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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上空的雲 Die Wolken über Shanghai ( 4 )

(2007-05-07 08:02:07) 下一個


托馬斯環視了一周,沒見到韓寧先生,便問:“Where is our Mr. Honney? –我們的甜蜜 先生呢?”

梁總聽懂了“ Mr. Honney”,沒等我問,就用手比劃著吃飯的樣子,跟托馬斯說: “韓寧先生已經在餐館等著了。”

我們一行走出飯店,過了馬路,沒走多遠,就到了海鮮酒家,上樓後,就看見在靠窗戶的一張圓桌旁,座著的韓寧先生。他見到我們,便站起了身,首先跟托馬斯擁抱問候,然後一一跟我們幾個握手問候,我也將弗蘭克介紹了給他,因為弗蘭克不會說英文,而韓寧先生隻能說中文和英文。

弗蘭克有些驚訝地打量著韓寧先生,因為韓寧是個混血兒,身材高於一般人,皮膚發黑,長臉但不讓人討厭,若不是鼻子不是向上翻著的,說他是個非洲人也能讓人相信。在中國它可以說是個長相出眾的。

寒暄完後大家座了下來,韓寧挨著托馬斯的左手座,--這是他的固定位置—為便於給托馬斯 作翻譯,梁總座在托馬斯的右手,梁總的右邊是小於—上篇忘記介紹了,小於是公司總經理 辦公室的主任,除了給梁總當秘書外,還管理著公司的一些重要的事務,--我挨在小於的旁 邊坐,右邊是海因裏希和弗蘭克。在弗拉克和韓寧之間空著一個位子,想必是給方總留的。

服務員上了茶,並拿來了菜單,梁總讓韓寧請托馬斯點菜,韓寧就給托馬斯一一介紹這家海鮮酒家的拿手菜。托馬斯也不客氣地點了一通,根本沒問我們是不是喜歡,我們也早都習慣了他的這種做法,還覺得給我們省了不少事兒呢。

等菜的時間裏,梁總讓韓寧給托馬斯講了上次他布置的一些事情的進展情況,我一邊聽,一邊也給海因裏希和弗蘭克兩位翻譯成德語。有些項目托馬斯本人記不得很清楚了,韓寧講得模糊的地方,我直接用中文問梁總或小於,韓寧就連忙把我的問題翻譯給托馬斯,有些問題是托馬斯本來就想問的,有的問題是他還沒想到的,或是還沒在腦子裏轉過彎來的。

飯菜上來後,我就閉口不談工作了,給海因裏希和弗蘭克講了講哪個菜是什麽,大約該怎麽吃,就自己埋頭吃飯了,不然我就會餓肚子的。韓寧能體會我,就邊吃邊給托馬斯解釋我抖落出來的問題。

韓寧有這個本領,翻譯了整整一席間,也餓不著他。在聽別人說話時,他嘴裏總是有東西在嚼著,即使別人說完了,他也要等他把嘴裏的東西咀嚼好,慢慢咽下去後,才開口說。這樣的效果顯然更好,因為他的腦子有更多的時間來好好組織翻譯文句。可我怎麽也學不到他這一手,一方說完後,另一方就在眼巴巴地等著你給翻譯,我怎麽也不忍心讓別人看著我吃東西等著我。看來我不是當翻譯的料子。

鑒於弗蘭克是頭一次,我還是停了幾次筷子,給他倆簡單地講了講韓寧講的內容。
在托馬斯問道方總什麽時候能回上海時,韓寧說方總去了一個重要的用戶那兒,估計遇到了問題,一時回不來了,我就問是哪個用戶,梁總顯然是不願說的,可韓寧嘴快,說出了是溫州印刷物資公司。我說,在這個用戶那兒方總是不會遇到什麽麻煩問題的!

托馬斯問為什麽?我說這個用戶是方總親手開發的,方總跟這個用戶關係很好,用戶也把方總看待是他們的指路人,他們恭維方總都來不及呢,怎麽會為難他呢?我擔心方總這次是故意回避。托馬斯問方總回避什麽呢?我說,方總曾對我說過,一山容不得二虎。我們這個合資企業,雖然在形式上還是兩個獨立的企業,但實際上是一個領導,而且早晚,我們會將兩個企業合並成一個的,這有利於機構精簡,企業透明,管理方便。方總是個聰明機靈的人,早看出了這一步,他這是在自動讓位。

當然這些話我是用英文跟托馬斯說的,海因裏希能聽懂一些,弗蘭克就有些雲裏霧裏的感覺了。我想這些人事組織上的事兒,也沒有必要跟弗蘭克說,也沒理會他。而韓寧是這合資公司的董事,他應該關心這些事兒。聽我麽一說,大家靜了一會兒。還是海因裏希先開了口,說方總是個難得的人才,走了太可惜,這次我們帶弗蘭克來,就是想讓他倆好好合作,解決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托馬思便問,有沒有什麽辦法能留住方總。我說看來是沒辦法的,在他和梁總之間,隻能留一個,即使是我們想棄梁留方,中方也不會同意的,更何況,我們也不能沒有梁總。

韓寧說,是否可以試試,我們事先跟他說好,以後合並了給他個副總當看不行嗎?
我搖了搖頭,說,這恐怕也難得行得通。方總這個人,很有事業心,好強、好勝,他是不會甘心隻當個副總的。

顯然梁總和小於能猜到一半我們談話的內容,梁總的表情有些尷尬。托馬斯便說,這些事情現在先暫時放一放。下午梁總安排我們去公司看看車間的情況,讓弗蘭克熟悉一下,晚上我們在細談。

飯後,小於結了帳,又是三刻鍾的車程,我們七人一同來到了合資企業的廠裏。

廠房坐落在上海城區東北部的滬太路上,接近當時的郊區,離上海火車站較近。廠房看上去已經很舊了,畢竟是有建廠二、三十年曆史的廠子了。但是工廠的門麵加上辦公樓還是很新的,因為合資了兩次,每次都添了一些新的設備和建築物。
兩輛轎車駛入廠門後,停在辦公樓的入口處。

梁總這次沒有馬上領我們上樓,卻帶我們到樓下的一間衛生間,跟托馬斯說,:“看,這是給你們新裝的座式廁所!”

托馬斯已經叫苦了許多次了,在這裏上廁所不方便。小便還倒能湊合,大便就苦了他們了,而且他們來中國的頭兩、三天,還準鬧肚子—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水土不服—所以座式 廁所對他們來說是絕對不可少的。

我也進去看了看,廁所麵積倒是不小,還都是瓷磚的牆和地麵。手紙鉤上還掛著一卷手紙—以前我們每次去上廁所,小於都要塞給我們一些手紙,現在就不用了。洗手池和水龍頭也是嶄新的。可是水管子和水龍頭的連接處不嚴密,還在漏水,弄得地麵上濕漉漉的。

--不管怎麽說,托馬斯他們終於有了個“像樣兒”的廁所了,起碼能解決一些“後顧之憂” 了。

離開廁所上樓來到辦公室裏的會議室,--這還是方總和香港人合資時蓋的呢,是個多功能的 會議室,白天擺上會議桌,就當會議室使用,晚上挪開桌子、椅子,點上曲光燈,就成了迪斯科會場了。會議室門口處,有一酒吧櫃和酒吧台。酒吧台下安有一個洗滌池,酒吧櫃裏有冰箱、微波爐,電熱爐等。每次我們來上海,這裏就是我們的停留場所,那酒吧台就是我們午餐的餐桌;會議室的桌、椅就是我們專用的了。有一個缺點是,樓下就是全廠職工的餐廳和食堂,上午十點整食堂開始蒸飯,蒸汽爐的聲音很大,吵得在會議室裏說話都快聽不清楚了。

小於吩咐她的助手小蔡,給我們拿來了合資公司為我們準備的工作服,--每次我們來這裏就 穿上它,上班時套在自己的衣服外麵,下班後脫掉,回德國後,小蔡就會幫我們洗幹淨,等我們下次來在用。弗蘭克是新人,小蔡就按他的身材給他找了一份,還是顯得有些小,弗蘭克穿上後,工作服緊繃在身上,他說動作都有些不方便了,就脫掉了。小蔡抱歉到,今天隻有這件是最大的的了,明天一定找來能和弗蘭克身材的。還是強迫他穿上了—說這是廠規, 任何人不許違背。

托馬斯是從來不穿工作服的,他也很少去車間,喝完了小於為我們沏好的咖啡,托馬斯就要和梁總核對一些財務上的數字,梁總叫來了財務處的處長肖勁柯。有了韓寧,就不用我培著托馬斯了。我跟托馬斯打了個招呼,說我們要提高工作效率,現在開始兵分兩路,我們去車間看看。托馬斯看著我們三人穿著工作服的樣子,似乎很好笑,對我們揮了揮手,說可要看仔細點兒,要對得起這身衣服喲!我不以為然地對他做了個鬼臉,就帶著弗蘭克和海因裏希去了車間。

上海上空的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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