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再論“用藝術之光環護身”和“用名聲之光環護身”

 

再論“用藝術之光環護身”和“用名聲之光環護身”

 

 

 

作者：郭知熠

 

 

 

有朋友看了我的《從李敖的裸體照到湯加麗的寫真集》一文後，對其中所謂的“用藝術之光環護身”和“用名聲之光環護身”頗感興趣。筆者再在這篇文章中對這個有趣的主題作一些進一步的探討。

 

所謂“用藝術之光環護身”，是指一個人做某些嘩眾取寵的事情，但唯恐公眾攻擊。於是，打出了為了藝術獻身的招牌。如此一來，公眾就不敢隨便進行指責了。這個說法是筆者在討論湯加麗的寫真集的時候提出的。湯加麗就是一個“用藝術之光環護身”的人。她別出心裁地出了一本裸體寫真集，宣稱她的裸體寫真集是為了人體藝術的緣故，賺得了一個“天下裸體第一”的名聲。

 

所謂“用名聲之光環護身”，是指一個人在已有的名聲之基礎上，為了獵取更大的名聲，故意地做一些嘩眾取寵的事情。筆者在討論李敖公布自己的裸體照片時，指出李敖這樣做是在“用名聲之光環護身”。

 

不管是“用藝術之光環護身”，還是“用名聲之光環護身”，它們所達到的效果是一樣的。這個效果就是起到保護“使用者”的作用。任何人想要用嘩眾取寵的方式出名，他（她）必須要有一個護身符。這個護身符可以是“藝術”，也可以是“已有的名聲”，還可以是其它的某些東西。但筆者在這裏必須提醒的是，這個護身符是一定要有的。

 

目前，有些人想出名想瘋了，別出心裁地搞什麽“裸奔”。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重要的事件當口，脫光衣服，撒腿就跑。其實，我們看到，這種出名方式是不明智的，也是不值得提倡的。因為它沒有我們所提到的“護身符”。

 

如果使用這種方式出名，出名者的下場是什麽呢？出名者的下場是遭到大眾的唾棄。要一個人人都不齒的名聲其實沒有任何好處。這種名聲也是短暫的，世人會很快忘記他。

 

當然，有些人為了出名而出名，哪怕是出了惡名也在所不惜。倘若有這種心理作用，別人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筆者也就在這裏白費唇舌了。

 

所以，如果你想以嘩眾取寵的方式出名，而又不想讓人人所不齒，你需要有一個護身符。精神分析大師弗洛伊德公布他驚世駭俗的“性升華”之理論的時候，他是用了“科學之光環”來護身的。他的護身符是“科學”。總之，有護身符不僅會使你免於更進一步的公眾之指責，也許會使你免於可能有的牢獄之災。

 

 

 

說起“裸奔”，筆者也想起前一段時間，陳水扁要帶著家人上街遊行。李敖給陳水扁出主意，要他幹脆“裸奔”。輿論界一時嘩然。如果陳水扁真的“裸奔”，再加上保安人員跟著一起跑，無論他們是“裸奔”還是不“裸奔”，一定蔚為壯觀。這一事件一定會載入千古之史冊。陳水扁是有名聲之光環護身的，因此，他的“裸奔”不象一些無名之輩。隻可惜陳水扁沒有這個膽量。筆者以為，陳水扁不妨認真地考慮一下李敖的這個“酷極”了的建議。不過，中國人的“裸奔”，多半不會一絲不掛，也許是因為中國之風氣的原因吧。

 

因此，讀者諸君，假若你是一個想通過嘩眾取寵的方式而成名的人，根據我們上麵的討論，護身符對你而言是重要的。但也許你想不到的是，護身符對於你的觀眾，或者你的聽眾，或者你的讀者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它也在無形之中起到了對他們的保護作用。

 

為什麽這麽說呢？

 

對於湯加麗的寫真集，如果沒有藝術這個護身符，一般人就不能正常地討論它。那些正人君子們就會對此嗤之以鼻，不敢公開地欣賞它。也就是說，少了這個護身符，觀眾的欣賞就變作偷偷摸摸的了。

 

不僅如此，觀眾對它的討論即使有，也隻會是一味地批評，攻擊和謾罵。恐怕這樣一來，湯加麗就會被唾沫星子淹死。如果加了這個護身符，情形就大不一樣了。世上總會有人為裸體藝術進行辯護。湯加麗也不會是完全孤立的了。

 

非常類似的是《金瓶梅》這本淫書。它也有一個護身符，也就是說，人們認為它的藝術成就很高（盡管淫亂！）。如果不是這個護身符，恐怕即使是那些專家學者也不敢公開地閱讀這本書了。更不用說對它的細節進行一些品頭論足了。

 

所不同的隻是，湯加麗的這個護身符是她自己宣稱的，而《金瓶梅》的這個護身符是後人為了方便而加上去的。郭知熠先生說，這個護身符加得好。加了這個護身符，一般人閱讀《金瓶梅》就沒有必要偷偷摸摸了。如果你閱讀這本書，而有人敢於指責你的話，你盡可以嘲笑他沒有藝術這方麵的修養和功底（你看，這是多麽冠冕堂皇！）。你還可以照讀不誤。因此，如今《金瓶梅》的讀者能夠盡興地讀完《金瓶梅》，而不用擔心得到任何指責，應該感謝有人加了這個護身符才對。

 

護身符還可以更有效地保護它的“使用者”，或者說保護它的作者。湯加麗出了一本裸體寫真集，自然遭到了大眾的嘲諷和攻擊。為什麽湯加麗能夠振振有辭地進行反駁呢？這在於這個藝術護身符。湯加麗甚至還要把攻擊她的人告上公堂，也是基於她的這個藝術護身符。不難想象，如果沒有這個藝術護身符，湯加麗能夠做任何形式的反抗嗎？如果沒有這個護身符，湯加麗能夠做任何有意義的反擊嗎？這個答案是不言而喻的了。

 

 

 

 

一個人嘩眾取寵是為了擴展他的名聲，而護身符是為了保護他的名聲。這就象“矛”和“盾”的關係一樣。“矛”的目的是為了進攻，而“盾”的目的是為了護衛。兩者相互拱衛，兩者不可缺一。

 

如果你想以嘩眾取寵之方式出名，並且能找到這樣一個護身符，無論是“藝術之光環的護身符”，“名聲之光環的護身符”，還是“科學之光環的護身符”，你一定要視為至寶，千萬不要自我毀棄。你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它，象抓住你的“命根子”一樣。

 

隻有愚蠢的人才會自我毀棄他的“命根子”。

 

 

首發於《華夏文摘快遞》

 

 

寫於2005年5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