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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巴菲特早就明白,不是市場第一寵兒的報紙注定要失

  巴菲特很早就接觸過報業,在他還上高中時曾為《華盛頓郵報》投遞報紙,大學時又發展了一批報童手下,幾乎壟斷了幾個縣城的送報行業。巴菲特自己也非常喜歡報紙,他時常懷念童年時在《華盛頓郵報》做送報員的美好時光。他也喜歡報紙散發出的那種油墨香味。現在隨著事業的發展巴菲特決定自己進軍報業。

  不速之客

  當沃倫· 巴菲特開始投資凱瑟琳· 格雷厄姆的公司時,她正經曆一生中最重要的轉變時期。她的父親在1933 年買下了瀕臨破產的《華盛頓郵報》,當時《華盛頓郵報》

  在擁有5 家報紙的華盛頓影響力排名最後。她那位才華橫溢然而後來神經紊亂的丈夫菲利普· 格雷厄姆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之後,凱瑟琳· 格雷厄姆在1963 年接管了《華盛頓郵報》。大多數人麵對這種窘境時都會不知所措,但是她比大多數人表現得要更加堅強豁達。在年輕時代,凱瑟琳就從事新聞記者工作,但她從來都沒有準備掌管家族的報業。在結婚以後,她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相夫教子上了。

  在不得已被推上高位時,她顯得有些膽怯和靦腆,但卻十分謙虛,她的男性同事則都有些不聽話。凱瑟琳在一次采訪中也坦言,在社會現存的情況下,“男人比女人更適合幹這項工作”。她希望自己起到守業人的作用。幸運的是強烈的責任感似乎成了一劑良藥。當時,《華盛頓郵報》是一家透著智慧,不過思想略有些狹隘的報紙。格雷厄姆聘用本傑明· 布拉德利擔任報紙的主編,他之前是《新聞周刊》的華盛頓分部主管。

  本傑明· 布拉德利得到了凱瑟琳的大力相助,加上勵精圖治,終於把《華盛頓郵報》

  打造成美國新聞界的王牌。

  1971 年,《華盛頓郵報》上市以後,凱瑟琳開始注意到公司的經營情況。她把公司的財務交給董事長兼顧問弗裏茨· 畢比律師來處理。不久,1973 年春,弗裏茨· 畢比去世,凱瑟琳就成為《財富》500 強企業的第一位女董事長。她曾自豪地向一些證券分析師說道,如果管理界也有普利策獎的話,她覺得自己能夠獲獎,然而華爾街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切發生在巴菲特開始買進她股票的時候,她對巴菲特並不十分了解,但還是邀請他去東部時順便參觀她的公司。

  1974 年秋天,巴菲特成了《華盛頓郵報》的一名董事。其他的董事包括凱瑟琳的親戚、《華盛頓郵報》的高管以及凱瑟琳的朋友,所有的董事對巴菲特幾乎都心存戒備。用《新聞周刊》副總裁彼得· 德羅的話來說:

  “沃倫是個來自奧馬哈的外人,他一下子就吃進了公司10% 的股票。我們的反應是,‘為什麽之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這讓我們感到有些擔憂,他是一位不速之客。

  巴菲特當然了解他們這樣一種矛盾的心理。他以三寸不爛之舌告訴這些董事,他為什麽喜歡投資於《華盛頓郵報》,以及從個人體驗來說,這家公司給予他的那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巴菲特開始頻繁地奔波於奧馬哈與華盛頓之間。在召開董事會議的前一天晚上,他會住在凱瑟琳在喬治城富麗堂皇的家裏。應該知道的是,巴菲特幾乎成了凱瑟琳的家教。每次來華盛頓,巴菲特總會帶著大批的年報等公司文件,然後細心地指點凱瑟琳。有一天,巴菲特送給她一張迪斯尼公司年報封底上的圖片,上麵是一個在嬰兒車中熟睡的孩子。巴菲特在背麵寫著一句話:“這就是讀完第20 份公司年報之後的你。

  凱瑟琳的很多同事指責巴菲特試圖操縱凱瑟琳,不過凱瑟琳本人依然對他信任有加,巴菲特也從來不會勸說凱瑟琳該做什麽,而隻是提出建議和忠告。巴菲特的魅力在於他富有耐心,這讓凱瑟琳覺得他像磁鐵一樣有吸引力。凱瑟琳對巴菲特了解得越深入,就越發喜歡他的真知灼見。

  但是公司的高管依然發覺,巴菲特與凱瑟琳這一聯盟的確給企業帶來了重大的影響,乃至最終對公司的投資方向都帶來了影響。現在要想讓凱瑟琳打開支票簿簽字是一件難於上青天的事,對此大家完全有理由埋怨巴菲特。一個例子是在奧蘭多市成為旅遊勝地之前,公司負責廣播事務的喬爾· 查斯曼有個機會用12 億美元的價格買下當地的一家電視台。“這本來是一筆很好的買賣,”喬爾· 查斯曼說,“你完全可以想象它將來一定會大有市場,然而公司最高層不知道是誰在作梗,這麽好的提議竟然被駁回了。其實是因為凱瑟琳曾給巴菲特打電話征詢意見,巴菲特認為要價太高了。《華盛頓郵報》常常發生這種放棄收購機會的事,這使很多高管感到非常無奈。巴菲特對移動電話和有線電視業務都沒什麽興趣,因為它們需要大量的投資。對於創辦新企業或是應用新技術他都持懷疑態度,因為這些產業對於巴菲特來講太陌生了,就好像要求他不要吃漢堡包,而改吃外國食品一樣。

  在沒有親自調查過一家企業之前巴菲特是不會輕易投資的。對於他來說,僅僅有某個專家對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是遠遠不夠的,而這種保證卻是很多高管所依賴的法寶。巴菲特與眾不同,如果對某種冒險的事業沒有理解透徹,他會本能地覺得自己在投機,他是絕對不會在上麵賭博的。因為巴菲特的關係,《華盛頓郵報》有時會錯失良機。不過董事會辦公室裏主政的凱瑟琳甚至連那些巴菲特不擅長的事情都會去找他商量,所以巴菲特身上明顯的保守主義態度逐漸滲透到了整個董事會。不過盡管這樣,對於巴菲特的判斷,《華盛頓郵報》的高管並沒有太多的爭議。在《華盛頓郵報》的董事會會議上,巴菲特很少說話,但有靈感的時候也會說上幾句。讓人不能相信的是在巴菲特擔任董事的時候,《華盛頓郵報》幾乎沒有任何大的商業運作。在整整11 年中,《華盛頓郵報》公司隻創辦了一家體育雜誌,後來又關閉了,在華盛頓買下過一家報紙,在特倫頓出售了一家,在手機電話或其他領域都是無所作為,其中的一些業務後來又出售了。就像以前一樣,公司98% 的利潤依舊來自《華盛頓郵報》、《新聞周刊》以及旗下的4 家電視台。這段時期,《華盛頓郵報》公司每年的收入增長保持在12% 左右,這個比率雖然很穩定但是並不可觀。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公司的贏利能力大為改善。1974 年,公司每1 美元銷售額的經營利潤僅有10 美分。到了1985 年,這一數字已經上升到19 美分,相當於股本收益率翻了將近一番。當然,可能在沒有巴菲特的情況下,在華盛頓的報業大戰中,《華盛頓郵報》也會取得勝利。並且,他對公司旗下電視台贏利能力翻番的業績增長其實並沒有起到促進作用。

  隻有當巴菲特為公司賺取了大把的利潤後,其過人的才華才顯得格外耀眼。巴菲特給格雷厄姆家族帶來了一種新的看法,這種看問題的視角是以股東利益為導向的,這時,其他媒體公司都在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帝國的地盤擴張得更大。巴菲特不斷告誡《華盛頓郵報》公司的高層,就像曾經給他紡織廠的經理蔡思的忠告一樣:企業規模並不是終極目標,股東的高回報才是要努力爭取的目標。從表麵上來看,《華盛頓郵報》似乎錯過了良機,但其實他是真正想讓《華盛頓郵報》懸崖勒馬,因為略有不慎就會把本應屬於企業的利潤白白扔進業績慘淡的垃圾業務之中。

  最終在巴菲特的努力下,《華盛頓郵報》用它的閑置現金買入了自己公司750 萬股股票,占到了總股份的40%。因為在這期間,公司的淨贏利增長了7 倍,而每股收益Buffett 也增加了整整10 倍。

  當然,這也是因為那些年傳媒行業太過火暴了,但是就巴菲特所認可的唯一尺度——投資者的利潤回報而言,《華盛頓郵報》在整個行業中都是獨占鼇頭的。

  古老的肉搏戰在1976 年聖誕節之前幾天的時候,巴菲特在《新聞周報》報社和凱瑟琳· 格雷厄姆、唐納德· 格雷厄姆以及《華盛頓郵報》的前總裁馬克· 米格爾會麵,那裏正有個聚會。《華盛頓郵報》的這幾位董事進入一個房間,並且還帶來了一位報業經紀人——文森特· 麥努。麥努這次前來是想看看《華盛頓郵報》有無興趣競標收購《布法羅晚報》。

  那時候報紙在下午的銷量大都不好,而《布法羅晚報》(以下簡稱《晚報》)卻一直生意興隆,因為它長期以來在當地享有盛譽,而且布法羅的藍領階層起得很早,一直要到下午下班後才有時間看報。

  但《晚報》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沒有周日版。在周日的時候,許多讀者願意瀏覽一下報紙,而且所有的廣告商都很看好周日。布法羅這座鋼鐵城市不是一座繁華的城市,陳舊陰冷,滿是鐵鏽。更糟的是有13 個工會組織控製了這家報社,它們替報社的工會會員爭取到了越來越優厚的待遇。在美國報業員工同盟的131 家報紙中,《晚報》的職工收入排名第七。

  雖然情況並不樂觀,但《晚報》依然是巴菲特心目中理想的大城市主流報紙。它在當地家庭中的閱讀率相比其他大城市的報紙都要高。人們的閱讀習慣很難改變,布法羅的大部分人口都是當地出生的,《晚報》伴隨著他們長大。盡管這座城市正在沒落,不過巴菲特覺得它還是有著可觀的人口數量,況且他正想自己買下一家報紙而不再僅僅替別人出謀劃策了。巴菲特想事先讓凱瑟琳知道,如果《華盛頓郵報》不買下《晚報》,他可要出手了。

  自1880 年《晚報》成立以來一直由巴特勒家族經營,這是一家親共和黨的報紙。  巴特勒家族還擁有當地一家電視台和美洲航空公司的部分股票。近幾十年來,該家族的業主是凱特· 羅賓遜· 巴特勒,這是一位優雅的貴婦人,沒事的時候她總是開著自己的勞斯萊斯帶著卷毛狗去兜風。巴特勒家族建了一家豪華的印刷廠,工廠周圍種著熱帶的花草。為了避免與工會組織發生矛盾,巴特勒家族一向在花錢上毫不客氣。凱特· 羅賓遜· 巴特勒去世之後,她的家族準備出售這家報紙。

  巴菲特和芒格在1977 年新年之後的第一個星期六來到了麥努家中,他是《晚報》  的經紀人。巴菲特代表藍帶公司提出想用3000 萬美元收購《晚報》,麥努不同意。巴菲特把價格提高到3200 萬美元,結果還是不行。二人隻好離開了麥努的家。其實與《晚報》少得可憐的收益相比,他們的出價已是相當慷慨。1976 年《晚報》的稅前收益隻有區區170 萬美元,但巴菲特相信它有更大的贏利潛力。他知道在那麽多城市中,大報的實力會越來越強大,而小報隻能苦苦掙紮或等待破產。《晚報》實際上已經占有了布法羅的整個市場,它的日發行量是早報《布法羅信使快報》(以下簡稱《信使快報》)的兩倍,此外廣告收入也比後者多75%。

  不一會兒巴菲特和芒格又返了回來,芒格在一張黃色信箋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3250 萬美元的開價。麥努說,這應該差不多了。

  意料之外的是這場交易帶來了布法羅曆史上最大的一場暴風雨。巴菲特和芒格到《晚報》簽訂合同的時候,整個城市仍在苦苦掙紮。久經考驗的芒格還是感到有些不安,畢竟買入《晚報》是他們迄今為止最大的一筆交易。在和巴菲特一同參觀那裏的豪華印刷廠時,芒格忍不住問道:“工人們為什麽要在宮殿裏印刷報紙呢?”巴菲特戲稱它為“東方泰姬陵”。買下《晚報》對他而言是一大進步,因為這不僅僅是一筆股權投資,更是完全擁有這家企業。這一次,凱瑟琳不會發言,一切都由他自己來操作。

  早在交易完成以前巴菲特就製定好了這家報紙以後的經營方略。當他同執行主編莫裏· 萊特見麵時,巴菲特就問道:“你覺得辦一份周日版的報紙怎麽樣?”莫裏· 萊特說這幾年來他一直在勸發行人辦周日版。巴菲特沒有表態,但莫裏· 萊特明白巴菲特的想法。

  莫裏· 萊特在合同簽署後為巴菲特辦了一個歡迎會。那是個春光明媚的日子,一大群雇員聚在萊特家迎接新老板。巴菲特說:“新聞是不分晝夜的,一天24 小時,一周7 天,時時刻刻都有新聞。”這明顯在表達他想要籌建周日版。

  雖然這樣還是不斷有傳言說《晚報》不會發行周日版,因為這是之前巴特勒家族與康納家族達成的約定,康納家族正是《信使快報》的東家。《信使快報》的曆史更為悠久(曾為馬克· 吐溫所有),它的言論也更加自由,但是幾乎處在不贏利的狀態下。

  對於《信使快報》而言,周日版正是它的生命線,這一點我們從兩家報紙的發行情況中很容易發現:《晚報》268 萬份,《信使快報》123 萬份,《信使快報》周日版27 萬份。

  從兩家報紙登載的廣告情況也可以得出相同的結論。每周《晚報》與《信使快報》

  的廣告收入為4 :1,《信使快報》隻能夠靠周日版來維持生計。

  但是巴菲特覺得這種情況可不能令人滿意。假如沒有周日版,《晚報》最終可能失去現在的優勢,而且很可能江河日下。當年夏天,鄰近地區的《多倫多每日星報》宣布發行周日版。巴菲特知道,除了《晚報》外,隻有《辛辛那提郵報》、《克利夫蘭報》

  和《紐約郵報》幾家大報紙沒有發行周日版。於是巴菲特偷偷地寫了一張便條給芒格,幽默地提醒他說,在發行周日版的行動方麵,《晚報》不應該成為墊底的。

  此後不久,作為《晚報》董事長的巴菲特就讓莫裏· 萊特著手籌備周日版。他為此專門組織了一個工作小組,巴菲特還親自監督籌備的進展狀況。莫裏· 萊特說:員工們費盡心力整理出一些數據送交巴菲特,當他們猶猶豫豫說不清的時候,巴菲特就會說出正確答案。關於呈交給他的報告,他比報告撰寫者懂得還要多;巴菲特熱情高漲,還幫助員工一起設計報紙版麵,製訂銷售方案和價格。

  但是很多布法羅人都十分憂慮,因為當地經濟蕭條的狀況是不能允許兩家報紙來一場殊死搏鬥的。到了11 月,也就是《晚報》周日版發行期臨近時,一些商場出於對自身利益的考慮,準備在兩份周日版上都做廣告。經營百貨公司的凱斯· 阿爾弗德說:“不論是從廣告的角度出發,還是從新聞的角度出發,沒人願意放棄其中任何一家報紙。”美國報業聯盟在當地的代表兼《晚報》專欄作家雷希爾說:“我們早就知道這一時刻終會到來,兩家報紙中肯定有一家會被擠垮的。《信使快報》對這一狀況也非常明白。《晚報》即將出版周日版的半個月之前,《信使快報》發起了一場反擊,控告《晚報》違反了《謝爾曼反托拉斯法案》。《信使快報》企圖在《晚報》周日版於11 月13 日發行之前讓它胎死腹中。

  1977 年11 月4 日,當一場來自伊利湖的暴雨橫掃布法羅的時候,巴菲特站到了聯邦法庭上。在法庭的走廊擠滿了《信使快報》的員工及其家人,他們把審判當成了保住飯碗的一根救命稻草。在他們眼中,巴菲特不啻一條毒蛇。在法庭上,弗雷德裏克· 福斯對巴菲特發起了猛烈的攻擊,巴菲特則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問題,避開他的種種圈套,盡量隻用事實來回答問題。並且任他挑釁毫不生氣。福斯:藍帶公司決定購買《晚報》時,你考慮過它的盈虧狀況嗎?

  巴菲特:我隻是大概估算了一下它的現狀、發行能力和缺陷,以及過去的贏利情況和將來的潛力、價格和其他市場問題。要仔細計算的話還得考慮很多其他因素。

  福斯:你是說你並沒有做過書麵分析,隻是對一些數字進行了推敲?用當前流行的財務術語來說,是不是叫做——巴菲特:那隻是你的看法。我根本就沒有推敲,隻是想估計《晚報》到底有多大的潛力。福斯:你查看過報紙前幾年的收入嗎?巴菲特:我查了它過去5 年來的收入、發行量、廣告量等方麵的情況。福斯:這麽說,你隻是根據文森特· 麥努提供的信息就決定了購買這家報紙,是嗎?巴菲特:不,我不僅考慮了他提供的一些信息,自己也收集了一些信息,還有自己對於整個報業現狀的了解。福斯:那你沒有對工廠、設施、報房進行檢查嗎?沒有和報社的員工討論過這些問題嗎?巴菲特:沒有。

  福斯:那麽,巴菲特先生,你在購買《晚報》之前就已考慮過要出版周日版了,是嗎?巴菲特:在我看來,一個城市的主流報紙如果沒有周日版是很奇怪的事情。我當然要調查這種操作的可能性。福斯:那你做過這方麵的研究嗎?巴菲特:基本上沒有,我隻是自己考慮了一下。福斯:隻是你自己一個人嗎?巴菲特:是的。報紙的發行量和排名,這些數據在行業出版物上就能查到。福斯:好吧,先生。你在布法羅待了多久?巴菲特:大概每月會來這一次,每次會待上一天左右吧。福斯:也就是說你總共來布法羅隻不過五六次?巴菲特:差不多吧。 福斯:那你是不是靠在買下《晚報》後的5 天裏作出的成本估算?巴菲特:不僅僅靠你所說的這5 天時間,還依據我定期審閱的公司財務報告、電話交談,靠我對整個報業的了解,以及我對《晚報》經營狀況的掌握程度。

  福斯:還有你對整個報業的了解——你指的是《華盛頓郵報》、《特倫頓時報》以及你父親和祖父積累起來的知識嗎?巴菲特:我祖父與此事沒什麽關係。(弗雷德裏克· 福斯的助手丹尼爾· 梅森覺得巴菲特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的行事和衣著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丹尼爾· 梅森就算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這個人是個大富翁。

  巴菲特說話的風格平易近人,然而卻很有說服力。他竭力想證明布法羅的民眾會因為多了一家周日報而從中受益。當法官小查爾斯。L。 布裏安特讓巴菲特解釋為什麽要步《信使快報》的後塵發行周日版時,巴菲特隨口就打了幾個簡單貼切的比喻。

  巴菲特:你們都覺得《信使快報》的周日版已經發行了很多年,並且獨此一家,人們往往會有很強的慣性思維。每天早上我刮胡子都先刮同一邊,每天穿鞋都先穿某隻腳,作為人類,我們都是有慣性思維的動物。這樣一來,人們多年來一直在使用的產品就變得很有獨占優勢了。

  他私下裏曾經和凱瑟琳· 格雷厄姆說,不管什麽時候,如果要讓他來談對自己業務的了解,他都能講得頭頭是道而且言簡意賅,然而巴菲特不想讓別人覺得他太聰明。

  但是,在福斯對巴菲特步步緊逼時,法庭上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巴菲特對《晚報》

  經營狀況的了解程度比任何人都要全麵和深入。福斯:巴菲特先生,你有沒有想過發行《晚報》周日版可能會把《信使快報》逼上絕路?巴菲特:沒有。福斯:從來沒有想過嗎?巴菲特:我覺得《信使快報》還可以經營很長一段時間。

  福斯:你從來都沒有和別人討論過這個問題,是嗎?巴菲特:是的。

  福斯覺得他已經讓對手上鉤了。於是他走向法官席,手裏舉著一份《華爾街日報》上最近關於巴菲特的一篇文章的複印件,隨後朗讀了其中一段,目的是要證明巴菲特其實一直都有壟斷報業的念頭。

  “沃倫· 巴菲特喜歡擁有一家具有壟斷或市場主導地位的報紙,就像擁有一座不受約束的橋梁收費站一樣,然後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抬高價格,想要多高就設定多高。

  這是戴維· 戈茨曼的話,他是巴菲特經營第一曼哈頓公司時的一位朋友。巴菲特想要辯解,但是橋梁收費站這個比喻太形象了,大家都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福斯:巴菲特先生,你有沒有跟朋友說過擁有一家壟斷性地位的報紙就像擁有一座不受管轄的橋梁收費站?

  巴菲特:也許我是說過擁有一家壟斷性地位的小型報紙——尤其像在內布拉斯加的佛裏蒙特這樣的小城市裏,在沒有電視台競爭的情況下,這會是一筆大生意。可是我不記得打過橋梁收費站之類的比喻,隻是說這會是筆好生意,在佛裏蒙特,這也許比橋梁收費站還要好。

  法官布裏安特:你舉的佛裏蒙特的例子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巴菲特:法官大人,佛裏蒙特的報紙生意處於沒有競爭對手的狀態,在那兒你沒法花錢做電視廣告。法官:那你在佛裏蒙特擁有報紙嗎?巴菲特:沒有,我倒希望自己能擁有一家。福斯:那你是說,在一個小範圍裏擁有一家壟斷性的或主導市場的報紙,就像擁有一座隨心所欲的橋梁收費站,對嗎?

  巴菲特:對於你這種措辭我不想和你爭辯,不過這的確是一個相當好的商機。

  福斯:因為你可以不受約束地想把價格定多高就定多高,是嗎?巴菲特: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強的金錢欲,不過我確實有提高價格的權力。福斯:這就是你想擁有的生意,對嗎?巴菲特:我還沒有呢,要是能擁有一家倒也不錯。福斯:巴菲特先生,你曾和別人談起過隨心所欲的橋梁收費站這樣的說法,對吧?巴菲特:我隻說過在通貨膨脹十分嚴重的情況下,如果沒有什麽約束,能有一座橋梁收費站是很不錯的。福斯:為什麽?巴菲特:因為你已投入資本,用過去已經不太值錢的錢來建橋,而且還不用擔心要更換橋梁。福斯:你用“不受約束”這一說法,意思就是說你可以隨心所欲地提高價格,對嗎?巴菲特:沒錯。福斯:你所說的橋梁收費站就可以壟斷整個過河交通了,是這個意思嗎?其實福斯永遠無法了解,當巴菲特還是個小孩子時,看著他朋友鮑勃· 拉塞爾家門前車水馬龍的狀況時,他就夢想著能擁有一個收費站了。藍帶公司確實持有底特律國際橋梁公司24% 的股份,這家公司擁有底特律與溫薩普之間從布法羅跨越伊利湖的大使橋。而這座橋梁也的確是收費橋梁,並且是美國的股東可以持有股份的,巴菲特持有1/4 的股份。福斯忘記了這一點,不過他還是傷害了巴菲特。在藍帶公司的律師團看來,巴菲特的證詞是非常可信而且十分出色的。不過他是不是說得也太過坦誠、太過可信了?是否流露了太多控製報業的渴望?法庭上所有人都在想著橋梁收費站的形象比喻。然而在《晚報》要發行周日版之前四天,法官布裏安特下令在審判尚未結束之前禁止《晚報》發行。雖然他沒有完全給予《信使快報》想要的審判結果,但巴菲特覺得他的判決對自己是非常不利的。布裏安特法官要求《信使快報》在法庭上證明它的對手使用了不正當的競爭手段,其目的是想要壟斷報業,不然的話,《信使快報》就會敗訴。布裏安特法官在研究之後認為,巴菲特沒有掩飾自己的商業動機,即沒有假裝不知道。他充分認識到如果《晚報》在市場上占有壟斷地位,將會給業主帶來多麽豐厚的利潤。不過由於意識到這種可能性,在這種價格下、全部用現金支付並用這種方式買入《晚報》,並不能看出來他能獲得太多的收益。

  盡管布裏安特法官最後判決《晚報》周日版可以發行,不過還是對他的促銷、營銷及其他商業能力進行了嚴格的限製。雖然判決對《晚報》進行了限製,不過最沉重的打擊當屬布裏安特法官強硬的表態。他的發言使得《晚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喪失部分公眾的支持。《信使快報》大幅刊登了審判結果,主要是刊登了這位法官的照片和一些對他的溢美之詞。

  巴菲特在《晚報》周日版發行的前一天晚上帶著穿藍色牛仔褲的蘇珊出現在《晚報》的報房對員工進行了一番褒獎。然後他按下了印刷機上的電鈕,報紙開印了。但是,報紙的負麵公眾形象影響了銷售量的增長。讀者和廣告商都擔心《信使快報》一旦關門大吉,就會造成大量的失業,所以就都站在了《信使快報》的一方。無奈的是,晚報》上上下下對這種不利局麵無能為力,因為法律不允許他們對《信使快報》發表諷刺性言論。到了12 月18 日,《晚報》發行第5 期周日版的時候,他們隻能有147 英寸的廣告版麵,但是《信使快報》的周日版有579 英寸,雖然《晚報》的新聞版麵要比對手多出40% 。總之到了最後巴菲特的報紙依然是困難重重。如果以巴菲特的總資Buffett 產來衡量,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股票價格在1977 年反彈到了每股132 美元,巴菲特的個人總資產接近7000 萬美元,其中有大約1/5 的資產都壓在了《晚報》上。

  兩家報紙展開了古老的新聞肉搏戰,大家都知道到最後隻能有一家報紙能存活下來。《信使快報》覺得法院的判決為它的反撲爭取了時間,於是趕緊加快自己的現代化步伐,應用了自動排字技術並改進設備,擴大了版麵,此外還擴招了25% 的員工。巴菲特也有一個有利之處就是他可以自己控製報紙新聞版麵的大小,對此他毫不鬆懈。“我們當時力爭比別家報紙的新聞要更加豐富。”巴菲特回憶說,“如果他們有8

  版體育新聞,我們就會力爭比他們更多,我和報社的員工說,就讓所有的傳統做法都靠邊站吧!”

  報社的員工都覺得新老板很有些特別之處。一位資深記者說:“沃倫· 巴菲特看起來真的很投入。”他有時會給報社送去一張便條,對一些精彩的報道大加讚揚一番,有時還會穿著休閑裝參加職工的聚餐。報社的記者多是一些憤世嫉俗之人,而這些憤世嫉俗的記者卻都非常喜歡巴菲特那種特立獨行的氣質。他沒有一味地要求報紙給他賺回多少美元,而是希望記者幫助他更深地探討一個他自己關心的話題,那就是那些富豪是多麽貪婪和沒有良知。

  然而在這場爭奪周日出版權的戰爭中,《晚報》還在流血,依然承受著經濟損失。

  1978 年,每個周日《信使快報》的發行量都比《晚報》多10 萬份。這時候布法羅的經濟陷入蕭條之中,大量的工人失業,人們看到這種情況,都對《信使快報》產生了憐憫之心,害怕有朝一日它也會倒閉。“人們買報往往是為了救某家報紙於水火之中。

  執行主編莫裏· 萊特說:“每周三或周四我都會給巴菲特打電話,告訴他有多少公司預訂了這周日的廣告版麵,其實我們的廣告商數目非常有限。

  巴菲特希望在這樣艱難的形勢下,能夠找到一位得力的助手來助自己一臂之力。他覺得《奧馬哈太陽報》的發行人斯坦福· 利普西是個合適的人選。但是,斯坦福· 利普西不想去布法羅。你不想長期待在布法羅我也不會勉強你,但是你每個月去布法羅一次,看看有什麽地方需要改進的,你給出出點子,行嗎?”巴菲特和他商量道。

  斯坦福· 利普西想了一會兒,問道:“這工作到底需要我幹些什麽?”巴菲特思量再三說道:“這工作隻要你出馬,就一定會有起色的。

  最終斯坦福被巴菲特說服了,他決定去布法羅,並且每次都以助理發行人的名義在那兒待上一周,發行人在《晚報》前任東家出售報紙之後就負責打理一切。注定要失敗?然而法庭的判決還是使《晚報》的經營困難重重。布裏安特法官要求《晚報》拿出每個訂閱周日版的讀者名單。不僅如此,《晚報》的推銷員、高管和工作人員說的每字每句都要仔細考慮,假如這時被競爭對手的律師抓住把柄,就很可能會當成違反法庭判決的證據。晚報》在1978 年的稅前損失已經高達730 萬美元,這可以說是巴菲特損失最慘重的一年。斯坦福· 利普西定期從布法羅給巴菲特打電話,他對巴菲特在遭受如此慘痛的損失後還能保持淡然自若感到非常的詫異。“他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投進去了,周日版讓他很是頭疼,他還要麵對所謂企圖壟斷市場的指控。雖然如此,他的態度卻很樂觀,還對我打來電話表示感謝。幸運的是在藍帶公司買下《晚報》兩年後,也就是1979 年4 月,紐約聯邦上訴法庭推翻了對《晚報》的判決,布裏安特法官還受到了嚴厲的指責:“考慮到巴菲特發行周日版的意圖,我們找不到任何證據表明他買下《晚報》是為了搞垮《信使快報》,《晚報》並沒有采取不正當競爭手段來擠占《信使快報》獨占的周日報業市場,而是給這個市場帶來了更多的競爭局麵……”

  “所有的證據隻能表明巴菲特隻想盡可能地辦好《晚報》,並沒有謀劃過他的競爭行為會給《信使快報》帶來什麽嚴重後果。這種做法恰恰是《反壟斷法》所提倡的,而非壓製的。

  雖然巴菲特在法律上終於站到了上風,但事實上這場曠日持久的官司已經給《晚報》帶來了實際的損害。雖然《晚報》在周一到周五仍然主導著市場,不過《信使快報》周日版的發行量仍然以超過《晚報》大約10 萬份的優勢遙遙領先。在紐約聯邦上訴法庭推翻了原判之後的第二個月,《信使快報》即被出售給了明尼阿波利斯考爾斯(Cowles)家族旗下的明尼阿波利斯星報和論壇報業公司(Minneapolis Star Co。)。現在,《晚報》麵臨一個更加強大的敵人了——它需要和一個外來並且資金雄厚的富豪家族展開鬥爭了。1979 年,《晚報》的虧損達到了破紀錄的460 萬美元。這是巴菲特和芒格的第一次投資遭受這麽大的損失。

  在斯坦福· 利普西開始負責打理《晚報》後,報社又麵臨著與工人的新危機。那13 家報紙行業的工會組織早在巴菲特接手《晚報》之前就從中得到了大量的好處。用芒格的話說就是“得寸進尺的好處”。為了打破這種不利的情況,巴菲特和芒格在1980 年初藍帶公司的報告中針對工會組織寫了這麽一段:如果《晚報》再次發生罷工,報社必須停業並進行破產清算。雖然這樣,報社的卡車送報工還是想試試水深水淺。1980 年年底,他們要求增加人手,還要求在不工作的時候也能拿到錢,這可是涉及報社管理權的嚴肅問題,巴菲特斷然拒絕了。在12 月一個星期一晚上,《晚報》找到美國報業員工同盟派駐報紙的代表雷· 希爾,他代表著《晚報》裏最大一家工會的利益,希望他能夠協調雙方的利益,避免罷工事件的再次發生。雷· 希爾了解巴菲特,知道他並不是隻是嚇唬人,他勸說工人不要向他挑釁。卡車司機推選的代表是馬丁· 布魯根,這家夥是個小混混,在報社曾經的那次罷工時還是個小頭目。馬丁· 布魯根以為巴菲特不敢在與《信使快報》鬥爭的緊要關頭犯眾怒。有人找來了一個調解人。談判持續很長時Buffett 間。最後調解人對雷· 希爾說:“你看,雷,他們還是要罷工。”星期二早上6 點鍾,司機們終於開始罷工遊行了。

  這天報社在其他工會組織的幫助下才勉強印出了報紙。然而糾察隊隨後占領了送報紙的卡車,印刷工人停止工作,拿走了紙版,工作隻好暫時停頓下來。在這場糾紛中,《信使快報》從中漁利,趁機拿到了很多利益。布法羅的報業大戰經曆了最可怖的一幕。

  就在罷工的那天早晨,巴菲特毅然宣布,假如報紙不能正常出版,他就絕對不發工資,並且會解雇全體員工。此外他還宣布,一旦司機們影響了最重要的周日版的出版發行工作,他就寧可放棄周日版。《晚報》的主要談判代表理查德· 費舍在和巴菲特溝通之後知道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這時候馬丁· 布魯根受到工會和工人的雙重壓力,感到如芒在背。雷· 希爾對他說:“布魯根,不管你要得到什麽,你們都做得太過火了。”不久,布魯根妥協了,司機們也體麵地讓步了。到星期二下午,大街小巷上又開始賣《晚報》了。

  雷· 希爾對巴菲特說:“巴菲特,我希望這件事了結之後,我們雙方的合作能繼續下去。

  “雷,光有誠意是不夠的,還要有行動。

  雷· 希爾能夠理解巴菲特的意思,如果他的工會會員能幫助報社戰勝《信使快報》,就能夠得到獎賞,但其實優勢已經倒向巴菲特一邊,正如雷· 希爾自己所形容的:

  “在每一次罷工之後,世界就不再是從前那樣了。

  那時候其實兩家報紙在布法羅的經濟蕭條中損失都十分慘重。可爭奪周日版的硝煙仍在繼續,《晚報》取得了一些進展,不過與《信使快報》在周日發行量上的差距依然存在。5 年後,兩家報紙周日版的發行量分別是19.5 萬與26.5 萬。雖然《晚報》賠得少了一些,但是依然是在賠錢。在巴菲特接手以後,它的稅前總損失已高達1200 萬美元。到了1982 年年初,芒格覺得《晚報》已經是個永遠無法填滿的無底洞了。

  再接下來的幾個月裏,《晚報》周日版的發行量突破了20 萬份大關,雖然比《信使快報》周日版還少了一大截,但那時整個布法羅都流傳著有一家報紙將會被迫關門的消息。巴菲特斷然否認自己會讓報社破產的說法,堅稱自己從來沒有動過這個念頭,然而這座城市的確養不起兩家報紙,問題在於誰能存活下來。終於在9 月份,《信使快報》倒閉了。

  《信使快報》僅在早報業務上每年的虧損就高達300 萬美元,是《晚報》的兩倍。

  更糟的是,《信使快報》的母公司明尼阿波利斯星報和論壇報業公司的董事長奧托西爾哈證實,該公司的經營狀況也不理想。然而奧托西爾哈卻知道,藍帶公司有一棵他所沒有的搖錢樹,這就是財源廣進的喜詩糖果公司。

  《晚報》在《信使快報》關門的那一天正式更名為《布法羅新聞報》,並開始發行《晨報》。不到半年,發行量就上升到了36 萬份,這一業績大大超出了其競爭對手早先的業績,廣告收費也急劇上升,這也反映出經過磨難的這家報紙的市場主導地位和壟斷地位。《布法羅新聞報》成了一座金礦,更加可以作為一架收費橋梁。芒格最終發現自己以前那番消極的判斷是錯誤的,《布法羅新聞報》不僅賺錢,而且日進鬥金。

  在壟斷了布法羅報紙行業的第一年裏,《布法羅新聞報》的稅前利潤達到1900 萬美元。等到了20 世紀80 年代後期,《布法羅新聞報》的年平均收益在4000 萬美元左右,這一數字甚至超過了巴菲特在藍帶公司和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投資的總和。巴菲特的投資走上了越來越樂觀的有利循環,整個投資鏈也變得越來越具有競爭力。藍帶公司可以為喜詩糖果公司提供資金,喜詩糖果公司也能為《布法羅新聞報》提供幫助,而《布法羅新聞報》更是讓巴菲特富得流油。

  《布法羅新聞報》成為布法羅市唯一存活的報紙,但恰恰因為這個原因它麵臨著過去從未想過的挑戰。巴菲特在寫給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合夥人的年度信件中表示,擁有了壟斷地位的報紙就失去了保證其質量的經濟動力了。

  所有報紙的業主都希望自己豐厚的利潤是由報紙本身完美的質量實現的。這話想著容易做起來就難了……因為不論質量好壞,具有壟斷性地位的報紙總是可以贏利……

  巴菲特期望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保證報紙的質量,並且單從數字的角度來看他也做到了。《布法羅新聞報》的新聞欄目和廣告數量大體上保持不變,這與全美國所有的日報相比都是很多的。

  巴菲特和斯坦福成了很好的朋友,他已經不需要像過去那樣經常跑來布法羅了,記者們也聽不到他讀他們報告的評價了。慢慢地,手下的員工都覺得有些失望了。不管怎麽說巴菲特還是個不錯的老板,他不像其他老板那樣苛刻。然而這些記者希望他即便不能像之前那樣天天待在報社,但至少能經常來報社看看,這時他們覺得報紙已經喪失了當年和《信使快報》鬥爭時那種你死我活的勁頭了。

  李· 考普拉是以調查見長的記者,他在那個時候離開了報社,轉投了廣播業,後來成了布法羅市的助理檢察官。他之前總是因為巴菲特的親自助陣而感到熱血沸騰,而後他仍然同巴菲特時不時保持著聯絡。李· 考普拉像別人一樣對巴菲特抱以期望,因而他的心情也十分複雜。他說:“我的夢想沒能實現。”但是,他又補充道,“直到今天,我依然很尊敬他。”在經曆了與《信使快報》之間的那場你死我活的鬥爭10 年之後,《布法羅新聞報》打入了布法羅市75% 的家庭,在全美國的各大城市報紙中獨占鼇頭。

  不過,布法羅比擁有兩家報紙時變得還要窮,整個城市的讀者總數比《信使快報》經營時要少了不少。

  巴菲特那時是有充分的理由和條件開辦周日版的,就像其他城市的報紙業務一樣。不過,即使巴菲特沒來布法羅,這個城市也同樣養不起兩家報紙。事實上,巴菲特隻Buffett 是幫著那雙看不見的經濟之手推了一把而已。肯定會有一家報紙倒閉,也肯定會有人因此而失業。但人的心思總是難以揣摩,也許巴菲特早就想到過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的,甚至他在法庭上就想到了這一點。他曾經這樣對一位同事談到另一家報紙的生存前景:“在過去數年裏,數以百計的報紙業主們都在增加投資。不過,我想,而且很多‘專家’也相信,其實在一個大城市裏,並不允許有一家以上的報紙興旺經營,事實就是這般殘酷。

  巴菲特早在很久以前就是這樣認為的,這甚至比他考慮買入《晚報》的計劃還要早5 年。巴菲特早就明白:“不是市場上第一寵兒的報紙注定要失敗”。他隻是在布法羅證明了這一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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