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母中淘篩曆史的細節

西人資料中搜尋關於中國的點滴
個人資料
元亨利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讀書筆記)國外漢學家學習中文的緣起

(2017-09-29 14:35:56) 下一個

這個貌似可以稱為讀書筆記

幾十年以前,中國還很低調,西方人的生活中,中國元素還非常微弱,大學裏有中文課的非常少,不用說中文係了,西方人上大學選課的時候,中文幾乎不會列入他們的候選課程的名單,非常稀有。從今天功成名就的漢學家中來看,各自當年學習中文的起因也是很有意思。
費正清(John King Fairbank)算是比較有計劃有預謀地開始學習中文的道路,他是在1920年代末在哈佛大學讀本科,當時在哈佛教書的英國的外交曆史學家查裏斯韋伯斯特(Charles Kingsley Webster)跟他說,中國清朝宮廷的檔案資料,有八千包麻袋,已經公開了,這是一個極有價值的新領域,你應該去學中文,將來研究中國曆史。後來費正清在牛津讀博士時就開始學中文。費正清1930年代到中國實地學習中文,回到美國後在哈佛大學擔任老師教中文,研究中國政治史。(參見費正清的學術自傳《Chinabound》)這時有一個哈佛大學學生叫Theodore White,先叫他懷特吧,懷特是個猶太人,他在哈佛讀書,自修時想找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找來找去,可能哈佛那時競爭已經非常激烈了吧,已經安不下一張安靜的課桌的樣子了,最後他發現燕京圖書館(今天哈佛的東亞係,也在那棟樓裏,在Cambridge的Devine Ave上)邊上的教室,一般沒什麽人,於是很多時間懷特都到這來看書學習,學累了,就四下走走看看,既然是東亞係又是燕京圖書館,牆上會有一些中國字畫,圖書館裏有中文書,懷特會去看看,日子久了,他慢慢地受到中國文化的熏陶,對中文產生了興趣,於是選了一門中文,結果在寫學期論文時,指導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剛當上教師不久的費正清。費正清在《Chinabound》一書中對懷特的才華極為讚賞,說懷特到他家來的日子,他和夫人費慰梅(Wilma Fairbank)都非常期待,他說跟懷特交流,就好像是7月4日的國慶煙火一樣。費正清說懷特作什麽都一定能成功,但他天生是當記者的材料。畢業後,懷特真的投身新聞界,1930年代末,他以紐約時報記者身份來到中國,采訪中國的抗日戰爭,與重慶的各界人士接觸,其中就有中國共產黨駐重慶代表周恩來,兩人來往很密切,有很多故事,比如周恩來宴請懷特時沒注意他是猶太人,上了一道烤乳豬,後來是周恩來指豬為鴨,化解了僵局(這個段子,1970年代中美關係解凍後,《參考消息》曾經登過),等等。懷特後來起了一個中文名字叫白修德,懷特--White--是白,而Theodore,與“修德”諧音。白修德寫了一本《Thunder Out of China》(與Annalee Jacoby合著,1946年出版),成為暢銷書。後來在他的自傳《In Search of History》裏,白修德對費正清也是讚譽有加,兩人可以說是惺惺相惜,白順便也恭維了一下費慰梅的漂亮,書裏對周恩來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但是白修德後來對共產黨幻想破滅)。白修德後來一路成為美國的名記,1972年尼克鬆訪華,白修德隨行,又見到了周恩來。
前不久上過的中國觀察家,China Watcher的作者Richard Baum,中文名叫包瑞嘉,他在1960年代在加州大學讀書時,在選課時要與他打工時間相協調,結果隻有一門中文課的時間與打工不矛盾,於是他選了那門中文課,開始可能隻想拿學分,結果老師是一位戰時到過中國的前美軍上校,這位老師講課非常生動,又有親身經曆,受他影響,包瑞嘉一發不可收拾的走上了學習中文的道路,日後成為一名中國觀察家。
很久以前,我那時在波士頓,時不時會去哈佛聽一些與中國有關的講座,有一次講中國古詩的英文翻譯,主講是一位自己翻譯過唐詩的人,出版過書。跟其他到哈佛大學講座衣冠楚楚的那些人不同,他穿著工人幹活穿的粗布格子襯衫,就來了。他說他隱居在加州某地的山上。我沒記清楚他的名字,但是有可能他就是Red Pine,後來中國影響很大的一本書,講終南山隱士的,可能也是他寫的,(我也可能搞錯了)。他在講座中也提起他學中文的原因,他說他讀研究生時沒錢,申請獎學金時,學校說有一筆獎學金,但是條件是必須學與中文有關的學科,他當時也沒什麽定向,隻要能有錢,學什麽都行,所以他就開始了學中文的道路。
美國另一位漢學家牟複禮(Frederick W. Mote),生於1922年,比費正清可以說晚一輩,後來一直在普林斯頓大學擔任曆史教授,專業是中國曆史。在他的回憶錄China and the Vocation of History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a Personal Memoir裏,牟複禮說,1942年他在華盛頓上大學時,專業是歐洲研究,打算將來進入美國外交界。當時正是珍珠港事件之後,美國進入了二次大戰,牟複禮所在大學要求他們學外交的必須選一門亞洲語言,牟複禮選了中文,因為中文課上課時間對他比較方便。那門課上,他沒學到什麽口語,但是對中國文字產生了很大興趣,於是繼續學了下去,還到哈佛大學學習,還跟趙元任有過交往。

[ 打印 ]
閱讀 ()評論 (7)
評論
覺曉 回複 悄悄話 對呀,我是想讀她對梁林夫婦的回憶錄。
元亨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覺曉' 的評論 : 費慰梅在相夫教子之餘,自己也寫了幾本書,包括回憶梁林的一本,甚至還有學術性的著作。
覺曉 回複 悄悄話 巧不巧,剛才我散步時,想到在讀的梁思成的中國建築史,想到林徽因的好朋友費慰梅,你放過他們在一起的合影。就讀到你寫這篇裏麵提到費慰梅。
元亨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為寫而寫' 的評論 : 謝謝!是的,寫中國隱士的叫Bill Porter,但是他好像還有個筆名叫寒山還是Red Pine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哈佛見到的那位。
元亨利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如斯' 的評論 : 謝謝!是的,我到一個城市,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好圖書館。所以,最想去的地方--美國的華盛頓,去國會圖書館看書!現在還是會時不時遇到想看的書,這裏的圖書館沒有。國會圖書館應該是應有盡有了吧。
為寫而寫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好文章。那位寫中國隱士的可是比爾波特Bill Porter?
如斯 回複 悄悄話 非常喜歡你的博客,看到我熟悉的那個中國。羨慕你的附近有好圖書館。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