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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讀史劄記(75)--明成祖靖難始末之燕王班底

(2004-03-18 12:09:28) 下一個
4.燕王大靖難: 這個主題很大,所以,準備分幾個小節一個一個的述說。 (1)燕王班底 我們前麵介紹了建文的智囊團和核心人物,現在,我們來看看燕王朱棣的班底。首先關注一下這個班底的班長--朱棣。 朱棣為人智勇有大略,能推誠任人。特別是深得軍士之心。雖然長於深宮,然而一旦之國,立刻投入到頻繁的軍事政治活動中,並且得到了很多方麵的鍛煉,成為其後靖難的絕大資本。洪武二十三年,同晉王討北元乃兒不花。晉王怯不敢進,而朱棣倍道趨迤都山,獲其全部而還,朱元璋大喜,是後燕王屢帥諸將出征,朱元璋並令燕王節製沿邊士馬,由是燕王在邊鎮威名大振。元璋的本意未嚐不是想讓燕王做朝廷的屏藩,所以晚年幾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燕王都是主角,而元璋出於對功臣的忌諱,對於兒子如此的出息更加看好,不斷的給他嚐試的機會和飛躍的舞台。很快,燕王就成為明王朝首屈一指的名將和皇族中的“首領”。太子朱標死後,燕王蠢蠢欲動,一直不把太孫放在眼裏。特別是建文動手削藩之後,朱棣的“不臣之心”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要說也是很有意思,圍在燕王朱棣身邊的所謂謀主居然一個是和尚,一個是算卦者,都是舊社會江湖上行走的低級階層代表。從古至今,諸侯左右不乏這樣的術士,然而以此成大事者恐怕也隻有忽必烈和朱棣了。 朱棣的和尚是一位明初的風雲人物,他的俗名叫姚廣孝,佛號道衍。道衍本來是個醫生的後代,家裏人一直把懸壺濟世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是道衍有一次看到路上迎麵來了的大和尚非常威風,所以一直就想做一個威風凜凜的和尚,道衍當時所處的年代是元朝末年,和尚道士都很了不得,道衍受了戒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也不適合做和尚,而是做劉秉忠那樣的入參廟議的大人物。其時著名的術士袁珙給道衍相麵說:“是何異僧!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殺,劉秉忠流也。”道衍聽完之後就像曹操的感覺一樣大喜過望。進入明朝之後,道衍受人推薦到得燕王府中,被野心勃勃的燕王大為看重,二人行蹤詭秘,說話經常屏退左右,可見幹的也是策劃於密室、點火於基層一類的事情。建文削藩一起,周王等諸侯被擒,道衍直接就勸說燕王起兵造反,早在道衍最初見到燕王時就說:“異日當贈王一大白帽。”這句話是兩層含義,王字上麵一個白,也就是皇帝的皇字;古代皇帝有著白帽的習慣。而燕王那時候還隻是一個藩王聽後不但不惱火反而大喜過望。這時,道衍勸說燕王起兵,朱棣有所顧慮,他問道衍:“民心向彼,奈何?”道衍答道:“臣知天道,何論民心”這一問一答是比較精彩的。朱棣並非真的擔心什麽民心和民意,他所說的民心其實不過是正統觀念,而道衍回答的也並非是什麽天理天道,而是運用之手段。這一對功利主義者一拍即合,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動手。 要說道衍真不是一般的江湖術士可比,曆史上說他“道衍練兵後苑中。穴地作重屋,繚以厚垣,密甃翎甋瓶缶,日夜鑄軍器,畜鵝鴨亂其聲”簡直是有點子李靖的遺風了。朱棣起兵不久,適大風雨至,簷瓦墮地,朱棣色變。道衍從容的說:“祥也。飛龍在天,從以風雨。瓦墮,將易黃也。”對照近現代史,也隻有我們的孫中山先生和朱總司令才能說出這樣一番鎮定異常的話來。可見其人的能力所在。不過和前代的劉秉忠相比,道衍的度量實在是小了點,這個後麵我們再詳細說一說。 道衍在自己得到燕王寵信之後,又把術士袁珙和金忠介紹給朱棣,袁珙和他的兒子袁忠徹都是明前期的著名相士,出入禁中、榮寵當朝。甚至連明仁宗的儲位也要給這老先生一言決之。當時的袁珙見到燕王之後,對燕王說:“行虎步,日角插天,太平天子也。年四十,須過臍,即登大寶矣。”把燕王樂得不知所以。 金忠也是這一流的人物,朱棣算卦之後問起兵之事,金忠告訴燕王:“此象貴不可言。”而後燕王起兵靖難,金忠留守通州,出謀劃策已然是謀主之一了。然而,金忠並非一般江湖行走,其人忠義識大體,每承顧問,知無不言,然慎密不泄。不僅如此,在後來保衛明仁宗挫敗漢王的鬥爭中始終堅持說真話,讓人感覺他不是佞幸的同類。金忠死後,明成祖一旦用人總是問:“汝似金忠否?”可知朱棣對他的倚重和親信。 朱棣身邊的道衍和金忠雖說都是江湖中人,可也都是草莽英雄,久經風雨、長曆市麵,智慧不在廟堂之下,比之齊黃之流可謂勝出多矣。 朱棣因為是軍人出身,況且戰爭更多的時候是依靠武將,所以,朱棣更加看重他手下的幾員大將的態度。朱棣手下的名將雖則沒有元璋那樣多,但也都可以稱得上驍勇異常。他們中間比較有名的是這幾位:次子朱高煦、丘福、張玉、朱能、薛祿、李遠、譚淵、王真等。主要的就是朱高煦、丘福、張玉、朱能、王真、薛祿這幾人,說起來他們之於朱棣猶如傅友德、馮勝、徐達、常遇春之於元璋一般。 先說朱高煦,這人長七尺餘,輕矯善騎射,兩腋生有嚴重的皮膚病,但是那時節人們都很迷信,以為那是龍鱗片片,目之異人。朱高煦很有朱元璋將家的遺傳,自負雄武,在南京期間就不為太祖喜歡,朱元璋本人出生行伍,然而奪取天下之後就希望文治,看到這個孫子言動輕佻、凶悍不法就很討厭他,和朱棣說:“此子異日當為吾家之禍患也。”可是朱棣卻非常喜歡他,因為朱棣在行軍作戰中也確實離不開朱高煦的敏捷的身手,朱高煦喜歡駕馭蒙古騎兵,作戰有如風馳電掣,軍中大將丘福等人對他特別崇拜。在靖難中,白溝河之戰,朱棣差點被南軍瞿能所殺,多虧高煦帶領精騎數千,直前決戰,陣斬瞿能父子;朱棣被徐達的兒子也就是朱棣的大舅子徐輝祖圍困時,也是朱高煦披肝瀝膽、舍身相救,連朱棣都說:“吾力疲矣,兒當鼓勇再戰”朱高煦作戰奮勇玩命,其人桀驁不遜,連他的舅舅徐輝祖都知道,他還在京師時,徐輝祖就給建文上表說:此子最為劣,他日必為後患,竊為朝廷憂之。哪知道朱高煦和徐輝祖的小弟弟徐增壽關係最好,還買通了太祖的駙馬王寧給他說好話,建文竟然不聽徐輝祖的告誡,聽任朱高煦盜了徐輝祖的馬匹跑回了北平,這也是建文的一個挺重要的失誤。當朱高煦回來之後,朱棣非常高興,立刻引為左右。 張玉,原來元朝的樞密院都知事,後來投靠於朱棣,其人驍果善畫,老謀深算,朱棣甚為親任,說過“吾倚玉足濟大事”的話。後來起兵靖難,張玉在最初的幾次關鍵的戰役中厥功甚偉,身兼將相。張玉戰死後,朱棣異常悲痛,他對諸將說:“勝負常事,不足計,恨失玉耳。艱難之際,失吾良輔”,後來靖難成功之後追封張玉為河間王,諡為忠武,位在諸人之上,其女嫁給仁宗為後。張玉的三子一侄都是明朝中期的重臣和顯赫人物。 朱能,這是僅次於張玉的第二號名將,死後被追封為東平王,位列勳臣之首,世襲成國公,和明代相始終(最後一代成國公被李自成所殺)。朱棣說過,軍中大將張玉善謀,朱能善勇。張玉死後,朱能成為朱棣最主要的軍事助手,朱能雄武開豁。善撫士卒、得人死力。朱能雖然是軍中大將中最年輕的,可也是最能體會朱棣深意的,關鍵時刻,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鼓舞士氣,朱棣之有天下,朱能有三分之一的功勞,然而,朱能從不以富貴驕人,他死的時候遠近知道消息的舊日將校都無不流淚感傷。 丘福,他這人比起張玉、朱能就差多了,可也是一員難得的猛將,丘福比較樸實,有點東漢大將馮異的風度,別人爭功時,丘福總是不說話,朱棣這時就會說:丘福的功勞,我最知道。後來朱棣得天下,丘福賞賜最重,議政大事,丘福每每決之,可惜,他因為利欲熏心結好漢王朱高煦,在陰謀廢立仁宗的問題上起了很壞的作用,冤殺了不少的人,第一次北征時,丘福作為統帥,輕慢含糊,最終被敵人所殺,成祖大怒,追奪丘福生前的一切榮譽,全家遷往海南“度假”。 譚淵,此公是個殺人狂,曆史說他“驍勇善戰,引兩石弓,射無不中。然性嗜殺”,每戰俘獲的戰俘按照譚淵的意思都要坑殺,最後連朱棣都看不過眼去,責備他:“如爾言,當盡殺敵。敵可盡乎”然而,這位譚淵確實驍勇,很讓南軍將領頭痛,如果不是因為馬匹的問題,譚淵不至於早死,他死後,朱棣很惋惜,追贈他為侯爵,世襲。 王真,朱棣視作張玉第二,他很有謀略,兼有勇力,每戰必前,而且,好出奇謀,幾次獻策伏兵擊敗南軍,其後被圍不屈而死,死前大呼:我義不死敵手。自刎而亡。朱棣特別悲痛,直到即位之後還經常麵對其他的靖難功臣說起王真:“奮武如王真,何功不成!不死,功當冠諸將。”追封寧國公。 其他的諸如李遠、柳升等人就在後麵給予一定的介紹,此不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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