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味菜根譚

第3節 學識淵博的怪物，多才多藝的變態狂，受過高等教育的屠夫

　　菜根原文

　　德者才之主，才者德之奴。有才無德，如家無主而奴用事矣，幾何不魍魎猖狂。

　　日月譯解

　　品德應該是才幹的主人，才幹應該服從品德的支配。如果一個人有才無德，就好像一個家庭沒有主人任由奴才當家，哪能擋得住無德之徒喪心病狂任意胡為呢？

　　日月評譚

　　德才兼備，是時下評鑒人才的一個關鍵指標。有德有才，其才大用，有德無才，其德可用，有才無德，其才難用。這是我曾經的一位領導曾經給我講過的用人原則。個人感覺挺符合儒家的人才觀。可惜現在社會上好像不完全是按這個原則來操作的，這個領導在晚年也不是按這個標準來操作的。時下心照不宣的用人規則，無非是這幾類：一是身邊的人，秘書勤務之類；二是親近的人，同學同鄉之類；三是有背景的人，官二代之類；四是有效能的人，能為我辦事、能讓我發財、能讓我愉快、能讓我滿足之類。有德有才不一定用，信守道德者坐冷板凳、喝西北風。

　　德者才之主，才者德之奴。這句利害關天，分量極重。但丁說：“道德常常能填補智慧的缺陷，而智慧卻永遠填補不了道德的缺陷。”司馬光說：“德勝才者謂之君子，才勝德者謂之小人。自古以來，國之亂臣，家之敗子，才有餘而德不足也。”確實，一個人如果沒有人性，沒有德行，隻有才幹，隻有欲望，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羅斯福說：“培育一個人的知性卻沒有培養他的德性，等於給社會創造了一個威脅性的存在。”

　　一位納粹集中營的幸存者，後來當上了美國一所中學的校長。每當新教師履新，他都會交給新教師一封信，信上寫著：“親愛的老師，我是集中營的生還者。我親眼看到人類所不應當見到的情景：毒氣室由學有專長的工程師建造，兒童被學識淵博的醫生毒死，幼兒被訓練有素的護士殺害，婦女和嬰兒被受過高中或大學教育的人們槍殺。看到這一切，我懷疑：教育究竟是為了什麽？我的請求是：請你幫助學生成為具有人性的人。你們的努力絕不應當被用於製造學識淵博的怪物、多才多藝的變態狂、受過高等教育的屠夫。隻有在能使我們的孩子具有人性的情況下，讀寫算的能力才有其價值。”這位飽受磨難，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校長幾乎用生命闡釋了教育的真諦。

　　時下的教育，不是不重視德育，但內容和教學方式僵化了。校園裏成千上萬的德育老師在講台上照本宣科，看起來好像很敬業，實際上這是一種缺失。據傳，我們教育部門不少官員的小孩以及很多大學校長的小孩，都跑到國外去接受教育，看來，管教育的官員、抓教育的校長都不肯信任自己的教育了。希望有司認真反省一下我們學校的德育教育，我們為什麽會經常出現馬加爵、藥家鑫這樣的“才子”？希望有司反省一下我們的思政教育，為什麽會出現那麽多做起事來幹練麻利、貪瀆起來喪心病狂的官員？