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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1

  傍晚,小江南農場場區外的大道上,周德富站在公路右側,蹺腳朝前望望,又低頭看看手表,焦急地等待著。

  周德富見前麵黑乎乎地開來一輛車,瞧著瞧著,越來越清楚,過去的是一輛貨車,又往前走,焦急地等待。

  賈述生坐的吉普車終於駛來了。

  周德富站到了路中間。

  吉普車駛到周德富跟前停下了。

  賈述生推門下車,雙手握著周德富的手說:“老周,等多長時間了?”

  周德富笑笑:“沒多一會兒!”

  賈述生:“哎呀,都走出這麽遠了,還沒多一會兒,快上車。”

  吉普車緩緩啟動,越開越快。

  周德富:“賈場長,怎麽樣?和我估計的差不多吧?”

  賈述生搖搖頭:“雖然你那麽估計,我還是不相信,不知是喜也不知是憂。不光是我沒想到,就連局領導們,包括機關幹部,聽到宣布後也都覺得是破天荒--還有不到三年時間,我就要退休了嘛!”

  說話間,汽車到了辦公樓門口。

  賈述生:“老周,走,到辦公室去說。”

  2

  賈述生的辦公桌上擺放著耀眼的小五星紅旗,文件和幾種報紙井然有序地放著。

  賈述生和周德富隔著桌子相視而坐。

  賈述生:“就這麽離開小江南農場,我的心裏真不是滋味。北大荒綠色大米集團的運作還有待於加大力度,產業結構也都剛剛拿出規劃。老周,我一走,可就要辛苦你了。”

  周德富急切地問:“是大局長吧?”

  賈述生搖搖頭:“我這把年齡,按照要求,該讓位了,還能當大局長?副書記、副局長,主持全麵工作。我退休之前,一般情況下,不再安排主要領導。”

  周德富高興地說:“哎呀,你不是大局長也是幹大局長的活兒。太好了,咱小江南的土地上可冒青氣了!”

  周德富停停,玩笑似的:“這回該叫賈局長了,還有點事兒,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賈述生:“除了農墾部這個宣布會外,我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有什麽不該問的?你說。”

  周德富:“吳局長怎麽安排了?”

  賈述生:“到部裏當助理巡視員。”

  周德富:“好啊,好啊,好啊……他如果不走,你也不好幹。”

  賈述生笑了笑。

  周德富:“我們小江南農場的場長人選,有眉目沒有?”

  賈述生:“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見呢!吳局長和我交代工作時,當做一件重要事情提了出來,提出讓給他當過秘書、現在是辦公室主任的劉鳳耀來接我的班,做黨委書記兼場長。”

  周德富:“你答應了?”

  賈述生:“我說要和班子成員研究研究再定。看來,吳局長是認準這個門了。我這麽一說,他又找班子成員都說了一遍,還找部裏人,部裏人背後也和我交代說,這次吳局長調到部裏去,心情不太痛快,他有這點兒要求,就考慮考慮吧,不行的話再調嘛!”

  周德富:“我看透了,上邊有些人哪,就會玩這種人事遊戲,明明知道不行,硬要封官。這不是拿事業開玩笑嗎!”

  賈述生:“這個問題,我心裏有數。你的問題也明擺在這裏……”

  周德富:“我是連想都沒想,你提拔我當了副書記,我就很滿意了。有你支撐這個攤子,我跟著也學了不少東西,也幹了點事兒,沒有你,單靠我支撐這個攤子,我也真不是那塊料,再說,都五十九了。”

  賈述生緊緊握住周德富的手,激動地說:“掏心窩子的話,掏心窩子的話。現在的幹部呀,虛虛假假,買官賣官的,不自量力的,吹吹乎乎的,實在是太常見了……”

  周德富:“如果你能頂住劉鳳耀來,我倒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賈述生:“誰?”

  周德富:“薑苗苗。”

  賈述生站起來,一拍周德富的肩膀頭:“哎呀,老夥計,咱倆怎麽想到一塊兒去了呢?”

  3

  吉普車停在了貴賓樓門口,賈述生和周德富來到鮑老板房間門口,敲門後聽到應聲走了進去。

  鮑老板迎上來:“賈場長,我正要找你呢!”

  賈述生笑著坐下,接過小鳳遞過來的茶水說:“我聽說了,是不是王大嶺不禮貌,讓你心裏不好受了?”

  鮑老板:“仔細想想也沒啥,競爭嘛!”

  周德富:“鮑老板,時間長了,你了解了就知道了,和北大荒人呀,結下的疙瘩最容易解。”

  鮑老板:“恐怕我太太這邊結下的疙瘩就很難解嘍!”

  小鳳:“賈場長,我真有些擔心。”

  賈述生:“能說說是怎麽回事嗎?”

  小鳳:“其實很簡單,早先我在王大嶺的那個小浸油廠當出納員,王大嶺正要和我好的時候,我老公的廠子建了起來,他的小廠子就黃了。我老公招聘員工,我被選中了,王大嶺死活不讓我去,讓我陪著他把那個小廠子重整旗鼓……”

  賈述生:“我明白了。那時候,你和王大嶺建立戀愛關係了沒有?”

  小鳳:“隻不過有一點意思。”

  周德富笑笑:“噢,這可能是年輕人常唱的《糊塗的愛》吧。”

  小鳳:“不糊塗呀,我這不是跟我老公了嘛!”

  賈述生:“沒關係,戀愛自由嘛。王大嶺聽我的,我找他,你們盡管放心吧!”

  鮑老板:“那可就多謝了。”

  賈述生:“我來,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我的工作調動了。”

  鮑老板大吃一驚:“調到哪兒去了?”

  周德富:“去局裏當大老板了。”

  鮑老板稍鬆了口氣:“哎喲,我看以後有些什麽事情,那可能就不好辦了。”

  周德富:“鮑老板,你放心,賈場長囑咐了,有我在這裏,上邊有咱老場長支持,所有的事情,隻能比過去好辦。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鮑老板:“定沒定是誰當這裏的一把手啊?”

  賈述生:“我保證選一個讓你滿意的人來,再加上周副書記。”

  鮑老板眨眨眼:“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賈述生:“你我像老朋友似的,有什麽不當說的?”

  鮑老板:“能不能派那個薑苗苗來當一把手?”

  周德富哈哈大笑,指著鮑老板說:“哎呀--你怎麽也想到薑苗苗!”

  4

  賈述生和周德富在鮑老板房間裏談了許久,直到鮑老板心裏踏實了,才從貴賓樓出來上了車。

  賈述生:“老周呀,場裏的工作就由你主持,明天早晨我走的時候,千萬不要驚動其他人。我說組織上不搞送行活動,就堅決不要搞,你就全權代表了!千萬千萬啊!”

  周德富:“老場長,我理解你的意思。”

  吉普車在前麵一棟樓角停下。

  周德富下車揮手:“老場長,我真想也上你家坐一會兒。哎呀,不去了,明天就走了,好好和姑娘姑爺吃頓飯說說家常話吧!”

  5

  席媽媽吃完晚飯,盤腿坐在炕裏,瞧著二妮收拾飯桌,瞧了又瞧,很焦慮的樣子。

  席媽媽身子往前一蹭,用手敲著炕沿,急咧咧地說:“我說二妮,我說話你到底聽不聽呀?你說!”

  二妮不好意思地說:“媽媽,這……這……”

  席媽媽:“你這這什麽,明天一早述生就要走了,我都透過話還不趁他走前,把這樁事兒定下來!”

  二妮:“我……”

  席媽媽一P股蹭下炕,不耐煩地連推加搡地說:“快去。”

  席媽媽把二妮推出門檻,“咣”地一聲帶上了門。

  6

  賈述生沒等開門,從門鏡往外瞧著的嘉嘉就拉開了門,摟著賈述生的脖子:“爸爸,聽說你調到總局去了?”

  賈述生:“你瞧瞧,小樺都這麽大了,還有沒有個當媽媽的樣了?”

  小樺跑過來抱住賈述生的一條大腿,嚷嚷著說:“姥爺、姥爺,我媽媽說你當大官了。”

  賈述生抱起小樺親了一口:“哎呀,你瞧瞧你娘倆呀!”

  賈述生瞧著嘉嘉問:“喂,連喜呢?”

  嘉嘉嘴一撅:“不知道!”

  賈述生:“你瞧,就你這樣,怎麽能搞好團結?”

  賈述生話音剛落,聽到鑰匙的響聲,連喜就推門進來了,拎著一瓶酒,衝著賈述生說:“爸,祝賀你呀!”

  賈述生說:“哎呀,你看你們,我都沒這麽高興,你們可高興起來了。說心裏話,還有這麽三兩年就退休了,我是從心裏想在小江南紮紮實實幹好一番事業。”

  連喜脫下衣服掛在衣架上:“爸,你那工作還有幹完的時候?咱別管你還能幹幾年,這是組織上對你的承認啊--這叫邪難壓正。”

  賈述生笑笑:“連喜就是能往人心裏撂話。讓你這麽一說,我心裏矛矛盾盾的東西一下子就熨平了。”

  連喜掛好衣服,湊到賈述生跟前坐下。

  嘉嘉狠狠斜了連喜一眼,進了廚房。

  連喜:“爸,這幾年我可是真體會到了,為官難得兩認可呀!”

  賈述生笑笑,一斜身瞧著連喜問:“什麽兩認可?”

  連喜:“現在官場上,有些幹部群眾觀念非常差,可一門地盡力討領導喜歡,有的也真能得到提拔重用,這叫做上頭認可,可下頭老百姓不一定認可。還有的幹部呢,一心為老百姓辦事,事事要讓老百姓認可,可上頭又不認可。您為官幾十年,既得到了老百姓的認可,又得到了上級的認可,這可是難得的圓滿啊!今晚,為了這‘兩個認可’,咱們全家好好敬你一杯!”

  賈述生:“連喜呀,你能看透這一點,就能知道為官該怎麽做了。”

  嘉嘉酸溜溜地說:“爸爸,你這一到局裏去工作,也該考慮考慮咱們搬家的事了?”

  賈述生:“搬是得搬,不過,得往後推一推。”

  嘉嘉:“推一推行。不過,我有個要求,爸爸得往前給我排一排,先給我排上號。”

  賈述生:“什麽事?”

  嘉嘉:“到局裏以後,我要改行!”

  賈述生:“你是學師範教育的,老師當得好好的,改什麽行呢?”

  嘉嘉:“我要去公安局。”

  賈述生笑笑:“兩個專業差之千裏,那公安服好穿,工作可不是誰都能幹的。”

  嘉嘉把端來的菜放在桌子上,欲往廚房去,又轉回身:“學唄,聽說局公安處有看測謊儀的崗位,我到那兒就專攻那個,不然,我這--”

  賈述生皺起眉頭的時候,連喜淡淡地一笑,說話了:“嘉嘉,這是在敲打我吧!”

  賈述生:“好好的日子,為什麽非要弄得別別扭扭的呢!”

  嘉嘉瞪連喜一眼,“你問他呀!”

  連喜歎口氣,搖搖頭。

  7

  夜,小江南家家燈光明亮,很晚了都不熄燈。

  馮二妮走出家門口,朝賈述生家走去。

  空鏡:樓房萬家燈火。

  空鏡:平房裏萬家燈火。

  路燈:萬盞齊亮。

  霓紅燈、輪廓燈、星星燈耀眼而輝煌。

  8

  連喜手牽著小樺,嘉嘉在身後跟著,連喜剛一開門,二妮噔噔噔上了樓梯。

  連喜:“喲,馮姨來了。”

  二妮:“怎麽,我來你們就走呀?”

  連喜瞧著二妮詭譎地一笑:“馮姨,你快屋裏坐吧,我和嘉嘉回去有點兒要緊的事兒。”

  嘉嘉則顯得尷尬:“馮姨,快屋裏坐。”說著邁出了門檻。

  賈述生站在門裏:“喲,馮二妮來了,進屋吧。”

  二妮對賈述生點點頭,和下樓梯回頭示意的嘉嘉、連喜及小樺招手。

  9

  夜,小江南農場場部萬家燈火。

  特鏡:周德富家明亮的燈光。

  李開夫急急忙忙敲門進屋。

  周德富迎接。

  李開夫:“周副書記,聽說賈場長明天一早就走?”

  周德富點點頭。

  李開夫:“咱們怎麽不通知送送啊?”

  周德富搖搖頭:“賈場長不讓。”

  秦小琪跑到黃瑛家:“黃瑛,聽說賈場長明天就走了,咱們去看看去呀。”

  黃瑛:“是嗎?走!”

  倆人出門。

  燈火。

  職工家庭之一:夫妻二人。

  夫:“聽說賈場長要調走?”

  婦:“是,他走了,咱們小江南怎麽辦?”

  燈火。

  職工家庭之二。

  老媽媽:“咱們向上級反映反映,賈場長不走行不行?”

  兒子:“賈場長是高升呀。”

  鏡頭閃過一扇扇窗裏的燈光,家家都在議論賈述生調走的事情。

  小江南農場的夜不眠了。

  10

  萬家燈火之中,席媽媽住處燈光滅了。

  方春、王俊俊攙扶著席媽媽走出平房,把她扶上了一輛三輪手推車。

  王俊俊:“席媽媽,我說不讓你去嘛,你偏要去,黑燈瞎火的。”

  席媽媽:“你要不讓我去,我這一宿都睡不著!述生這一走,還說不上什麽時候回來呢!”

  席媽媽聲音哽咽了。

  方春:“席媽媽,你看,一說話你就要掉淚。賈場長這是高升,是好事兒。”

  席媽媽:“我知道,我老婆子不糊塗,我,我舍不得他呀!你們說,你們舍得嗎?”

  方春和王俊俊不吱聲了。

  方春推著車,王俊俊扶著席媽媽,三輪車格格啦啦響著,朝賈述生住的樓房走去。

  萬家燈火。

  11

  賈述生守著一個手提箱在擺弄要帶的東西。

  二妮洗完賈述生平時穿的一套衣服,從衛生間出來:“賈場長,你這個大官兒可真有意思,有新衣服不穿,偏要穿這件舊的,那也得洗一洗呀。”

  賈述生笑笑:“不是來不及了嗎!”

  二妮抖一下衣服,走到窗前,搭在了一根晾繩上說:“大長的夜,怎麽不能幹?”

  12

  席媽媽坐的三輪車停在了賈述生住的樓前。

  方春指著窗戶:“席媽媽,咱們別上去了,回去給賈場長打個電話。”

  席媽媽:“怎麽到門口又不進去了呢!”

  王俊俊撲哧一聲笑了。

  王俊俊手指著:“你看呀!”

  席媽媽瞪大眼睛,搖搖頭:“我看不清,述生家的燈那不是亮著嘛。”

  王俊俊從兜裏掏出老花鏡,給席媽媽戴上,說:“你忘了,二妮不是在那裏嗎?你看。”

  席媽媽:“我讓她去的,我怎麽不知道!這麽長時間,該說的話早說完了。”

  王俊俊嘻嘻樂著,指著窗戶上兩個黑影兒,趴在席媽媽耳朵上悄悄地說:“席媽媽,述生在窗戶那兒摟著二妮親嘴呢!”

  席媽媽細看去。

  特鏡:三樓的窗戶上印著兩個黑影兒。

  席媽媽:“快往回走,不去了,不去了。”

  13

  賈述生家的窗戶前,二妮掛在晾衣繩上的兩件衣服還在晃動。

  二妮:“賈場長,我不來,席媽媽摔摔打打,那個不高興呀!”

  賈述生:“我能想像出來,光和我也不高興好幾次了。”

  二妮:“賈場長,你看這樣行不行……”

  14

  鮑老板和小鳳瞧著窗戶前兩個黑影,鮑老板抱一捧鮮花。

  鮑老板“撲哧”一聲笑了。

  小鳳嗔怪地:“還笑呢?聽人說,場子裏早就傳賈場長和馮二妮的事兒,我說不讓你來,你愣說要到人家家裏看看,要不明天送行人多說不上話。怎麽樣?不聽話……”

  鮑老板拉一下小鳳的手:“走。”

  15

  夜深了,鮮花店關門了。

  王大嶺坐的吉普車停下,王大嶺敲門:“老板,買花。”

  這時,又走來幾個人。

  花店內聲音:“先生,對不起,沒有了。”

  王大嶺:“明天起早能不能有?”

  店內聲音:“要多少?”

  王大嶺回頭瞧瞧:“你這門口有十多個人在等著買花。”

  買花甲喊:“老板,是十多個人呢!”

  店內聲音:“好好好,你們別走,我給花窖打個電話,讓他們馬上送來!”

  16

  夜色中,賈述生家樓外,又有一些人影在賈述生家樓下站著,瞧瞧窗戶上晃動的兩個人影兒走了。

  17

  席媽媽坐在炕上盤著腿,側轉身瞧瞧窗外,窗外一棟棟房的窗口燈光通明。

  席媽媽轉過身:“我說方春呀,這麽晚了,怎麽家家戶戶都不閉燈睡覺呀?”

  王俊俊:“哎呀,都有事唄!席媽媽,被子放好了,脫衣服睡覺吧!”

  席媽媽要起身,“不,還是去看看述生,我睡不著。明天一早他急著走,我還能和他說句話嗎?”

  席媽媽要下地穿鞋,邊嘟囔著:“述生,你這個混賬東西,要走了,也不來告訴我一聲。你看明天我不罵這個混賬東西的,叫我老婆子揪心扯肺地惦記著……”

  方春:“好,席媽媽,你慢點,我幫你穿……”

  18

  席媽媽坐的三輪車又停在了賈述生家的樓前。

  整個樓的窗戶全亮著,隻有賈述生的窗口變成了一個黑框框。

  席媽媽戴著老花鏡,瞧著黑框框問:“那是述生家嗎?”

  王俊俊:“是。”

  席媽媽生氣地:“回去你看著,明天我不給他兩個耳光子。”

  三輪車往回調頭。

  三輪車後的樓房,有一家燈光滅了,又一家燈光滅了,連著十家滅了,都滅了。

  三輪車走著,平房的燈滅了,花店的燈滅了,路燈睜大著眼睛,像哨兵一樣筆直地挺立著,閃亮著。

  19

  席媽媽剛進屋,坐到了炕上,方春和王俊俊剛走,二妮回來了。

  席媽媽迫不及待地問:“二妮,你倆怎麽訂的,什麽時候辦喜事兒?”

  二妮:“媽媽,你聽我說,我和賈場長的想法是一致的,我倆不合適。”

  席媽媽用奚落的口氣說:“這時候了,還瞞著我,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倆站窗戶底下沒完沒了……”

  二妮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席媽媽愣了。

  二妮:“媽媽,賈場長非要穿平時穿的那套衣服,我給他洗了洗,晾在了窗戶前的繩子上。”

  席媽媽歎口氣,不高興了。

  二妮:“媽媽,我和賈場長的意見一致,你還記得那荒原婚禮吧?”

  閃回:賈述生捧著席皮的遺像與馮二妮參加荒原婚禮的場麵。

  二妮:“媽媽,我不能離開你,我永遠是你的兒媳婦呀!”

  席媽媽緊緊抱住二妮,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

  20

  太陽剛要出山,賈述生家的電話鈴響了。

  賈述生接起:“噢,德富呀,你可真正點。好了,我馬上就下樓。”

  賈述生拎起大手提包開門。

  21

  賈述生拉開門,一下子驚呆了,門口順著樓梯,地上擺滿了兩行鮮花。

  特鏡:五彩繽紛的花鋪成了路廊,有鮮花,也有野花。

  賈述生久久地瞧著,瞧著。

  賈述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慢慢地邁著步往前走著。

  賈述生大滴大滴的眼淚掉了下來。

  22

  賈述生一出樓門,周德富、連喜抱著小樺和嘉嘉等最先迎過來。

  賈述生:“連喜,你們怎麽不進屋呢?”

  連喜調皮地口氣:“爸爸,我擔心來的客人沒走。”

  賈述生笑笑:“你也學會調皮了。”賈述生接過小樺親了一口。

  嘉嘉:“爸爸,你看,誰來了?”

  前麵是二妮,推著三輪車走來。三輪車上的席媽媽激動地瞧著。

  賈述生一個箭步衝上去:“席媽媽!”

  方春和王俊俊同時間二妮:“二妮,你--”

  二妮:“我正要找你算賬呢--望風捕影兒,那是晾的衣服!”

  方春、王俊俊不好意思了。

  賈述生含著激動的眼淚,雙手扶住席媽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妮擦掉眼淚:“媽媽,打呀!你不是要給他兩個耳光子嗎?!”

  席媽媽緊緊抱住賈述生,淚水含在眼圈裏:“我哪舍得呀!”

  賈述生含淚上了吉普車。

  眾人招手。

  賈述生探頭窗外招手。

  特鏡:吉普車車輪慢慢地轉啊轉啊。

  晨。靜靜的場區,靜靜的路麵,靜靜的田野,隻有車輪在轉啊轉啊,由慢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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