可原諒的,我並沒有經曆過戰爭,怎麽能有資格去原諒那時候的事情呢?”我看著他那個樣子,心裏有些不耐煩。
我這句話把他可嚇壞了,他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問他:“ふうさん,你怎麽了?”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兒來,慢慢地直起身來,答非所問地說,“這幅畫,是我在戰爭中的到的。”
他看出了我的不解,接著說,“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吧。”
說著就退下了他左肩上和服,一個有些變了形的肩膀露了出來:有肩關節的地方應該是凸起來的,他的卻是凹下去的一個坑。那兒有明顯的傷痕。
“ご免ね、変なものを見せて。對不起,讓你看著醜陋的東西。”ふうさん說,“可這是我的初戀。”
接著他給我講了他在戰爭中的故事。
他剛剛滿二十歲時,就被征去當了兵。當時日本軍已經侵吞了中國的東北三省,並在繼續南下,侵吞著中國的大好河山。他被派到了南下的部隊中,在中國的浙江省一帶,燒殺搶奪,無惡不作,他說他自己開始很不忍心,可是命令就是這樣下來的,後來他也到了麻木的狀態,他自己也數不清到底他殺了多少中國手無寸鐵的民眾。
有一次,他們的暴虐遭到了當地武裝農民的反擊,中國人反擊的很突然,他們沒一點兒準備,結果他們那個中隊的人幾乎都被那夥中國農民殺死了,他也在那次反擊中,左肩被農民用鐵鍁劈開了,肩膀骨都露出來了,他捂著肩膀,倒在血泊中後,對方見他已經不行了,就沒再在他身上耽擱時間,接著去解決另外的日本人。他也的確是因為流血過多,昏死了過去,後來的幾個中國農民軍,也以為他已經死了,就沒再管他。
可是後來在清理戰場時,中國人還是發現他並沒有死,好在那是正規的軍隊來清理戰場的,要是還是那些武裝農民的話,他就沒命了,因為那些農民恨透了這些日本鬼子。
他當了俘虜,被集中到一個村莊裏,在那裏治傷。在那兒他才知道他們日本被美國人用原子彈炸過了,沒多久,他們的天皇也宣布了戰敗。他說那個時候,他真想死掉算了,不是因為天皇宣布戰敗,而是覺得自己已經是個血債累累的罪人了,無臉,也無心再活下去了。但他尋死無路,隻好整天不吃不喝。後來是一位名叫燕燕的姑娘,給了他生存下去的力量和勇氣。 在卡拉OK酒館打工---(14)
人老鬼多?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